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世人皆知放生能消業障、積累福報，卻不知每日三餐之中，亦藏著一樁大功德。
《楞嚴經》中有云："食肉者，斷大慈種。"可見飲食與修行之間的關系何等緊密。古往今來，那些真正有道行的高僧大德，從來不把吃飯當成一件尋常小事。在他們眼里，一粥一飯之間，皆有無量因果。
禪門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五觀若存金易化，三心未了水難消。"說的就是吃飯時的心念，能決定這頓飯是增福還是損福。寺院里的老修行們，在拿起筷子之前，必定要默念一句七字口訣，這個規矩傳承了一千多年，從未斷絕。
這七個字究竟是什么？它為何能比放生還管用？吃飯這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又怎么和消業、積福扯上了關系？這背后的道理，還得從一段發生在唐代的公案說起。
唐朝貞觀年間，長安城外的終南山上，住著一位年過八旬的老禪師，法號道宣。
這位道宣律師可不是尋常僧人。他是南山律宗的開山祖師，一生專研戒律，被后世尊為"中國律宗初祖"。據《宋高僧傳》記載，道宣律師持戒精嚴，德行高妙，連天人都來護持他。
那時候，終南山上的西明寺香火鼎盛，各地前來參學的僧人絡繹不絕。道宣律師每日除了講經說法，便是在藏經樓中整理佛典。他一生編纂了《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等大量律學著作，為中國佛教立下了不朽的功勛。
這一年初夏，寺里來了一位年輕的比丘，法名窺基。
窺基俗姓尉遲，乃是大將軍尉遲敬德的侄子，出身顯赫。他自幼聰穎過人，博覽群書，十七歲時被玄奘大師收為弟子，在弘福寺出家。玄奘大師對他寄予厚望，專門指派他學習唯識之學。
窺基此番上山，是奉師命來向道宣律師請教戒律方面的問題。
"弟子久仰律師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窺基在客堂中合掌施禮。
道宣律師打量著這位年輕比丘，見他氣宇軒昂、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點了點頭："你就是玄奘法師的高足窺基？久聞你天資聰穎，在唯識學上頗有造詣。"
"弟子不敢當。"窺基謙虛地說道，"弟子學識淺薄，此番特來向律師討教。"
兩人一番交談，不覺間已到了午時。寺中的僧人來請他們用齋。
西明寺的齋堂寬敞明亮，幾十位僧人依次坐定，神情莊嚴。道宣律師示意窺基坐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上。
齋飯端上來了，是尋常的粗茶淡飯——一碗稀粥、兩個饅頭、一碟咸菜。窺基正要拿起筷子，忽然發現整個齋堂鴉雀無聲，所有僧人都閉目垂首，嘴唇微微翕動，似乎在念誦什么。
窺基愣住了，筷子懸在半空，不知該放下還是該繼續。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道宣律師睜開眼睛，拿起筷子，開始用齋。其他僧人也跟著動起了筷子。整個過程安靜得出奇，連咀嚼的聲音都聽不到。
窺基跟著吃了幾口，心中卻滿是疑惑。
齋后，他隨道宣律師回到禪房，忍不住問道："律師，弟子有一事不明。方才用齋之前，眾位師兄似乎都在念誦什么，可否請律師指點？"
道宣律師放下手中的茶盞，微微一笑："你能注意到這個細節，說明你有心。我們念的，是食前供養偈。"
"食前供養偈？"窺基更加好奇了，"這個弟子倒是頭一回聽說。弟子在弘福寺修學，用齋時只是合掌稱念'南無阿彌陀佛'，并沒有專門的供養偈。"
道宣律師點點頭："各寺院的規矩略有不同，這也正常。可你知道為什么要在吃飯前念誦供養偈嗎？"
窺基想了想，說道："弟子猜想，大概是為了感恩？感謝施主的供養，感謝眾生的辛勞？"
"這只是其中一層意思。"道宣律師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蒼松翠柏，緩緩說道，"吃飯這件事，在俗人眼里稀松平常，不過是填飽肚子罷了。可在修行人看來，每一頓飯都關系著無量的因果。"
窺基凝神靜聽。
"你想想看，一碗米飯從何而來？"道宣律師轉過身，目光深邃，"從稻谷而來。稻谷從禾苗而來。禾苗從種子而來。種子要發芽，需要陽光、雨水、土地。農夫要播種、插秧、除草、施肥、收割、脫粒、舂米、淘洗、蒸煮。這中間，有多少人的辛勞？有多少眾生的犧牲？"
窺基若有所思。
"一粒米，從種子到飯粒，要經過七十二道工序。中間若有任何一道出了差錯，這碗飯就吃不到嘴里。你說，這一碗飯是不是來之不易？"
"是，確實來之不易。"窺基點頭。
"來之不易只是第一層。"道宣律師繼續說道，"你再想想，這一碗飯的因緣里頭，有沒有殺生？"
窺基愣了一下："弟子吃的是素齋，并沒有殺生啊。"
道宣律師搖搖頭："你只看到了表面。農夫耕田的時候，犁頭翻動土地，會不會傷到地里的蟲蟻？除草的時候，會不會殺死害蟲？收割的時候，會不會驚擾田鼠？脫粒的時候，會不會碾死藏在谷堆里的小蟲？"
窺基的臉色變了，他從未想過這些。
"不只是糧食，就連你喝的這杯水，里頭也有無數的微生蟲。《毗尼日用切要》中說：'佛觀一缽水，八萬四千蟲。'你每喝一口水，都可能吞下無數的生命。"
窺基背上冒出了冷汗，他放下茶盞，雙手合十："弟子愚鈍，從未想到這一層。若是如此，我們豈不是每天都在造殺業？"
道宣律師嘆了口氣："你能有這份覺悟，已經很難得了。確實，我們每天吃飯喝水，都在無形中造下殺業。這些被傷害的眾生，它們的怨氣會附著在食物上，跟著我們吃進肚子里。若是不加以化解，日積月累，就會成為業障。"
"那該如何化解？"窺基急切地問道。
"這就是食前供養偈的妙用了。"道宣律師重新坐下，神色鄭重起來，"你可知道，我們念誦的那句偈語是什么？"
窺基搖搖頭。
道宣律師緩緩念道："愿以此食度眾生。"
七個字，簡簡單單，卻讓窺基心頭一震。
"就這七個字？"
"就這七個字。"道宣律師點頭，"這七個字看似普通，可里頭的功德卻不可思議。你若能在每餐之前虔誠念誦這七個字，不僅能化解食物中的怨氣，還能為那些被傷害的眾生回向功德，幫助它們脫離苦海。"
窺基沉思片刻，問道："弟子斗膽，想請律師詳細開示這七個字的義理。"
道宣律師捻著念珠，說道："'愿'字是發心，'以'字是方便，'此'字是當下，'食'字是緣起，'度'字是慈悲，'眾'字是平等，'生'字是究竟。"
"愿——是發愿。修行人做任何事，都要先發愿。發愿就像是種下一顆種子，有了這顆種子，才能開花結果。你念這七個字的時候，首先要發一個真切的愿望：愿以這頓飯的功德，去利益一切眾生。"
"以——是方便。佛法講'方便為門'，意思是用各種善巧的方法來度化眾生。吃飯本是一件凡俗的事情，可若能善加利用，就能變成修行的法門。這就是把世俗的行為轉化為修行的方便。"
"此——是當下。修行不在過去，不在未來，就在當下這一刻。你念這七個字的時候，要把心完全收攝到當下，專注于眼前這碗飯、這盤菜。不想過去的是非，不憂將來的得失，只有當下。"
窺基聽得入神，連連點頭。
"食——是緣起。一碗飯里頭，包含著無量的因緣。從農夫的汗水，到廚師的勞作，到施主的供養，每一粒米都凝聚著眾多人的心血。明白了這一點，感恩之心自然就生起來了。"
"度——是慈悲。'度'就是度化、救度的意思。你吃這頓飯，不是為了自己口腹之欲，而是為了借著這個因緣，去度化那些與這頓飯有關聯的眾生。這就是把'食'變成'施'，把'受'變成'給'。"
"眾——是平等。'眾生'二字，包括了六道所有的生命。天人也好，畜生也罷，餓鬼也是，地獄眾生也算，在佛菩薩眼中都是平等的，都值得被度化。你念這七個字的時候，不能有分別心，不能只想著度人，而不想著度其他眾生。"
"生——是究竟。'眾生'合起來，指的是一切有情識的生命。可'生'字單獨拿出來，還有另一層意思：就是讓眾生得到新生，脫離輪回，往生凈土。這是最究竟的度化。"
窺基聽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手合十："原來這七個字里頭，竟藏著這么深的義理。弟子受教了。"
道宣律師微微一笑："義理只是表面，真正的妙處在于修持。我再教你一個方法，你若能照著做，效果會更加殊勝。"
"弟子洗耳恭聽。"
道宣律師說道："每次吃飯之前，你先把心靜下來。看著眼前的飯菜，想象它們是無數眾生的化身——那些為了成就這頓飯而犧牲的蟲蟻、那些為了種植莊稼而勞累的農夫、那些為了烹飪飯菜而辛苦的廚師——它們都在你面前，等待著你的救度。"
"你就這樣看著它們，心中生起無限的慈悲和感恩。帶著這份心念，默念這七個字：愿以此食度眾生。"
"念的時候要慢，要誠懇，每一個字都要念得清清楚楚。念完之后，再觀想一道金光從你心中射出，籠罩住整桌的飯菜。那金光里帶著佛菩薩的加持，能夠凈化食物中的怨氣，超度那些被傷害的眾生。"
"觀想完畢，再開始吃飯。吃的時候也要保持這份心念，每吃一口，都是在與眾生結緣，都是在積累功德。"
窺基將這番話牢牢記在心里，又問道："律師，弟子還有一事不明。為什么這七個字能有這么大的功效？它與放生相比，孰輕孰重？"
道宣律師沉吟片刻，說道："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放生確實是一樁大功德，能救眾生于刀俎之下，功德不可思議。可放生有一個局限——它需要外在的條件。你要有錢買生靈，要有地方放生，要有時間和精力去做這件事。不是人人都有這個條件，也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做。"
"可吃飯不一樣。人每天都要吃飯，一天三頓，雷打不動。若是你能把每一頓飯都變成修行的機會，那就相當于一天有三次積累功德的機會。一年下來，就是一千多次。十年下來，就是一萬多次。這份功德累積起來，比偶爾放一次生要大得多。"
窺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律師說這七個字比放生還管用。"
"還不止這些。"道宣律師繼續說道，"放生是救眾生的身命，而食前供養是度眾生的慧命。身命是有限的，救了一條魚，它最多再活幾年、幾十年，終究還是要死。可慧命不同，你通過念誦供養偈，幫助那些眾生種下了解脫的種子，這個種子會跟隨它們生生世世，直到有一天因緣成熟，開花結果。"
"《華嚴經》中說：'一念功德，超越劫海。'你這七個字念下去，里頭的功德是無量無邊的，不是凡夫心量所能測度的。"
窺基聽得振聾發聵，當即起身，向道宣律師行了一個大禮："弟子今日得聞此法，如醍醐灌頂。從今往后，弟子定當依教奉行，每餐必念這七字真言，絕不懈怠。"
道宣律師扶起他，語重心長地說："你能發這個愿心，很好。可有一點你要記住——這個法門貴在堅持。頭幾天你可能會覺得新鮮，念得很認真。可時間一長，就容易懈怠，念著念著就流于形式，嘴上念著，心早跑到別處去了。那樣念一萬遍，也不如誠心誠意念一遍管用。"
窺基連連點頭："弟子謹記律師教誨。"
"還有一點，"道宣律師神色凝重起來，"這個法門雖好，卻不是人人都能修。有三種人修了也沒用。"
"哪三種人？"
"第一種，是不信因果的人。他若不信吃飯與業障有關聯，念這七個字只是走走形式，心里頭根本不當回事，那就一點用都沒有。"
"第二種，是心存僥幸的人。有些人以為念了這七個字，就可以大魚大肉、暴飲暴食，反正念一念就能消業。這種心態是把佛法當成了交易，不僅沒有功德，反而有過失。"
"第三種，是口是心非的人。嘴上念著'愿以此食度眾生'，可一轉眼就罵人、欺人、害人，言行不一，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窺基鄭重地說："弟子明白了。這七個字要真心實意地念，更要在日常生活中去踐行，口念心行，才能真正得到功德。"
道宣律師欣慰地點點頭："孺子可教。你能悟到這一層，已經算是入門了。"
窺基在終南山上住了七日，每日隨眾用齋，親身體驗食前供養的修法。起初，他總是記不住那個觀想的步驟，念著念著就走神了。可道宣律師并不責備他，只是耐心地一遍遍指導。
到了第七天，窺基終于能夠完整地做完整套修法了。那天用齋的時候，他心無旁騖地觀想著那些眾生，虔誠地念著那七個字，忽然間感到一股暖流從心口涌出，遍布全身。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無數的眾生向他合掌致謝，然后化作點點光芒，飄向虛空。
窺基睜開眼睛，淚流滿面。
他這才明白，道宣律師傳授的這七個字，不僅僅是一句口訣，更是一種心法——一種把日常生活變成修行道場的心法。
臨別之際，窺基再次向道宣律師叩首致謝。
道宣律師將他扶起，說道："你此番下山，回到弘福寺，要把這個法門傳給其他僧眾。可有一件事，你要記住。"
"律師請講。"
"這七個字，你可以傳給真心修行的人。可有些話，卻不能對外人說。"
窺基一怔："哪些話？"
道宣律師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七個字的真正奧秘，還不止于消業積福。它還有一個更深的作用，只是這個作用……"
說到這里，道宣律師忽然住口不言了。
窺基急切地追問："律師，還有什么更深的作用？"
道宣律師卻擺擺手，說道："天機不可泄露。這些話，你修到一定程度，自然就明白了。若是現在告訴你，反而會障礙你的修行。"
窺基雖然心中不甘，可也知道高人行事自有深意，便不再追問，恭恭敬敬地告辭下山了。
他哪里知道，道宣律師沒有說出口的那番話，正是這七字口訣最核心、最殊勝的秘密。這個秘密關乎修行人的證道之路，非到火候成熟時不能傳授。
后世的記載中，窺基法師成為了唯識宗的一代宗師，被尊為"三車和尚"。他一生著述等身，弟子無數，在中國佛教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而他傳承的食前供養法門，也在各大叢林中流傳開來。
《續高僧傳》中記載：窺基法師晚年，每于用齋之時，面露微笑，神采奕奕。弟子問其故，法師只說了一句話："一念相應，三世諸佛同在。"
這一念相應，究竟是什么意思？道宣律師當年沒有說完的話，到底揭示了什么樣的修行奧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