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當主治醫生報出兩百萬這個數字時,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靜。
我那四個血脈相連的哥哥,像商量好了一樣,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大哥江峰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施舍的語氣說:"我們哥四個一人兩萬,剩下的一百九十二萬,小磊你出吧,畢竟你最有出息。"
那一刻,我感覺不到親情的溫度,只感到徹骨的冰冷。
于是,我平靜地轉身,對身旁的主治醫師說:"醫生,我是病人的兒子,我同意放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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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江磊,江家最小的兒子。
上面四個哥哥,大哥江峰,二哥江濤,三哥江海,四哥江河。
父親當年給我們取名,說是希望我們兄弟五個能像江河湖海一樣團結。
可現實是,我從小就是這個家里最不受待見的那個。
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產,差點沒命。父親從那以后就怨我,說我是個掃把星,克母的命。
四個哥哥也跟著父親的態度走,從小到大,他們吃肉我啃骨頭,他們穿新衣我撿舊的。
十二歲那年冬天,我放學回家,看見父親正在院子里燒東西。
走近一看,是我的課本和作業本。
"爸,你燒我書干什么?"我急了。
"讀什么書?家里四個都沒出息,還指望你?"父親頭也不抬,"明天跟你大哥去工地搬磚,掙點錢補貼家用。"
"我不去!我要讀書!"我哭著喊。
啪!
一個耳光甩在我臉上。
"老子說什么就是什么!"父親的眼睛通紅,"你幾個哥哥十二歲就出去干活了,憑什么你就能搞特殊?"
我捂著臉,眼淚止不住地流。
這時,大哥江峰從屋里走出來,叼著煙,冷冷地看著我:"小磊,別不識抬舉。家里養你這么大不容易,該你回報了。"
"我以后會還的,讓我讀完書......"我哽咽著說。
"還?你拿什么還?"二哥江濤也湊過來,"爸媽年紀大了,你幾個哥哥都要養家糊口,就你一個人清閑?"
我看向母親,她站在門口,眼神躲閃,最后還是轉身進了屋。
那一刻,我明白了,這個家沒人會站在我這邊。
第二天一早,我背起書包偷偷溜出了家門。
我去找班主任王老師。
"王老師,求您幫幫我......"我跪在辦公室里,把家里的情況說了一遍。
王老師沉默了很久,最后嘆了口氣:"江磊,我可以免除你的學雜費,但你得自己解決生活費。"
"我可以打工!周末可以,晚上也可以!"我急忙說。
就這樣,我白天上課,晚上去飯館刷碗,周末去菜市場幫人搬貨。
十二歲的孩子,手掌磨出了一層又一層的繭。
父親知道后,直接找到學校,要把我拖回去。
"江師傅,這孩子是讀書的料,別毀了他。"王老師攔在門口。
"讀書有什么用?還不如早點掙錢!"父親吼道。
"如果您硬要帶走他,我就報警,說您虐待兒童。"王老師的聲音很平靜,但很堅定。
父親愣住了,最后罵罵咧咧地走了。
從那以后,我再也沒回過那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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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高考那年,我考了全省前五十名。
消息傳回村里,父親的態度突然變了。
他專門趕到學校,手里提著一袋水果。
"小磊啊,爸來看你了。"他臉上堆滿笑容,跟當年那個燒我課本的人判若兩人。
我站在宿舍門口,沒讓他進來。
"有事嗎?"我問。
"你看你這孩子,怎么跟爸說話呢?"他訕笑著,"聽說你考得不錯,爸高興啊。大學學費的事,爸給你準備著呢。"
"不用。"我轉身要走。
"哎哎哎,你等等。"他拉住我,"小磊,爸知道以前對你不好,但那都是為了磨練你啊。你看,現在不就出息了嗎?"
我甩開他的手:"我的學費我自己解決,你回去吧。"
"你這孩子......"他的臉色變了,"沒大沒小的!爸媽養你這么大,你就這么對我?"
"養我?"我冷笑,"從十二歲開始,我花過家里一分錢嗎?"
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這時,四個哥哥也來了。
大哥江峰走在最前面,看到我就皺起了眉:"小磊,怎么跟爸說話呢?沒規矩了是不是?"
"就是,再怎么說也是你爸。"二哥江濤附和。
我看著他們,突然覺得很可笑。
"你們來干什么?"
"來看看你啊。"三哥江海笑嘻嘻地說,"聽說你要上大學了,我們當哥的能不來嗎?"
"對了,小磊。"四哥江河湊過來,"你上大學是不是能貸款?那個助學貸款,聽說挺好申請的。"
我明白了。
他們是來讓我別問家里要錢的。
"你們放心,我不會要家里一分錢。"我冷冷地說,"以后也別來找我。"
"你這是什么態度?"大哥江峰的臉一沉,"翅膀硬了是吧?"
"我翅膀硬不硬不重要。"我直視著他,"重要的是,從今天起,江家的事跟我沒關系,我的事也跟江家沒關系。"
父親的臉漲得通紅:"你這是要斷絕關系?"
"隨便你怎么理解。"我轉身走進宿舍,砰地關上了門。
門外傳來他們的咒罵聲,但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大學四年,我靠著助學貸款和兼職熬了過來。
白天上課,晚上去酒吧當服務員,周末給人做家教。
別的同學談戀愛、逛街、打游戲,我除了學習就是打工。
畢業那年,我拿到了一家互聯網公司的offer,月薪一萬二。
對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這是個很不錯的數字。
我用第一個月的工資,給王老師買了一條圍巾。
"老師,謝謝您。"我把圍巾遞給她。
王老師的眼睛紅了:"傻孩子,老師沒白疼你。"
"如果當年沒有您,我可能早就廢了。"
"是你自己爭氣。"她拍拍我的肩膀,"以后的路還長,好好走。"
我點點頭。
離開學校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棟教學樓。
那里有我最苦也最充實的六年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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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五年后,我成了公司的部門經理,年薪五十萬。
在這座城市買了房,還了助學貸款,生活終于走上了正軌。
我以為我跟江家已經徹底斷了聯系。
直到那個電話打來。
"喂,是江磊嗎?我是你大哥江峰。"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手機屏幕,確實是個陌生號碼。
"有事嗎?"我問。
"小磊啊,這么多年沒聯系,哥想你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熱情,"聽說你在城里混得不錯?買房了?"
我沒回答,等著他說下文。
"是這樣的,你侄子今年要上高中了,想去你那邊讀書。你看能不能幫忙安排一下?"
"不能。"我直接拒絕。
"哎,你這孩子......"他的語氣變了,"再怎么說也是親侄子,你就不能幫一把?"
"我跟你們沒什么親不親的。"我說,"以后別再打來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
但這只是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里,四個哥哥輪番給我打電話。
有的說自己生意虧了,想借點錢周轉。
有的說孩子要結婚,讓我隨個大紅包。
有的說要來城里找工作,讓我安排。
我全部拒絕。
半年后,母親的電話打來了。
"小磊,是媽。"
我沉默了幾秒鐘:"什么事?"
"媽想你了,你能回來看看嗎?"她的聲音很弱。
"不回。"
"小磊,媽知道以前對不起你......"她哭了起來,"但媽真的想見你一面。媽身體不好,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您要是真身體不好,我可以給您錢看病。但回家,不可能。"
"媽不要你的錢......"她哽咽著,"媽就想見見你......"
"那就不用見了。"我掛斷電話。
手機掉在沙發上,我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
這座城市很大,大到可以藏下一個人的過去。
但過去并不會因為你的逃避就真的消失。
一個月后,深夜十二點,門鈴響了。
我打開門,看到大哥江峰站在門口。
他憔悴了很多,頭發也白了不少。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我皺眉。
"小磊,讓我進去說。"他的眼睛紅紅的,"爸出事了。"
我沒動。
"爸得了肝癌,晚期。"他的聲音發顫,"醫生說要動手術,需要兩百萬。"
兩百萬。
這個數字在空氣里回蕩。
"所以呢?"我問。
"所以我們兄弟幾個商量了一下......"他看著我,"你在城里有房有車,條件最好。這個錢,你能不能......"
"不能。"我打斷他。
"小磊!"他突然提高了聲音,"再怎么說也是你爸!你就這么狠心?"
"狠心?"我笑了,"當年他燒我課本的時候,怎么沒人說他狠心?當年你們四個欺負我的時候,怎么沒人說你們狠心?"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他嘟囔著。
"對你們來說是小時候的事,對我來說是一輩子的事。"我盯著他,"你現在滾,我當你沒來過。你要是不滾,我就報警說你非法闖入。"
他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決絕。
"江磊,你會后悔的。"他咬著牙說。
"我后悔的事多了,不差這一件。"
砰。
我關上了門。
身后傳來他的拍門聲和咒罵聲,但我一句都沒聽進去。
我走到陽臺上,點了根煙。
夜風很涼,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第二天一早,我的手機被打爆了。
二哥、三哥、四哥,輪番轟炸。
甚至連一些遠房親戚都打來了電話,說我不孝,說我忘恩負義。
我全部拉黑。
中午的時候,母親的電話又來了。
"小磊,你爸真的快不行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就當媽求你了,救救你爸......"
"我救不了。"我說,"您想要錢治病,我可以出十萬。但僅此而已。"
"十萬?"她的聲音尖銳起來,"十萬夠干什么?醫生說要兩百萬!"
"那您找我四個哥哥吧,他們人多。"
"他們拿不出來......"
"拿不出來就別治了。"我很平靜,"反正我只能出十萬。"
"江磊!你還有沒有良心?"她吼道,"你爸再不好,也養了你十二年!"
"養我?"我冷笑,"那十二年,我吃的是剩飯剩菜,穿的是破衣爛衫。您確定那叫養?"
她說不出話來。
我掛了電話,關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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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三天后,我開機,發現有一百多個未接來電。
還有幾十條短信,都是罵我的。
我刪都懶得刪,直接換了個號碼。
但平靜沒維持多久。
一周后的傍晚,我下班回家,發現門口蹲著四個人。
我的四個哥哥。
"你們怎么又來了?"我停下腳步。
大哥江峰站起來,眼睛里全是血絲:"小磊,我們今天必須談清楚。"
"沒什么好談的。"我掏出鑰匙要開門。
二哥江濤突然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你他媽還是不是人?爸都快死了,你就見死不救?"
"放開。"我盯著他。
"放開?"他冷笑,"你今天不答應出錢,我們誰也別想走。"
三哥江海和四哥江河也圍了上來。
"小磊,你現在有錢了,看不起我們窮親戚了是吧?"三哥江海陰陽怪氣地說。
"就是,小時候爸媽好歹養了你,你現在翻臉不認人?"四哥江河附和。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住怒火:"我最后說一遍,我只能出十萬。你們要是不接受,現在就走。"
"十萬?"大哥江峰冷笑,"你一個月賺多少?五萬?十萬?你給你爸就出十萬?"
"我賺多少是我的事,跟你們沒關系。"
"沒關系?"二哥江濤一把推開我,"我告訴你江磊,你今天必須出一百萬!"
"做夢。"我轉身要走。
他一把拽住我,我掙扎著甩開,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三哥和四哥也沖上來,四個人把我按在地上。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我吼道。
"不答應就別想走!"大哥江峰蹲下來,死死盯著我,"江磊,你別逼我們。"
"你們想怎么樣?"我喘著粗氣。
"很簡單。"他掏出手機,"你現在給我轉一百萬,我們馬上就走。不然......"
"不然怎么樣?"
"不然我們就在這里住下,每天來你公司鬧,讓你的老板同事都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愣住了。
他們是認真的。
"你們......"我咬著牙,"你們這是敲詐。"
"敲詐?"二哥江濤笑了,"我們是你哥,要你點錢給爸治病,這叫敲詐?你去報警啊,看警察信誰的。"
我閉上眼睛。
他們說得對,這種事報警也沒用。
"我沒有一百萬。"我說。
"騙鬼呢?"三哥江海冷笑,"你買了房,還有車,銀行卡里肯定有錢。"
"房子是貸款買的,車也是貸款,銀行卡里只有二十萬。"我睜開眼,"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去銀行查。"
四個人面面相覷。
"二十萬......"大哥江峰猶豫了。
"二十萬也行。"二哥江濤咬牙道,"先拿著應急。"
"我只給十萬。"我一字一句地說,"剩下的十萬是我的生活費和房貸。你們要是都拿走,我這個月就得睡大街。"
"那是你的事。"四哥江河說,"反正你得給二十萬。"
我看著他們四個,突然覺得很累。
這就是我的血緣至親。
這就是所謂的兄弟。
"好。"我說,"我給你們二十萬。但從今以后,我跟江家再無瓜葛。"
"行行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大哥江峰急忙說,"你現在就轉賬。"
我掏出手機,當著他們的面,把二十萬轉了過去。
看到到賬信息,四個人的臉上才露出笑容。
"小磊,哥就知道你心里還是有爸的。"大哥江峰拍拍我的肩膀,"等爸病好了,一定好好謝謝你。"
我沒說話,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他們走了。
我一個人站在門口,看著夜空。
今晚沒有星星。
05
轉賬后的第二天,我以為終于可以清靜了。
但下午,大哥江峰的電話又來了。
"小磊,醫生說了,爸的手術費需要兩百萬,你給的二十萬不夠。"
我直接掛斷。
他鍥而不舍地打,我就一直掛。
最后他發來一條短信:"江磊,你不想你爸活了是吧?行,我們現在就去你公司鬧。"
我看著這條短信,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
最后,我撥通了公司法務的電話。
"李律師,我想咨詢一下......"
兩天后,我收到了醫院的電話。
"您是江進財的兒子江磊嗎?"
"是我。"
"您父親需要手術,手術費預計兩百萬。家屬這邊的意見是......"
"我想跟主治醫生談談。"我打斷了護士的話。
"好的,請您明天下午兩點來醫院。"
掛了電話,我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第二天下午,我準時出現在醫院。
走廊里,四個哥哥已經在等著了。
看到我,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小磊來了。"大哥江峰走過來,"我就說嘛,你肯定會來的。"
我沒理他,徑直走向醫生辦公室。
主治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戴著眼鏡,看起來很嚴肅。
"您是江進財的兒子?"
"是。"
"患者的情況很不好,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多個器官。如果要手術,需要先做幾次化療,然后再考慮手術方案。整個治療周期下來,費用預計在兩百萬左右。"
"治愈率多少?"我問。
醫生沉默了幾秒鐘:"百分之十左右。"
"也就是說,花兩百萬,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人財兩空?"
"可以這么理解。"醫生點頭,"但如果不治療,患者最多只能撐三個月。"
我看著病歷本上的數字,喉嚨發緊。
兩百萬。
三個月。
百分之十的希望。
這時,門外傳來了吵鬧聲。
"讓我們進去!"是二哥江濤的聲音。
"家屬不能隨意進入醫生辦公室......"護士在阻攔。
"什么家屬不家屬的,那是我弟!"
門被推開了,四個哥哥闖了進來。
"醫生,我弟他就是嘴硬心軟。"大哥江峰堆著笑臉說,"您別聽他的,我們肯定會積極治療的。"
"是啊醫生,錢的事不用擔心。"二哥江濤拍著胸脯,"我們兄弟幾個一定湊出來。"
醫生看看他們,又看看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費用的事,你們家屬商量一下?"醫生說,"盡快給我答復。"
"商量什么,現在就能定!"三哥江海急忙說。
四個人把我拉到走廊里。
我看著他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磊啊。"大哥江峰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笑,"咱們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得商量著來。"
"說吧。"我靠在墻上。
"是這樣的。"他搓了搓手,"兩百萬確實不是小數目。我們幾個也都有難處,你也知道,現在經濟形勢不好......"
"所以呢?"
"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他看了看其他三個哥哥,他們都點頭,"我們哥四個一人出兩萬,剩下的......"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身上。
"剩下的一百九十二萬,小磊你出吧。"
空氣瞬間凝固了。
走廊里只剩下醫療器械的滴答聲。
"畢竟你最有出息嘛。"二哥江濤接話,"你一個月賺那么多,拿出一百多萬應該不難吧?"
"就是,我們也不是不出。"三哥江海說,"一人兩萬,我們四個就是八萬了。"
"對對對,我們都盡力了。"四哥江河點頭,"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小磊。"
我看著他們四個人的臉。
那些臉上寫滿了理所當然。
仿佛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
腦子里像有什么東西在炸開。
那些年的畫面一幀幀閃過:
被燒掉的課本。
父親的耳光。
十二歲的冬天,我一個人在街頭刷碗到深夜。
大學四年,每天只敢吃五塊錢的飯菜。
畢業后,我用第一筆工資還助學貸款,連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
我走到今天,靠的是自己。
跟這個家,跟這些所謂的哥哥,有什么關系?
"小磊,你倒是說句話啊。"大哥江峰催促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回醫生辦公室。
四個哥哥跟在我身后,臉上帶著得意的笑。
他們以為我妥協了。
我推開門,主治醫生抬起頭看著我。
我張了張嘴,喉嚨里像堵著什么東西。
那些話在舌尖打轉,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最后,我只說了一句:"醫生,我需要考慮一下。能給我幾天時間嗎?"
"可以,但患者的情況不容拖延。"醫生說,"最多三天。"
我點點頭,轉身離開了醫院。
身后傳來四個哥哥的抱怨聲,但我一句都沒聽進去。
我回到公司,關上辦公室的門,一個人坐在黑暗里。
窗外的城市燈火通明,熱鬧喧囂。
而我的世界,只剩下一片寂靜。
接下來的兩天,我像個行尸走肉。
白天開會,簽文件,跟客戶談合作。
晚上回到家,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抽煙。
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
第三天下午,我處理完公司的事情,來到醫院。
病房里,只有大哥江峰一個人在。
他正在給父親擦拭手臂,動作生疏,但很認真。
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照進來,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格外蕭索。
"你來了。"他看到我,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聲音疲憊。
"嗯。"我點點頭,將手里的一份文件,放在了床頭柜上。
他看了一眼,瞳孔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