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那個夏天,八歲的我死死拽著少年的衣角,哭得撕心裂肺,當著所有人的面喊出那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誓言:“長大了我要嫁給竹馬哥哥!”
十三年后,京市頂級寫字樓的頂層。
我收起所有的稚嫩與眼淚,一身職業裝,神色從容地遞上簡歷。
巨大的落地窗前,那個掌控著千億商業帝國的男人緩緩轉過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蘇小姐,根據你的履歷,你是來面試……總裁夫人的嗎?”
01
八歲那年的蘇念,是整個家屬院里最有名的小尾巴。而那個被我視作全世界中心的太陽,就是住我對門的陸之行。
陸之行大我六歲,是那種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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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別的男孩還在泥坑里打滾、拿著木棍扮演孫悟空時,十四歲的陸之行已經坐在樹蔭下,捧著全是英文的原版書看得津津有味了。
他長得好看,眉眼清冷,像是櫥窗里精致的瓷娃娃,但他對誰都淡淡的,唯獨對我,有著用不完的耐心。
那時候的我,性格軟弱,遇到一點小事就掉金豆子。
“念念不哭。”
這是陸之行對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無論是我摔破了膝蓋,還是被隔壁胖虎搶了棒棒糖,只要我一咧嘴,陸之行總會第一時間出現。
他會蹲下身,用那雙修長干凈的手替我擦眼淚,然后變魔術似地掏出一顆糖,或者去把欺負我的人收拾一頓。
他是我的保護傘,我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直到那個蟬鳴聒噪的午后。
那天,陸之行穿著白襯衫,正在收拾行李箱。母親告訴我,陸哥哥要回老家探親,可能要離開一個星期。
對于八歲的孩子來說,“一個星期”和“一輩子”并沒有太大的概念區別。我只知道,我的保護傘要走了,他不要我了。
恐慌瞬間淹沒了我。我沖進他的房間,一把抱住正在疊衣服的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陸哥哥不準走!你是不是要丟下念念了?”
陸之行被我撞得一個踉蹌,無奈地扶住我的肩膀,眉頭微蹙,語氣卻依舊溫柔:“念念,我只是回去看奶奶,七天就回來了。”
“我不信!我不信!電視里都這么演的,走了就不回來了!”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鼻涕泡都冒了出來,毫無形象可言,“除非……除非你答應我,永遠不離開我!”
雙方父母聞聲趕來,看到這混亂的一幕都哭笑不得。我媽更是覺得丟人,上來就要拽我:“蘇念,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快撒手!”
“我不!我就要陸哥哥!”我死死扒著陸之行的腰,像是八爪魚一樣,“我長大要嫁給陸哥哥!這樣他就永遠不能丟下我了!”
那一刻,空氣仿佛靜止了。
大人們爆發出一陣哄笑。我媽羞得滿臉通紅,我爸在一旁樂呵呵地打圓場:“哎呀,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嘛。”
我不管他們的笑聲,只是淚眼朦朧地抬頭看著陸之行,眼里全是執拗的乞求。
陸之行低頭看著我,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無奈,隨后化作了深深的寵溺。
他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蹲下身,視線與我齊平。他沒有嘲笑我,也沒有推開我,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細致地擦去我臉上的淚痕。
“好。”清冽的少年音在知了的叫聲中格外清晰。
我抽噎著停了下來:“真的?”
“真的。”陸之行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嘴角勾起一抹極淺極好看的弧度,“蓋個章?”
陽光透過窗葉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我破涕為笑,伸出那根肉乎乎的小指頭,鄭重其事地勾住了他的手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嗯,娶你。”他輕聲回應,仿佛這不是一個為了哄孩子的玩笑,而是一個鄭重的契約。
那一年,我以為這就是永恒。
02
十一歲那年,命運跟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父親的工作調動,意味著我們要搬離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屬院,去往另一個城市。
搬家那天,天空陰沉沉的,像極了我當時的心情。家具被搬運工一箱箱抬走,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著腳步聲。我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懷里緊緊抱著陸之行送我的離別禮物——一盒滿滿當當的大白兔奶糖,還有一個按照他模樣定做的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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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娃娃穿著縮小版的白襯衫,眉眼冷峻,但我知道,它的心是軟的,就像陸之行一樣。
“念念,到了新環境要勇敢一點。”
十七歲的陸之行已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身形拔高,站在那里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楊。他摸了摸我的頭,掌心的溫度依舊溫暖,“記得給我寫信。”
“陸哥哥,你會忘記我嗎?”我強忍著眼淚,不敢哭,因為我想讓他記住我笑著的樣子。
“不會。”他篤定地說,“有困難就告訴我。”
車子發動了,透過后車窗,我看到陸之行一直站在原地,身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街道的拐角。我剝開一顆大白兔奶糖塞進嘴里,甜味在舌尖蔓延,卻掩蓋不住心里的苦澀。
起初的一兩年,我們保持著頻繁的書信往來。
那時候通訊還沒有現在這么發達,每一封信的往來都像是漫長的儀式。我會絮絮叨叨地告訴他新學校的同學很吵,數學題很難,告訴他我又因為跑步摔倒被老師罵了。
而他的回信總是字跡工整,言簡意賅。他會耐心地給我講解數學題的解法,會鼓勵我多交朋友。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聯系開始出現了裂痕。
我上了初中,青春期的敏感和自卑開始作祟。在新學校里,我依舊是那個成績平平、性格內向的“小透明”。而陸之行,他在信里提到的世界離我越來越遠。
他考上了京市最好的大學——京大,那是全國學子仰望的圣殿。他開始談論我不懂的計算機編程,談論商業模型,談論各種競賽獎項。
“念念,這個假期我和團隊要做一個項目,可能回信會慢一些。”
“念念,我最近在準備出國交流的材料……”
看著那些信,我突然意識到,那個承諾要娶我的少年,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向高空。他是天才,是未來的商業巨頭,而我,只是一個還在為代數方程頭疼的普通女孩。
自卑像野草一樣瘋長。我開始害怕寫信,害怕讓他看到我的平庸,害怕我的瑣碎小事會打擾他忙碌的生活。
母親看著我日益沉默,總是恨鐵不成鋼地念叨:“蘇念,你看看人家之行,都保送京大了!你再看看你,整天抱著個布娃娃發呆,能不能有點出息?媽是為了你好,你必須得爭氣!”
父親則在一旁嘆氣,偷偷給我塞零食:“別逼孩子太緊,念念心里也不好受。”
就在這種內外的壓力和自卑的拉扯中,我寄出的信越來越少。
高一那年,我寄出了最后一封信,卻遲遲沒有收到回音。或許是他在忙,或許是信丟了,又或許……我們真的就這樣散了。
那個布娃娃被我鎖進了抽屜深處,那盒大白兔奶糖早已過期,但我卻舍不得扔掉那個鐵盒子。
我們就這樣,在成長的洪流中,徹底斷了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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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高一暑假,我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我瞞著父母,用攢了許久的零花錢買了一張回老家的車票。我要去找陸之行,哪怕只是看一眼,哪怕只是問問他為什么不回信。
然而,當我滿頭大汗地站在那扇熟悉的防盜門前敲響門鈴時,開門的卻是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
“你找誰?”
“請問……陸之行家是住這兒嗎?”
“哦,老陸家啊?他們早搬走了,房子兩年前就賣給我們了。”
“那……您知道他們搬去哪兒了嗎?有聯系方式嗎?”我焦急地追問。
女人搖了搖頭:“這哪知道啊,聽說全家都去京市了,人家兒子出息,在那邊買了大房子接父母去享福咯。”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我站在灰塵飛揚的樓道里,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搬走了。沒有聯系方式。去了京市。
這三個信息像三座大山,硬生生地切斷了我所有的念想。原來,當兩個人失去聯系方式后,在這個茫茫人海中重逢的概率,約等于零。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老家附近公園的長椅上,看著遠處閃爍的霓虹燈,哭得像八歲那年一樣慘。
但我沒有再喊陸哥哥。
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再像天神一樣降臨,替我擦眼淚,給我買糖吃。那個無奈的保護者,已經飛到了我看不到的云端。
“蘇念,你還在期待什么?”我對著空氣質問自己,“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站在他面前,又有什么資格讓他兌現當年的諾言?你是要當他的累贅嗎?”
哭夠了,我站起身,擦干了眼淚。眼神里,某種原本軟弱的東西碎裂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
我要去京市。
不是去投奔他,而是要站到和他一樣的高度,讓他能在大千世界里,一眼看到我。
回到家后,我像變了一個人。
那個愛哭、拖延、得過且過的蘇念死在了那個夏天。
我把抽屜里那個布娃娃拿出來,擺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當成了我的“監工”。
“念念,你最近怎么了?這么拼命?”父親看著我每晚學到凌晨,心疼得直皺眉,“身體要緊啊,爸爸不求你大富大貴,只要你開心就好。”
“爸,我很開心。”我抬起頭,眼下的黑眼圈遮不住眼里的光,“因為我有必須要去的地方。”
母親則是一臉欣慰又帶著幾分不敢置信:“早就該這樣了!你要是早這么努力,還愁考不上好大學?”
從560分到690分,這中間隔著無數個刷題的深夜,隔著寫完的一百多根水筆芯,隔著無數次崩潰后的自我重組。
數學題不會做?背下來,理解透,做十遍。
英語聽力跟不上?走路聽,吃飯聽,睡覺前聽。
我把自己活成了一臺精密的學習機器。每當我想放棄的時候,我就看看那個布娃娃,想象著陸之行在京大圖書館看書的模樣。
他能做到,我也能。
兩年后,高考成績出爐。
692分。
我看著成績單,手顫抖得握不住手機。我做到了。我填報了京市最好的財經大學,雖然離他的京大還有點距離,但我終于踏進了同一座城市,呼吸著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
陸之行,我來了。
這次,換我來找你。
04
大學四年,我沒有一刻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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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舍友們在談戀愛、逛街、追劇的時候,我在圖書館啃那些晦澀難懂的商業案例;當假期大家都在旅游時,我在各大公司的寫字樓里穿梭,從倒咖啡的實習生做起,一點點積攢經驗。
我逼迫自己改掉愛哭的毛病。
第一次被客戶指著鼻子罵哭后,我躲在衛生間里,給自己訂了五分鐘的鬧鐘。五分鐘一到,我洗把臉,補好妝,微笑著走出去繼續解決問題。
慢慢地,眼淚變成了我最不屑的武器。取而代之的,是精準的數據分析、犀利的談判技巧和雷厲風行的執行力。
大三那年,我帶領團隊拿下了全國大學生商業挑戰賽的金獎。站在領獎臺上,鎂光燈閃爍,我自信地微笑著。那個曾經躲在陸之行身后的小女孩,終于長出了自己的鎧甲。
我也在尋找陸之行。
但我發現,這比我想象的更難。京市太大,人太多。我也試圖在網上搜索他的名字,叫“陸之行”的人很多,但沒有一個是對得上的。直到后來我才聽說,有些頂尖的商業大佬,為了保護隱私,網上根本查不到照片,甚至可能用了英文名。
畢業季來臨,我把目標鎖定在了“恒古科技”。
這是一家近年來橫空出世的獨角獸企業,短短幾年內估值過百億,橫掃科技圈。它的創始人極其神秘,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過臉,外界只知道他是一位年輕的天才,手腕強硬,眼光毒辣。
“蘇念,恒古科技的面試可是地獄級的,你確定要去?”導師擔憂地問。
“要去。”我整理著手里厚厚的一沓證書,“要進就進最好的。”
面試那天,恒古科技的大廳里擠滿了來自清北復交以及常青藤名校的精英。我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職業裝,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氣場全開。
群面、筆試、單面、壓力面。
整整五輪廝殺。
在最后一輪高管面試中,一位副總刁鉆地問:“蘇小姐,你的簡歷很漂亮,但我看你似乎對‘成功’有一種近乎偏執的渴望。是什么在驅動你?”
我沉默了一秒,腦海中閃過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和那句“娶你”的承諾。
我抬起頭,從容不迫地回答:“因為我曾經錯過了一個人,為了能重新站在他面前,我必須讓自己發光。這種渴望,讓我無堅不摧。”
副總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贊賞的微笑。
三天后,我收到了Offer。我是那一批二十名管培生中,唯一一個非技術崗位的綜合管理培訓生。
而且,HR悄悄告訴我:“蘇念,你的簡歷是被總裁辦直接調閱過的。總裁似乎……對你很感興趣。”
我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
總裁?那個神秘的商業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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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入職第一天,我就接到了一個特殊的指令:總裁要見我。
這個消息在實習生群里炸開了鍋。
“天哪,蘇念你運氣也太好了吧!”
“聽說總裁超級帥,但是脾氣也超級冷,號稱‘在那雙眼睛下沒人能撒謊’。”
“會不會是因為蘇念面試那句‘為了一個人’的話引起了大佬的注意?”
我在眾人的艷羨和嫉妒中,跟著總裁秘書走向了那部傳說中的專屬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將喧囂隔絕在外。數字不斷跳動,我的心跳也隨著樓層的升高而加速。不知為何,一種強烈的、宿命般的預感緊緊抓住了我。
“叮”的一聲,頂層到了。
這一層安靜得仿佛另一個世界。黑白灰的主色調,極簡主義的裝修風格,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感。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雪松味,這種味道……莫名地讓我感到熟悉。
秘書將我引到那扇厚重的紅木門前,輕輕敲了兩下,然后推開門:“陸總,蘇念小姐到了。”
陸總?
這個姓氏像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我的大腦。我僵在門口,雙腳像是灌了鉛,一種不敢置信的狂喜和恐懼交織在一起。
“讓她進來。”
低沉、磁性、帶著一絲慵懶的男聲從門內傳來。
這聲音……
十三年的時光或許改變了聲線,但這刻在骨子里的語調,我至死都不會忘。
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控制住顫抖的手指,走進了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我坐著一個男人。他穿著剪裁考究的手工西裝,寬肩窄腰,僅僅是一個背影,就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陸……總,您好,我是新入職的管培生,蘇念。”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專業而冷靜,但尾音的顫抖還是出賣了我。
老板椅緩緩轉動。
那個男人終于轉過身來。
十三年的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成熟的棱角,曾經清冷的少年如今已是氣場強大的商業帝王。他的眉眼更加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那雙眼睛里不再是當年的無奈寵溺,而是掌控一切的深不可測。
但他看著我的眼神,卻在那一瞬間,冰雪消融。
他沒有看我精心準備的簡歷,而是就這樣定定地看著我,目光從我的眉眼,滑落到我緊緊攥著的衣角——那是從小到大我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我感覺眼眶發熱,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蘇念正在崩塌,那個愛哭的小女孩正在蘇醒。
“陸……陸哥哥?”我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聲音小得像蚊子。
陸之行笑了。
這一笑,仿佛十三年前那個夏天的陽光瞬間穿透了落地窗,照進了這間冰冷的辦公室。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
他拿起桌上我的那份簡歷,隨意地翻了一頁,然后抬起眼皮,目光灼灼地鎖住我,用一種霸道卻又帶著幾分久違親昵的口吻說道:
“蘇念,既然為了找我這么努力……”
他頓了頓,身子微微前傾,侵略性十足地看著我震驚的臉:
“那你今天是來面試……總裁夫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