人到晚年,最怕的不是孤獨,而是在孤獨中失去判斷力。
我叫李國強,今年65歲,老伴走了一年半,兒女都在外地工作。
隔壁住著50歲的王秀英,也是獨居,我們經常在樓下超市碰面。
兩個月前,我覺得自己身體還算硬朗,便鼓起勇氣向她提議搭伙過日子,她猶豫了幾天竟然答應了。
我以為晚年終于有了伴兒,卻沒想到搬進她家的第一晚,她提出了一個讓我渾身發冷的要求。
那一刻,我拎起行李扭頭就走,再也不敢多待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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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李國強,退休前是機械廠的車間主任,一輩子本本分分。
老伴叫張淑芬,是小學老師,溫柔賢惠。我們結婚四十年,她走的時候才63歲,胃癌晚期,前后不到半年就沒了。
那天我送她進太平間,回到空蕩蕩的家,看著她的遺像,整整哭了一夜。
兒子李明在深圳做生意,女兒李娟在上海當醫生,兩個孩子都勸我過去住。
"爸,您一個人在老家我們不放心。"李明打電話說。
"不去,我哪兒也不去。"我拒絕得很干脆,"你媽埋在這兒,我得守著她。"
其實我知道,去了也是添麻煩。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我一個老頭子過去,每天大眼瞪小眼,還不如在老家自在。
我住在向陽小區,老式的六層樓房,沒電梯。我在三樓,每天早上六點起床,下樓買菜做飯,日子過得清淡。
淑芬走后,我瘦了二十斤。不是舍不得吃,是一個人吃飯沒味道。
有時候我炒一盤菜,盛一碗飯,坐在桌前,看著對面空蕩蕩的椅子,筷子拿起來又放下,最后干脆泡碗方便面算了。
夜里睡覺更難熬。我躺在床上,旁邊空了一大塊,我伸手過去,摸到的只有冰冷的床單。
我想淑芬想得厲害,每天晚上都要看著她的照片說會兒話。
"淑芬,今天李明打電話了,說生意不錯。"
"娟娟升主任了,你聽見了嗎?"
"小區門口的面館換老板了,新老板炒的菜沒以前好吃。"
說著說著,我就哭了。
王秀英住在我隔壁單元的四樓。
她今年50歲,比我小15歲,五年前離的婚。據說前夫在外面有人了,兩人鬧得很難看,最后凈身出戶只分了這套房子。
她兒子跟了前夫,一年回來看她不到三次。
小區里的人說她不好,說她太強勢,把男人逼跑了,把兒子也逼走了。
但我看她不像是那種人。
她很瘦,臉色總是有些發白,眼睛里有種說不出的疲憊。她走路很快,低著頭,好像在躲什么。
我第一次正式和她說話,是在樓下超市門口。
那天下著小雨,她沒帶傘,站在屋檐下躲雨。我買完菜出來,看見她,就把傘遞了過去。
"您拿著吧,我家近,跑幾步就到了。"
她愣了一下,看著我,眼睛紅了。
"謝謝李大哥,明天我還您。"
"不急,不急。"我擺擺手。
第二天一早,她就把傘送來了,還帶了一袋自己包的餃子。
"李大哥,一點心意,您別嫌棄。"
"這怎么好意思......"
"您一個人住,做飯麻煩。"她說著就走了。
那天中午我煮了餃子,韭菜豬肉餡的,味道很像淑芬包的。我吃著吃著,眼淚就下來了。
從那以后,我和王秀英就熟絡起來。
她在附近的洗衣店打工,每天早出晚歸。我有時候在樓下碰見她,總要聊上幾句。
"李大哥,您今天買這么多菜啊?"
"嗨,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就是不買又閑得慌。"
"是啊,我也是。"她嘆了口氣,"一個人的日子,真沒意思。"
我看著她,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有一次我感冒了,在家躺了兩天。她聽說后,敲門送藥來,還熬了姜湯。
"李大哥,您這身體可得注意,千萬別扛著。"
"沒事沒事,老毛病了。"我接過姜湯,心里暖暖的。
"您要是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她把自己的手機號寫在紙條上,"別客氣。"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看著那張紙條,心里有些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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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和王秀英走得近,小區里就有了閑話。
"老李啊,你可悠著點,那王秀英不是什么好東西。"住在二樓的孫大爺攔住我說。
"孫大哥,您這話什么意思?"
"她離婚的時候鬧得多難看,你不知道?"孫大爺壓低聲音,"聽說啊,她前夫在外面有人,就是因為她在家太強勢,男人受不了才跑的。"
"這都是傳言吧......"
"傳言?"孫大爺冷笑,"她兒子都不愿意跟她,你說說這是為啥?我跟你說,這種女人最會裝可憐,你可別上當。"
"孫大哥,人家日子過得不容易,咱別背后說了。"
"我這是為你好!"孫大爺拍拍我肩膀,"你一個人帶著退休金、房子,多少人盯著呢。你可長點心吧。"
我沒接話。我不信王秀英是那種人。
這些日子接觸下來,我覺得她挺好的。做事利索,說話和氣,對人也熱情。
而且她從來沒問過我退休金多少,房子值多少錢,這些事她一句都沒提過。
有一天傍晚,我鼓起勇氣給李明打了個電話。
"兒子,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爸,您說。"
"我......"我猶豫了一下,"我想找個老伴。"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爸,您是不是一個人太孤單了?"李明的聲音很小心,"要不您還是過來跟我們住吧。"
"我不去。"我說,"我就是想找個人搭伙過日子,互相有個照應。"
"那您看上誰了?"
"就是我們小區的,叫王秀英,離異的,比我小15歲。"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
"爸,您考慮清楚了嗎?"李明的語氣變得嚴肅,"您的退休金、房子、存款......現在騙老人的太多了。"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我打斷他,"但是我一個人真的過不下去了。你媽走了,你們又不在身邊,我每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怕您......"
"怕我被騙?"我有些生氣,"你爸我活了六十多年,還能看不清人?"
"爸,您別生氣。"李明嘆了口氣,"您自己拿主意,但是有幾件事您得答應我。"
"你說。"
"第一,房產證您自己保管,別給任何人。"
"知道。"
"第二,您的存款別告訴她有多少。"
"行。"
"第三,如果她開口管您要錢,您一定要告訴我。"
"成成成,我記住了。"我有些不耐煩,"你操心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掛了電話,我心里有數了。
第二天傍晚,我在樓下等王秀英下班。
她看見我,笑了笑:"李大哥,等人呢?"
"等你。"我搓著手,"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愣了一下:"您說。"
"我們倆,都是一個人,日子過得挺孤單的。"我深吸一口氣,"我想問問你,愿不愿意和我搭伙過日子?"
王秀英的笑容僵住了。
她看著我,眼睛里閃過復雜的情緒。
"李大哥,您這是......"
"我知道我比你大15歲,但是我身體還硬朗,能照顧你。"我說得很認真,"咱們就是互相有個伴,過日子踏實點。我不圖你什么,你也別有負擔。"
王秀英低下頭,沉默了很久。
"李大哥,您讓我想想。"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好,你慢慢考慮。"
03
王秀英考慮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她敲響了我的門。
"李大哥,我想通了。"
"怎么說?"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同意。"她說,"但是我有些話要先說清楚。"
"你說,你說。"
"第一,我不會再結婚,就是搭伙過日子。"
"行,我也是這么想的。"
"第二,咱們各過各的,我的工資我自己管,你的退休金你自己管。"
"沒問題。"我松了口氣,她果然不是圖錢的。
"第三......"她抬起頭,眼神很認真,"如果有一天過不下去了,誰都可以提出分開,不許糾纏。"
"成。"我點點頭,"那咱們就這么定了?"
"定了。"
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我搬到她家去住。她家是兩室一廳,比我的一室一廳寬敞。
"我那房子留著,反正也空著。"我說。
"行,那就這么辦。"
消息傳出去,小區里炸了鍋。
"老李瘋了吧?王秀英那女人能是好人?"
"就是就是,肯定是圖他的退休金和房子。"
"老李這么大歲數了,還不明白嗎?等著吧,用不了多久,房子就姓王了。"
這些話傳到我耳朵里,我全當沒聽見。
李娟也打來電話。
"爸,您真決定了?"
"決定了。"
"那您可得小心點。"李娟的聲音有些擔心,"女人心思重,您別什么都跟她說。"
"知道知道。"
"還有啊爸,您那房產證千萬別給她。"
"放心吧,你爸心里有數。"
搬家那天,我收拾了兩箱衣服,幾本書,還有淑芬的遺像。
王秀英在門口等我。
"李大哥,東西不多吧?"
"就這些。"
"那走吧。"
她幫我拎了一個箱子,我們上了樓。
她家收拾得很干凈,客廳里擺著一盆綠蘿,茶幾上放著水果。
"李大哥,您住主臥,我住次臥。"
"不行不行,你是女士,你住主臥。"
"沒事,主臥大,您住著舒服。"她堅持,"再說您年紀大了,住大點的房間好。"
我也沒再推辭,把東西放進了主臥。
房間挺大的,一張雙人床,一個大衣柜,還有個寫字臺。窗戶朝南,采光很好。
我把淑芬的遺像放在寫字臺上,又把衣服掛進衣柜。
"您先休息,我去做飯。"王秀英說。
"我幫你。"
"不用,您坐著就行。"
晚飯很豐盛,三菜一湯。紅燒肉、炒青菜、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一碗紫菜蛋花湯。
"秀英,你手藝真好。"我夾了一塊紅燒肉。
"您喜歡就好。"她笑著說,"以后您想吃什么就跟我說,我給您做。"
"好好好。"
吃完飯,她主動收拾碗筷。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心里覺得挺舒坦的。
這才是過日子嘛。
晚上九點多,王秀英洗完澡出來,頭發還濕著,穿著一件粉色的睡衣。
"李大哥,時間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好。"
我回到主臥,洗了澡,換上睡衣。
躺在床上,我看著天花板,心里有些激動。
這么多年了,終于又有人陪了。
雖然不是淑芬,但是王秀英也挺好的。
我正想著,突然聽到敲門聲。
"李大哥,您睡了嗎?"
"還沒,怎么了?"
門開了,王秀英站在門口。
"我有些話想跟您說。"
"你說。"
她走進來,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李大哥,既然咱們決定搭伙過日子,有些事我得先跟您說清楚。"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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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李大哥,我知道外面有很多人說我的閑話。"王秀英低著頭說,"說我離婚是因為我不好,說我兒子不愿意跟我是因為我有問題。"
"我沒在意那些。"我坐起來。
"但是我得跟您解釋清楚。"她抬起頭,眼睛有些紅,"我前夫叫劉建國,我們結婚二十五年。前五年他對我挺好的,后來他生意做大了,就開始飄了。"
"是他在外面有人了?"
"對。"王秀英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一起兩年了。那個女人才三十歲,比我兒子大不了幾歲。"
"你怎么發現的?"
"我看見他手機里的照片。"她擦了擦眼淚,"兩個人在酒店里,抱在一起笑得那么開心。我當時就跟他攤牌了,要他跟那個女人斷了。"
"他怎么說?"
"他跪下來,抱著我的腿,說他錯了,說他一時鬼迷心竅,讓我再給他一次機會。"王秀英苦笑,"我信了。我想著孩子還小,家不能散。"
"后來呢?"
"他收斂了不到半個月,又在一起了。"她深吸一口氣,"這次我不跟他廢話了,直接去律師事務所,提出離婚。"
"他同意了?"
"他巴不得呢。"王秀英的眼淚掉下來,"他說房子給我,其他的什么都不給。我說行,我就要這套房子,其他的我不要了。"
"你兒子呢?"
"我兒子當時快成年了。"她抹了抹眼淚,"離婚那天,法官問他愿意跟誰,他說跟爸爸。"
"為什么?"
"因為他爸有錢啊。"王秀英的聲音有些發抖,"我一個洗衣店的工人,一個月才三千塊,能給他什么?他跟著他爸,有車有房,生活條件好。"
"他就不想想你嗎?"我有些氣憤。
"想什么?"王秀英自嘲地笑了,"他就覺得我沒用,掙不到錢,配不上他爸。離婚后,他一年回來看我不到三次,每次來也就坐半個小時就走。"
"這孩子......"
"李大哥,我跟您說這些,就是想讓您明白,我不是那種貪財的女人。"她看著我,"我同意跟您搭伙,是因為我也孤單,也想有個人陪。"
"我信你。"我說。
"謝謝您。"
她站起來,走到門口,又停下了。
"李大哥,還有件事......"她轉過身,神情突然變得有些緊張。
"你說。"
"咱們既然搭伙過日子了,有些事情我覺得應該說清楚。"她頓了頓,"李大哥,您的退休金卡、房產證,能不能交給我保管?"
我愣住了。
"什么?"
"我的意思是,咱們既然是一家人了,財務應該統一管理。"她說得很快,"您放心,我不會亂用您的錢,就是想著咱們以后買菜、交水電費什么的,有個統一的賬戶方便點。"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
"秀英,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各管各的,互不干涉。"
"我知道,但是......"她走近一步,"李大哥,您聽我說完。我之前就是因為太傻,什么都不管,結果劉建國在外面養小三,花了多少錢我都不知道。等到離婚的時候,他說家里沒錢了,我連一分錢都沒拿到。"
"所以呢?"
"所以我現在特別沒安全感。"她的眼淚又下來了,"我就想著,如果咱們的錢都放在一起,我能看得見,心里才踏實。李大哥,我不是要騙您的錢,我就是怕......"
"怕什么?"
"怕再被騙一次。"她哭出聲來,"李大哥,您不知道,劉建國走的時候,連我媽留給我的金鐲子都拿走了,說是給那個女人買禮物。我現在一想起來就恨,就怕。"
我看著她哭得傷心,心里有些軟了。
但是李明的話又在耳邊響起:"爸,房產證您自己保管,別給任何人。"
"秀英,你先別哭。"我說,"這事......"
"李大哥,您是不是也不信我?"她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您也覺得我是那種騙人的女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您為什么不答應?"她的聲音提高了,"就是放在一起保管,又不是給我,您怕什么?"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算了。"王秀英擦了擦眼淚,轉身就要走,"李大哥,您還是搬回去吧。咱們不合適。"
"秀英!"我叫住她。
她停下腳步,背對著我。
"我就是想找個人陪,踏踏實實過日子。"她的聲音很低,"但是如果您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咱們還是別搭伙了。"
我的心亂成一團。
一邊是兒子的叮囑,一邊是王秀英的哭訴。
"秀英,你聽我說。"我站起來,"不是我不信你,是這事太突然了。咱們才剛開始,你就要管我的錢,我心里......"
"我就知道。"她打斷我,"您心里還是防著我。"
"我沒有......"
"您有。"她轉過身,眼淚還掛在臉上,"您跟您兒子說了吧?他們肯定告訴您,別把錢給我,是不是?"
我沉默了。
"李大哥,我懂。"王秀英深吸一口氣,"您的兒女擔心您,這很正常。但是您想過我的感受嗎?我離婚五年了,受了多少委屈,您知道嗎?"
"我......"
"算了,不說了。"她走到門口,"您今晚就住這兒吧,明天我幫您把東西送回去。咱們就當沒這回事。"
"秀英,你別這樣。"我急了,"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行嗎?"
"想什么?"她冷笑,"想怎么防著我?想怎么不讓我碰您的錢?"
"不是......"
"那是什么?"
我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房間里安靜了幾秒。
"李大哥,我走了。"王秀英說,"您早點休息。"
她關上門,走了。
我站在房間里,腦子一片混亂。
我是不是做錯了?
她說得也有道理,被前夫騙過,現在沒安全感,想管錢也正常。
但是李明的話也沒錯,財產要自己保管,別給任何人。
我坐在床邊,拿出手機,想給李明打電話。
號碼撥出去了,我又掛了。
大晚上的,別吵他了。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王秀英會不會真的讓我明天就走?
那我這個老伴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我想著想著,突然聽到客廳傳來一聲悶響。
好像是什么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我坐起來,豎起耳朵聽。
客廳里很安靜,沒有其他聲音了。
我下了床,悄悄打開門,往外看。
客廳的燈還亮著。
王秀英坐在沙發上,低著頭,肩膀在抖。
她在哭。
我的心一軟,走了出去。
"秀英......"
她抬起頭,滿臉淚水。
"李大哥,對不起,我剛才態度不好。"
"沒事,是我......"
"不,是我不對。"她站起來,"我不該一搬進來就提這種要求,是我太急了。李大哥,我真的不是要騙您的錢,我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走過去,"秀英,你別哭了。咱們慢慢來,好嗎?"
"您還愿意跟我搭伙?"
"愿意。"我說,"但是錢的事,你再讓我想想,行嗎?"
她看著我,點了點頭。
"行,您慢慢考慮。我不催您。"
"好。"
"那您早點休息吧。"她擦了擦眼淚,"我也去睡了。"
我回到臥室,關上門。
躺在床上,我的心還是放不下。
她到底是真的沒安全感,還是...…
我不敢往下想。
05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王秀英已經做好了早飯。
"李大哥,起來了?快吃飯。"她笑著說,好像昨晚什么都沒發生過。
"嗯。"
早飯是小米粥、煎蛋、還有兩個菜包子。
"您嘗嘗,這包子是我早上現做的。"
我咬了一口,韭菜雞蛋餡的,味道很好。
"好吃。"
"您喜歡就好。"她坐在對面,看著我吃,"李大哥,昨晚的事,您別放在心上。是我太著急了。"
"沒事。"我說,"我理解你。"
"謝謝您。"她笑了,"您慢慢吃,我去上班了。"
"這么早?"
"今天店里忙,我得早點去。"她站起來,"您在家好好休息,晚上我早點回來給您做飯。"
"好。"
她走了。
我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吃著包子,心里卻不是滋味。
她對我這么好,我卻還在防著她。
是不是我太小人之心了?
我收拾完碗筷,在屋子里轉了轉。
王秀英的家收拾得很干凈,每個角落都一塵不染。
我走進次臥,她的房間很簡單,一張單人床,一個小衣柜,沒什么多余的東西。
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照片,是她和兒子的合影。
照片里的她笑得很開心,兒子摟著她的肩膀,也笑得很燦爛。
那時候應該還沒離婚。
我看著照片,心里突然有些難受。
她也不容易。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得很平靜。
王秀英每天早上做早飯,然后去上班。晚上回來做晚飯,收拾家務。
我也幫著干活,買菜、拖地、洗碗,兩個人配合得挺好。
她再也沒提過錢的事。
我本以為這事就過去了,沒想到第五天晚上,她又提了。
那天晚飯后,我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李大哥,我想跟您商量個事。"
"你說。"
"小區物業費該交了,還有水電費、煤氣費。"她說,"咱們是不是開個共同賬戶?以后這些費用從里面出,您看行嗎?"
我愣了一下。
"共同賬戶?"
"對,就是咱們各拿一部分錢放進去,專門用來交這些費用。"她解釋,"您放心,不是要您的退休金卡,就是開個新卡,咱們一起管。"
"這......"
"李大哥,咱們搭伙過日子,總得有個共同的錢包吧?"她看著我,"不然每次花錢都要算,多麻煩。"
她說得好像挺有道理。
"那要多少錢?"
"不多,一個月一千塊就夠了。"她說,"咱們一人出五百,您覺得呢?"
"行。"我點點頭,"那就這么辦。"
"真的?"她眼睛一亮。
"嗯。"
"太好了!"她笑了,"李大哥,謝謝您信任我。"
"沒什么。"
第二天,她帶我去銀行開了一張共同賬戶的卡。
我往里面存了五百塊,她也存了五百塊。
"李大哥,這卡咱們一起拿著,您拿一張,我拿一張。"她把一張卡遞給我。
"都給你吧,反正我也不用。"
"那不行。"她堅持,"咱們一人一張,這樣才公平。"
我收下了卡。
回家的路上,王秀英一直很開心。
"李大哥,您真好。"
"這有什么......"
"真的,您不知道,我現在特別踏實。"她說,"有個人陪著,心里暖暖的。"
我看著她,心里也暖暖的。
可能,她真的只是想找個人陪,踏實過日子。
我想多了。
06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和王秀英越來越熟悉。
她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飯,紅燒魚、糖醋排骨、燉雞湯,每天都不重樣。
我的胃口越來越好,體重也長了幾斤。
"李大哥,您最近氣色好多了。"她笑著說。
"都是你照顧得好。"
"那是應該的。"
小區里的閑話少了很多。大家看我們相處得不錯,也就不說什么了。
但是有一件事,讓我心里隱隱不安。
王秀英每天晚上都會出去一趟。
有時候是十點多,有時候是十一點,每次出去大概一個小時。
第一次我發現的時候,是搬過來第七天的晚上。
那天晚上十點多,我在臥室里看電視,突然聽到開門聲。
很輕,但我還是聽到了。
我下床,打開門往外看。
客廳的燈關了,王秀英不在。
她出去了?
這么晚了,去哪兒?
我等到十一點多,才聽到開門聲。
她回來了。
第二天早上,我問她:"秀英,你昨晚出去了?"
"嗯,睡不著,出去走了走。"她笑著說,"沒吵到您吧?"
"沒有,就是擔心你。這么晚了,一個人出去不安全。"
"沒事,我就在小區里走走。"她說,"我經常失眠,出去透透氣就好了。"
"那以后你出去跟我說一聲,我陪你。"
"不用不用,您年紀大了,多休息。"她拒絕得很干脆。
我沒再多說。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她每天晚上都出去。
我開始留意她的行蹤。
她每次出去,都是換了一身衣服,化了淡妝,拎著一個小包。
這還是去散步嗎?
我心里越來越不安。
有一天晚上,我忍不住了。
她出門十分鐘后,我也跟了出去。
我遠遠地跟著她,看到她出了小區,沿著馬路往前走。
她走得很快,好像趕時間。
走了大概二十分鐘,她進了一個老舊的小區。
我站在小區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她上了一棟樓,我看著樓道口的燈亮了。
三樓。
我等了一會兒,燈沒滅。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等了大概四十分鐘,她下來了。
我趕緊躲到旁邊的樹后。
她出了單元門,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男人從陰影里走出來。
那個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穿著西裝,兩個人站在路燈下說了幾句話。
然后那個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王秀英。
王秀英接過來,塞進包里。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那個男人就走了。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
她和別的男人見面?
還收錢?
我幾乎站不穩了。
王秀英轉身往回走,我趕緊跑回家。
我沖進屋,坐在沙發上,雙手發抖。
她到底在干什么?
大半夜去別的小區,和男人見面,收錢。
這不是...…
我不敢往下想。
過了十幾分鐘,王秀英回來了。
我聽到開門聲,她進來了。
她看到客廳的燈亮著,我坐在沙發上,愣了一下。
"李大哥,您怎么還沒睡?"
"我睡不著。"我盯著她,"秀英,我問你,你剛才去哪兒了?"
"出去散步。"
"散步?"我站起來,"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
她的臉色變了。
"李大哥,您這話什么意思?"
"我都看見了!"我的聲音有些發抖,"你去了另一個小區,和一個男人見面,他還給你錢!你到底在干什么?"
王秀英的臉刷地白了。
她看著我,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你說啊!"我幾乎是吼出來的,"你到底在干什么?"
"李大哥,您聽我解釋......"
"解釋?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我把你當家人,你卻瞞著我做這種事!"
"不是您想的那樣!"王秀英急了,"李大哥,您聽我說......"
"我不想聽!"我轉身就往臥室走,"我現在就收拾東西,明天就搬走!"
"李大哥!"
我關上臥室門,開始收拾行李。
我的手抖得厲害,衣服都塞不進箱子里。
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
孫大爺說得對,李明說得對,我就是太傻了。
我越想越難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一邊哭一邊收拾,把衣服、書、淑芬的遺像都塞進箱子里。
收拾好了,我躺在床上。
我不想再待在這兒了。
明天一早,我就走。
再也不回來了。
我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但是我睡不著。
腦子里全是王秀英和那個男人的畫面。
她到底在干什么?
為什么要瞞著我?
我翻來覆去,迷迷糊糊快天亮的時候,才有點睡意。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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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那是翻東西的聲音。
很輕,但很清晰。
我猛地睜開眼睛,屏住呼吸。
聲音從臥室里傳來。
我側過頭,借著窗外的微光,看到一個人影站在我的衣柜前。
是王秀英。
她正在翻我的衣柜。
我的心跳得飛快,額頭冒出冷汗。
凌晨四點多,她在我的房間里翻什么?
我一動不動地躺著,看著她的背影。
她翻得很仔細,一件一件地摸過去。
然后,她蹲下來,打開了我放在柜子底下的那個小箱子。
那是我放重要東西的箱子。
里面有我的房產證、退休金卡、還有淑芬留給我的一些首飾。
我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在找什么?
王秀英打開箱子,拿出了里面的東西,借著手機的光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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