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爸，您看這個方案怎么樣？"
我把手機遞給我爸，屏幕上是男友周明遠發來的長消息。
大意是：我們各自賣掉婚前房子，湊錢在市區買套四居室大平層，房產證寫兩個人名字，婚后一起還貸。
聽起來很美好，對吧？
我也是這么想的。一步到位，省得以后折騰。
可我爸看完消息，把手機往茶幾上一放，冷笑了一聲。
"一魚兩吃，好算盤。"
"什么意思？"我愣住了。
"他想用你的房子，同時辦兩件事。"我爸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銳利，"你還傻乎乎地以為他在規劃婚姻？他是在規劃資產。"
"什么兩件事？"
我爸沒直接回答，只說了一句話："他是不是有個弟弟？"
我腦袋"嗡"的一聲。
"去查清楚再說。四間房，到底誰住。"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第二天，我做了一個決定。
01
我叫林曉雯，今年32歲，在一家互聯網公司做運營主管。
說起來，我的條件不算差。985本科畢業，工作穩定，月薪一萬八，名下還有一套兩居室。
那套房子是我爸媽在我25歲那年給我買的，當時房價還沒漲起來，首付四十萬，他們掏了三十萬，剩下十萬是我自己攢的。
這些年我一邊工作一邊還貸，去年終于把房貸還清了。
現在那套房子市值大概280萬，在我們這個二線城市，算是一筆不小的資產。
我爸常說："丫頭，這套房子是你的底氣，不管以后嫁什么人，你都有退路。"
我一直記著這句話。
我男友叫周明遠，31歲，在一家建材公司做銷售經理。
我們是前年在朋友婚禮上認識的，他長得不算特別帥，但勝在會說話，幽默風趣，跟誰都能聊到一塊去。
第一次見面，他就記住了我喜歡喝美式咖啡，第二次約會直接帶了一杯。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我問他。
"你上次點餐的時候說的，美式不加糖。"他笑著說，"我記性好。"
就這一個細節，讓我對他好感倍增。
后來我們慢慢走到一起，交往了一年半，感情一直很穩定。
他對我確實不錯，生日送禮物，生病送藥，加班晚了還會開車來接我。
我媽見過他幾次，評價是"嘴甜，會來事"。
我爸見過他一次，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說了句"再看看"。
我以為我爸是對所有女婿都這態度，就沒往心里去。
周明遠家庭條件一般，父母是縣城的普通工人，已經退休了。
他名下有一套老房子，是五年前買的，六十多平米，在老城區，現在市值大概150萬。
他跟我說過，那套房子是他這些年攢錢買的，沒靠家里，全是自己的本事。
我當時還挺佩服他的，覺得這個男人有上進心。
交往一年半，我們開始談婚論嫁。
上個月，他正式跟我提出了一個"婚房方案"。
02
那天晚上，我們在他家吃完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曉雯，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他關掉電視，神情認真。
"什么事？"
"我們的婚房問題。"
我心里一緊，坐直了身子。
"我想了很久，"他握著我的手說，"我們現在各自都有一套房子，但都不算大。我那套老破小就不說了，你那套兩居室，以后結婚有了孩子，再加上雙方父母偶爾來住，肯定不夠。"
我點點頭："你說得對，是有點擠。"
"所以我有一個想法。"他頓了頓，"我們把兩套房子都賣掉，湊一起，在市區買一套四居室的大平層。"
"四居室？"
"對，你想啊，"他掰著手指算，"主臥我們住，一間兒童房，一間老人房，還有一間可以當書房或者客房。一步到位，以后十年二十年都不用換房了。"
我想了想，好像有道理。
"我那套能賣150萬左右，你那套280萬，加起來430萬。首付差不多夠了，剩下的貸款我們一起還。"
"房產證寫誰的名字？"我問。
"當然寫兩個人的，"他笑了笑，"我們是結婚，又不是做生意，計較那么多干嘛？"
我當時沒多想，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
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案挺好，迫不及待想告訴我爸媽。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我回了趟父母家。
"媽，我跟你說個事。"我一進門就拉著我媽坐下。
我媽正在擇菜，頭也沒抬："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周明遠跟我求婚了！"
"啊？"我媽手里的菜掉到地上，"真的假的？"
"真的！"我把他的方案說了一遍，"他說我們把兩套房子賣了，買一套大的，以后一家人住得寬敞。"
我媽聽完，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等等，你說賣掉兩套房？"
"對啊，湊一起買套大的。"
"你那套房子是你爸媽給你買的，是你的婚前財產，你知道吧？"
"知道啊，可是結婚了不就是一家人了嗎？分那么清干嘛？"
我媽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起身去廚房倒水了。
我有點莫名其妙，感覺她態度不太對。
過了一會兒，我爸從書房出來了。
"我剛才在門口聽到了，"他坐到沙發上，"把你手機給我看看。"
"看什么？"
"他發的那個方案，我看看具體怎么說的。"
我把手機遞過去，周明遠發了很長一段話，詳細解釋了為什么要買四居室，首付怎么湊，貸款怎么還。
我爸看了足足五分鐘，一言不發。
"爸，您覺得怎么樣？"我有點緊張。
他把手機往茶幾上一放，冷笑了一聲。
"一魚兩吃，好算盤。"
這就是開頭那一幕。
03
"爸，您這是什么意思？"我急了，"周明遠對我很好的，他不是那種人。"
"不是那種人？"我爸看著我，"你跟他談了一年半，你了解他多少？"
"我們天天在一起，當然了解了。"
"他一個月賺多少錢？"
"一萬出頭吧，銷售嘛，收入不太穩定。"
"他那套房子是怎么買的？"
"他自己攢錢買的，沒靠家里。"
"確定？"
我愣了一下："他是這么跟我說的……"
我爸搖搖頭："一個二十六歲的小伙子，剛工作沒幾年，能攢出首付買房？他爸媽是普通工人，能幫他多少？你信？"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還有，他家里是不是有個弟弟？"
"有，比他小四歲，好像還沒結婚。"
"弟弟現在在哪？"
"在老家縣城吧，我也不太清楚……"
我爸嘆了口氣："你連他弟弟在哪都不知道，你了解他什么？"
"爸，您說這些跟買房有什么關系？"
"關系大了。"我爸站起來，背著手走了兩步，"我給你算筆賬。"
"你的房子市值280萬，他的房子市值150萬。賣掉之后，你手里有280萬，他手里有150萬。"
"對啊，然后一起買房。"
"買了房，房產證寫兩個人名字，這套房子就是夫妻共同財產。一人一半，對吧？"
"對。"
"500萬的房子，一人一半就是250萬。你本來有280萬，變成250萬，你虧了30萬。他本來有150萬，變成250萬，他賺了100萬。"
我愣住了。
"這還沒完。"我爸看著我，"你那套房子是婚前財產，不管你跟誰結婚，都是你自己的。但是按照他這個方案操作完，你的婚前財產就變成了婚后共同財產。"
"可是……我們是要結婚的，結婚了不就是一家人了嗎？"
"一家人？"我爸冷笑，"你知道現在離婚率多高嗎？你們要是過兩年過不下去了，離婚的時候，那套房子要分一半給他。你本來有280萬的資產，最后可能只剩125萬。"
我的手心開始出汗。
"爸，您想太多了吧……我們感情很好的，不會離婚的。"
"每個結婚的人都覺得自己不會離婚。"我爸的語氣緩和了一些，"我不是說他一定是壞人，我是說，你要保護好自己。"
"那……那您覺得應該怎么辦？"
"很簡單，你提個替代方案試探他一下。"
"什么方案？"
"你告訴他，你的房子不賣，留著。讓他把自己的房子賣了做首付，差額部分你們婚后一起還貸。看看他什么反應。"
我想了想，這個方案好像也可行。
"如果他真的是為了你們的未來著想，這個方案他應該能接受。畢竟結婚了都是一家人，對吧？"
我聽出了我爸話里的諷刺。
"好，我試試。"
04
那天晚上，我給周明遠打了個電話。
"明遠，關于買房的事，我想跟你再商量一下。"
"怎么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松，"你爸媽不同意？"
"倒也不是不同意，就是有些想法想跟你說說。"
"你說。"
我深吸一口氣："我在想，我那套房子要不先不賣？畢竟是我的婚前財產，留著以后也是個保障。你把你那套賣了做首付，剩下的我們一起還貸，你覺得怎么樣？"
電話那頭沉默了。
"明遠？"
"我在聽。"他的聲音有點低沉，"曉雯，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想保留我的房子。"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沒有，我就是覺得這樣更穩妥……"
"更穩妥？"他的語氣明顯有點不高興了，"我們都要結婚了，你還在想什么穩妥不穩妥的？你是把我當什么人？"
"明遠，你別激動，我就是隨便說說……"
"隨便說說？"他打斷我，"曉雯，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最近壓力很大。"
"什么壓力？"
"我爸媽身體不太好，我媽有糖尿病，我爸有高血壓，我想著結婚以后把他們接過來住，方便照顧。"
"這個我知道啊，四居室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還有我弟，他在老家混得不太好，想來這邊發展，我總不能不管他吧？"
我心里一緊："你弟要來這邊？"
"對，他明年可能就過來了。我尋思著，有間客房的話，他來了也有地方住。"
我突然想起我爸問的那個問題：四間房，到底誰住？
"曉雯，你還在聽嗎？"
"在，在聽。"
"我知道你有顧慮，但是我們要結婚了，總不能還跟談戀愛似的，你的我的分那么清吧？我對你的心，你還不了解嗎？"
他的語氣變得柔和了，帶著一種委屈。
"我是真心想跟你過日子的，想給你一個家。四居室是為了我們以后考慮，不是為了別的。你要是不信任我，那我們這段感情還有什么意義？"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曉雯，我沒有逼你，你再想想吧。"
電話掛了。
我握著手機，心里亂成一團。
一方面，我覺得周明遠說的也有道理，結婚了確實應該一條心。
另一方面，我爸的話又在耳邊回響：他是不是有個弟弟？
我把這段對話跟我爸說了。
我爸聽完，表情變得更凝重了。
"他提到弟弟了？"
"對，說他弟弟明年想來這邊發展，需要個地方住。"
"四間房的用途，這下清楚了。"
"爸，您什么意思？"
我爸沒直接回答，而是說："你去查查他弟弟的情況，看看是不是真的'混得不好'，看看他到底想來這邊干什么。"
"怎么查？"
"他不是有個朋友圈嗎？他弟弟呢？你加過沒有？"
我想了想，好像還真沒加過周明遠弟弟的微信。
"還有，他媽上次來是不是說過什么？"
我努力回憶，突然想起一個細節——
上個月周明遠媽媽來這邊住了幾天，臨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曉雯啊，明遠這孩子顧家，對弟弟從小就照顧，你嫁給他不會吃虧的。"
當時我只覺得這是婆婆在夸兒子，沒多想。
現在回想起來，這句話怎么聽怎么奇怪。
"爸，您覺得他們家在打什么主意？"
我爸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去查清楚，不要讓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05
接下來幾天，我開始留意周明遠的一舉一動。
我發現了一些以前沒注意到的細節。
比如，他跟他弟弟的通話特別頻繁，幾乎每天都要打一個。
有一次他接電話，我聽到他說："行，你放心，這邊我來安排，年后你就過來。"
我假裝沒聽見，心里卻記下了。
比如，他媽媽的微信朋友圈里，經常發一些他弟弟的照片。
我仔細看了看，發現他弟弟身邊有個女孩，出現了好幾次。
我問周明遠："你弟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他愣了一下："好像是吧，談了有一段時間了。"
"為什么沒跟我說過？"
"這有什么好說的，他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他的眼神躲閃了一下。
我心里的疑慮越來越重。
那天下班，我特意約了一個朋友吃飯。
這個朋友叫小陳，是周明遠的同事，跟我也認識。
"小陳，我想問你點事。"
"什么事？"
"周明遠他弟，你了解嗎？"
小陳想了想："好像聽他提過幾次，說弟弟在老家，準備來這邊發展。"
"為什么要來這邊？"
"好像是談了個女朋友，女方家里要求在城里有房才同意結婚。"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確定？"
"他親口跟我說的，有一次喝酒的時候。他說他弟弟的事讓他很頭疼，女方家里條件不錯，要求也高，他得想辦法幫弟弟解決住房問題。"
我沉默了。
"怎么了？你臉色不太好。"小陳有點擔心。
"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回到家，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爸。
我爸聽完，長嘆一口氣。
"果然。"
"爸，您早就猜到了？"
"我干了三十多年會計，什么賬看不清？"他看著我，"這個周明遠，他的賬本上，寫的從來不只是你們兩個人。"
"您是說，他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不好說。"我爸搖搖頭，"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四居室的方案，背后有他弟弟的影子。"
我心里五味雜陳。
"那我該怎么辦？"
"你先別打草驚蛇，"我爸說，"再找機會試探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態度。"
"怎么試探？"
"你就跟他說，你同意賣房買房，但是有一個條件：房產證上只寫你一個人的名字。看看他怎么反應。"
我點點頭，心里做好了準備。
第二天晚上，我約周明遠出來吃飯。
"明遠，關于買房的事，我想通了。"
他眼睛一亮："真的？你同意了？"
"嗯，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房產證上只寫我一個人的名字。"
他的笑容僵住了。
"曉雯，你開什么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看著他的眼睛，"你不是說結婚了就是一家人嗎？既然是一家人，寫誰的名字不都一樣？"
他的臉色變了，沉默了好一會兒。
"曉雯，你這是不信任我。"
"我只是想保護自己。"
"保護自己？"他的聲音提高了，"我們要結婚了，你跟我說保護自己？你把我當什么人？當騙子？"
"我沒有，我只是——"
"你爸媽是不是在你耳邊說了什么？"他打斷我，"從上次開始，你就不對勁。是不是他們不同意我們的事？"
"這跟他們沒關系，是我自己的想法。"
"你自己的想法？"他冷笑了一聲，"林曉雯，我跟你說清楚，我是真心想跟你過日子的。我的方案是為了我們的未來，不是為了別的。你要是這么想我，那我們還有什么好談的？"
他站起來，把筷子一放。
"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他轉身就走了。
我愣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那頓飯，我一口沒吃。
回到家，我把經過告訴了我爸媽。
我媽嘆氣："這孩子，脾氣還不小。"
我爸卻說："他越是這個反應，越說明有問題。"
"為什么？"
"一個真心愛你的人，聽到你說想保護自己，第一反應應該是理解，不是發火。"我爸看著我，"他發火，說明你戳到他的痛處了。"
我心里一陣發涼。
"爸，您覺得他真的在算計我？"
"你自己想想，"我爸說，"他的方案里，每一步對他都有利。賣掉兩套房，他的資產從150萬變成250萬。四間房，他父母來住，他弟弟來住，全都解決了。他付出了什么？"
我說不出話來。
"還有，"我爸繼續說，"他弟弟為什么要來這邊？因為女方家里要求有房。那你想想，如果你們買了四居室，他弟弟住進來，以后會怎么樣？"
我腦子里亂成一團。
"丫頭，我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我爸握住我的手，"這門婚事，不能結。你直接分手。"
"可是……我跟他都談了一年半了……"
"一年半算什么？"我媽在旁邊說，"你要是嫁錯了人，后悔一輩子。"
"你媽說得對。"我爸點點頭，"你現在還來得及，不要等吃了虧再后悔。"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我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他對我的好，想起他的笑容。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難道他真的是在算計我嗎？
我不想相信，可是我爸的分析又那么有道理。
我拿起手機，翻看我們的聊天記錄。
忽然，我停住了。
三個月前，有一條消息我當時沒在意。
周明遠說："我弟明年想來這邊發展，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幫他找個落腳的地方。"
當時我只回了一句"好啊"，然后就聊別的了。
現在再看這條消息，我心里泛起一陣寒意。
找個落腳的地方。
四居室。
第四間房。
我又想起他媽媽說的那句話："明遠這孩子顧家，對弟弟從小就照顧。"
顧家。
對弟弟照顧。
一切似乎都串起來了。
可我還是不甘心。
我愛了這個男人一年半，我不想就這樣放棄。
我決定，親自去驗證。
第二天，我請了假。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一個人開車去了周明遠的老家縣城。
三個小時的車程，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我找到了他弟弟周明輝住的小區。
那是一個老舊的居民樓，外墻斑駁，樓道里堆滿了雜物。
我在樓下等了兩個小時。
下午三點，一對年輕男女從樓道里走出來。
男的我認識，是周明輝，周明遠的弟弟。
女的我沒見過，穿著講究，挎著名牌包。
他們上了一輛車，我遠遠跟在后面。
車子開到了一個新樓盤的售樓處。
我把車停在遠處，看著他們走進去。
二十分鐘后，他們出來了。
周明輝手里拿著一沓宣傳單頁，兩個人邊走邊說著什么，表情很興奮。
我悄悄走近，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女孩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