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45萬，一分不能少。"
秦悅悅端坐在婚車里，聲音冷靜得可怕。
車外，穿著筆挺西裝的江程臉色鐵青。
"悅悅，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江程壓低聲音，"賓客都在等著。"
"說好？"
秦悅悅冷笑，"閨蜜說了，下車費是規矩，別人都有，憑什么我不能要？"
婆婆沖過來，顫抖著手指著車窗："你這是敲詐！"
"拿不出錢就別娶媳婦！"秦悅悅毫不退讓。
人群竊竊私語，司儀尷尬地站在一旁。
江程父親突然開口："行，我去取。"說完拉著全家人轉身就走。
三個小時過去了，電話打不通。
秦悅悅慌了，沖到婆家門口，推開那扇虛掩的門——她整個人僵在原地。
01
秦悅悅第一次見到江程，是在去年三月的一個周末下午。
舅媽在電話里說得很直白："小悅啊，有個男孩子條件不錯，人也老實，要不見見？你也27了，該考慮了。"
秦悅悅當時正在公司加班，聽到這話有些不耐煩："舅媽，我現在挺忙的。"
"就見一面，不合適就算了。"舅媽軟磨硬泡。
秦悅悅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父母經營著三家連鎖超市，家境殷實，從小到大不缺物質。大學畢業后進了外企做項目經理，工作能力強，收入可觀。身邊追求者不少，但要么太油膩，要么太幼稚，始終沒遇到合適的。
約定的咖啡館在市中心的商業街。秦悅悅提前十分鐘到，點了杯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著。
江程是準點到的。他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襯衫，深色休閑褲，腳上是雙運動鞋。個子不算高，一米七五左右，長相端正，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
"你好，我是江程。"他伸出手，掌心有薄繭。
"秦悅悅。"
兩人握手，江程坐下，看了眼菜單："你想喝什么？"
"我已經點了。"
"那我也來杯美式。"江程叫來服務員，點單時還問了句，"有折扣嗎？"
服務員愣了下："今天周末，沒有折扣。"
"好的，謝謝。"
這個小細節讓秦悅悅印象深刻。她見過太多相親對象，第一次見面就點最貴的，生怕顯得不夠闊綽。江程的節儉反倒讓她覺得真實。
聊天很輕松。江程說自己在某國企工作，做技術崗，月薪八千出頭。父母在外地，身體還算健康。家里條件一般，就是普通工薪家庭。
"有房嗎？"秦悅悅問得很直接。
"有，老小區的房子，兩室一廳，70多平。"江程如實回答，"房貸還有五年。"
秦悅悅點點頭。她并不在意對方有多少錢，她在意的是這個人是否踏實可靠。
咖啡喝完，江程提出送她回家。兩人走到路邊，江程指著一輛白色的家用車："我車在那邊。"
那是一輛十萬左右的經濟型轎車，車齡看起來有幾年了。
"你平時開車上班？"秦悅悅問。
"嗯，單位離家有點遠。"江程打開車門，"不好意思啊，車有點舊。"
"沒事，能開就行。"
一路上，江程開得很穩。他不怎么說話，偶爾問問秦悅悅的工作，語氣溫和。
到了秦悅悅家樓下，江程停車："到了。"
"謝謝。"秦悅悅解開安全帶。
"那個......"江程猶豫了下，"如果你不介意，改天我們再約？"
秦悅悅想了想："好啊。"
第二次約會是在一家平價中餐廳。江程提前訂了位，點菜時征求秦悅悅的意見，沒有鋪張浪費。
結賬時，江程主動買單。秦悅悅說："要不AA吧？"
江程笑了："哪有女生買單的道理。"
"那下次我請。"
"行。"
就這樣，兩人慢慢熟悉起來。江程不是那種特別浪漫的人，不會說甜言蜜語，也不送名貴禮物。但他細心，記得秦悅悅不喜歡吃香菜，記得她周五晚上有固定的瑜伽課，記得她生理期會肚子疼。
三個月后，江程提出了正式交往。
"悅悅，我們在一起吧。"那天晚上，兩人吃完飯散步，江程突然停下腳步。
秦悅悅愣了下，然后笑著點頭："好。"
江程松了口氣，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
戀愛半年后，江程提出見家長。
秦悅悅帶他回家，父母都在。秦父經營超市多年，看人很準。他觀察了江程一晚上，最后拉著女兒說："這小伙子老實，但條件確實一般。"
"爸，我不在乎這個。"秦悅悅說。
秦母也在旁邊插話："悅悅，媽不是勢利眼，但你要想清楚。咱們家條件不差，你嫁過去不能降低生活質量。"
"媽，他人很好。"
"人好是一回事，過日子是另一回事。"秦母嘆氣，"算了，你自己看著辦。"
又過了兩個月，江程提出訂婚。
那天，江程帶著父母來秦家。江程父母都是五十多歲的樣子，穿著樸素，說話不多。江父看起來很憨厚，江母有些拘謹，一直坐得筆直。
談到彩禮，江程主動開口："秦叔，我們家條件不好，我能拿出18萬彩禮。"
秦父皺了皺眉。18萬在當地算不上多，以秦家的條件，這個數字確實少了些。
秦母更直接："江程，不是阿姨嫌少，但18這個數字不太吉利。要不28萬？"
江程明顯猶豫了。他看了眼父母，江父低著頭不說話，江母緊張地搓著手。
"28萬......"江程咬了咬牙，"行，我答應。但需要一點時間湊錢。"
江父突然開口："兒子，這是你所有積蓄了吧？"
"爸，沒事。"江程笑了笑。
秦悅悅聽到這話，心里一暖。她知道28萬對江程來說不是小數目，但他還是答應了。
"那陪嫁呢？"江母小心翼翼地問。
"我陪嫁一輛車。"秦悅悅主動說，"二十萬左右的家用車。"
江母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太貴重了。"
"應該的。"秦悅悅笑著說。
訂婚宴定在一家中檔酒店。江家來了七八個親戚，都穿著普通，話不多。席間，秦悅悅觀察到江程的親戚們吃飯都很節制，不像有些人那樣放開了吃喝。
訂婚后，秦悅悅提出要去看看婚房。
江程有些為難："房子在裝修，現在亂七八糟的，等裝好了你再看吧。"
"那也行。"秦悅悅沒多想。
"對了，裝修需要一些錢......"江程欲言又止。
"需要多少？我可以幫忙。"
"不用不用，我自己想辦法。"江程連忙擺手。
秦悅悅的閨蜜小雅知道這事后，專門約她出來喝咖啡。
小雅比秦悅悅小兩歲，在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人很漂亮，但談過好幾次戀愛都沒成。她有些羨慕秦悅悅找到了對象，但又有些不服氣。
"悅悅，你連婚房都沒看過就答應訂婚？"小雅皺著眉。
"他說在裝修。"
"裝修也能看啊。"小雅說，"我覺得這男人有問題。"
"什么問題？"
"第一，他家里條件到底怎么樣你清楚嗎？第二，他為什么不讓你看房子？第三，他父母那么老實，會不會以后很難相處？"小雅一連串發問。
秦悅悅被問得有些煩："雅雅，你想多了。江程人很好，我相信他。"
"行行行，你相信他。"小雅翻了個白眼，"反正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自己。"
這話讓秦悅悅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沒多說什么。
婚禮定在今年五月。秦悅悅和江程一起挑選酒店、拍婚紗照、選婚慶公司。江程對這些事情都很上心，但每次涉及花錢，他都會問一句："有沒有更便宜的選擇？"
秦悅悅理解他的節儉，但有時也會覺得有些過了。比如婚紗照，她看中一家有名的影樓，江程卻說："這家太貴了，要兩萬多。我們找個一萬多的就行。"
"可是這家拍得確實好。"
"都一樣，拍出來有什么區別？"
秦悅悅最后還是妥協了。她安慰自己：結婚照拍一次就夠了，沒必要花太多錢。
02
婚禮前一周，小雅又來找秦悅悅。這次她帶來了一個短視頻。
"悅悅，你看這個。"小雅把手機遞過去。
視頻里是一場婚禮，新娘坐在婚車里，新郎在外面求她下車。
新娘笑著說："沒下車費，我不下車。"
新郎說："多少？"
新娘："88萬！"
新郎愣了下，然后笑著說："行，我這就去取。"
評論區一片羨慕："這才是真愛！""88萬都拿得出，嫁對人了！"
小雅盯著秦悅悅："看到沒？現在結婚都興這個，叫下車費。"
"我知道，但這是人家的事。"秦悅悅說。
"你就不想試試？"小雅眨眨眼，"萬一江程也拿得出呢？"
"他拿不出。"秦悅悅很肯定，"而且我也不需要。"
"悅悅，你太傻了。"小雅嘆氣，"結婚是大事，你得測試一下他的誠意。如果他連這點錢都不愿意出，說明他根本不夠愛你。"
"雅雅，感情不是用錢衡量的。"
"話是這么說，但現實就是這么殘酷。"小雅認真地說，"你看看那些離婚的，有多少是因為男人摳門？"
秦悅悅沒搭話。
婚禮前一天晚上，秦家熱鬧得很。秦悅悅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來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吉祥話。
秦母的牌友張姨突然說："小悅啊，明天結婚，記得要下車費。"
秦悅悅一愣："什么下車費？"
"哎呀，你不知道嗎？"張姨笑了，"現在流行這個，新娘到了酒店不下車，新郎要給錢才能接新娘。"
"就是就是。"另一個姨媽附和，"我侄女上個月結婚，要了18萬下車費，新郎痛痛快快就給了。"
秦母眼睛一亮："這個好啊，測試一下男方的誠意。"
"媽，別鬧了。"秦悅悅有些頭疼。
"誰鬧了？"秦母正色道，"你看人家都要，咱們為什么不能要？你是不是看不起你老公？"
小雅在旁邊推波助瀾："對啊悅悅，這是規矩。你不要，別人會笑話咱們家沒面子。"
秦悅悅被說得有些動搖："可是江程家條件一般......"
"條件一般就不娶媳婦了？"
秦母提高了音量，"你一個大學畢業的，工作能力又強，嫁給他是他高攀了。"
"媽......"
"聽媽的，明天就要！"秦母斬釘截鐵，"要個吉利數字，8萬8，或者18萬。"
小雅插嘴："阿姨，這太少了吧？人家都要幾十萬。"
秦母想了想："那就要45萬！"
"45萬？"秦悅悅瞪大眼睛，"媽，你瘋了？"
"怎么叫瘋了？"秦母不高興了，"4和5加起來是9，九九歸一，吉利著呢。"
小雅鼓掌："阿姨說得對，就要45萬！"
秦悅悅想要反駁，但屋里的人都在起哄。她看著這群熱鬧的親戚，突然覺得很疲憊。
"悅悅，你就當是測試一下他。"小雅湊過來小聲說，"如果他真愛你，這點錢算什么？如果他拿不出，說明他能力不行，你嫁過去也是受罪。"
秦悅悅猶豫了。她確實有些好奇，江程會如何反應。他會拒絕嗎？還是會想辦法湊錢？如果他拿不出，自己當然不會真的要，就當是個玩笑。
"那......試試？"秦悅悅不確定地說。
"對嘛！"小雅興奮地拍手，"放心，到時候我幫你說話。"
秦母也滿意地點頭："這就對了，不能讓人家看扁了咱們。"
秦悅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想起江程的笑容，想起他說"這是我所有積蓄"時的認真表情。她心里有些不安，但又安慰自己：就是個小測試，不會有事的。
五月十二號，晴空萬里。
秦悅悅早上五點就起床了。化妝師和造型師已經在樓下等著，一群伴娘圍著她轉。小雅穿著粉色伴娘服，比新娘還興奮。
"悅悅，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一定要鎮住場子。"小雅一邊幫她整理頭紗，一邊說。
化妝師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手法很專業。她一邊給秦悅悅化妝一邊聊天："新娘今天真漂亮，你老公肯定舍不得你下車。"
小雅接話："那可不一定，要看他夠不夠愛她。"
"什么意思？"化妝師好奇。
"我們要下車費。"小雅得意地說，"45萬。"
化妝師吹了個口哨："厲害啊，45萬可不是小數目。"
"他要是真愛我們悅悅，這點錢算什么？"小雅說得理所當然。
另一個伴娘插嘴："就是，我表姐結婚的時候要了50萬，她老公二話不說就去取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
秦悅悅聽著她們的對話，心跳得越來越快。她看著鏡子里穿著白色婚紗的自己，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上午九點，婚車到了。
車隊很氣派，七輛黑色轎車，頭車是輛白色奔馳。江程穿著黑色西裝站在樓下，手里捧著一大束紅玫瑰。
"新娘子！"他仰頭喊，"該出發了！"
伴娘團簇擁著秦悅悅下樓。秦父穿著正裝，眼眶有些發紅。秦母拉著女兒的手，囑咐了一大堆話。
"記住媽說的，一定要有底氣。"秦母最后說了這么一句。
秦悅悅點點頭，坐進婚車。
車隊緩緩開動。一路上，秦悅悅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情復雜。小雅坐在她旁邊，不停地刷著手機，給她看各種婚禮現場要下車費的視頻。
"看到沒？這個新郎立馬就去取錢了。""這個新娘要了80萬，新郎家立馬轉賬。""你看這個，新娘不下車，新郎急得滿頭汗。"
秦悅悅看著這些視頻，心里越來越不安。她想起江程說過的話："28萬是我所有積蓄。"如果他真的拿不出45萬，今天這場婚禮會變成什么樣？
03
車隊在上午十一點抵達酒店。
酒店是當地最好的五星級酒店，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賓客。婚慶公司的人早就布置好了現場，紅地毯從門口一直鋪到宴會廳。
江程站在車旁，滿臉笑容。他拉開車門："悅悅，到了。"
秦悅悅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雅搶先開口："等等，新郎官，有件事要先辦。"
江程一愣："什么事？"
"下車費。"小雅笑得燦爛，"按規矩，新娘下車要給錢。"
江程愣了兩秒，然后笑了："下車費？多少？"
小雅伸出手，比了個"四"和"五"："45萬。"
江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周圍的賓客聽到這話，紛紛圍了過來。有人竊竊私語，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45萬？"江程重復了一遍，聲音有些顫抖。
"對，一分不能少。"小雅態度強硬。
秦悅悅坐在車里，看著江程震驚的表情，心里突然很慌。她想說話，但小雅擋在前面。
江程深吸一口氣："悅悅，這是你的意思嗎？"
秦悅悅咬著嘴唇，最后點了點頭。
江程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往后退了一步，聲音壓得很低："悅悅，咱們不是說好不搞這些嗎？"
"說好是之前，現在物價上漲了。"小雅替秦悅悅回答。
"物價上漲和下車費有什么關系？"江程的語氣里有了怒意。
"怎么沒關系？"小雅雙手抱胸，"你要是真愛悅悅，45萬算什么？"
"你......"江程氣得說不出話。
這時候，江程的父母也趕了過來。江母看起來很緊張，拉著兒子的袖子："程程，怎么了？"
"媽......"江程欲言又止。
小雅大聲說："江程媽媽，我們要45萬下車費，這是規矩。"
江母臉色瞬間變得慘白："45萬？"
"對，少一分都不行。"小雅態度堅決。
江母顫抖著看向車里的秦悅悅："悅悅，你......你當真要這么多？"
秦悅悅不敢看她的眼睛。
江父走上前，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然后看著小雅："姑娘，這45萬是哪的規矩？"
"現在都流行這個，你們不知道嗎？"小雅理直氣壯。
"流行？"江父冷笑，"我活了五十多年，還沒聽說過這種規矩。"
秦母這時候也從人群里擠了進來："親家，45萬不多吧？你們家要是拿不出，那這婚還結不結了？"
江母氣得眼淚都下來了："你們這是敲詐！彩禮已經給了28萬，現在又要45萬，你們......"
"彩禮是彩禮，下車費是下車費，不能混為一談。"秦母毫不示弱。
兩個媽媽吵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周圍的賓客越聚越多，有人在笑，有人在搖頭，有人在拍視頻。
江程站在人群中央，臉色鐵青。他看著車里的秦悅悅，眼神復雜。
秦悅悅也看著他，心里既委屈又害怕。她想要開口說"我不要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小雅和母親都在旁邊，如果她現在退縮，會被笑話一輩子。
僵持了十分鐘，賓客越來越多。婚禮司儀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怎么辦。
江程突然轉身，拉著父母走到一邊。三個人低聲說著什么，秦悅悅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過了幾分鐘，江程回來了。他臉色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
"悅悅，你確定要45萬？"他問。
秦悅悅點頭，聲音很小："嗯。"
"好。"江程深吸一口氣，"你等著。"
他轉身對父母說："爸，媽，我們回家取錢。"
江父皺著眉："程程......"
"爸，聽我的。"江程的聲音很堅定。
江母擦了擦眼淚，什么都沒說。
江程的妹妹江曉也跟著說："哥，我陪你們去。"
一家四口走向停車場。臨走前，江程回頭看了秦悅悅一眼。那眼神里有失望，有憤怒，還有一種秦悅悅看不懂的東西。
車子開走了。
秦悅悅坐在婚車里，心跳得厲害。她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從十一點半到十二點，從十二點到十二點半。
"怎么還不回來？"小雅有些著急。
"可能取錢需要時間。"秦母說，"45萬不是小數目，銀行可能要預約。"
一點，一點半，兩點。
賓客開始騷動。有人說："這新郎不會是跑了吧？"有人說："45萬太多了，誰拿得出？"有人說："這新娘太貪了。"
秦悅悅聽著這些議論，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拿出手機，打江程的電話。
無人接聽。
再打，還是無人接聽。
她給江程發微信："你在哪？"
沒有回復。
"你到底回不回來？"
還是沒有回復。
秦悅悅的手開始發抖。她看向小雅："雅雅，他不會真跑了吧？"
小雅臉色也變了："不會吧......我就是開玩笑的......"
"你開什么玩笑！"秦悅悅突然吼了起來，"現在怎么辦？"
小雅被嚇住了，不敢說話。
秦母也慌了："這......這怎么搞的？"
酒店經理走過來，禮貌地說："秦小姐，宴席已經準備好了，您看......"
"等等，再等等。"秦悅悅說。
"可是賓客都在等著。"經理為難地說，"而且菜做好了不能放太久。"
"我說了等等！"秦悅悅失控地喊。
經理嚇了一跳，退了回去。
兩點半，三點。
已經有賓客開始離席了。有人說："肯定是吹了，回去吧。"有人說："這新娘也是活該。"
秦父走過來，臉色很難看："悅悅，算了，別等了。"
"爸......"秦悅悅眼淚掉了下來。
"這婚不結了。"秦父說得很堅決，"江家這是什么意思？玩失蹤？"
"我再打個電話。"秦悅悅顫抖著撥通江程的號碼。
還是無人接聽。
她給江程母親打電話，也是無人接聽。
給江程父親打，同樣無人接聽。
秦悅悅徹底慌了。她看著空蕩蕩的婚車，看著逐漸散去的賓客，看著臉色鐵青的父親，眼淚止不住地流。
"不行，我要去他家看看。"秦悅悅突然說。
"去什么去？"秦父攔住她，"人家擺明了不想結了。"
"我要去！"秦悅悅固執地說，"我要問清楚。"
小雅也說："悅悅，我陪你去。"
秦母猶豫了下："我也去。"
三個人上了車，秦悅悅開車。她翻出江程之前填過的資料，上面有家庭住址。
"你確定這個地址？"小雅看著導航。
"確定。"
車子開出酒店。街上車水馬龍，陽光刺眼。秦悅悅死死盯著前方，腦子里一片混亂。
04
導航顯示目的地在城北的高檔小區。
秦悅悅愣了下。她記得江程說過，他家是老小區。但導航顯示的這個地方，是全市最貴的小區之一。
"悅悅，會不會是地址錯了？"小雅問。
"不知道。"秦悅悅說，"先去看看。"
車子開了四十分鐘，終于到了小區門口。
門口立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著小區的名字。保安站在崗亭里，看起來很專業。
秦悅悅把車開到門口，保安走過來："請問找誰？"
秦悅悅報了江程家的門牌號。
保安看了眼登記冊，然后點頭："請進。"
車子緩緩駛入小區。道路兩旁種著整齊的樹木，綠化做得很好。
往里開，能看到各種各樣的建筑，有獨棟別墅，有大平層，還有一些高層住宅。
"這里的房子很貴吧？"秦母小聲問。
"最少三萬一平。"小雅說，"我有個客戶就住這里。"
秦悅悅沒說話。她的手緊緊握著方向盤，關節都發白了。
導航指示左轉。秦悅悅轉過去,看到了一排獨棟別墅。
"就是那一棟。"小雅指著前面。
秦悅悅停車。她看著那棟三層的獨棟別墅，整個人都懵了。
"這......這是江程家？"秦母不敢相信。
別墅外觀很氣派，白墻灰瓦，門口的小花園修剪得整整齊齊。
門前停著兩輛車，一輛是黑色的寶馬，另一輛是白色的奧迪，兩輛車加起來至少值一百多萬。
"他不是說家里條件一般嗎？"小雅喃喃自語。
秦悅悅推開車門，腳步有些虛浮。
她走到別墅門口，她的手放在門把手上，猶豫了幾秒，然后深吸一口氣。
門虛掩著，沒有鎖。
秦悅悅輕輕推開門。
里面的聲音傳了出來。
江母正說著什么："......這丫頭太過分了，45萬！"
江父嘆氣："我就說這種考驗......"
江程的聲音："媽，我真的......"
話音戛然而止。
秦悅悅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江程一家四口齊刷刷地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攤著一沓厚厚的資料。
秦悅悅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從相親那天的咖啡館，到公園的散步，到訂婚宴，到試婚紗，每一張照片旁邊都標注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日期。
江母正拿著一張照片，臉上的表情冷峻："看看，笑得多甜，現在呢？張口就是45萬！我就說這丫頭不是省油的燈，果然露出真面目了。"
江父揉著太陽穴："老婆子，你這考驗是不是太狠了？萬一真把人嚇跑了，兒子的婚事......"
"跑了正好。"江母冷哼，"這種貪財的女人，娶進門早晚是禍害。"
江程低著頭，雙手捂著臉，手指縫里能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他的手機放在茶幾上，屏幕不斷亮起，顯示著秦悅悅發來的幾十條未讀消息和未接來電。
"夠了。"江程突然開口，聲音嘶啞。
江母不理他，繼續說："我早就說了，越是家境好的女孩子越容易被慣壞。你看她那個閨蜜，還有她媽，一個比一個現實。"
"媽......"江程抬起頭，眼睛通紅，"也許她有苦衷......"
"苦衷？"
江母冷笑，"什么苦衷能讓她張口就要45萬？這是考驗你的愛？我看是考驗你的錢包！"
"可是......"
話音未落，江曉突然尖叫起來："哥！嫂子來了！"
她的手指著門口的方向。
四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射向門口。
秦悅悅站在那里，身后是小雅和秦母。三個人都僵住了，像三尊雕塑。
江母臉上冷笑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起，凝固在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