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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刀江湖:加代與喬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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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一晃到了 1991 年,眼瞅著就到九月了。老北京的天,跟廣州比那是天差地別,待著舒服極了 —— 沒有南方的悶熱黏膩,風一吹,渾身都透著清爽。

      到了夜里,整個四九城都浸在涼風里,那叫一個得勁。加代待著舒坦,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家鄉,這點氣候,比廣州的悶熱好受多了。

      自打加代把寶剛從東城分公司完好無損地救出來,這事兒就在北京城的江湖上傳開了。東南西北四個城區,但凡混社會的,就沒有不知道加代的。一夜之間,加代的名號徹底火了!

      人人都在打聽:“加代是誰?是干啥的?” 就連杜崽那樣的老牌大哥,都忍不住問一句:“這加代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子也太厲害了!”

      有人說他打仗能喊來兩百多號人,也有人扒出來,那些人是哈僧他們花錢雇的。但甭管怎么說,能從韓老鬼子手里把人救出來,這本事就夠厲害的 —— 多少老炮兒都辦不到的事,加代辦成了,大伙兒都得給他豎大拇指。

      這天,加代跟戈登閑聊:“戈登,我在北京再待個三五天,就回深圳了。家里老爺子,還得麻煩你多費心。我本來想接他去深圳享福,可老爺子在北京住了一輩子,哪兒都不肯去。往后就拜托你了。”

      戈登拍著胸脯應下:“代哥你放心!在京城,老爺子跟我親爹一樣,我指定照顧妥帖!”

      加代知道戈登辦事靠譜,也就沒再多說。機票早就訂好了,三四天后就動身回深圳。左帥、袁剛也都收拾妥當,還在北京買了不少吃的玩的,給深圳的江林、邵偉他們帶些禮物,總不能白回來一趟。

      這天,哈僧、翰宇、亞青一幫兄弟正湊一塊兒喝酒。加代難得回一趟北京,哥兒幾個天天聚著,正喝到興頭上,戈登的大哥大響了。那時候的大哥大沒有來電顯示,只能靠聽聲音辨人。

      戈登接起電話:“喂,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稔的聲音:“戈登啊,忙啥呢?”

      戈登一時沒聽出來:“你是?”

      “我是你晶哥!”

      “哎喲,晶哥!咋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兄弟,哥不拿你當外人,有事兒跟你打聽。”

      “你說!咱倆這關系,客氣啥!”

      “你跟加代是不是關系特別鐵?”

      “那還用說!發小!這會兒正跟我們一塊兒喝酒呢!”

      “那人咋樣?”

      “沒說的!人老好了,賊講究!”

      “那行,戈登,你幫哥個忙。”

      “啥忙?你說!”

      “我明天晚上過生日,在柳泉莊飯店二樓包了整個宴會廳辦酒宴。你也知道哥好面子,四九城的老哥們 —— 潘戈、高奔頭、大象、八爺,還有杜崽他們,我都通知到了。你看,能不能把加代兄弟領過來認識認識?哥想結交結交他。”

      戈登多了個心眼:“場子里頭沒啥亂七八糟的人吧?”

      “放心!我辦事你還不了解?”

      “那行,我一會兒問問他。他樂意去就去,不樂意去,咱也別勉強,畢竟他跟大伙兒都不熟。”

      “成!你跟他好好說,就說是西城閆晶,特意想請他過來。”

      掛了電話,戈登轉頭找加代。加代現在名頭響亮,但在四九城的人脈其實不算廣,反倒是戈登認識的人多。

      戈登湊到加代身邊:“代哥,有事兒跟你嘮嘮。”

      加代端著酒杯抬頭:“咋了?”

      “你聽過閆晶嗎?外號小西天。”

      加代愣了一下:“是海淀那個閆晶?”

      戈登眼睛一亮:“你知道啊?”

      “以前聽過名號。咋了?”

      “那就好辦了!剛他給我打電話,說明晚在柳泉莊飯店二樓辦生日宴,特意讓我請你過去,想跟你結交結交。你有沒有心思去?樂意去咱就一塊兒熱鬧熱鬧,不樂意去也沒事。”

      加代看向戈登:“你覺得呢?我聽你的。”

      “要我說,你該去!都是咱家鄉的老哥們,現在大伙兒都特認可你,尤其是寶剛那事兒之后,光聽過你名號,沒見過真人,都想認識認識你。就當多交個朋友。”

      “行,那我聽你的。幾點?”

      “不用管幾點,明天下午我來接你,咱一塊兒過去。”

      加代點頭應下。旁邊的哈僧也幫腔:“代哥,閆晶那人不錯,人脈也廣。你跟他搭上關系,往后在四九城能多不少朋友,對你只有好處!”

      “成,那我聽你倆的!”

      轉天,柳泉莊飯店二樓從中午就開始布置。閆晶雖說比不上加代身家上千萬,但手里也有三四百萬的積蓄 —— 在 1991 年,這三四百萬,頂得上現在的幾千萬了!

      宴會廳正中央的舞臺上,拉著一條醒目的橫幅:熱烈慶祝閆晶大哥生日快樂!

      閆晶能在四九城站穩腳跟,靠的是手下三員猛將 —— 小柱子、朱大勇、白小航,個個都是能打的狠角色。

      從下午兩點開始,就陸續有賓客上門。吳春來,外號騷大爺,是四九城的老江湖,為人仗義,跟閆晶關系極好;郎延海、欒偉這些頭面人物也都到了;還有小八戒、鄒慶,也都早早趕來捧場。

      下午四點多,飯店門口已經站滿了人。五點準時開席,光是四九城有頭有臉的社會大哥,就來了一百四五十號人。能辦這么大場面的生日宴,足見閆晶的人脈有多硬。

      不到四點半,戈登和哈僧借了一輛桑塔納,專程去加代家接人。左帥、袁剛也跟著一塊兒去。

      加代也是個講究人,特意去珠寶店挑了個瑪瑙擺件 —— 上邊雕著龍鳳呈祥,花了七千多塊錢。去人家生日宴,總不能空手上門。哈僧、戈登就簡單多了,一人花個千八百塊,買份像樣的禮物就行。

      五個人坐著一輛普桑,從東城直奔柳泉莊飯店。

      車子在飯店門口停下,門口站著不少大哥正閑聊 —— 杜崽、郎延海、欒偉、小八戒、大象、高奔頭、潘戈,全是四九城響當當的人物。

      大伙兒瞅著這輛沒掛牌的紅色桑塔納,都有點好奇:“這是誰啊?”

      杜崽眼尖,一眼認出了哈僧:“喲,哈僧來了!”

      哈僧和戈登都是熟人,唯獨他倆身后的加代,穿著一身藏藍色西裝,內搭白襯衫,襯衫領子特意翻出來壓在西裝領上,是九十年代最時髦的穿法。他往那兒一站,身形挺拔,模樣周正,一看就透著股 “派頭”。

      眾人打量著加代,交頭接耳:“這小子是誰啊?長得真精神!”

      這時候,閆晶迎了出來。他穿著一身紅色唐裝,這在當時的四九城特別流行。

      “戈登!” 閆晶笑著迎上去,倆人伸手緊緊握了握。

      “晶哥,生日快樂!” 哈僧他們也跟著問好。

      閆晶目光落在加代身上,主動伸出雙手:“這位兄弟,就是加代吧?”

      加代上前一步,客氣道:“晶哥,生日快樂!”

      閆晶的聲音特意拔高了幾分,語氣里滿是贊賞:“兄弟!我閆晶在道上混了這么些年,段位不算高,但對你加代的名號,這一個禮拜以來,真是如雷貫耳!你可是咱京城的模范人物,了不起啊!”

      他這話一出口,門口瞬間炸了鍋。

      “啥?他就是加代?”“原來這就是救寶剛的那個加代啊!”

      四五十號人都圍過來議論,眼神里滿是好奇。

      閆晶親熱地扶住加代的胳膊:“兄弟,咱倆并排走,哥帶你進去!”

      加代連忙擺手:“晶哥,都是自家兄弟,客氣啥!”

      “你能來捧場,哥必須得好好招待!” 閆晶不由分說,拉著加代往飯店里走。門口的杜崽他們紛紛打招呼:“兄弟,來啦!”

      不是怕他,也不全是尊重,更多的是好奇 —— 終于見到這個傳說中的加代了。

      飯店經理早就叮囑過服務員:“今天來的客人,一個都得罪不起!全是四九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必須伺候周到!”

      一樓只留了五個服務員,二十多個全調到二樓宴會廳。先把二樓的貴客伺候好,一樓顧不顧得上,反倒在其次了。

      二樓宴會廳擺了整整十八桌,圖的就是個吉利。桌子沒坐滿也沒關系,每桌哪怕坐個四五個人,也得湊齊十八桌的排場。

      加代被特意安排在頭排。頭排一共六桌,杜崽、鄒慶、郎延海這些大佬都在這兒。戈登、哈僧本來夠不上頭排的資格,沾了加代的光,也跟著坐到了頭排。加代的位置在頭排左數第三桌,正中間的好位置,隔壁就是杜崽那一桌。

      加代剛坐下,周圍就傳來竊竊私語:“看見沒?那就是加代,救寶剛那個!”“東城加代,長得真派!”

      沒有一個不服氣的,全是實打實的敬佩。

      賓客們陸續落座,吉時一到,閆晶拿起麥克風走上臺。他講話跟別人不一樣,特有水平,一開口就鎮住了場子:“今天,閆晶何德何能,承蒙四九城各位兄弟賞臉,百忙之中來參加我的生日宴!在這里,我給大伙兒鞠躬了!謝謝各位!”

      臺下一片叫好聲,都說閆晶會說話、懂禮數。

      閆晶話鋒一轉,大手一揮:“上菜!今天大伙兒到這兒,就得吃好喝好,千萬別客氣!”

      后廚的菜流水似的端上來,每桌都擺著七八百塊一瓶的茅臺,最少一瓶,能喝的桌兒得造兩三瓶。這種場合,玩的就是面子,誰也不差這點錢 —— 要是想著靠辦宴收回份子錢,那格局就太小了。每桌二十個菜,啤酒管夠,大伙兒推杯換盞,喝得熱火朝天。

      加代這桌坐著郎延海、欒偉,加代跟他們不熟,就跟著戈登、哈僧一塊兒嘮嗑,一點兒不端架子,看著就舒服。

      閆晶先去第一桌給吳春來敬酒,接著是杜崽那一桌,第三桌徑直走到加代面前,端著白酒杯:“兄弟!”

      加代連忙起身,閆晶一把按住他:“坐!兄弟!我閆晶在四九城混了大半輩子,好的壞的見多了。今天,我特意請的人,就你一個!兄弟,不嫌棄的話,咱倆交個朋友!往后有事兒,你吱一聲!這杯酒,我敬你!”

      這番話說得敞亮,加代心里也痛快,端起酒杯:“晶哥!客氣了!”

      倆人一碰杯,一飲而盡。滿桌人跟著鼓掌,這就是江湖的面子。

      閆晶回頭喊了一聲:“小航!”

      人群里應聲走出個小伙子,長得帥,體格還彪悍,正是白小航。朱大勇也跟著一塊兒過來,倆人往加代身后一站。

      閆晶拉過白小航:“小航,你老跟我念叨加代兄弟,今兒個見著真人了吧!”

      白小航倒滿一杯酒,恭恭敬敬地遞過來:“哥!我叫白小航!早就聽過你的名號 —— 你沒去廣州之前,單槍匹馬闖寶剛的場子,自個兒扎一刀把兄弟救出來,我打心眼兒里佩服!咱四九城的社會人,就服你這樣的!我敬你一杯!”

      加代笑著舉杯:“兄弟客氣!我也聽過你的大名!”

      倆人碰杯干了。旁邊的朱大勇也端起酒杯,說話直來直去:“哥!我叫朱大勇,閆晶是我大哥!在海淀,我打過的仗不少,但沒服過誰!小航佩服的人,我指定佩服!往后有事兒,你言語一聲!我敬你!”

      江湖人,講究的就是戰績和口碑。先有拿得出手的事兒,再有人前人后的仗義,才能讓人真心敬佩。白小航和朱大勇不是怕加代,是真覺得這個小哥值得交。

      倆人也坐到加代這桌,搬了凳子湊一塊兒喝。正喝到熱鬧處,袁剛站起身:“哥,你們喝著,我去趟衛生間,啤酒喝多了。”

      加代擺擺手:“去吧去吧。”

      左帥也跟著起身:“哥,我陪剛子一塊兒去,嘮嘮嗑!”

      其實,這就是哥倆故意找的托詞 —— 為的就是給白小航和朱大勇騰個座。

      兩人起身往衛生間走。那天的場子人滿為患,十八桌坐得滿滿當當,還有陸續趕來的。有人隨了禮就走,也有人坐一會兒便告辭,什么樣的都有。

      徐遠剛剛一轉身,就撞見個端著托盤上菜的服務員。他連忙側身避讓,腳下卻沒注意,被個啤酒瓶絆了一下。身子一晃,不偏不倚就撞上了旁邊一個男人。

      那男人三十出頭,面相顯老,正坐在桌邊喝酒。

      遠剛下意識賠話:“不好意思,哥們……”

      “哥” 字剛出口,“們” 字還沒來得及說,遠剛看清對方的臉,臉色 “唰” 地就變了。對面那男人也是一愣,瞬間懵了。

      兩人四目相對,足足僵了四五秒。左帥在一旁拽他:“走啊,不是要上廁所嗎?”

      遠剛一把甩開他,指著那人鼻子就罵:“你媽的劉全!你他媽啥時候出來的!”

      這一聲吼,滿桌人都看了過來。

      那男人正是劉全,梳著油亮的大背頭,一身黑西裝系著領帶,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哪個單位的領導。他 “騰” 地站起來,梗著脖子回懟:“你嚷嚷個屁!少他媽跟我帶臟字!”“徐遠剛,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罵我?”“再說了,我啥時候出來的,關你屁事?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這話一出,遠剛哪還忍得住?攥緊拳頭,照著劉全的鼻梁骨就懟了上去:“就是沒完了!今天老子打死你!”

      一拳接著一拳,兩拳下去,劉全直接被揍趴在桌上。遠剛上前一把薅住他的衣領,紅著眼吼:“你媽的!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左帥徹底懵了,連聲喊:“剛哥!咋回事啊?”

      遠剛根本不理他。鄰桌的人紛紛起身躲開,圍在一旁看熱鬧,誰也不敢上前勸架。劉全那一桌的七個同伴,也全都站到一邊,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壓根不知道這倆人有啥仇怨,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拉。

      全場最激靈的,反倒成了左帥。遠剛動手了,他哪能看著?瞥見桌邊放著幾個空酒瓶,有白酒瓶也有啤酒瓶,隨手就抄起一個。

      起初劉全被打懵了,硬生生挨了四五拳,等反應過來,也紅了眼跟遠剛撕扯起來。兩人體格差不多,劉全猛地一推,回手就給了遠剛一拳,正打在臉上:“你媽的!真當老子好欺負是吧!”

      遠剛被打得一個趔趄。

      就在這時,握著空啤酒瓶的左帥沖了上來。劉全光顧著跟遠剛纏斗,壓根沒防備他。左帥瞅準時機,掄起瓶子就朝著劉全的太陽穴砸了下去。

      只聽 “咔嚓” 一聲脆響,玻璃碴子四濺。劉全甚至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只覺得半邊腦袋火辣辣地疼,緊接著,半邊臉頰就傳來一陣冰涼 —— 是血,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遠剛見狀,更是紅了眼,吼著喊:“帥子!打!給我往死里打!”

      左帥哪還用他催?隨手扔掉手里的玻璃碴子,抬腿就跨坐到劉全身上,掄起拳頭照著他的臉,一拳接一拳地砸下去。

      你要問左帥為啥這么狠?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 只知道遠剛被打了,那他就得上,哪管什么前因后果,先揍了再說!

      兩人這一打,周圍兩桌的人全站起來了,亂哄哄地喊:“咋回事啊?別打了!”

      動靜鬧得太大,前排的人也都看見了。加代猛地站起身:“怎么回事?”戈登也跟著站起來,一眼就瞅見了人群里的左帥,失聲喊:“大哥!那不是左帥嗎?”

      “左帥?” 加代心頭一緊,“走!過去看看!”

      一聲招呼,加代、戈登、哈僧,還有剛坐下的白小航、朱大勇,全都快步沖了過來。

      加代擠進人群,厲聲喝止:“帥子!住手!”

      左帥聞聲停了手,扭頭看向加代,喘著粗氣說:“哥!我揍他!”“你揍他干啥?”“我…… 我不知道!” 左帥抹了把臉上的汗,“他打遠剛,遠剛打他,我就打他!你問遠剛!”

      遠剛站在一旁,氣得胸脯劇烈起伏,呼呼地喘著粗氣:“哥!媽的!這小子……”

      “咋的了?” 加代追問。“我跟他有仇!不共戴天的仇!”

      閆晶也擠了過來,眉頭擰成了疙瘩。白小航湊到他身邊,低聲問:“哥,咋回事啊?”

      閆晶擺擺手,看向加代,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算了算了,都別打了。加代,這是你兄弟?”

      “晶哥,是我兄弟。” 加代連忙上前,抱拳賠罪,“對不住了晶哥,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倆兄弟氣上頭了,啥情況我回去問問。今天這酒,我就先帶他們走了,你別往心里去。”

      “不打了?” 閆晶問。“不打了!晶哥,實在不好意思!”

      加代又看向癱在地上的劉全 —— 他鼻孔淌血,嘴唇也被打裂了,門牙硌得口腔里全是血,狼狽不堪。劉全緩過一口氣,扯著嗓子罵:“你媽的!憑什么打我!”

      “行了劉全!” 閆晶皺著眉喝了一聲,“誤會!都是誤會!大伙兒都散了散了,別耽誤喝酒!沒事了,喝酒喝酒!”

      他這么一打圓場,眾人也沒再多說什么,紛紛回到座位上。

      加代不敢多留,招呼著左帥和遠剛就往外走。戈登、哈僧也顧不上喝酒了,連忙跟上 —— 自家兄弟出了事,哪還能安心坐著?

      遠剛卻梗著脖子不肯走,紅著眼喊:“哥!你別管我!我跟他有仇!今天我非廢了他不可!”

      “遠剛!” 加代厲聲喝住他,“你看清楚這是什么地方!今天是晶哥的生日宴!我們是來賀壽的,不是來砸場子的!”“可是哥……”“聽我的!先回去!” 加代盯著他,語氣不容置疑,“有什么事,回去跟我說!行不行?你還拿我當哥嗎?”

      遠剛看著加代的眼神,滿腔的怒火漸漸壓了下去,咬著牙說:“行!哥!等回去再說!”

      戈登也在一旁勸:“趕緊的兄弟!聽代哥的!有啥事兒,咱回去關起門來說,別在這兒丟人現眼!這不是砸人家晶哥的場子嗎?”

      遠剛這才不情不愿地應了一聲。

      五個人剛走到飯店門口,身后就傳來腳步聲 —— 是白小航追了出來。

      “哥!咋就不喝了?” 白小航快步追上來,語氣里滿是關切。

      “小航。” 加代停下腳步。

      白小航壓低聲音說:“哥,那小子我認識,叫劉全,在海淀開了家公司,跟我哥關系還行。哥,要是有啥事兒,你心里不痛快,你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兄弟,這事兒就不麻煩你了。可能是我兄弟喝多了,鬧了誤會。你回去幫我跟晶哥說聲抱歉,今天他過生日,攪了他的興致。”

      “代哥你放心!” 白小航一拍胸脯,“別人不給你面子,我白小航指定給!在我心里,你就是最仗義的大哥!”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哥那人你也知道,性子慢,沒那么多江湖氣,你別往心里去。代哥,往后有啥事兒,你盡管吱聲!”

      “行,哥知道了。那我們先走了。”

      “哥,你慢點兒!” 白小航站在原地,目送著幾人上車。

      能讓白小航特意追出來送行,這份尊重,可不是隨便誰都能享受到的。

      五個人沒回家,找了家酒店開了兩間房。戈登和哈僧住一間,加代、左帥、徐遠剛住另一間。

      剛進房間,加代就沉下臉,看向遠剛:“說吧,到底因為啥?你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怎么能在晶哥的生日宴上動手?這不是砸人家的場子嗎?”

      遠剛低著頭,悶聲說:“哥,這事兒你別管了,我自己想辦法解決。”

      “你放屁!” 加代提高了音量,“你還拿我當哥嗎?你要拿我當哥,就把事兒說出來,哥幫你辦!”他頓了頓,緩了緩語氣:“我跟閆晶是朋友不假,但咱倆是什么關系?你是我兄弟!走江湖的,要是連遠近親疏都分不清,還混個什么勁?有啥事兒,你必須跟哥說!”

      遠剛抬起頭,眼眶通紅,聲音哽咽:“哥…… 我心里憋屈!我難受啊!”他深吸一口氣,啞著嗓子問:“哥,你知道我當年為啥去廣州嗎?”

      加代愣住了:“不知道,你跟哥說說。”

      “哥,我一晃在廣州待了七年,要不是遇上你,我現在還不知道是啥樣!” 遠剛的聲音越來越沙啞,“沒遇上你之前,哥,不瞞你說,我就是個小偷!我不怕你們笑話!左帥應該也知道!我為啥要去廣州?我混得太慘了!我得活著啊!我沒辦法啊哥!”

      “你接著說。” 加代的心揪了起來,“你跟那個劉全,到底有啥仇?”

      遠剛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哥,八二年的時候,我爹媽就沒了,就剩我跟姥姥相依為命。那個劉全,跟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他說帶我做生意,能掙錢,我信了!”“那時候,我姥姥正好得了重病,急需要一萬塊錢救命!那病是絕癥啊哥!”“結果…… 結果劉全那畜生,把我準備給姥姥治病的一萬塊錢,全騙走了!騙完錢,他就跑了!”遠剛捂著臉,失聲痛哭:“我在醫院里,眼睜睜看著我姥姥…… 因為沒錢治病,咽了氣!哥,我兩天兩宿沒合眼啊!你說,我該不該打他?我恨不得殺了他!”“沒有他,我姥姥根本就不會死!”

      聽到這里,加代也紅了眼眶,拍著遠剛的后背,沉聲說:“兄弟!這仇,哥幫你報!天大的事兒,哥替你扛著!”

      他說著,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戈登的房間號。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戈登的聲音:“加代,咋了?”

      “你和哈僧,來我這屋一趟!” 加代的聲音斬釘截鐵,“我有事兒,跟你們打聽個人。”

      “行!哥,我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左帥拍著遠剛的后背,咬牙切齒地說:“剛子,別哭了!有哥在!咱這就去找那狗日的!我第一個砍他!”“我左帥別的不行,打架從來不含糊!等找到他,我先卸了他的胳膊腿,再讓你處置!別哭了,一會兒戈登和哈僧就來了!”

      沒過五分鐘,敲門聲就響了。加代起身開門,戈登和哈僧快步走了進來。

      一進門,戈登就瞅見了滿臉淚痕的遠剛,忍不住問:“咋的了這是?小剛咋還哭了?”

      左帥在一旁插嘴:“沒事,跟我哥嘮嗑,聽了個故事,給聽哭了。”

      加代沒理會,看著戈登和哈僧,沉聲道:“我跟你們打聽個人。”

      “你說,誰?”

      “劉全,你們認識嗎?”

      “劉全?” 戈登皺著眉想了想,“這名字聽著挺熟的…… 哈僧,你認識嗎?”

      哈僧一拍大腿:“有點印象!這人好像是海淀的,開了家什么公司,具體叫啥我忘了!我知道這人,跟閆晶的關系好像還不錯!咋的了哥?”

      加代眼神一冷,一字一句道:“我要找他!”

      “找他?” 戈登愣了一下,“咋的?他得罪你了?”

      “是我兄弟的事兒。” 加代擺了擺手,“具體的,我就不多說了。你們倆,幫我預備點人!還是老規矩,來的兄弟,一人一千塊錢!咱去找他算賬!”

      戈登猶豫了一下:“加代,你跟閆晶剛交上朋友,這劉全是閆晶的熟人,你這么做,會不會不太好?”

      “我管他好不好!” 加代的語氣斬釘截鐵,“戈登,你混江湖的時間比我長,這個道理你不懂嗎?兄弟和外人,哪個近哪個遠,你分不清?”

      戈登恍然大悟,拍了拍腦門:“我明白了!是為了遠剛的事兒,對不對?”

      “對!”

      “要多少人?”

      “四五十個,夠了!”

      “那行!” 戈登看向哈僧,“哈僧,這事兒你辦還是我辦?”

      哈僧笑了笑,打趣道:“你辦吧!你現在能耐了!上回幫你找了一百多號人打寶剛,那幫小子現在還惦記著你呢!一個個都上趕著給你打電話,就盼著有活兒干,能掙那一千塊錢!”

      這話還真不是開玩笑。上回救寶剛那仗打完,戈登幫加代找的那些人,都跟戈登留了聯系方式。畢竟一千塊錢,在那個年代可不是小數目。

      戈登也不廢話,掏出大哥大就撥了個號碼:“大超,我是你登哥!”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登哥!咋的了?有活兒了?”

      “你小子機靈!” 戈登笑罵一聲,“還是跟上次一樣,把你手下那幫敢打敢沖的兄弟,再給我找個三五十個!”“在哪兒集合?”“皇城酒店!”“啥時候?”戈登看向加代,加代說:“早點吧,中午就行。”

      戈登對著電話說:“明天中午十一點,到皇城酒店一樓門口集合!都把家伙帶上!一人還是一千塊錢!”

      “好嘞登哥!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的!”

      掛了電話,戈登沖加代點了點頭:“人搞定了!”

      加代又看向哈僧:“哈僧,你再幫我打聽一下,劉全那公司具體在什么位置,電話號碼多少。”

      “這事兒簡單!” 哈僧掏出大哥大,當場就撥了個電話,“老九,我哈僧!托你個事兒,你在海淀認識一個叫劉全的嗎?他那公司叫啥名?在哪個位置?”

      電話那頭說了幾句,哈僧連連點頭:“行,知道了!謝了啊!”

      掛了電話,哈僧看向加代,咧嘴一笑:“哥,打聽清楚了!那小子還開著那家皮包公司呢,叫富貴責任有限公司!說白了就是個騙子公司!”

      加代點了點頭,眼神冰冷:“行,人也找了,地方也打聽清楚了。遠剛,你把心放寬!哥不管他是什么來頭,這仇,必須給你報!”



      這話一出口,遠剛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有這樣的大哥,當兄弟的,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走江湖的,不就是圖個義字當頭嗎?連自家兄弟都護不住,還當個什么大哥?

      當晚無話。

      第二天一早,幾人就起了床。左帥起得最早,天剛亮就跑下樓,揣著錢去買家伙事兒。他精挑細選,買了兩把趁手的砍刀,一把花了六百多,兩把就是一千二。他心里清楚,這刀帶不回深圳,也就只能在北京用這一回,但就算是臨時用,也得挑最順手的。

      上午不到十一點,皇城酒店門口的停車場就聚滿了人。足足四五十號漢子,大多是二十五六歲到三十出頭的年紀。有人留著長發,有人剃著寸頭,還有的染了頭發,一個個穿著跨欄背心、半截袖,胳膊上、胸口上,紋著龍、紋著虎,透著一股子彪悍勁兒。

      每個人手里都拎著家伙 —— 有的是片刀,有的是鋼管,還有的是鎬把。而且所有的武器柄上,都用衛生紙纏了一圈又一圈,這樣握在手里既舒服,又不容易打滑脫手。這,就是老輩江湖人打架的門道。

      眾人一見加代幾人下樓,紛紛抱拳打招呼:“代哥!登哥!僧哥!”

      加代一揮手,沉聲道:“兄弟們,謝了!事兒辦完,錢一分不少!走!去海淀!”

      哈僧熟門熟路,領著眾人直奔目的地。

      劉全的富貴責任有限公司,在海淀的一處臨街小樓里,上下兩層,足有二百八九十平,看著像模像樣,實際上就是個空殼子。

      平時,公司里總留著十幾個打手,全是劉全的親信。那時候開這種皮包公司,少不了要養些狠角色 —— 畢竟是靠坑蒙拐騙掙錢,萬一騙了哪個硬茬子,人家找上門來要錢,沒有這些人鎮場子,根本壓不住。

      這十幾個打手,個個不是善茬。腦袋上有刀疤,胳膊上有煙疤,大白天也敢光著膀子,腆著肚子,在屋里吆五喝六地看電視。茶幾上,擺著一排片刀、鋼管、鎬把,最嚇人的是,還放著兩把不知道真假的槍。

      這陣仗,別說普通老百姓了,就算是有點底氣的人,一進門也得怵三分。

      這幫人平時說話更是囂張:“敢要錢?信不信老子磕死你!”

      就憑著這股狠勁,劉全騙了不少人的錢,就算人家知道被騙了,也不敢上門討還。

      加代領著五十多號人,浩浩蕩蕩地堵到了公司門口。

      左帥往前邁了一步,低聲問:“哥,我先進去探探路?”

      加代拉住他,叮囑道:“你小心點!劉全肯定在里面!你先別動手,到門口喊一嗓子,叫大伙兒一起進去!我要當面問問他,當年的事兒,他怎么說!”

      左帥點了點頭,眼神凌厲:“哥,我知道了!”

      左帥單槍匹馬,腰里別著兩把戰刀,褲腰帶都被墜得往下耷拉,下身一條西褲,走路晃晃蕩蕩,那股子江湖氣撲面而來,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主。

      他往門口一站,一米八五的大個,自帶一股威壓。屋里十幾個打手正閑得發慌,回頭瞥了他一眼,扯著嗓子問:“找誰?”

      左帥眼皮都沒抬:“劉全在不在?”

      “找全哥啊?” 一個黃毛小子嗤笑一聲,“找他干啥?”

      “談筆業務。”

      “談業務?” 黃毛上下打量他一番,一臉不屑,“全哥不在,下午再來吧。”

      “他去哪兒了?”

      “我憑啥告訴你?” 黃毛梗著脖子,“愿意等就擱這兒杵著,不愿意等趕緊滾蛋!”

      “你他媽吵吵個屁!” 左帥當場就炸了。

      “咋的?你想找茬?”

      這話一出,屋里十幾個小子 “呼啦啦” 全站起來了,四五個膀大腰圓的直接圍了上來,指著左帥的鼻子:“你他媽再說一遍?”

      那手指都快戳到左帥臉上了。

      左帥哪受過這氣?根本沒尋思,右手唰地就抽出了腰里的戰刀。他出刀快得離譜,寒光一閃,刀刃直接就劃在了最前頭那小子的小臂上。

      一道血口子瞬間炸開,深可見骨。

      那小子慘叫一聲,捂著胳膊就癱在了地上。

      左帥一腳踹開他,沖著門外大吼一聲:“進屋!給我往里沖!”

      聲音洪亮,門口的加代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加代眼神一凜,大手一揮:“都給我進去!磕他!把這破地方給我砸了!”

      戈登、哈僧、遠剛,哪個不是久經沙場的狠角色?身后四五十號兄弟更是早就憋紅了眼,抄起家伙就往屋里沖。

      左帥最看不慣的就是這幫北京混混一口一個 “你丫的”,裝腔作勢的模樣。

      剛才那小子拿手指他,他能慣著?這一刀下去,不僅劃開了對方的胳膊,筋肉都差點給砍折了。要不是他手下留了點情,那小子的胳膊直接就得廢了。

      里屋剩下的七八個打手見狀,也顧不上害怕了,一窩蜂地沖到茶幾旁,抄起砍刀、鋼管,連那兩把唬人的假槍都掂了出來,嗷嗷叫著就往上沖。

      “都給我進來!” 左帥又是一聲吼。

      加代他們已經殺紅了眼。

      四五十號人,對付這七八個人,跟打兒子似的。

      加代一腳踏進屋里,只撂下一句話:“給我往死里砍!把這公司砸個稀巴爛!”

      話音未落,身后的兄弟就跟潮水似的涌了上去。那七八個打手,瞬間就被淹沒在人海里。

      他們一抬頭,滿眼都是明晃晃的刀光,躲都沒地方躲。

      不到兩分鐘,地上就躺滿了哀嚎的打手。

      戈登、哈僧、左帥三人沖在最前頭,跟虎入羊群似的,一邊砍一邊吼:“上來一個死一個!看誰敢攔!”

      七八個人,哪架得住這么多人砍?

      尤其是左帥、遠剛這幾個悍將,下手又狠又快,那幾個打手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只能抱頭鼠竄。

      加代還沒發話,遠剛已經紅了眼。

      他瞅見一個小子被人砍中后腦勺,血糊糊的,正捂著頭在地上打滾,嘴里還喊著:“大哥!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

      屋里的打手全是這副德行,胳膊上、腦袋上、身上,全是傷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遠剛哪管這些?他穿著大皮鞋,上去就對著那小子的腦袋踹了一腳。這一腳力道十足,那小子當場就翻白眼,差點沒昏死過去。

      要不是腦袋長得結實,這一腳下去,怕是得把腦漿都踹出來。

      遠剛揪著那小子的衣領,雙目赤紅,厲聲喝問:“劉全呢?劉全在哪兒?!”

      那小子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地說:“大…… 大哥,我真不知道!全哥今天沒來!他一天都沒來!我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加代走上前,一把拉開遠剛,冷冷地掃過地上的人:“聽著,我叫加代。回去告訴劉全,我跟他的事兒,沒完!今天砍了你們,砸了他的店,這才只是個開始!讓他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知道了!” 地上的人連連求饒。

      臨走前,加代找了紙筆,寫了個紙條,扔給他們:“告訴劉全,看見紙條,立馬給我打電話!他要是不找我,我還會來找他!這事兒,不算完!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聽明白了!”

      加代領著一眾兄弟,轉身就走,直接打車回了酒店。

      屋里剩下的打手,有傷重的,有傷輕的,掙扎著爬到吧臺,打了 120,這才被送進了醫院。

      到了醫院,一個叫大彪的小子,忍著疼給劉全打了電話:“喂,全哥!我是大彪!”

      “大彪啊,咋的了?” 劉全的聲音漫不經心。

      “哥!你在哪兒呢?你啥時候回來啊?” 大彪帶著哭腔,“咱公司讓人砸了!底下十幾個兄弟全讓人砍傷了!我們現在都在醫院,醫藥費都不夠了!”

      “誰砸的?” 劉全的聲音瞬間變了。

      “一個叫加代的!”

      “加代?” 劉全皺起眉頭,“我不認識他啊!他啥意思?”

      “哥!你別管認不認識了!你先來醫院吧!兄弟們都躺這兒呢!你得管管我們啊!”

      “行,我知道了!” 劉全掛了電話,心里滿是疑惑 —— 他根本不認識什么加代,這人到底想干啥?

      疑惑歸疑惑,自家兄弟還在醫院躺著,劉全只能趕緊趕過去,把醫藥費、住院費全給交了。

      大彪一見他來,趕緊把加代寫的紙條遞了過去:“哥!那個加代讓我們告訴你,這事兒跟你沒完!讓你給他打電話!你要是不找他,他還會來找你!這事兒,咋也得有個說法啊!”

      “還找我?” 劉全氣得臉都綠了,“他砍了我的人,砸了我的店,還敢讓我給他打電話?我倒要問問他,到底想干啥!”

      他當場就撥通了加代的電話,一接通就吼:“喂!”

      加代慢悠悠地接起:“喂,哪位?”

      “你是加代?”

      “我是。你哪位?”

      “我劉全!”

      “哦,劉全啊。” 加代冷笑一聲,“回公司了?看見你那破店沒?”

      “我回不回公司不重要!” 劉全怒不可遏,“哥們,你到底啥意思?你砸了我的店,砍了我的人,我招你惹你了?”

      “劉全,” 加代的聲音陡然變冷,“你認識徐遠剛嗎?”

      “徐遠剛?” 劉全愣了一下,“哪個徐遠剛?”

      “還能哪個徐遠剛?” 加代咬著牙,“你騙我兄弟錢的事兒,我兄弟都跟我說了!這事兒,我必須找你算賬!我告訴你劉全,這仇,我必須報!啥時候把你打服了,打得你在北京待不下去,咱倆這事兒才算完!”

      “加代!你啥意思?” 劉全也火了,“你以為我好欺負是吧?我給你打電話,不是服軟,更不是怕你!我就問你,砍我兄弟,砸我店,你給我個說法!”

      “說法?” 加代嗤笑,“我砍你了,又能咋的?我就是打你了!你能把我咋樣?”

      “行!加代!” 劉全氣得渾身發抖,“你等著!我肯定找你!”

      “不用你找我!” 加代的聲音透著一股狠勁,“咱倆定個點,直接茬架!這架,你要是不敢打,我就滿北京找你!只要抓住你,我就卸了你的腿!時間地點,你定!”

      “好!” 劉全咬牙切齒,“明天!就在海淀!我公司樓下!咱倆好好磕一下子!我要是不去,我就是你養的!”

      “劉全,” 加代冷笑,“咱倆說話得講理。我沒得罪你,你上來就打我,這不符合規矩吧?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我就欺負你了!” 加代毫不客氣,“咋的?明天海淀見!誰不來誰是孫子!”

      掛了電話,劉全氣得直罵娘。他哪知道,加代在深圳什么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威脅,壓根嚇不住他。

      加代轉頭就喊:“戈登!”

      “代哥!” 戈登連忙湊過來。

      “你去告訴今天這幫兄弟,都別走!今晚所有的吃喝玩樂,全算我的!明天,咱接著打仗!” 加代頓了頓,又說,“另外,你再幫我找點人,再找個四五十個!”

      “還找四五十個?” 戈登愣了一下,“加上今天的,那可就一百個了!”

      “對!湊一百個!” 加代眼神堅定,“這是我兄弟的事兒,咱要打,就打得有氣勢,打得有面子!不能讓我兄弟受委屈!”

      遠剛在一旁看著,眼圈都紅了:“哥…… 我這當兄弟的……”

      “遠剛,” 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倆之間,還用說這些?戈登,趕緊去辦!”

      “沒問題!” 戈登一口應下。

      其實根本不用戈登多費口舌。

      上回打寶剛那仗,戈登幫加代找的人,都留了聯系方式。那幫小子一聽加代又要找人打仗,還一人一千塊錢,全都樂瘋了,一個個都上趕著報名。

      戈登本來只想找四五十個,結果一傳十,十傳百,來了一百多號人。

      戈登看著烏泱泱的人群,哭笑不得:“不是,咋來了這么多人?我就說找四五十個啊!”

      旁邊一個小子笑著說:“登哥!這能怪我們嗎?一聽是加代哥打仗,還能拿一千塊錢,誰不想來啊?我都攔著了,還有好多人想來呢!”

      “這一百多號人,也用不了啊!” 戈登犯了愁。

      加代走過來,大手一揮:“來都來了,怕啥?咱不差那幾萬塊錢!多個人多份力,這仗打起來,也更有氣勢!正好,也給我自己傳傳名!”

      加代這話一出口,底下的兄弟全給他豎大拇指。

      這才叫大哥!這才叫格局!

      哪像有些小頭目,摳摳搜搜的,找人辦事,就給盒煙,請頓廉價的飯,還斤斤計較。跟著那樣的大哥,誰愿意賣命?就算去了,也都是裝裝樣子,往后邊躲,比劃兩下就撤。

      可加代不一樣,出手就是一千塊,這在當年,頂得上普通人好幾個月的工資了!

      兩天就能掙兩千塊,這樣的大哥,誰不心甘情愿跟著干?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往前沖!

      加代這邊,一百多號人,氣勢洶洶,就等著明天的硬仗。

      另一邊,劉全雖然不是什么真正的江湖人,開的也就是個坑蒙拐騙的皮包公司,但在海淀混了這么多年,也認識些地痞流氓。

      他找了個外號叫二胡的大哥 —— 姓胡,在家排行老二,道上的人都叫他二胡。

      劉全撥通了二胡的電話:“喂,二哥!我是劉全!”

      “全子啊,咋的了?”

      “二哥,你得幫幫我!” 劉全急得團團轉,“我跟人約好了,明天茬架!你幫我找點兒人!多少錢都行!”

      “打仗啊?” 二胡沉吟了一下,“一人一百塊錢,咋樣?”

      “行!沒問題!” 劉全一口答應,“二哥,你能幫我找多少人?”

      “你放心!到了咱海淀的地盤,保準讓他有來無回!” 二胡拍著胸脯保證。

      掛了電話,二胡轉頭就找人,不過他耍了個心眼 —— 跟劉全說好了一人一百,他轉頭就跟找來的小子說一人五十。

      就這五十塊錢,也有大把的人搶著來。

      那時候的五十塊錢,頂得上現在的五六百,對這幫混日子的小子來說,已經不少了。

      二胡還真有本事,一下就找來了一百一十多號人。

      第二天一早,二胡領著這一百多號人,浩浩蕩蕩地到了劉全公司樓下。

      劉全當場就把錢發了,攏共也就一萬多塊錢,花得他肉疼,但看著一百多號人,心里也踏實了不少。

      只不過,這一百多號人,魚龍混雜,啥樣的都有 —— 歪嘴的、斜眼的、走路都能撞樹上的,一個個看著就不靠譜。

      但錢都花了,劉全也只能硬著頭皮認了:好歹也是一百多號人,撐撐場面也行。

      另一邊,加代根本不管劉全找了多少人。

      管他來多少,來了就是砍!

      加代、哈僧、戈登、左帥、遠剛,領著一百多號兄弟,包了好幾十輛出租車,從東城直奔海淀。

      車隊浩浩蕩蕩地停在劉全公司樓下,那陣仗,直接就把劉全看傻了。

      “我操!咋來了這么多車?”

      二胡也傻眼了,拉著劉全問:“全子,你到底得罪哪個大哥了?這陣仗,可不一般啊!”

      劉全咽了口唾沫,嘴硬道:“不是啥大哥!在北京沒名!”

      “叫啥名?”

      “加代。”

      “加代?” 二胡皺著眉想了半天,“沒聽過啊!先看看情況再說!”

      加代一行人下了車,排成一條長龍,氣勢逼人。

      加代第一個下車,左帥、遠剛、戈登、哈僧緊隨其后。一百多號兄弟站在身后,黑壓壓的一片。

      左帥依舊是那副狠模樣,腰里別著兩把戰刀,寒光閃閃,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加代往前走了幾步,和對面的人隔著二十多米的距離,他指著對面的人群,朗聲喝道:“劉全!給我滾出來!”

      哈僧跟著吼:“劉全!縮頭烏龜!敢做不敢當是吧!”

      劉全躲在人群里,嚇得腿都軟了,哪敢往前湊?

      加代冷笑一聲,扯著嗓子喊:“劉全!咱倆的事兒沒完!今天,我就讓你知道,騙我兄弟的下場!”

      他轉頭看向左帥,一聲令下:“左帥!給我砍他!”

      “砍他!”

      喊是這么喊了,可沖在最前頭的,不是左帥,而是遠剛。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遠剛提著一把開山刀,嗷嗷叫著就沖進了對面的人群。

      對面一個小子,眼神有點斜視,手里拎著一把大砍刀,嘴里還喊著:“來啊!砍死你!”

      可他眼睛斜,根本沒瞅準方向,刀還沒揮出去,遠剛的開山刀就已經劈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只聽 “哐當” 一聲悶響,那小子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地上。

      遠剛這一沖,身后的兄弟也跟著瘋了似的往上沖。

      左帥提著兩把戰刀,在人群里穿梭,擋、砍、挑、刺、扎,動作快得離譜,所到之處,哀嚎一片。

      戈登、哈僧也不含糊,跟兩頭猛虎似的,見人就砍。

      眨眼間,對面就倒下了二十多個人。

      敢打的和不敢打的,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幫兄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 你敢砍我,我就敢砍死你!

      他們一邊砍一邊吼:“上來一個死一個!不怕死的就往前沖!”

      那股子狠勁,直接就把對面的人嚇破了膽。

      二胡瞅著這架勢,嚇得臉都白了,扭頭就沖劉全喊:“全子!我不管了!這他媽是不要命的主!”

      他說著,撒腿就往旁邊一輛捷達車跑,拉開車門鉆進去,一腳油門,溜得比兔子還快。

      劉全徹底懵了,站在原地,渾身發抖:“我操!這咋整?這他媽咋整啊!”

      他哪還敢待在外面?轉身就往自己公司里跑,“哐當” 一聲鎖上門,躲在屋里不敢出來。

      他掏出電話,哆哆嗦嗦地打給了閆晶,一接通就帶著哭腔喊:“哥!救命啊!哥!你得救我命啊!”

      閆晶皺著眉問:“又咋的了?”

      “哥!加代領了好幾百人來砍我了!” 劉全哭得撕心裂肺,“我跟他昨天約好的茬架,我沒尋思他這么厲害!他把我店砸了不說,現在還在樓下要砍死我!哥!你快來救我啊!”

      “我馬上過去!你等著!” 閆晶掛了電話,心里咯噔一下。

      他立馬就想到了,加代在北京打仗,肯定有戈登幫忙。

      他趕緊撥通了戈登的電話。

      那頭的戈登,正砍得渾身是汗,找了個空檔接起電話:“喂,誰呀?”

      “兄弟,我閆晶。”

      “晶哥?” 戈登愣了一下,“咋的了?”

      “你是不是跟加代他們去打劉全了?” 閆晶的聲音帶著懇求,“兄弟,能不能給我個面子?你們先停手!劉全給我打電話了,我馬上就往你們那邊趕!什么事,等我到了再說,行不行?”

      “劉全跟我畢竟認識,咱們也是朋友。” 閆晶放低了姿態,“戈登,別人我求不著,我求求你了,給我個面子!”

      “你等會兒!我跟他說一聲!” 戈登掛了電話,沖著加代大喊,“加代!加代!”

      加代回頭看他:“咋的了?”

      “劉全找閆晶了!” 戈登大聲說,“閆晶給我打電話了,讓咱們先停手,他馬上過來!說有啥事兒,等他到了再說!”

      “找閆晶咋的?” 加代眼神一冷,“找閆晶,我兄弟的仇就不報了?”

      “不是,” 戈登連忙解釋,“閆晶都求我了,畢竟是朋友,這面子,我不能不給啊!你在廣州,我在北京,這人情世故,總得講點吧?”

      加代沉吟了一下,轉頭大喊:“左帥!左帥!”

      左帥正砍得興起,手里的戰刀砍倒了三四個,聽見加代喊他,立馬回頭:“哥!咋的了?”

      “都回來!” 加代一聲令下,“把遠剛給我拽回來!”

      左帥趕緊跑過去,一把拉住還在往前沖的遠剛。

      遠剛砍得紅了眼,累得氣喘吁吁,被左帥一拽,還愣了一下,轉頭沖加代喊:“哥!咋的了?咋不砍了?”

      “先別打了!都給我停下!” 加代一聲吼,“讓對面那幫小子趕緊滾蛋!有多遠滾多遠!”

      戈登和哈僧立刻上前,他倆在這群人里最有威望,扯著嗓子喊:“都停手!自家兄弟先往后撤!”

      這一聲令下,加代這邊的兄弟也都累得夠嗆,紛紛收了家伙退到一旁。

      這一停,可算是給了對面那幫人一條活路。地上躺著的、趴著的,一聽不打了,也顧不上身上的傷,連滾帶爬地就往遠處跑,有的鞋跑丟了,有的胳膊淌著血,愣是一點兒疼都覺不出來了。

      劉全找來的那一百一十多號人,眨眼間就跑沒了影,最后也就剩二三十個腿腳慢的,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戈登掃了一眼場面,喊道:“都看看!自家兄弟有沒有掛彩的!受傷的趕緊去旁邊診所包扎!對面那幫小子,愿意去的也讓他們去,別真死在這兒!”

      加代跟著補了一句:“該去的都去!剩下的兄弟,把這公司前后門都堵死!別讓劉全跑了!”

      這么一安排,加代這邊還剩九十多號人,一部分去照顧受傷的兄弟,剩下的直接把公司圍了個水泄不通。劉全躲在樓里,急得滿頭大汗,一個勁兒地盼著閆晶來。他本來就不是什么混江湖的,加代壓根沒把他放在眼里。

      沒多大一會兒,閆晶的車就 “哐哐” 地停在了門口。他來得是真快,身邊還跟著白小航和朱大勇。

      加代抱臂站在原地,一句話都沒說。戈登倒是挺熱情,快步迎了上去:“晶哥!你可算來了!”

      閆晶皺著眉,指著一片狼藉的公司:“怎么回事?這是鬧的哪出?連公司都給砸了?”

      “晶哥,這事兒說起來氣人!” 戈登嘆了口氣,“我兄弟加代都快氣炸了!還不是因為你那兄弟劉全?具體的,你還是自己去問加代吧,我這話不好說。”

      “他人呢?”

      “就在那邊站著呢。”

      閆晶點點頭,邁步朝加代走了過去:“加代,哥來了。”

      加代這才抬眼看他,沒有主動開口 —— 畢竟閆晶是來求情擺事的,這就是江湖規矩,不能上趕著迎上去,得等對方先搭話。

      兩人握了握手,閆晶率先開口:“兄弟,到底因為啥啊?那小全,你也知道,從小就不學好,是不是他哪兒得罪你了?你跟哥說,哥幫你收拾他!咱別再砍了,北京這地界,有啥事兒哥幫你平,保準讓你滿意!”

      閆晶這話,軟中帶硬,明著是求情,暗地里也透著自己在北京的分量 —— 你要是不給我這個面子,后果自己掂量。

      加代也懶得繞彎子,直接說:“晶哥,你都這么說了,我信你。我兄弟,徐遠剛。”

      “哪個?”

      加代抬手一指,遠剛站在人群里,臉色鐵青。

      閆晶連忙上前,客氣道:“你好兄弟,是遠剛吧!”

      遠剛瞅了他一眼,沒吱聲。

      加代沉聲道:“八二年,劉全騙了我兄弟一萬多塊錢。那錢,是遠剛給他姥姥治病的救命錢!劉全拿著錢跑了,我兄弟眼睜睜看著姥姥在醫院咽了氣。晶哥,你說,這事兒該怎么解決?”

      閆晶聽完,臉色也沉了下來。他沉吟片刻,看向加代:“小代,晶哥不是替誰求情。我把劉全叫下來,你看哥怎么處理他,保準合你心意,行不行?”

      “行,我聽你的,晶哥。”

      “好!大勇!” 閆晶喊了一聲。

      朱大勇立刻上前,甕聲甕氣地應道:“晶哥!”

      “去,把劉全給我喊下來!”

      朱大勇走到公司門口,扯著嗓子喊:“劉全!晶哥喊你!趕緊下來!”

      樓里傳來劉全哆哆嗦嗦的聲音:“大勇啊!你可算來了!晶哥呢?”

      “少廢話!你惹誰不好,偏惹加代?趕緊出來!”

      劉全哪敢耽擱,磨磨蹭蹭地打開門,一瞅門口黑壓壓的一百多號人,腿肚子都轉筋了。左帥提著兩把戰刀,眼神冷得嚇人;遠剛攥著片刀,眼珠子瞪得通紅。他趕緊躲到閆晶身后,連看都不敢看加代一眼。

      加代瞥了他一眼,對閆晶說:“晶哥,你看著處理吧。”

      “兄弟,你放心!” 閆晶轉頭,厲聲喝道,“劉全!給我站好了!”

      劉全縮著脖子:“晶哥……”

      “我問你!八二年,你是不是騙了這兄弟徐遠剛一萬塊救命錢?”

      劉全支支吾吾:“當時…… 當時那情況……”

      “還敢狡辯!” 閆晶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跪下!”

      加代抱臂看著,遠剛、戈登、哈僧他們也都盯著劉全。劉全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不敢動彈。

      閆晶又喝了一聲:“怎么?我說話不好使了?跪下!”

      劉全嚇得一哆嗦,“撲通” 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閆晶回頭沖遠剛遞了個眼神,像是在說:兄弟你看著。然后他指著劉全,沉聲道:“劉全,不是晶哥不幫你。加代是我兄弟,遠剛也是我兄弟,你也算我認識的人。但做人做事,得講江湖道義,得守規矩!今天這事兒,你別怪哥!”

      劉全哭喪著臉:“晶哥,你這是……”

      “八二年你騙了一萬,現在過去十來年了,翻五十倍,不過分吧?賠遠剛五十萬!行還是不行?”

      “不是,晶哥,我哪兒有那么多錢……”

      這話還沒說完,旁邊的白小航早就忍不住了,一拳就砸在了劉全的脖梗子上。劉全悶哼一聲,直接癱在了地上。

      白小航指著他,罵道:“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吧?晶哥在這兒給你求情呢!要錢還是要命?”

      劉全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喊:“我給!我給!我給!”

      閆晶看向加代:“小代,這五十萬,給你兄弟當補償。”

      加代嘆了口氣:“晶哥,我兄弟這心里的坎……”

      “我明白!” 閆晶打斷他,轉頭喝道,“小航!”

      “哥!”

      “把他腿打折!”

      加代剛想開口說算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 戈登在身后偷偷捅了他一下,意思是讓他給閆晶個面子,交個朋友。可加代一扭頭,看見遠剛通紅的眼眶,想到遠剛姥姥臨死前的場景,心里的火氣又上來了。

      兄弟和朋友,他肯定選兄弟!

      白小航應了一聲:“行,晶哥!”

      閆晶又看了看加代:“加代,這你不用心疼!”

      “我不心疼。” 加代冷聲道。

      就在這時,遠剛突然開口:“晶哥,我說句話。”

      “你說。”

      “今天是你來了,我加代哥不是不給你面子。但我實話實說,要是你沒來,我能直接砍死他!”

      “哥明白!哥都明白!” 閆晶連忙說。

      加代看著遠剛,沉聲道:“晶哥,你要是非得打折他的腿,那我欠你一個大人情。遠剛!”

      “哥!”

      “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這事兒,就這么算了,行不行?算哥求你了!以后咱不找他麻煩了!”

      遠剛咬著牙,攥著拳頭,半晌才憋出一句:“行,哥,我聽你的。”

      他心里一萬個不愿意 —— 這可是殺姥姥的仇,別說五十萬,就算給一百萬,也抹平不了心里的恨!可他不能不給加代面子,加代是他的大哥。

      閆晶松了口氣,轉頭對劉全說:“劉全,不許躲!大勇,按住他!”

      朱大勇上前,一把拽住劉全的腳脖子,將他的膝蓋側面露了出來 —— 打腿不能打正面,得打側面,一下就能打折。

      遠剛從旁邊抄起一根鎬把,雙手攥緊,走到劉全面前。他咬著牙,眼里冒著火,猛地一掄胳膊,鎬把狠狠砸在了劉全的膝蓋側面。

      只聽 “嘎巴” 一聲脆響,劉全的腿瞬間就變形了。他慘叫一聲,疼得在地上打滾。

      遠剛扔掉鎬把,一言不發地退了回去。

      加代看向閆晶:“行了晶哥,沖著你的面子,這事兒就這么解決了。兄弟我先走了。”

      閆晶點點頭:“大勇,背他上樓取錢!”

      朱大勇扛起劉全,往樓上走。劉全疼得直抽抽,卻不敢不配合,哆哆嗦嗦地說出了保險柜密碼。白小航打開保險柜,拿出五十萬現金,裝在黑皮包里,遞給了遠剛。

      加代接過皮包,塞給遠剛:“拿著。” 然后對眾人說:“走了!”

      臨走前,閆晶追了上來,拍了拍加代的肩膀:“兄弟,謝了,給我這個面子。今天晚上你先帶兄弟們聚聚,熱鬧熱鬧。明天晚上,哥請你吃飯 —— 知道你后天一早走,咱哥倆好好喝一杯。”

      加代笑了笑:“晶哥,這話說反了,該我請你!”

      “你看你,還跟哥客氣!” 閆晶佯怒道,“就這么定了!明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

      “行!那我們先走了!”

      “慢點兒!兄弟!”

      兩人擺擺手,加代領著兄弟們離開了。要是閆晶沒來,劉全今天絕對活不成,最起碼也得被砍個十刀八刀。

      閆晶回頭看了一眼在地上打滾的劉全,嘆了口氣:“別怪哥,哥也是沒辦法。論實力論錢,你都拼不過加代。這小子是后起之秀,厲害得很。你也別想著報警,他跟東城那邊的韓老鬼子關系不一般。一條腿而已,養個一年半載也就好了。大勇,把他送醫院去!劉全,別想不開!”

      劉全疼得說不出話,心里卻恨得牙癢癢 —— 錢沒了,腿也折了,這口氣怎么咽得下?可他在閆晶面前,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

      另一邊,加代領著兄弟們回了東順樓酒店,擺了幾十桌酒席。一百多號人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熱鬧得很。加代當場發錢,一人一千,總共也就十幾萬,他眼睛都沒眨一下。

      唯獨遠剛,悶悶不樂地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這仇,不算真的報了 —— 拿錢擺平的事兒,終究不是江湖人的解法。要是有那個實力,直接把劉全打殘打死,才算解氣!加代心里也有點不舒服,要不是閆晶出面,劉全哪能這么便宜?

      酒過三巡,人走了大半,一百四五十人,最后也就剩二三十個核心兄弟,湊了三四桌。

      加代正和戈登、哈僧喝酒,突然,一個小伙從旁邊桌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加代面前。

      這小伙二十出頭,比加代小個兩三歲,長得很瘦,卻很結實,穿得破破爛爛,頭發又長又臟,臉形說方不方說圓不圓,看著有點奸詐,又有點說不出的怪異。

      他走到加代桌前,“撲通” 一聲就跪下了。

      加代嚇了一跳,連忙說:“兄弟!你這是干啥?”

      小伙磕了個頭,抬起頭,聲音沙啞:“哥!代哥!我實在走投無路了!我在北京待了半年多,連口飯都吃不上!今天是朋友帶我來的,我一看代哥你,就知道你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弟弟給你磕頭了!求你收下我吧!只要能給我口飽飯吃,你讓我干啥都行!”

      “你先起來!” 加代伸手去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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