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家庭聚餐，二十多個親戚圍坐在酒店包廂里。
表妹周雅琳挎著新買的限量款包包，站在人群中央，笑得春風滿面。
拍合照時，她特意站到我身邊，掃了一眼我身上那件穿了六年的舊棉襖，笑著說："姐，你這衣服該換了吧？袖口都起球了，多寒酸。回頭我送你一件。"
親戚們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我，有人笑出了聲。
我看了看她腕間那個十二萬八的包，又看了看她精心描畫的眉眼，輕聲問了一句話。
表妹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臉色變得慘白。
包廂里安靜了三秒，二叔的聲音突然拔高："什么？你說什么？"
那一刻，表妹精心維護了三十二年的體面，在所有親戚面前轟然倒塌。
01
事情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那天是周六下午，我正在公司處理一批出口訂單的尾款問題。
手機突然響了，是表妹周雅琳打來的。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愣了兩秒。
我和表妹雖然是親戚，但平時來往并不多。她很少主動給我打電話，除非是有事。
"喂，雅琳？"
"姐，你在忙嗎？"表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
"還好，怎么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表妹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姐，我想跟你借點錢。"
我心里咯噔一下。
借錢。
這兩個字，在親戚之間，是最敏感的話題。
"借多少？"
"五……五萬。"
五萬？
我皺了皺眉："出什么事了？"
"是這樣的，"表妹的語速很快，"我老公最近做生意，資金周轉出了點問題，急需一筆錢應急。姐，你放心，最多兩個月，我肯定還你。"
我沒有立刻答應。
不是我小氣，是這些年被親戚借錢借怕了。
借出去容易，要回來難。多少親戚關系，就是因為借錢借崩的。
"雅琳，五萬不是小數目。你老公做的什么生意？"
"就是……就是那個，跟朋友合伙開了個店，最近進貨壓了不少錢，一時周轉不過來。"
我注意到她說得很含糊。
"你公婆那邊呢？沒找他們幫忙？"
"公婆那邊……不太方便。"表妹的聲音更低了，"姐，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找你。你放心，我肯定還。"
我沉默了幾秒。
說實話，五萬塊錢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我的外貿公司去年利潤將近兩百萬，手里流動資金幾十萬是有的。
但我一直有個原則：親戚之間，借錢要謹慎。
"行吧，我轉給你。"我最終還是答應了。
"真的？姐，太謝謝你了！"表妹的聲音一下子輕快起來，"姐，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別這么說，都是一家人。不過雅琳，兩個月之內，你得還我。"
"一定一定！姐，你放心！"
掛了電話，我給她轉了五萬。
轉完錢，我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表妹說她老公做生意，可據我所知，她老公王濤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每個月工資也就七八千塊錢。什么時候開始做生意了？
我搖搖頭，沒有多想。
也許是最近才開始的吧。
兩個月后，表妹沒有任何還錢的意思。
我也沒好意思催。
又過了一個月，也就是上周，我在一個偶然的場合遇到了表妹的老公王濤。
那是一個行業交流會，王濤作為某公司的采購代表參加。
我主動跟他打了個招呼："王濤，好久不見。聽說你最近在做生意？"
王濤愣了一下："做生意？沒有啊，我一直在公司上班。"
"沒做生意？"我心里一沉，"那……雅琳說的資金周轉是怎么回事？"
王濤的臉色有些尷尬："姐，你說的是什么？我不太明白。"
我看著他的表情，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表妹騙了我。
那五萬塊錢，根本不是什么生意周轉，而是被她挪作他用了。
用到哪里去了？
我沒有追問。
但我心里已經開始留意了。
直到三天前，表妹在家族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各位親戚們，我買了一個心儀已久的包包，想請大家吃頓飯，周六晚上六點，酒店，大家一定要來哦！"
消息下面配了一張圖片。
一個香奈兒限量款手提包，黑色，金鏈，經典款式。
底下標注了價格：128000元。
十二萬八。
我盯著那個數字看了很久。
三個月前，她跟我借了五萬塊錢，說是老公做生意周轉。
三個月后，她買了一個十二萬八的包，請全家人吃飯。
這中間的關聯，不言自明。
家族群里很快熱鬧起來。
二嬸第一個回復："我家雅琳真有眼光，這包真漂亮！"
大姑也發了消息："雅琳這孩子，從小就會打扮，現在更出息了！"
表弟媳婦跟著說："嫂子真是嫁得好，想買什么買什么，羨慕！"
各種恭維的話刷了滿屏。
我看著那些消息，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羨慕？
如果她們知道這個包的錢是怎么來的，還會羨慕嗎？
我媽在群里回了一個"收到"，然后私信我："你表妹又顯擺了，你怎么不吭聲？"
我回她："媽，隨她吧，我懶得計較。"
我媽發了一個嘆氣的表情："你這孩子，從小就不爭不搶，讓你表妹給比下去了。你說你，明明混得不差，偏偏在親戚面前裝窮。"
我沒有回復。
混得不差？
我何止是混得不差。
但有些事，我不想讓親戚們知道。
原因很簡單：怕被借錢，怕被嫉妒，怕被道德綁架。
這么多年，我已經學會了一件事——在親戚面前，低調，才是最大的保護。
周五晚上，我老公張偉下班回來，問我周六的安排。
"你表妹的飯局，去不去？"
"去。"我點點頭。
"穿什么？你那件新大衣挺好看的。"
我想了想，走到衣柜前，翻出一件舊棉襖。
這件棉襖跟了我六年，深灰色，袖口已經起球，領口也有些磨損。
"我穿這件。"
張偉愣了一下："穿這個？你不是有新衣服嗎？"
"今天就穿這件。"
張偉看了我一眼，沒有再問。
結婚十年，他太了解我了。
我要穿這件舊棉襖，自然有我的理由。
02
說起我和表妹的關系，得從小時候說起。
我叫周曉慧，今年38歲。表妹周雅琳比我小6歲，今年32。
我爸和她爸是親兄弟，我爸是老大，她爸是老二。
從我記事起，表妹就是整個家族的焦點。
她長得漂亮，嘴巴甜，從小就討長輩喜歡。而我呢，長相普通，性格內向，在家族聚會上永遠是被忽略的那一個。
小學三年級，學校組織春游，要買新書包。
我媽給我買了一個普通的帆布書包，三十塊錢。
表妹的書包是米老鼠圖案的，八十塊，在當時算是很貴的了。
春游那天，表妹背著新書包在親戚面前轉了一圈："你們看，我的新書包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雅琳就是會挑！"
"這書包真洋氣，比曉慧那個好看多了。"
我低著頭，把自己的帆布書包藏到身后。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比較"帶來的難堪。
初中的時候，流行諾基亞手機。
表妹央求二叔給她買了一個最新款，三千多塊錢。
我沒有手機，我爸媽說等我考上高中再說。
有一次家庭聚會，表妹當著所有人的面拿出手機玩游戲，還故意問我："姐，你怎么不玩？哦，對了，你沒有手機。"
親戚們笑著打圓場："曉慧學習忙，不需要手機。"
我笑笑，沒說話。
心里卻堵得慌。
高中三年，我拼命讀書，考上了省城的一所本科大學。
表妹成績一般，勉強上了一所大專。
按理說，這一次我該揚眉吐氣了。
可事實并非如此。
二叔二嬸帶著表妹來我家串門，二嬸一邊嗑瓜子一邊說："考那么好的大學有什么用？畢業了還不是給人打工？我家雅琳雖然學校一般，但人家有本事，會打扮，以后嫁個好人家，比什么都強。"
我媽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沒有反駁。
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在這個家族里，我的努力，似乎永遠比不上表妹的"會打扮"。
大學畢業后，我留在省城，從一家外貿公司的銷售助理做起。
表妹大專畢業，回了老家，換了好幾份工作，每份都干不長久。
但她依然活得光鮮亮麗。
名牌衣服、限量款包、高檔化妝品，她永遠走在時尚的最前沿。
每次家庭聚會，她都是全場的焦點，而我，永遠是角落里那個灰撲撲的存在。
有一年中秋節，我回老家過節。
那時候我剛升了銷售主管，工資漲了不少，手里有了一點積蓄。
我買了一件新外套，咬咬牙花了一千多塊錢。
我媽說："這衣服不錯，曉慧也該打扮打扮了。"
我穿著新外套去參加家庭聚會，心想這次總算能撐撐場面了。
結果表妹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她穿著一件白色羊絨大衣，拎著一個的包，腳上踩著一雙細高跟，整個人光彩照人。
"雅琳這衣服真好看，多少錢買的？"大姑問。
"不貴，八千多。"表妹輕描淡寫地說。
八千多。
我那一千多的外套，瞬間黯然失色。
親戚們圍著表妹轉，問她衣服在哪兒買的，包是什么牌子，高跟鞋是哪個款式。
沒有人注意到我。
我坐在角落里，默默吃著瓜子，心里五味雜陳。
那天晚上，我媽跟我說："你看你表妹，人家會打扮，你怎么就不學學？"
我苦笑："媽，人家的衣服八千，我哪兒買得起？"
"那你也該爭點氣，別老是讓人家比下去。"
我沒有接話。
從那以后，我很少再添置新衣服。
不是買不起，是覺得沒必要。
和表妹比？比不過，也不想比。
我把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五年后，我辭職創業，成立了自己的外貿公司。
第一年，賠了二十萬。
第二年，勉強持平。
第三年，利潤五十萬。
第四年，利潤一百二十萬。
去年，利潤一百八十萬。
我的公司，年營業額已經過了千萬。
但這些事，除了我老公和我媽，我沒有告訴任何親戚。
為什么？
因為我太清楚這個家族的德性了。
一旦讓他們知道我賺了錢，各種借錢的、求幫忙的、拉投資的，就會蜂擁而至。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讓表妹知道。
她知道了，只會更變本加厲地炫耀，來壓我一頭。
所以，我選擇低調。
每次家庭聚會，我依然穿著樸素的衣服，開著那輛開了五年的舊車，從不提自己的生意。
親戚們的印象里，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人，混得不好不壞，反正比不上表妹。
這樣挺好。
省心。
直到三個月前，表妹找我借了那五萬塊錢。
直到三天前，她在群里曬出那個十二萬八的包。
我忍了三十多年的火，終于有些壓不住了。
03
我之所以選擇低調，還有另一個原因。
那是六年前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徹底看清了這個家族的真面目。
那一年，我的公司剛剛起步，賠了二十萬。
我爸媽都知道我在創業，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但我能感覺到他們的擔憂。
有一天，二叔來我家串門。
二叔這個人，平時不怎么來往，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一進門就問我媽："嫂子，聽說曉慧在做生意？"
我媽沒多想："是啊，剛起步，還在摸索。"
"做什么生意？賺錢嗎？"
"外貿，現在還沒賺錢，前期投入大。"
二叔點點頭，沒再多問。
過了幾天，家族群里突然有人發消息："聽說曉慧做生意賠了？賠了多少啊？"
接著，各種議論就來了。
"曉慧這孩子，太沖動了，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自己折騰。"
"就是，女孩子家家的，做什么生意？"
"我就說嘛，讀書好有什么用？還不如雅琳，人家穩穩當當上班，多好。"
我看著那些消息，氣得渾身發抖。
我媽跟二叔說的是"還沒賺錢"，怎么到了群里就變成"賠了"？
還"賠了多少"？
誰說的？
我很快就明白了。
是二叔。
他來我家串門，就是為了打探消息。打探完了，再添油加醋地傳出去。
為什么？
因為他不想看到我比他女兒強。
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周曉慧混得不好，比不上他家雅琳。
那一刻，我徹底寒心了。
從那以后，我再也不在任何親戚面前提自己的生意。
公司賺了錢，我不說。
買了房買了車，我不說。
談下了大單，我不說。
我只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默默地賺錢，默默地把日子過好。
親戚們問起來，我就說："還行吧，湊合過。"
他們信以為真，以為我真的"湊合"。
表妹更是得意洋洋，每次見面都要在我面前顯擺一番。
"姐，我新買了一個包，你覺得好看嗎？"
"姐，我老公給我買了一塊表，是不是很漂亮？"
"姐，我們家剛換了車，你什么時候也換一輛？"
每一次，我都笑笑，不說話。
她以為我是羨慕。
其實，我只是懶得搭理她。
表妹的"精致生活"，我太清楚是怎么來的了。
她的工資，一個月七八千。
她老公的工資，也是七八千。
兩個人加起來，一萬五六。
房貸三千，車貸兩千，養孩子兩千，日常開銷三千。
能剩多少？
那些名牌包、名牌衣服、高檔化妝品，是怎么來的？
要么是借的，要么是刷信用卡透支的，要么是找二叔二嬸要的。
二叔二嬸開了一家小五金店，一年能賺個二三十萬，在小縣城里算是小康之家。
但表妹這些年的開銷，恐怕已經把他們的積蓄掏空了一大半。
我媽私下跟我說過："你二嬸說，雅琳這孩子，從小就大手大腳，管不住。她爸媽都被她吃干榨盡了。"
我聽完，只是搖搖頭。
可憐天下父母心。
二叔二嬸把女兒慣成這樣，也是自作自受。
但這次不一樣。
這次，表妹把手伸到了我這里。
五萬塊錢，說是老公做生意周轉。
結果呢？
變成了她手上那個十二萬八的包。
我不生氣嗎？
生氣。
但我沒有聲張。
我只是默默地記在心里，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周六的家庭聚餐，就是那個時機。
04
周六下午五點半，我和老公張偉開車去酒店。
"今天怎么打算？"張偉問我。
"看情況。"
張偉看了我一眼，沒再多問。
他知道我這些天心情不好，也大概猜到了原因。
到了酒店，我們是最后一個到的。
包廂里已經坐滿了人，二叔一家、大姑一家、小姑一家、還有幾個遠房親戚，加起來二十多個人。
表妹站在人群中央，正在展示她的新包。
"你們看，這是今年的限量款，全球就這么幾個，我搶了好久才搶到的。"
"真好看，得多少錢啊？"大姑問。
"十二萬八。"表妹笑得眉眼彎彎，"貴是貴了點，但我喜歡。"
"雅琳就是會享受，有品位！"
"是啊是啊，我家那口子，給她買個兩千塊的包都心疼半天。"
親戚們你一言我一語，把表妹捧得高高的。
我走進包廂，默默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
表妹瞟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姐來了？快坐，隨便坐。"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透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我"嗯"了一聲，沒有接話。
張偉在我旁邊坐下，給我倒了杯茶。
酒席開始了。
一道道菜端上來，親戚們推杯換盞，氣氛熱鬧得很。
表妹坐在主位，旁邊是二叔二嬸，一家三口笑得合不攏嘴。
表妹的老公王濤坐在表妹身邊，神情有些拘謹。
我注意到他好幾次想說話，又咽了回去。
看來，他也知道那個包的錢是怎么來的。
飯吃到一半，二嬸提議拍個合照。
"來來來，難得聚這么齊，拍張照留念！"
大家紛紛起身，圍到一起。
表妹自然而然地站到了最中間的位置，挎著她那個十二萬八的包，擺好姿勢。
"姐，你也過來啊，站我旁邊。"
表妹朝我招手。
我愣了一下，站起身，走過去。
表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今天穿的是那件跟了我六年的舊棉襖，深灰色，袖口起球，領口磨損，在這一群穿得光鮮亮麗的親戚中間，顯得格外扎眼。
"姐，你這衣服該換了吧？"表妹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周圍的人聽見，"袖口都起球了，顯得多寒酸。回頭我送你一件。"
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掛著笑，眼睛里卻閃著得意。
她在等著看我窘迫的樣子。
親戚們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我。
有人笑出了聲。
"曉慧是該打扮打扮了，你看雅琳多會穿。"
"就是，女人嘛，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
我媽站在旁邊，臉色有些難看，想說什么，又忍住了。
我看著表妹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心里涌上一股復雜的情緒。
三十多年了，我一直在忍讓。
她炫耀，我不吭聲。
她嘲笑，我不反駁。
她借錢，我二話不說就轉。
我以為，親戚之間，讓一讓就過去了。
我以為，她再怎么過分，也不至于拿我的錢買包，再用這個包來羞辱我。
可我錯了。
我忍了三十多年，換來的是什么？
是她變本加厲的嘲諷，是親戚們看熱鬧的眼神，是我媽在旁邊難堪得說不出話。
夠了。
真的夠了。
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直視著表妹的眼睛。
她還在笑，笑容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
我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冷笑。
包廂里很安靜，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的反應。
我開口了。
聲音不大，但足夠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表妹的笑容瞬間僵住。
她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微微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