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月 22 日凌晨三點,頓涅茨克的天空黑得像潑了墨。
第 79 獨立空中突擊旅的無人機操作員,代號 “幽靈”,死死盯著屏幕。他已經在這個狹小的操控艙里坐了七個小時,膝蓋上的熱水袋早就涼透,眼睛酸澀得快要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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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熱成像畫面里,閃過一絲微弱卻刺眼的紅點 —— 那是發(fā)動機的余熱,在零下十幾度的烏克蘭東部平原上,比雪地里突然冒出的火星還要扎眼。
“目標確認,坐標鎖定。” 幽靈壓低聲音,對著麥克風說,“這群蠢貨,以為藏在樹林邊緣就萬無一失了?”
屏幕里的目標,是一輛BM-21 “冰雹” 多管火箭炮系統(tǒng)。12 根發(fā)射管整齊排列,像一只蟄伏在黑暗里的毒蝎子,隨時準備射出致命的毒刺。火箭炮旁邊,還停著三輛補給車,車廂里滿載著 122 毫米火箭彈。
俄國人的算盤打得很精:他們想在黎明前,對米爾諾赫拉德發(fā)動飽和打擊,把這座城市,變成第二個巴赫穆特。
可他們忘了,烏克蘭的天空,從來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黑暗中警惕地注視著。
幽靈的手指,輕輕搭在操控桿上,微微有些顫抖 —— 不是害怕,是壓抑不住的興奮。他想起三個月前,自己的家鄉(xiāng)哈爾科夫,就是被這種 “冰雹” 火箭炮輪番洗地。妹妹的學校,在炮火中轟然倒塌。幸運的是,那天是周日,學校里空無一人。
可這份 “幸運”,只讓他感到刺骨的恥辱。難道要靠敵人選錯日子,才能保住性命嗎?
不,今天,輪到他們嘗嘗被炮火吞噬的滋味了。
屏幕里,“冰雹” 火箭炮旁,幾個俄軍士兵正靠在一起抽煙。火星在夜視鏡里一閃一閃,他們松懈得不像話 —— 大概覺得烏軍的無人機,都在更南邊的前線忙活。其中一個士兵,甚至把防彈背心脫下來,掛在炮管上晃蕩,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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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冷笑一聲。這些入侵者,把烏克蘭的土地當成了度假營地,真以為可以隨便殺人放火,卻不用付出代價?
“準備攻擊。” 耳機里傳來指揮官的聲音,“優(yōu)先摧毀彈藥車,連鎖反應會幫我們解決火箭炮。”
幽靈調整了無人機的飛行角度。這架由商用無人機改裝的 “殺器”,機翼下掛著兩枚 RPG 彈頭改裝的航彈。雖然穩(wěn)定性差得要命,但精度卻出奇地高。
他盯著屏幕,呼吸越來越慢,心跳卻越來越快。鏡頭拉近,能清楚看到俄軍士兵的臉 —— 年輕,疲憊,還帶著點不耐煩。他們大概想著,趕緊打完這一輪,就能回掩體里喝口熱湯。
或許,他們中也有不想打仗的人。
但幽靈咬緊了牙關。當他們扛著武器,踏上烏克蘭領土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航彈投放。”
隨著一聲輕響,第一枚航彈脫離掛架。時間仿佛被拉長了,幽靈看著那枚小小的炸彈,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弧線,精準地朝著第一輛補給車墜去。
下面的俄軍士兵,還在閑聊,完全沒意識到,死神已經張開了翅膀。
航彈精準砸穿補給車的薄鐵皮,鉆進了滿滿一車的火箭彈堆里。
下一秒,地獄般的光芒,瞬間吞噬了屏幕。
爆炸的巨響,隔著幾公里的距離,都能通過麥克風傳到操控艙里。那是一種沉悶的、撼天動地的轟鳴,像雷神在地下擂鼓。緊接著,是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shù)次的連環(huán)殉爆。整片樹林邊緣,瞬間變成了一座噴發(fā)的火山,火球一個接著一個沖上夜空,把漆黑的天幕撕得粉碎。
那輛不可一世的 BM-21 “冰雹” 火箭炮,被爆炸的沖擊波直接掀翻,12 根發(fā)射管像火柴棍一樣被輕易折斷。剩下的兩輛補給車,也沒能逃過一劫,彈藥殉爆讓整個車隊,變成了一場盛大卻殘酷的煙花表演。
俄軍士兵四散奔逃,有人身上著了火,在雪地里打滾哀嚎;有人直接嚇癱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
幽靈沒有下令追擊。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目標摧毀。” 幽靈的聲音有些嘶啞,但他盡力讓語氣保持平靜,“他們沒有機會,向米爾諾赫拉德開炮了。”
操控艙里,爆發(fā)出一陣壓抑的歡呼,隨即又迅速安靜下來。這場勝利太甜蜜,卻也太苦澀。
幽靈摘下耳機,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他想起去年這個時候,自己還是個程序員,在基輔一家科技公司寫代碼,過著朝九晚五的安穩(wěn)生活。
現(xiàn)在呢?他寫的代碼,能精準地奪走人的性命。
這種轉變,荒誕得讓人心酸。但幽靈絕不后悔。
是普京和他的戰(zhàn)爭機器,毀了一切。他們把和平的生活碾成粉末,把普通人,逼成了戰(zhàn)士。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戰(zhàn)區(qū)。第 79 旅的這次行動,成功阻止了一場可能造成數(shù)百平民傷亡的炮擊。米爾諾赫拉德市的居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睡夢中,躲過了一場滅頂之災。
這就是現(xiàn)代戰(zhàn)爭的樣子 —— 無聲無息,卻生死攸關。幽靈和他的戰(zhàn)友們,就是這座城市的守夜人。他們用電池和信號,用算法和勇氣,在黑暗中,支起了一張看不見的防護網。
但勝利的背后,是冰冷的現(xiàn)實。
這輛被摧毀的 “冰雹” 火箭炮,不過是俄軍在頓涅茨克地區(qū)部署的數(shù)百門火炮之一。普京的戰(zhàn)爭機器,還在高速運轉,還在從俄羅斯腹地,調來更多的武器,更多的士兵。
這些士兵里,有些是被騙來的,有些是被強迫的,有些是真的相信了 “去納粹化” 的謊言。可當他們把炮口對準烏克蘭的城市和平民時,他們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烏克蘭人不會投降,不會妥協(xié),不會接受任何關于 “緩沖國” 或 “勢力范圍” 的荒唐安排。
這不是什么地緣政治博弈,這是生存還是毀滅的問題。
幽靈在戰(zhàn)報里,寫下了這樣一行字:“敵人損失 BM-21 火箭炮 1 輛,彈藥補給車 3 輛,估計傷亡 15-20 人。我方無人機無損失,任務完成。”
簡短的句子背后,是七個小時的耐心蹲守,是無數(shù)次的坐標計算,是一個曾經的程序員,如今的戰(zhàn)士,對侵略者最無聲的怒吼。
黎明時分,米爾諾赫拉德的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城市里的人們,陸續(xù)起床,準備迎接新的一天。面包店打開了烤箱,飄出麥香;幼兒園的老師,在整理教具;地鐵站的清潔工,在擦拭扶手。
他們不知道昨夜發(fā)生了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因為他們有第 79 獨立空中突擊旅,有幽靈這樣的戰(zhàn)士。這些年輕人,放棄了本該屬于自己的青春和夢想,躲在戰(zhàn)壕里、操控艙里、廢墟里,只為了讓更多人,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這就是烏克蘭抵抗的本質 —— 不是要什么緩沖區(qū),不是要什么中立地位,只是想要像人一樣,在自己的土地上,說自己的語言,過自己的日子。
但普京理解不了這點,或者說,他拒絕理解。在他看來,烏克蘭存在的本身,就是對他帝國夢的挑戰(zhàn)。
所以,他發(fā)動了這場戰(zhàn)爭。
一場注定要失敗的戰(zhàn)爭。
因為坦克可以碾碎街道,炮彈可以炸毀樓房,但永遠碾不碎、炸不毀的,是一個民族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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