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孫浩提前半小時就在樓下等了，看到趙倩時，臉上的笑僵住了。
“倩倩，你……你怎么穿這身來了？”
趙倩低頭看了看自己。一件領(lǐng)口微黃的T恤，一條膝蓋磨得發(fā)白的牛仔褲，配上一雙快要脫膠的帆布鞋。
這是她大學時穿過的衣服，壓在箱底，特地翻出來的。
“怎么了？見叔叔阿姨，得體就行。”她晃了晃手里的水果籃，超市里最便宜的那種。
孫浩一臉為難：“我媽她……她比較講究面子。你穿這個，她會以為我們過得不好。”
“她怎么想，不就是我們今天想知道的嗎？”趙倩平靜地說。
孫浩嘆了口氣，沒再說話，領(lǐng)著她上了樓。
房子是九十年代的老公房，六樓，沒電梯。
門打開，一個穿著絲質(zhì)居家服的女人站在門口，正是孫浩的母親，孫母。
孫母的目光在趙倩身上停留了三秒鐘，從頭掃到腳，眼里的熱情迅速冷卻。
“阿姨，您好，我是趙倩。”趙倩把水果籃遞過去。
孫母沒接，側(cè)身讓開：“進來吧。”
孫浩趕緊接過水果籃，尷尬地打了圓場：“媽，這是倩倩，我跟您提過的。”
孫母“嗯”了一聲，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玄關(guān)很窄，孫浩拿出一雙男士拖鞋自己換上。趙倩站在原地，有些局促。
“媽，倩倩的拖鞋呢？”孫浩喊。
孫母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沒女士的。讓她自己找找鞋柜底下，那雙灰色的，平時倒垃圾穿的，讓她先湊合一下。”
孫浩的臉“刷”一下紅了。
趙倩卻笑了笑，她脫下帆布鞋，露出一雙干凈的白襪。
“不用了，阿姨。我就這樣吧，不麻煩。”
她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徑直走了進去。
孫母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從廚房出來，看到趙倩赤著腳，眉頭皺得更深了。
她“啪”地把果盤放在桌上。
“坐。先吃水果。”
01.
客廳不大，沙發(fā)上坐著一個沉默看報紙的男人，是孫浩的父親，孫父。
趙倩禮貌地打了招呼：“叔叔好。”
孫父抬眼皮看了她一下，點點頭，繼續(xù)看報紙。
孫母解下圍裙，在趙倩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擺出了審視的姿態(tài)。
“聽阿浩說，你是外地的？”孫母開口了。
“是，阿姨，我老家H市的。”
“哦，那不算太遠。”孫母抿了口茶，“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
“以前是廠里的工人，現(xiàn)在都退休了。”趙倩按事先編好的劇本回答。
孫母的眼神閃過一絲了然，帶了點輕慢。
“工人退休金不高吧？家里還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就我一個。”
“獨生女？”孫母點點頭，“那還好點，負擔輕。”
孫浩在旁邊拼命使眼色：“媽，您查戶口呢？倩倩第一次來。”
“你閉嘴！”孫母瞪了兒子一眼，“我這是關(guān)心。結(jié)婚是兩個家庭的事，我不多問問，以后你吃虧了怎么辦？”
她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對趙倩說：
“趙倩啊，你在上海做什么工作？”
“在一家公司做財務。”
“財務？哦，就是會計吧。”孫母的語氣更隨意了，“一個月掙多少？五千？還是八千？”
趙倩：“還過得去。”
“什么叫還過得去？”孫母追問，“阿浩一個月一萬五，當個小主管，雖然不多，但在上海也算站得住腳。你們倆要結(jié)婚，經(jīng)濟基礎(chǔ)很關(guān)鍵。”
她清了清嗓子：“我們家的情況，阿浩也跟你說了吧？這套房子，雖然舊了點，但也是市區(qū)的。我們老兩口自己有退休金，不拖累你們。”
孫浩急了：“媽，說這個干嘛！”
“你別插話！”孫母提高聲音，“趙倩，我們打算給阿浩買婚房，首付我們老兩（liǎng）口出了，大概一百五十萬。這筆錢，是我們一輩子的積蓄。”
趙倩靜靜地聽著。
孫母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著熱氣：“這房子，是我們孫家的。你過門，裝修和家電，你們女方總要出點吧？”
她打量著趙倩的舊T恤：“我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家要是困難，拿個二十萬，三十萬的，意思一下就行了。”
“媽！”孫浩猛地站起來，“我們自己會搞定！你別管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被人騙了都不知道！”孫母也站了起來，指著趙倩，“你看看她！第一次上門，穿得破破爛爛，提個二三十塊錢的果籃！這是什么態(tài)度？這是沒把我們放在眼里！”
“阿姨，”趙倩終于開口了，聲音很平靜，“我穿什么，是我的習慣。帶什么禮物，是我的心意。”
“心意？”孫母冷笑，“你的心意就值這二三十塊？我看你就是家里窮，拿不出手吧！”
“夠了！”孫父突然把報紙一摔，“吃飯！吵什么！”
孫母似乎有點怕丈夫，悻悻地閉了嘴，狠狠瞪了趙倩一眼，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02.
飯桌上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孫母做了六菜一湯，紅燒肉、清蒸魚，都是硬菜。
她一個勁兒地給孫浩夾菜：“阿浩，多吃點，看你瘦的。在外面天天吃外賣，油不干凈。”
孫浩的碗堆成了小山。
趙倩面前的白米飯，一筷子菜都沒有。
孫浩于心不忍，夾起一塊排骨想放進趙倩碗里。
孫母的筷子“啪”一聲橫了過來，擋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她自己沒長手嗎？”
孫浩尷尬地收回手：“媽，倩倩是客人。”
“客人？”孫母陰陽怪氣地說，“快成一家人了，還當什么客人。我們家不講究這個。”
她轉(zhuǎn)向趙倩：“趙倩，不是阿姨說你。女孩子，家務活總得會做吧？以后阿浩工作忙，你總不能指望他伺候你。”
趙倩咽下嘴里的飯：“阿姨，我平時工作也忙，家務一般請阿姨做。”
孫母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請阿姨？你一個月掙幾個錢，還請阿姨？”
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這班上的，錢沒掙到，毛病學了一身！一個月五千塊請個阿姨，你自己剩下什么？喝西北風嗎？”
“阿姨，我覺得時間比金錢重要。我把做家務的時間省下來，可以做更有價值的事。”
“什么價值？不就是懶嗎！”孫母重重放下筷子，“我告訴你，進了我們孫家的門，就沒這個規(guī)矩！我不同意你們請什么阿姨！”
趙倩沒說話，只是低頭吃飯。
孫母見她不吭聲，以為她服軟了，語氣緩和了些，帶著施舍的口氣：
“你們結(jié)婚后，可以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這房子三室一廳，夠住了。你那點工資，自己租房子，一個月三四千又沒了，浪費。”
“而且，”她補充道，“你住進來，我還能教教你做飯、做家務，怎么照顧阿浩。你這什么都不會，以后怎么生孩子、帶孩子？”
孫浩埋著頭，拼命扒飯，一句話也不敢說。
趙倩擦了擦嘴，抬起頭，直視孫母。
“阿姨，我們不打算和父母一起住。”
孫母的臉瞬間拉了下來：“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婚后會自己住。”趙倩一字一句地說，“無論是租房還是買房，我們都希望有自己的空間。”
“你還想買房？”孫母氣笑了，“就憑你？你連件好衣服都舍不得買，還想買房？你是想花光我們阿浩的錢吧！”
“我再說一遍！”孫母的聲調(diào)陡然拔高，“想進我孫家的門，第一，必須住一起！第二，不許請阿姨！第三，你那工作，我看也別干了，在家好好伺候阿浩，準備生孩子！”
“憑什么？”趙倩問。
“憑我們家出首付買房！憑阿浩比你掙得多！”
03.
這頓飯最后不歡而散。
飯后，孫母理所當然地指使趙倩：
“趙倩，碗你來洗。順便把廚房灶臺擦了，油多，用點力。”
孫浩想去幫忙：“媽，我來吧。”
“你給我坐下！”孫母把他按在沙發(fā)上，“讓趙倩洗！她早晚都要干的，提前練練手！”
趙倩走進廚房，看著水槽里堆積如山的油膩碗碟。孫母明顯是把午飯的碗也攢到了一起。
她挽起袖子，開始默默地洗碗。
孫母靠在廚房門框上，抱著胳膊“監(jiān)工”。
“水開小點！浪費水！電費不要錢嗎？”
“洗潔精別擠那么多！你當水喝啊？”
“那個鍋，鍋底要刷！看你笨手笨腳的，在家是不是從來不干活？你媽怎么教你的？”
趙倩的手在冰冷的水里泡得發(fā)紅，她一言不發(fā)，只是加快了速度。
等她好不容易把所有碗筷洗好，又擦了灶臺和地板，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小時。
她走出來，擦了擦手。
孫浩和孫父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孫母在旁邊嗑瓜子。
“阿姨，我洗完了。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孫母“嗯”了一聲，連頭都沒抬。
孫浩趕緊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趙倩看了他一眼，“你多陪陪阿姨吧。”
她換上自己的帆布鞋，打開了門。
就在她要踏出門的瞬間，孫母突然叫住她：“等等。”
趙倩回過頭。
孫母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走了過來。
“趙倩，第一次上門，按規(guī)矩，阿姨給個紅包。”
她把紅包塞到趙倩手里。
趙倩捏了捏，很薄，大概就一兩張紙的厚度。
“謝謝阿姨。”
孫母扯出一個假笑：“別客氣。也不多，就兩百塊錢。阿姨知道你條件不好，拿去買件新衣服吧。”
她特意加重了“兩百塊”和“新衣服”幾個字。
“你看看你穿的，阿浩帶你出去，都替他丟人。別怪阿姨說話直，女孩子，還是要體面點，不然怎么嫁得出去？”
孫浩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媽！你太過分了！”
趙倩看著手里的紅包，又看看孫母。
孫母脖子上戴著一條粗金項鏈，手腕上是一個明晃晃的金鐲子，看成色和重量，加起來起碼三四萬。
趙倩笑了。
她把紅包塞回孫母手里。
“阿姨，這錢我不能要。”
孫母一愣：“怎么？嫌少？”
“不是。”趙倩說，“阿浩跟我說，您最近打麻將手氣不好，上周就輸了五千多。”
孫母的臉色“刷”地變了。
“你……你胡說什么！”
“阿姨，這兩百塊您留著。”趙倩的語氣很誠懇，“下回翻本用。賭博傷身，還費錢，您悠著點。”
“你！”孫母氣得發(fā)抖，指著趙倩的鼻子，“你……你這個沒教養(yǎng)的東西！”
趙倩沒理她，轉(zhuǎn)身對孫浩說：“我走了。”
她拉開門，干脆利落地離開。
04.
孫浩追到了樓道里。
“倩倩！倩倩你等等！”
趙倩沒停步，快步下樓。
“你給我媽道歉！”孫浩沖到她面前，攔住她。
趙倩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道歉？我為什么要道歉？”
“你怎么能那么跟我媽說話？什么麻將輸五千！你讓她多沒面子！”孫浩急赤白臉地吼道。
“她給我兩百塊錢，讓我買衣服，就有面子了？”趙倩反問。
“她那也是為你好！她是長輩！她只是節(jié)儉慣了！”
“節(jié)儉？”趙倩笑了，“戴著幾萬塊的金首飾，輸五千的麻將，然后‘節(jié)儉’地給我兩百塊紅包？孫浩，你管這叫節(jié)儉？”
“那……那能一樣嗎！金子是保值的！麻將是鄰里交際！”
趙倩失望地搖搖頭：“孫浩，從我進門，她給我倒垃圾的拖鞋，吃飯時一筷子菜不給我，讓我洗全家的碗，罵我窮、沒教養(yǎng)，你吭聲了嗎？”
“我……”孫浩語塞，“我那不是……不想讓矛盾激化嗎？她是我媽，你讓著她點不行嗎？”
“我可以讓著她。但你呢？”趙倩逼視著他，“你是我未婚夫。你眼睜睜看著我被羞辱，你卻讓我‘讓著她點’。”
“倩倩，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孫浩的耐心耗盡了，“不就是兩百塊錢嗎！我回頭轉(zhuǎn)你兩千！兩萬！行了吧！你趕緊回去跟我媽道歉，就說你開玩笑的！”
“孫浩。”趙倩深吸一口氣，“我們……可能不太合適。”
孫浩愣住了：“你什么意思？你要分手？就因為這點小事？”
“這不是小事。”趙倩繞開他，繼續(xù)下樓，“你今天的表現(xiàn)，讓我看清了很多事。”
“趙倩你站住！”孫浩徹底慌了，他跑下去，一把抓住趙倩停在樓道里的一輛電瓶車。
“你……你就騎這個上下班？”孫浩看著那輛半舊的電瓶車，心里最后一絲疑慮也沒了。
他以為趙倩之前說的“請阿姨”都是吹牛，是為了面子硬撐。
“趙倩，你別鬧了！”他拉著電瓶車龍頭，“你一個女孩子，在上海打拼不容易。我媽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同意我們婚后住一起，也是為了幫你省房租！”
“她就是想找個免費保姆。”趙倩冷冷地說。
“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媽！”孫浩怒道，“她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給她當保姆都行！你既然要嫁給我，就得孝順她！”
趙倩不想再爭辯。
她拿出手機，按了一下。
不遠處，一輛停在路燈暗處的白色特斯拉閃了閃燈。
孫浩的嘴巴瞬間張大了。
“那……那是你的車？”
趙倩沒理他，徑直走過去，拉開車門。
孫浩這才反應過來，這車他認識，他老板就開一輛，辦下來快三十萬。
“倩倩……這……這車……”
趙倩坐進駕駛室：“孫浩，我今天穿成這樣，是來測試的。不只是測試你媽，也是測試你。”
“測試？”孫浩腦子一片空白。
“恭喜你，你們母子倆，都交出了真實的答案。”
趙倩發(fā)動了車子，光滑的電機聲響起。
“我年薪136萬。我請得起阿姨，也買得起房。”
她看著目瞪口呆的孫浩：“但顯然，我高攀不起你們家。”
“那兩百塊錢，你媽真該留著。以后她再想找一個愿意被她當保姆的兒媳婦，可能得花錢雇。”
車子“嗖”一下滑了出去，留下孫浩一個人僵在原地。
05.
趙倩開著車，心里的郁悶一掃而空。
這場測試，結(jié)果雖然難看，但很及時。
剛到家，孫浩的電話就追了過來。趙倩直接掛斷。
緊接著，是微信轟炸。
孫浩：倩倩，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聽我解釋！
孫浩：136萬？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孫浩：我媽她……她就是個普通老太太，她不懂這些！她沒有惡意！
趙倩冷笑，沒有惡意？
她剛想拉黑，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了短信。
[孫母]：趙倩！你這個騙子！
[孫母]：你這么有錢，故意穿成那樣來耍我們是不是？你安的什么心！
趙倩回了一條：我穿什么，是我的自由。是您自己非要用錢來衡量我。
[孫母]：你少得意！阿浩都跟我說了！136萬又怎么樣？心眼這么壞，你這種女人，我們孫家不要！
[孫母]：你馬上跟阿浩分手！不然，我就……我就死給你們看！
又是這一套。趙倩懶得回復。
孫浩的電話又打進來了，趙倩接了。
電話那頭是孫浩崩潰的哭喊：“倩倩！你快回來！我媽她要跳樓！她拿著刀片要割腕！她說你要是不道歉，她就不活了！”
趙倩皺起眉：“孫浩，你媽是在陽臺上，還是在衛(wèi)生間？”
孫浩一愣：“……在客廳。”
“行了。”趙倩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媽忙著演戲，我忙著工作。她什么時候真的站上窗臺了，你再打120，別打給我。”
她掛了電話。
世界清靜了。
趙倩泡了個澡，準備睡覺。她已經(jīng)決定，明天就和孫浩正式談分手，分割財產(chǎn)。
這時，手機又響了。
還是那個陌生號碼，孫母的。
趙倩本想拉黑，但短信內(nèi)容卻讓她愣住了。
[孫母]：……對不起。
趙倩以為自己看錯了。
僅僅十分鐘后，第二條短信來了。
[孫母]：趙倩，你能不能……再來我家一趟？不要告訴阿浩。我求你。
這個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讓趙倩嗅到了一絲不尋常。從威脅跳樓到低聲下氣的“求”？
趙倩想了想，回了兩個字：地點。
[孫母]：就在樓下的咖啡店。現(xiàn)在。
趙倩換了身衣服，決定去看看這個孫母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咖啡店里，孫母已經(jīng)到了。
她沒穿白天的絲質(zhì)睡衣，只是一身普通的外出服，但整個人像是被霜打過一樣，頭發(fā)凌亂，眼眶紅腫，不見了白天的囂張跋扈。
她看到趙倩進來，局促地站了起來。
“你來了。”
趙倩在她對面坐下，點了杯美式。
孫母沒點東西，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
“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要我道歉，那您白跑一趟。”
孫母的嘴唇哆嗦著。
她看著趙倩，這個她白天還百般羞辱的女孩，現(xiàn)在平靜地坐在她面前，氣場強大。
忽然，孫母的眼淚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
不是白天的撒潑打滾，而是無聲的、絕望的哭泣。
趙倩徹底愣住了。這是她劇本里完全沒有的一幕。
“阿姨，您……為什么要哭？”
孫母擦了擦眼淚，欲言又止，最后深吸一口氣說道：
“趙倩，婚禮前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情，這關(guān)系到你和阿浩的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