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1940年6月1日這天，在延安那個滿是黃土的窯洞外頭，發生了一件看似特別不起眼的小事。
但就是這點小事，直接把蔣介石給氣得夠嗆，甚至可以說，這一天，老蔣把自個兒的“錢袋子”給弄丟了。
當時毛澤東指著桌上那盆熱氣騰騰的雞湯，跟對面的客人交了個實底：“這只雞，我買不起。”
對面坐著誰呢？
那是被稱作“橡膠大王”的陳嘉庚。
這位爺身家多少咱們就不細算了，反正在南洋那是跺跺腳地都能抖三抖的人物。
他這次回國，明面上是慰勞前線，其實心里頭裝著個算盤：他是來搞審計的。
南洋華僑勒緊褲腰帶捐回來的那是幾個億的救命錢，這筆錢到底變成打鬼子的子彈了，還是變成某些人姨太太手上的翡翠鐲子了？
老頭子必須得親眼看看。
這第一站，他去的是重慶。
說實話，蔣介石對陳嘉庚那是真沒話說，下了血本了。
我特意去翻了翻當時的接待記錄，好家伙，國民政府直接撥了8萬塊大洋做接待費。
這數什么概念？
當時的物價，這錢那是實打實能買一架戰斗機的。
蔣介石把最好的嘉陵賓館騰出來給他住，各路高管輪流請吃飯。
那飯桌上擺的，不是魚翅就是燕窩，甚至還有那時候想都不敢想的冰鎮汽水。
這一頓飯吃下來，少說得800大洋。
陳嘉庚坐在那兒，看著那一桌子山珍海味，心里頭那個涼啊。
他是苦出身，腦子里算賬快：這一口魚翅咽下去，那就是幾十個前線士兵一個月的口糧啊。
這哪是吃飯，這是在吃前方戰士的命。
那時候重慶有個詞兒特別流行，叫“前方吃緊，后方緊吃”。
陳嘉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在報紙上登廣告罵街，說這種奢侈是在折損國家的福氣。
結果呢？
那些大員們也就是哈哈一笑，該吃吃，該喝喝，在他們看來，這叫“大國體統”，不能丟份兒。
帶著一肚子火，陳嘉庚決定去延安看看。
去之前，重慶那邊的人把延安描繪得跟閻王殿似的。
說什么那是土匪窩，窮得吃草根，甚至還暗示路上可能會被“撕票”。
但陳嘉庚這人，骨頭硬，這輩子只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那一輛破卡車，載著這位身價過億的老華僑，顛得七葷八素地開進了陜甘寧邊區。
這一進延安，反差大得簡直讓人覺的不真實。
沒有什么警車開道，也沒有鮮花紅毯。
毛澤東就在窯洞門口等著，身后也沒什么衛隊，就是幾個光著腳丫子看熱鬧的“紅小鬼”。
陳嘉庚下車第一眼就看見了毛澤東穿的那條褲子，膝蓋那兒打了兩個補丁，嘿，顏色還不一樣。
這要在重慶，門衛都得比這穿得體面。
接下來的幾天，陳嘉庚就像個也是搞突擊檢查的考官，到處轉悠。
他看見朱德這個總司令，在滿是灰土的球場上跟小戰士搶籃球，渾身臟得跟個泥猴似的；他看見那些從國外回來的大博士，點著煤油燈在設計兵工廠的圖紙；最讓他意外的是這里的老百姓，看見當兵的不僅不跑，還把自個兒家那點紅棗硬往戰士手里塞。
這里窮是真的窮。
連最高領導人都住別人的窯洞，唯一的“豪宅”就是一個當書架用的土坑。
但這里富也是真富，每個人的眼睛里頭，都燒著一團火。
重頭戲來了，就是那頓著名的晚飯。
按咱們中國人的老規矩，家里來貴客了，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整頓好的吧？
毛澤東倒好，直接把桌子搬到了窯洞外面的空地上，鋪了幾張舊報紙當桌布。
菜端上來，陳嘉庚都愣了：一盤大白菜，一盤豆角，一盤咸蘿卜干。
這配置，比他在南洋工廠里工吃的都寒酸。
唯一顯眼的就是中間那盆雞湯。
毛澤東看著陳嘉庚，一點沒覺的不好意思，特別坦蕩地說了開頭那句話。
他說自個兒那點薪水，除了買煙抽，根本買不起肉。
這雞是隔壁房東大娘聽說來了貴客，特意把自己家還在下蛋的老母雞殺了送來的。
這句話，比重慶那一萬句“精誠團結”都管用。
陳嘉庚是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這里面的邏輯他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首先，這說明共產黨的賬目是真透明，領袖沒有特權，錢都花在刀刃上了，沒進私人腰包。
其次，這也是最關鍵的，這說明軍民關系鐵啊！
你琢磨琢磨，老百姓要是被壓迫的，能心甘情愿把自己下蛋的雞送給領導待客？
這是民心所向啊。
在重慶，那是拿搜刮來的民脂民膏請他吃燕窩，老百姓在背后戳脊梁骨；在延安，是領袖拿著鄰居大娘送的雞請他喝湯，老百姓那是心貼著心。
這筆賬，太好算了。
哪邊能贏？
哪邊才是中國的希望？
陳嘉庚喝著那碗雞湯，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他在后來的回憶錄里寫，這只雞的味道，比重慶那幾百大洋的魚翅燕窩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這根本不是味蕾的事兒，這是良心的判斷。
離開延安的時候，陳嘉庚心里已經有了底。
回到南洋，他做了一個讓蔣介石暴跳如雷的決定。
他不僅到處演講，公開說“中國的希望在延安”，更是直接把大筆的捐款方向給調了頭。
歷史有時候就是這么諷刺。
它不看你宴席擺得有多闊氣，也不看你口號喊得有多響亮。
它看的是，當一個政黨沒錢買肉的時候，老百姓愿不愿意把自己唯一的雞送給你。
1940年的這場“貧富對決”，表面上看是陳嘉庚選了邊，實際上，是歷史選了“人民”。
如今回頭看，那碗清燉雞湯的余溫好像還在。
它提醒著后人：奢靡從來不是力量的象征，清廉和民心，才是一個政權手里最硬的底牌。
那個夏天，陳嘉庚在黃土高原的烈日下頭，不僅看清了兩個人，更是把兩個中國的命運，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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