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2月,湖南南縣的一張飯桌上,氣氛冷到了零下八度。
一條白毛巾勒住了一個年輕軍官的脖子,持毛巾的人顯然是下了死手,被勒的那位臉色慘白,眼瞅著人就要沒了。
坐在旁邊的彭德懷,目光冷得像冰刀子一樣,就那么靜靜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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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這哪是什么黑幫清理門戶,這簡直就是拿命在玩心跳。
就在被勒的人拼著最后一口氣指了指自己鞋后跟的時候,旁邊的參謀眼尖,直接吼了一嗓子說有情況。
這一嗓子,把這出“苦肉計”給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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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說起來挺嚇人,其實是彭德懷在試探他的老鐵黃公略。
那時候世道亂得像鍋粥,黃公略雖然是老友,但他可是黃埔高級班出來的,那是蔣介石的心頭肉。
彭德懷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就位的屁股到底坐在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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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彭德懷故意大罵軍閥,黃公略卻一臉嚴肅地夸蔣介石勞苦功高。
這一下子,彭德懷心涼了半截,眼神一遞,手下張榮生直接就上了手段。
要不是黃公略最后指了指鞋跟,鄧萍從那里面摳出了中共廣東省委的介紹信,這誤會可就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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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解開后,黃公略咳嗽得臉紅脖子粗,卻只說了一層意思:不這么往死里試,誰敢把后背交給你?
這就是那代人的狠勁,命都可以拿來當籌碼,但信仰這事兒,連個標點符號都不能錯。
那時候的交情,真是拿命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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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彭德懷歲數大點,但他打心底里佩服這位儒將。
可老天爺就是愛開玩笑,這對“黃金搭檔”才湊一塊兒沒幾年,就被戰火給拆散了。
到了1931年,蔣介石急眼了,親自掛帥,砸了30萬大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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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公略帶著紅三軍在山里轉圈圈,那腦子轉得是真快。
他就在地圖前比劃幾下,揚言要讓老蔣“留下買路錢”。
結果還真被他言中了,五天贏了三場,這戰績放到現在也是教科書級別的,蔣介石氣得懸賞十萬大洋要他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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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戰場上的子彈不長眼。
9月15日,在六渡坳,為了掩護還沒到位的紅七師,面對三架俯沖下來的敵機,本已安全的黃公略干了件讓人破防的事——他沒躲,反而主動跳出樹林指揮機槍手射擊,拿自己當靶子吸引火力。
紅七師保住了,33歲的黃公略沒能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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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回去,那個泰山崩于前都不眨眼的彭德懷,當著警衛員的面哭得像個孩子,喊著“漢魂”的名字,那聲音聽著都讓人心碎。
人走了,賬沒爛。
在那兵荒馬亂的歲月里,黃公略的老婆劉玉英帶著女兒黃歲新,像浮萍一樣躲了整整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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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也沒閑著,一邊打仗一邊找人,這一找就是半輩子。
直到1949年大局已定,才在北京見到了老友的獨苗。
第一次見面,看著那個怯生生的小姑娘,彭德懷心里那叫一個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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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提議讓他收養這孩子,畢竟彭老總膝下無子。
可這位手握重兵的元帥連連擺手,說了一句特別重的話,大意是說公略就這一條根,不能奪人所愛,這孩子就算他“半個女兒”。
但這“半個女兒”當得,可一點都不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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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覺得,有了彭德懷這種級別的“硬后臺”,人生不得開掛?
結果呢,那叫一個慘。
1954年,黃歲新考上了平原農學院,學校在河南新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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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在北京長大的姑娘不想走,想留在北京。
她去找“彭伯伯”想辦法,正好朱德也在。
換現在的邏輯,這兩位動動手指頭,什么學校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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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堂人生課上得太硬核了。
朱德讓她服從安排,彭德懷更絕,直接把路堵死了,說河南又不遠,想家了寒暑假回來,路費他掏。
看著孩子哭,他也心疼,但他不能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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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他從自己那點津貼里摳出40塊錢塞給孩子,還不忘叮囑一句:國家現在困難,缺錢找伯伯,別給國家添亂。
所謂的生死之交,不是酒桌上的推杯換盞,而是當你不在了,我替你把脊梁挺直,把血脈養大,把你的故事清清白白地留在人間。
在這位“硬核”老爸的教育下,黃歲新1957年真就去了北大荒,在牡丹江農墾局扎了根,吃盡了苦頭也沒吭聲。
倒是后來她生病坐月子的時候,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彭元帥,變身成了最慈祥的“保姆”,噓寒問暖的樣,跟普通老頭沒啥兩樣。
1974年彭德懷走的時候,心里還惦記著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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