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李明,你爸的化療費必須今天到賬!"電話里的聲音急促。
"停掉,全部停掉。"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什么?您瘋了嗎?這是救命的錢!"
"他給三個女婿每人發一百萬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我也在救他的命?"我按下掛斷鍵。
妻子撲過來抓住我的手腕:"你不能這樣!那是我爸!"
"那94萬是我的血汗錢。"我甩開她的手,轉身走向門口。
身后傳來婆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妻子癱軟在地,三個姐夫臉色煞白地站在原地,誰也沒敢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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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凌晨兩點,手機鈴聲刺破了夜的寂靜。
我迷迷糊糊接起來,妻子慌張的聲音傳來:"快,我爸又犯了,疼得在地上打滾!"
我一個激靈坐起來,抓起外套就往外沖。
車開得飛快,紅燈都闖了三個。到公婆家的時候,客廳里燈火通明。
公公蜷縮在沙發上,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婆婆在旁邊哭,手足無措。
"爸,我背您。"
我二話不說,把公公背起來就往樓下走。他很瘦,背在身上輕飄飄的,但每走一步,都能聽到他痛苦的悶哼。
一路狂奔到急診室。
"醫生,快看看!"
醫生檢查完,臉色凝重:"急性胃穿孔,馬上辦住院。"
我跑前跑后,掛號、交押金、辦手續。等把公公推進病房,天已經亮了。
妻子給其他幾個姐姐打了電話。
大姐說:"路上堵車,我們晚點到。"
二姐說:"我這就出門,可能要一個小時。"
三姐說:"我讓我老公開車,馬上就到。"
等了兩個小時,三個女婿才姍姍來遲。
大女婿提著一袋水果進來,看了看病床上的公公:"哎呀,來晚了,情況怎么樣?"
二女婿拍拍我的肩膀:"還是老四靠譜,半夜就趕過來了。"
三女婿站在門口,拿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發消息,連病房都沒進。
公公虛弱地睜開眼,看到我站在床邊,點了點頭。
沒說謝謝,只是點了點頭。
我也沒在意,心想老人家身體不舒服,顧不上這些也正常。
住院的半個月,我幾乎天天泡在醫院。
白天要上班,晚上下班就直奔醫院。給公公擦身、倒尿壺、喂飯喂藥,這些活兒別人都不愿意干,我也就默默做了。
婆婆腰不好,彎不下腰。我就讓她回家休息,自己在醫院的折疊椅上對付一宿。
其他三個女婿偶爾來看看,每次都待不到半小時。
大女婿來了,坐在沙發上刷手機:"爸,有事就說,別客氣。"說完待了十分鐘就走了。
二女婿來了,站在床邊寒暄幾句:"爸,好好養病啊,我還有個會要開。"
三女婿最過分,每次來都在門口打電話,病房里的事一概不管。
出院那天,我去結賬。
護士說:"一共23600。"
我刷了卡。
大女婿湊過來:"老四,這錢我先欠著,改天還你。"
二女婿說:"最近手頭緊,等發了年終獎就給你。"
三女婿干脆沒提錢的事,拿著手機走在最前面。
我也沒催。一家人,誰在意這個。
公婆回家后,我每周去三次。買菜、做飯、打掃衛生。
妻子每次都說:"爸媽嘴上不說,心里可記著你的好呢。"
我笑笑,覺得這就是女婿該做的。
公公出院沒多久,老房子就開始出問題了。
墻皮大片大片地掉,露出里面發黑的磚頭。
衛生間的水管漏得厲害,每次沖馬桶都能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廚房的油煙機也壞了,一開就嗡嗡響,不出風。
我去看的時候,心里就不是滋味。
"爸媽,這房子得修修了。"
公公坐在沙發上,看了看天花板:"修是要修,就是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婆婆嘆氣:"我們老兩口也沒啥積蓄,湊合著過吧。"
我想了想:"我來辦吧,找個裝修隊過來看看。"
第二天,裝修隊的人來了,在房子里轉了一圈。
"墻面要重新批,水電要改,廚衛都得翻新。"工頭掰著手指頭算,"少說也得18萬。"
我點點頭:"那就開工吧。"
消息傳到家族群里,三個女婿都冒泡了。
大女婿說:"老四真是實在人,這種事都能想到。"
二女婿說:"我最近生意不太好,先給1萬意思意思。"
三女婿發了個紅包,一看才888。
裝修持續了兩個月。
我每天下班就往工地跑,監工、驗收、協調。有時候工人做得不到位,我就自己上手返工。
妻子心疼我:"你這么累,他們怎么都不來看看?"
我說:"都有自己的事,忙得過來就行。"
最后結算,總共花了20萬出頭。
大女婿的1萬到了,二女婿也轉了1萬。三女婿到現在都沒動靜。
公婆搬進去那天,婆婆拉著我的手,眼眶紅了:"老四,這些年真是難為你了。"
公公坐在新沙發上,四處打量:"花了不少錢吧?"
我笑著說:"應該的,您二老住得舒服就行。"
公公"嗯"了一聲,端起茶杯喝水。
沒有說謝謝,只是"嗯"了一聲。
我當時也沒多想,覺得老人家可能不善于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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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轉眼到了公公的六十大壽。
婆婆在家族群里說:"人老了,簡單過過就行,別鋪張浪費。"
大姐說:"那就家里吃頓飯吧。"
二姐說:"對,叫幾個親戚,熱鬧熱鬧。"
三姐說:"我同意。"
我看著群里的消息,想了想,覺得不太合適。
公公一輩子辛苦,好不容易到了六十,就在家里吃頓飯?傳出去多寒酸。
我私信妻子:"要不我來辦?在酒店擺幾桌,請親戚朋友一起慶祝。"
妻子猶豫:"會不會太破費?"
我說:"沒事,一輩子就這一次。"
第二天,我去錦江大酒店訂了四十桌。
每桌1800,加上煙酒、布置、司儀、音響,算下來要8萬多。
我在群里說了一聲:"爸的壽宴我來辦,大家到時候準時來就行。"
大女婿第一個回復:"老四大氣,那我出2萬吧,最近資金周轉有點困難。"
二女婿說:"我出1萬,剛給兒子報了一年的補習班。"
三女婿沉默了半天,發了句:"我最近買了車,實在拿不出來了,到時候我多敬爸幾杯。"
我回復:"沒事,心意到了就行。"
壽宴那天,酒店大廳布置得喜慶。紅色的氣球,金色的壽字,舞臺上還有樂隊。
來了兩百多人,親戚、朋友、老同事,把四十桌坐得滿滿當當。
公公穿著新買的唐裝,精神抖擻地坐在主桌。
司儀拿著話筒:"下面有請壽星的女婿們上臺!"
大女婿第一個上去,西裝革履,派頭十足。
司儀問:"您是做什么的?"
大女婿笑著說:"做點小生意,貿易公司。"
公公拉著他的手,對著話筒說:"這是我大女婿,生意做得好,人也實在。"
臺下響起一片掌聲。
二女婿上臺,穿著襯衫西褲,斯斯文文。
司儀問:"您呢?"
二女婿說:"在機關單位上班。"
公公又說:"這是老二家的,公務員,穩定。"
掌聲又起。
三女婿最年輕,穿著運動裝上臺。
司儀還沒問,公公就搶著說:"這是老三家的,年輕有為,剛買了新車。"
臺下又是一片夸贊聲。
輪到我了。
我穿著一身普通的休閑裝,走上臺。
司儀把話筒遞過來,我還沒說話,公公就開口了:
"這是老四家的。"
就這一句。
沒有介紹我做什么,沒有夸獎,甚至連我的名字都沒提。
臺下有些人竊竊私語,投來異樣的眼神。
我握著話筒,愣了兩秒,最后笑著說:"祝爸身體健康,福如東海。"
敬完酒,我下臺回到座位上。
妻子小聲說:"你別介意,我爸可能一時忘了怎么介紹。"
我搖搖頭:"沒事。"
心里確實有點不舒服,但我告訴自己,老人家年紀大了,可能真的一時沒想好說什么。
宴席散了,我結完賬,8萬3千多。
大女婿的2萬到了,二女婿的1萬也到了。三女婿從頭到尾沒提錢。
我也沒催。
開車送公婆回家的路上,婆婆說:"今天辦得真好,親戚們都夸你。"
公公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沒說話。
我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很平靜,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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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半年后的一個下午,妻子打來電話,聲音有些顫抖。
"我爸說胃又不舒服了,我讓他去醫院查查。"
我說:"那就去吧,早查早放心。"
檢查結果出來那天,全家人都聚在醫院走廊里。
醫生拿著報告,表情嚴肅:"胃癌晚期,已經擴散了。"
婆婆當場就癱坐在地上,幾個女兒圍著她哭成一團。
我站在人群外面,腦子一片空白。
公公反而很冷靜,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膝蓋:"醫生,怎么治?"
醫生說:"需要手術加化療,國內的話,預計費用在30到50萬之間。"
大女婿沉默不語,低著頭看手機。
二女婿嘆了口氣,靠在墻上抽煙。
三女婿直接走到窗邊,打起了電話。
幾個女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誰也沒提錢的事。
公公突然站起來,聲音很堅定:"我要去國外治。"
所有人都愣住了。
"爸,國外得多少錢啊?"大姐問。
公公說:"我查過了,英國有個特殊的化療套餐,據說效果特別好。"
婆婆急了:"那得多少錢?"
公公說出了一個數字:"79萬。"
整個走廊都安靜了。
大女婿抬起頭,看了看公公,又低下去。
二女婿掐滅了煙,轉身走到窗邊。
三女婿掛了電話,站在原地,臉色很難看。
婆婆哭著說:"這么多錢,咱家哪來啊?"
幾個女兒面面相覷,誰也不說話。
妻子拉著我的手,眼神里全是期待和懇求。
我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公公身上。
他也在看著我,眼神里有期待,有試探,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
我深吸一口氣:"我先墊著吧。"
公公"嗯"了一聲:"那就麻煩你了。"
依然沒有說謝謝。
大女婿拍拍我的肩膀:"還是老四有擔當。"
二女婿說:"老四,真是辛苦你了。"
三女婿走過來,握了握我的手:"哥,回頭我有錢了一定還你。"
我點點頭,心里想,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但那一刻,我沒有注意到公公眼神里一閃而過的滿意。
去英國治病,手續比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護照要辦,簽證要申請,所有的病歷資料都要翻譯成英文。
我請了一周假,專門跑這些事。
白天去出入境大廳排隊,晚上在家里整理資料。醫療翻譯找了三家公司對比,最后選了一家口碑最好的。
聯系英國的醫院,發了十幾封郵件才約到專家。
訂機票、找翻譯、找陪護,還要在倫敦租個公寓讓公婆住。
光前期準備就花了12萬。
公婆出發那天,我開車送他們去機場。
后備箱里塞滿了行李,婆婆帶了一大堆藥和補品。
到機場的時候,其他三個女婿也來送行了。
大家在出發大廳里寒暄。
大女婿說:"爸,到了那邊好好治,有事就給我們打電話。"
二女婿說:"醫生說什么咱就聽什么,別擔心錢的事。"
三女婿說:"爸,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說完這些話,他們就走了,說公司還有事。
只有我陪著公婆一直到安檢口。
婆婆拉著我的手,眼眶紅了:"老四,這些年真是難為你了。這次又要麻煩你這么多。"
我說:"您別這么說,應該的。"
公公拿著登機牌,看了我一眼:"行了,你回去吧,我們自己進去就行。"
我目送他們走進安檢通道,心里五味雜陳。
在英國的日子,每周都要視頻。
婆婆會詳細地報告公公的情況。
"今天做了化療,人很虛弱,吃不下東西。"
"醫生說要加做一個PET-CT檢查。"
"這邊的進口藥比國內貴很多。"
"護工費一天要300鎊。"
每次視頻完,就是轉賬。
治療費、檢查費、藥費、護理費、住宿費,錢像流水一樣往外淌。
我的銀行卡余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第一個月,花了28萬。
第二個月,花了30萬。
第三個月,又花了24萬。
三個月下來,已經投入了82萬。
我的積蓄基本掏空了。
妻子有一天晚上突然哭了:"要不,把咱們的那套投資房賣了吧?"
那是我們辛苦攢了五年買的,120平米,在新區,本想留著將來給孩子。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點點頭:"賣吧。"
房子掛出去一周就有人看中了,最后成交價90萬,扣掉各種稅費,到手86萬。
錢到賬那天,我坐在陽臺上,看著銀行短信,心里空落落的。
妻子靠在我肩膀上,哽咽著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我搖搖頭:"爸的命要緊。"
家族群里,其他幾個女婿偶爾會冒個泡。
"爸現在怎么樣了?"
"需要什么盡管說,別客氣。"
"有什么我們能幫忙的嗎?"
但從來沒有人提過分擔費用的事。
我也不好意思主動開口,畢竟當初是我自己說墊付的。
第四個月,好消息終于來了。
婆婆視頻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醫生說效果很好,癌細胞得到了控制!"
我長舒了一口氣。
94萬,總算沒白花。
公公可以回國休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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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公婆回國那天,我又去機場接。
推著行李車往外走的時候,我遠遠就看到了公公。
他瘦了一大圈,但氣色明顯好多了,臉上有了血色,不像之前那么蠟黃。
婆婆拉著我的手,激動得眼淚都下來了:"老四,這次多虧了你,要不是你,你爸這條命就沒了。"
公公站在旁邊,拿著登機牌,看了我一眼:"行了,回去吧。"
還是沒有說謝謝。
開車回家的路上,婆婆一直在說英國的事。
"那邊的醫生真是厲害,態度也好。"
"醫院的設備特別先進。"
"你爸在那邊受了不少罪,但總算熬過來了。"
我從后視鏡里看公公,他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休息。
回到家,公公開始在家休養。
我每周還是去看他們,買些營養品、補品,陪他們說說話。
公公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能下地走動了,胃口也恢復了一些。
第三天下午,家族群里突然彈出一條消息。
公公發的:"周六中午,都來家里吃飯,有事說。"
大女婿秒回:"好的爸。"
二女婿:"收到,準時到。"
三女婿發了個大拇指的表情。
我也回復:"好。"
心里想,可能是公公想當面感謝大家,畢竟這幾個月確實辛苦了。
周六那天,我特意去花店買了一大束百合,又去商場買了兩盒上好的燕窩。
開車到公婆家的時候,樓下已經停了三輛車。
三個女婿都到了。
這還是頭一次,四個女婿這么齊。
我提著東西上樓,按門鈴。
開門的是三姐,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復雜。
"老四來了,快進來。"
客廳里擺了一大桌子菜,十幾個菜,都是公公愛吃的。
婆婆在廚房忙活,圍裙上沾了油漬。
公公坐在主位,臉上帶著笑,精神頭很足。
三個女婿已經坐下了,正在聊天。
大女婿說:"爸,看您氣色這么好,我們就放心了。"
二女婿說:"是啊,這次真是有驚無險。"
三女婿說:"爸,您以后要多注意身體,我們可經不起再嚇一次了。"
公公笑著點頭:"坐,都坐。"
我把花和燕窩放在桌上,坐到了剩下的那個空位上。
妻子在我旁邊,輕輕拉了拉我的袖子,眼神里有一絲不安。
我看著她,小聲問:"怎么了?"
她搖搖頭,咬著嘴唇,沒說話。
婆婆端著最后一道湯從廚房出來:"都到齊了,開飯吧。"
大家動起筷子,氣氛很熱鬧。
大女婿給公公夾菜:"爸,多吃點,補補身體。"
二女婿倒酒:"來,爸,我敬您一杯。"
三女婿說著笑話,逗得大家都笑。
我坐在那里,也跟著笑,但總覺得氣氛有些奇怪。
妻子一直低著頭,筷子在碗里扒拉著飯,一口都沒吃。
大姐和二姐不時地看向公公,欲言又止。
三姐坐在我對面,時不時地看我一眼,眼神里有愧疚,有同情。
飯吃到一半,公公突然放下筷子。
他站起來,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看著他。
公公沒說話,轉身進了臥室。
客廳里安靜了幾秒,只能聽到廚房里冰箱的嗡嗡聲。
大女婿和二女婿對視了一眼。
三女婿放下了筷子,坐直了身體。
婆婆端著湯,手有些抖。
妻子的筷子掉在了碗里,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看著臥室的方向,心里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公公從臥室走出來,手里拿著三個紅色的檔案袋。
厚厚的,沉甸甸的。
他走到大女婿面前,把第一個檔案袋放在他手里。
"這是一百萬,拿去用。"
大女婿愣住了,手足無措地接過來:"爸,這..."
公公沒理他,又走到二女婿面前,把第二個檔案袋遞過去。
"你的,也是一百萬。"
二女婿推辭了幾下:"爸,這太貴重了。"
公公硬是把檔案袋塞進他手里。
然后是三女婿。
"你也拿著。"
三女婿接過檔案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三個紅色的檔案袋,都發完了。
我坐在座位上,手握著筷子,等著公公叫我的名字。
等著那個屬于我的紅袋子。
公公回到主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就這樣吧,大家吃好喝好。"
整個客廳突然安靜得可怕。
我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妻子的筷子掉在了碗里,濺起幾粒米飯。
大姐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二姐低下了頭。
三姐看著我,眼眶紅了。
三個女婿打開檔案袋看了看,里面確實是百萬存單。
大女婿的臉上露出笑容,雖然他努力掩飾,但我還是看到了。
二女婿也笑了,連聲說:"爸,這真是太貴重了,我不能要。"嘴上這么說,手卻緊緊握著檔案袋。
三女婿最直接,拿出存單看了又看,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
我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腦子里一片空白。
94萬。
我為公公花了94萬。
賣了房子,掏空了積蓄,熬了四個月。
而現在,他拿出300萬,分給了三個女婿。
唯獨沒有我。
婆婆端著湯從廚房出來,看到這一幕,手里的碗差點掉在地上。
她看了看公公,又看了看我,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都沒說,把湯放在桌上。
大姐終于開口:"爸,這錢您留著養老吧。"
公公擺擺手:"我和你媽夠用了。"
二姐小聲說:"那也不能全給了呀..."
公公打斷她:"該給的都給了。"
該給的都給了。
這句話像一根針,扎在我心上。
我慢慢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氣。
"爸,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
公公"嗯"了一聲,繼續喝茶。
婆婆說:"飯都沒吃完,再坐會兒吧。"
我站起來:"公司有個緊急會議,我得趕過去。"
大女婿說:"那你先忙,改天再聚。"他緊緊握著檔案袋,生怕我會搶走似的。
我點點頭,轉身往門口走。
走到玄關,我彎腰換鞋。
身后傳來餐具碰撞的聲音,還有壓低的說話聲。
"爸,老四會不會生氣啊?"這是三姐的聲音。
"生什么氣,他條件最好,不缺這個。"公公的聲音。
我的手頓了一下,慢慢把鞋帶系好。
妻子追出來:"我也跟你走。"
她的眼眶紅紅的,聲音帶著哭腔。
兩個人下樓,上車。
整個過程,誰都沒說話。
車開出小區,妻子終于忍不住。
"對不起..."她哽咽著說。
我握著方向盤,沒吭聲。
"我爸他...他可能是一時糊涂。"
我冷笑一聲:"一時糊涂?"
"三個檔案袋,他準備得很清楚。"
"三個女婿的名字他都叫了。"
"唯獨沒有我。"
妻子哭出聲來:"我真的不知道他會這樣,我以為...我以為他會感激你的。"
我深吸一口氣:"你知道我為他花了多少錢嗎?"
"94萬。"
"賣了房子湊的94萬。"
"他轉手給了三個女婿300萬。"
"唯獨沒有我。"
妻子泣不成聲:"我...我去跟他說。"
我搖搖頭:"別說了,沒用的。"
"他心里清楚得很。"
回到家,我坐在陽臺上。
點了一根煙。
我不抽煙的,但這天破例了。
煙霧繚繞中,腦子里全是今天的畫面。
三個紅色的檔案袋。
公公分發的樣子。
三個女婿接過錢時掩飾不住的喜悅。
妻子低頭的表情。
還有那句話。
"該給的都給了。"
原來在公公心里,我不配。
妻子端了杯熱水過來:"喝點水吧,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我把煙按滅,看著她:"你早就知道?"
妻子沉默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
"什么時候知道的?"
"一周前,我媽跟我說的。"
"為什么不告訴我?"
妻子跪下來,眼淚嘩嘩地流:"我以為...我以為我能勸住他,我以為他會改變主意,我真的以為他會感激你的。"
"所以你就讓我像個傻子一樣去吃飯?"
"還買了花,買了燕窩。"
"當著所有人的面,看著他給別人發錢。"
"而我,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妻子哭得說不出話來。
那一夜,我在陽臺坐到天亮。
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城市開始蘇醒。
而我的心,卻越來越冷。
三天后,英國醫院打來電話,公公癌癥復發,需要立即支付38萬繼續治療。
家人全部涌到我家里。
我拿起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面撥通醫院:"停掉,全部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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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尖叫著撲過來搶手機。
婆婆打來電話破口大罵。
三個女婿站在客廳,七嘴八舌地指責我。
公公的電話響起,虛弱的聲音傳來:"你就這么看著我死?"
"您分錢的時候,看著我了嗎?"我冷冷地回應。
妻子突然從臥室沖出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淚流滿面:"你知道為什么嗎?你知道這背后..."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接過那份文件,手開始發抖,上面的內容讓我徹底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