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爸，你瘋了嗎？"
林浩宇瞪著眼睛看著我手里的那份墓地購買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寫著80萬元的金額。
我林振國活了六十年，頭一次看見兒子用這種眼神看我，仿佛我是個瘋子。
"80萬買個破墓地，你為什么不把錢留給我買房？"他的聲音里帶著憤怒和不解。
我放下茶杯，慢慢抬起頭看著這個我養了三十五年的"兒子"，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你不是一直叫你舅舅幫你買房嗎？"
話音剛落，林浩宇的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僵在原地。
他愣了整整三秒，然后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我妻子劉淑芬的電話。
看著他那副慌張的模樣，我心里的怒火更盛了。
三十五年了，該是時候讓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1985年的秋天，我第一次見到劉淑芬的時候，她正在紡織廠的車間里忙碌。
那時候我剛從部隊退伍回來，分配到同一個工廠當電工，她是紡織工，我們在食堂排隊打飯的時候認識。
劉淑芬長得很漂亮，瓜子臉，大眼睛，說話溫聲細語，在廠里追求她的小伙子能排成一隊。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偏偏看上了我這個從農村來的土小子。
"振國哥，你人老實，我跟著你有安全感。"她是這么跟我說的。
我當時激動得一夜沒睡，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1986年春節，我把她帶回老家見父母，老爸老媽對這個未來兒媳婦滿意得不得了。
"這姑娘水靈，人也勤快，你小子有福氣啊。"老爸私下里拍著我的肩膀說。
1986年五月，我們舉辦了婚禮，雖然簡單，但我覺得那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日子。
新婚的日子過得很甜蜜，劉淑芬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每天下班回家都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
她還會給我洗衣服，補襪子，那種被人呵護的感覺讓我這個從小缺少母愛的男人感動不已。
唯一讓我有些介意的是她的弟弟劉建明。
劉建明比劉淑芬小三歲，長得一表人才，說話很會來事，但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姐夫，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話。"他每次見面都這么說，但那種客套的語氣讓我覺得他根本沒把我當一家人。
不過那時候年輕，想得也簡單，只要劉淑芬對我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1987年，劉淑芬懷孕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立馬跑到商店買了一大堆營養品回家。
"淑芬，咱們有孩子了，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們母子。"我抱著她激動地說。
她笑得很溫柔："振國，你真好。"
懷孕期間，我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每天買菜做飯，陪她散步，生怕她有一點閃失。
劉建明也經常過來看望，每次都買很多補品，對即將出生的外甥很是期待。
"姐夫，等孩子出生了，我當干爹怎么樣？"他開玩笑地說。
我笑著答應了，那時候還覺得他挺關心這個家的。
1988年3月，林浩宇出生了。
那是個春天的早晨，我在產房外面等了一夜，聽到嬰兒的哭聲時，我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護士把包在襁褓里的嬰兒抱給我看："恭喜，是個兒子。"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看著那張皺巴巴的小臉，心里涌起從未有過的父愛。
"浩宇，爸爸會給你最好的生活。"我在心里默默發誓。
劉淑芬坐月子期間，我請了假在家照顧，白天忙工作，晚上起來換尿布喂奶粉，累得眼睛都熬紅了。
劉建明幾乎每天都來，對這個外甥愛得不得了，經常抱著不撒手。
"這孩子真聰明，你看這眼神多有靈性。"他夸贊道。
確實，林浩宇從小就很聰明，會說話比別的孩子早，學東西也快。
我那時候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有個賢惠的妻子，有個聰明的兒子，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林浩宇三歲的時候，發生了第一件讓我困惑的事情。
那天我下班回家，看見劉建明正在教浩宇寫字，兩個人坐得很近，劉建明的神情特別專注。
"舅舅，這個字怎么寫？"浩宇奶聲奶氣地問。
"這樣寫，來，舅舅教你。"劉建明耐心地手把手教他。
我當時只是覺得這個小叔子對外甥真好，比很多親生父親還要用心。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開始有些不舒服了。
浩宇明顯更親近劉建明，每次劉建明來家里，他都興奮得不得了，而我下班回家，他的反應就平淡多了。
"這孩子怎么跟他舅舅這么親？"我私下里問劉淑芬。
劉淑芬笑著說："可能是因為建明經常買玩具給他吧，小孩子都這樣。"
我當時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也就沒多想。
浩宇上小學后，劉建明更是積極得不得了，不但幫忙買學習用品，還主動去開家長會。
有一次我想去開家長會，劉建明卻說："姐夫，你工作忙，我去就行了。"
"可是我是他爸爸。"我有些不高興。
"當然，你當然是他爸爸，我只是想幫忙分擔一下。"劉建明解釋道，但我總覺得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浩宇的成績一直很好，劉建明比我還高興，逢人就夸這個外甥聰明。
上中學的時候，浩宇需要擇校，劉建明主動提出要出錢。
"這怎么行，我是他爸爸，這錢應該我出。"我堅持道。
劉建明臉色有些尷尬："姐夫，我就是想幫忙，你別多想。"
那時候我的工資確實不高，擇校費對我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但我咬咬牙還是自己出了。
我不能讓別人覺得我養不起自己的兒子。
高中的時候，浩宇要去市里最好的學校，需要的錢更多了。
我為了湊這筆錢，把家里僅有的積蓄全部拿出來，還向同事借了一部分。
劉建明知道后，又提出要幫忙，被我再次拒絕了。
"振國哥，你這是何苦呢，我們是一家人，互相幫助有什么不對？"劉淑芬勸我。
"不行，我是浩宇的父親，這是我的責任。"我態度很堅決。
那時候我發現，每次涉及到錢的問題，劉建明都表現得比我這個親爸爸還要積極，這讓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更讓我介意的是，浩宇似乎也更愿意接受劉建明的幫助，對我的付出反而顯得理所當然。
有一次我問他："浩宇，爸爸為了供你上學，把所有積蓄都花光了，你知道嗎？"
他漫不經心地回答："知道啊，舅舅說了，當父親的本來就應該這樣。"
聽到這話，我心里很不舒服，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上大學的時候，浩宇考上了外地的一所重點大學，學費更貴了。
我為了湊學費，甚至考慮過賣掉我們住的那套小房子。
劉建明又一次提出要幫忙，這次連浩宇也勸我接受。
"爸，舅舅有錢，讓他幫幫忙有什么關系？"浩宇說。
我最終還是拒絕了，但我發現，兒子看我的眼神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大學四年，每次浩宇回家，都會跟劉建明聊很久，而跟我的交流卻越來越少。
他們聊的內容我經常聽不懂，什么投資理財，什么商業機會，而我只會跟他說工廠里的事情。
漸漸地，我感覺自己在這個家里變得有些多余。
浩宇大學畢業后，選擇留在省城工作，我和劉淑芬都很支持。
年輕人應該出去闖闖，這點我還是很開明的。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對這個家庭的認知開始動搖。
浩宇工作第二年，就說要買房，還說已經看好了一套120平米的房子，需要首付60萬。
"60萬？"我聽到這個數字差點暈過去。
我工作了一輩子，全部積蓄加起來也就20萬，哪里能拿出60萬給他買房？
"爸，你就這點錢啊？"浩宇語氣里明顯帶著失望。
這話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上，我為了供他上學，已經花光了所有積蓄，現在他竟然嫌我錢少。
"浩宇，爸爸確實沒有那么多錢，要不你再等等，我想想辦法？"我有些卑微地說。
他搖搖頭："算了，我去找舅舅吧。"
"什么？你要找你舅舅借錢？"我有些不敢置信。
"借什么借，舅舅早就說了，買房的錢他來出。"浩宇理所當然地說。
我感覺天都要塌了："那我呢？我是你爸爸，買房這種大事應該我來管。"
"爸，你就別逞強了，舅舅有錢，你又沒錢，找他幫忙有什么不對？"浩宇有些不耐煩。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尊嚴被徹底踐踏了。
我是他的父親，但在這個家里，我竟然不如劉建明有話語權。
劉淑芬在一旁勸我："振國，建明是一片好心，你就別想太多了。"
"我是在想太多嗎？我是他爸爸，買房的事情我一點都不能做主？"我有些激動。
"你做什么主？你有錢嗎？"浩宇第一次對我發火了。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我："我沒錢，但我是你爸爸！"
"爸爸怎么了？爸爸就能讓我買不起房嗎？"浩宇毫不示弱。
那天我們父子倆大吵了一架，最后浩宇摔門而去，直接去找劉建明了。
一個星期后，劉淑芬告訴我，劉建明已經給浩宇付了首付，房子買下了。
我坐在沙發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我這個當父親的，在兒子人生最重要的時刻，竟然什么忙都幫不上。
更讓我難受的是，從那以后，浩宇對我的態度明顯變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叫我"爸爸"，而是客氣地叫我"爸"，就像對待一個不太熟的長輩。
每次回家，他都會先去感謝劉建明，然后才會敷衍地跟我聊幾句。
有一次我聽到他跟同學打電話："我舅舅對我特別好，比我爸還親呢。"
聽到這話，我心如刀絞。
我養了他二十多年，在他心里竟然不如劉建明重要。
房子買好后，浩宇又開始張羅裝修的事情，需要的錢更多了。
我本來想拿出自己的積蓄幫忙，但劉建明又一次搶先了。
"裝修的事情我來管，保證給浩宇弄得漂漂亮亮的。"劉建明信心滿滿地說。
浩宇高興得不得了："謝謝舅舅，你真是太好了。"
我站在一旁，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
裝修期間，浩宇每個周末都回來，但不是來看我和劉淑芬，而是去跟劉建明商量裝修的事情。
有時候我想參與進去，提點建議，但他們明顯不太重視我的意見。
"爸，你不懂這些，還是讓舅舅來決定吧。"浩宇說。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我，我突然意識到，在這個家里，我已經被邊緣化了。
房子裝修好后，浩宇搬了進去，從此很少回家了。
偶爾回來一次，也是來找劉建明商量工作上的事情，或者請教投資的問題。
而我，仿佛成了這個家里可有可無的人。
浩宇30歲那年，開始談婚論嫁了。
女朋友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大學同學，在銀行工作，人長得漂亮，性格也溫柔。
按理說，這是件高興事，可我心里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從談婚禮籌備開始，浩宇就沒有跟我商量過一次，所有事情都是和劉建明討論決定的。
"舅舅，你覺得婚禮在哪個酒店辦比較好？"
"舅舅，彩禮給多少合適？"
"舅舅，蜜月去哪里比較好？"
我這個當父親的，就像個透明人一樣，完全插不上話。
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當女方家長提出要見雙方家長時，浩宇竟然說要帶劉建明去。
"為什么是你舅舅？我才是你爸爸。"我忍不住質問。
"爸，舅舅有面子，開的是奔馳，人家女方家長見了也有面子。"浩宇理所當然地說。
"你覺得我給你丟臉了？"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是丟臉，是......算了，你不懂。"浩宇擺擺手，一副不想解釋的樣子。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被徹底撕碎了。
在兒子眼里，我竟然是個讓他丟臉的人。
婚禮當天，我穿著最好的衣服，想在這個重要的日子里履行父親的職責。
但我發現，整個婚禮的流程，都是劉建明在主導。
他代表新郎方致辭，他跟女方家長敬酒，他安排賓客座位，而我就像個普通的親戚一樣，坐在角落里。
更讓我心寒的是，浩宇在臺上感謝親人時，重點感謝了劉建明："感謝我的舅舅，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
對我，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也感謝我的父母。"
婚禮結束后，我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宴會廳里，看著滿桌的殘羹剩飯，心里涌起巨大的悲涼。
我養了這個孩子三十年，到頭來竟然不如他舅舅重要。
浩宇結婚后，更是很少回家了。
偶爾回來一次，也是匆匆忙忙，待不了多久就走。
而劉建明，反倒成了這個家里的常客，經常過來陪劉淑芬聊天，有時候還在這里吃飯。
有一次我下班回家，看見劉建明坐在我的位置上，穿著拖鞋，就像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
"建明，你怎么還在這里？"我有些不高興。
"哦，姐夫回來了，我跟姐聊天呢。"他站起身來，但神情很自然，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我看向劉淑芬，她的表情也很自然："建明說浩宇最近工作壓力大，想給他換個工作。"
"換工作？這種事情為什么不跟我商量？"我很不解。
"你又幫不上忙，商量有什么用？"劉淑芬的話很直接，但聽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是啊，我確實幫不上忙，我只是個普通的電工，沒有劉建明那樣的人脈和資源。
但我是浩宇的父親啊，這難道不應該是我最大的資本嗎？
20年，我60歲了，到了退休的年齡。
退休前，我一直在想，退休后我要好好享受生活，多陪陪家人，彌補這些年忙于工作錯過的時光。
可現實卻給了我當頭一棒。
退休儀式那天，浩宇沒有來，說是工作太忙。
劉淑芬也沒有來，說是感冒了不舒服。
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聽著領導的祝福話語，心里卻是一片冰涼。
散了會，我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有種巨大的孤獨感襲來。
我工作了四十年，兢兢業業，為了這個家付出了所有，到頭來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退休后的日子比我想象的還要難熬。
每天在家里無所事事，劉淑芬對我也變得越來越冷淡，經常一整天都不跟我說話。
浩宇偶爾回來，也是來找他媽媽的，對我總是愛搭不理。
更讓我難以忍受的是，我發現劉建明來我家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
有時候我出去買菜，回來就發現他坐在客廳里，跟劉淑芬聊得很開心。
"建明又來了？"我問劉淑芬。
"嗯，他說想給浩宇在市里再買套房，讓我們商量商量。"劉淑芬漫不經心地回答。
"再買套房？為什么？"我有些不解。
"投資啊，現在房價漲得這么快，買了就是賺。"劉淑芬說得理所當然。
"可是這需要很多錢吧？"我擔心地問。
"建明有錢，你不用操心。"劉淑芬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聽到這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每次涉及到浩宇的事情，都是劉建明做主，我這個當父親的似乎沒有任何發言權。
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找浩宇談話。
"浩宇，爸爸想問你個問題。"我鼓起勇氣說。
"什么問題？"他頭也不抬，一邊玩手機一邊回答。
"你覺得在你心里，我和你舅舅誰更重要？"我直接問了出來。
浩宇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爸，你怎么問這種幼稚的問題？"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我堅持道。
浩宇想了想說："當然都重要啊，不過舅舅確實對我幫助更大一些。"
"那如果有一天我和你舅舅發生沖突，你會支持誰？"我繼續問。
浩宇有些不耐煩了："爸，你們怎么可能發生沖突？而且你問這些有什么意義？"
是啊，有什么意義呢？
我已經徹底被邊緣化了，即使發生沖突，也不會有人站在我這邊。
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一件事情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
去年年底，我在整理舊物的時候，無意中翻到了一個舊皮箱，里面有一些劉淑芬的舊照片和信件。
其中有一封信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1987年劉建明寫給劉淑芬的信。
信的內容讓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信里寫著："姐，我知道這樣對姐夫不公平，但孩子是我的，我有責任照顧他......"
我看著這封信，手抖得厲害，幾乎拿不穩紙張。
難怪，難怪浩宇從小就跟劉建明那么親近。
難怪劉建明對浩宇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還要好。
難怪這么多年來，我在這個家里地位越來越低。
原來，我養了三十五年的兒子，根本不是我的親生骨肉。
我坐在地上，感覺天旋地轉，三十五年的記憶像電影一樣在腦海里閃過。
那些所謂的溫馨時光，原來都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
我突然想起很多以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浩宇的長相確實更像劉建明，他們的性格也很相似，連說話的語調都有些像。
而我，就像個傻子一樣，為了這個根本不屬于我的孩子，付出了一生。
那一刻，我內心的憤怒和屈辱達到了頂點。
我決定不再沉默，要讓這個家庭里的所有人都為他們的欺騙付出代價。
我要用我的方式，讓他們知道背叛的代價。
于是，我做出了一個決定：把我全部的積蓄都用來買墓地，一分錢都不留給這個虛假的家庭。
今天，當浩宇質問我為什么不把錢留給他買房時，我終于可以說出那句憋在心里三十五年的話了。
當我說出"你不是叫舅舅買的嗎"這句話時，看著他瞬間變白的臉色，我知道，真相即將大白于天下了。
他顫抖著撥通劉淑芬的電話，此刻的我，內心既有快意，又有說不出的悲涼。
電話響了三聲，劉淑芬接通了。
"媽......"林浩宇的聲音在顫抖，"爸爸他...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傳來劉淑芬慌張的聲音："知道什么了？你在說什么？"
"他問我為什么不叫舅舅買房，媽，他是不是知道我......"林浩宇說不下去了。
我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這個我養了三十五年的"兒子"驚慌失措的樣子。
"你把電話給你爸，我跟他說。"劉淑芬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恐懼。
林浩宇顫抖著把手機遞給我："爸，媽要跟你說話。"
我接過電話，放在耳邊，沒有說話。
"振國...你...你在家里翻到什么了嗎？"劉淑芬試探性地問。
我冷笑一聲："你覺得我翻到了什么？"
電話那頭徹底安靜了，過了很久，劉淑芬才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那封信......"
"對，那封信。"我的聲音很平靜，"1987年12月，劉建明寫給你的信，信里他承認浩宇是他的孩子，還說要為這個孩子負責一輩子。"
林浩宇聽到這話，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
"爸...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不停地搖頭。
"沒什么不可能的。"我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現在你明白了吧，為什么你舅舅對你那么好，為什么愿意為你花那么多錢，因為你本來就是他的兒子。"
林浩宇的眼睛里充滿了震驚和恐懼："不...不會的...媽媽不會這樣對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