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小姐!您慢點!”
在繁花似錦的花園里,一個穿著翠綠小衫、梳著雙環(huán)髻的小丫鬟著急地跟在我的身后,臉上的表情帶著急切和害怕。
我一邊往前跑,一邊笑嘻嘻地回頭看著丫鬟,只覺得好玩。
“小翠!你快來追我!”
我東躲西閃,一個靈巧避身就躲到了假山之中,看著小翠找不見我急得滿頭大汗的模樣,我不免偷笑了起來。
“小姐!小姐!你快別捉弄奴婢了!趕快顯身吧!”
我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屏住呼吸,絕對不讓她發(fā)現(xiàn)我。
可我等了好一會兒,卻再也沒有聽見這個丫鬟的動靜。
憋不住氣的我只好將頭給探了出去,就看見丫鬟害怕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我皺了皺眉,順著小翠跪著的方向看過去,只看見一位身穿孔雀紋大袖衫的婦人正低頭訓(xùn)斥著小翠。
那訓(xùn)斥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進自己的耳朵里。
“我讓你好好照顧小姐你就是這樣照顧的?”
“要是小姐的腿出了什么問題,就算是把你杖殺了都不足惜!”
話音剛落,小翠害怕地就想要抓著那位婦人的衣裙,祈求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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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
就在婦人吩咐下人的時候,我站了出來。
“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來,尤其是那個叫小翠的丫鬟,眼中的亮色漸起,仿佛看見了什么希望一般。
“母親,為何要為難這小丫鬟?”
我走上前去,挽住了那婦人的手。
那婦人看見我出現(xiàn),那張凌厲的面容漸漸地柔和了下來。
“你這潑皮又上哪兒瘋?cè)チ耍咳舨皇沁@丫鬟沒看好你,我至于這么大動肝火嗎?”
母親嘴上說著責怪,但是言語之中滿滿的都是的疼愛。
“我就是跟她們鬧著玩的,再說了,您別總把我看得這么金貴,您看這些小丫鬟都怕死您了。”
我嘟著嘴跟母親撒嬌,不停地搖晃她的手。
可是她卻對我的話表示不認同:“誰說你不金貴?你可是咱們大梁國護國將軍的掌上明珠,我的兒長得如此貌美,本就應(yīng)該被人捧在手心疼愛,若不是當年國公府那小子……”
說到這里,母親的話頭猛然止住了,周圍的氣氛頓時降至冰點,就連一旁的下人都開始戰(zhàn)戰(zhàn)兢兢。
當年的事情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了,但是這件事情仍然是將軍府里不可輕易談起的禁忌……
周圍人的表情和神色我都看在眼里,與他們不相同的是,我表現(xiàn)得極其輕松,甚至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似的。
“你們怎么一個個地這么嚴肅?”
下人們面面相覷,母親也一臉擔憂地看著我,眼角也有些濕潤。
“母親……”
數(shù)不清這是多少次在我母親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了,我連忙將她眼角的淚給拂去。
“不說這些了,只要你現(xiàn)在好好地待在母親身邊,母親一定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的。”
母親這句話飽含深意,但是整個人將軍府的人都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嘆了口氣,沒有再解釋,只是腆著臉在和母親求情。
“那您看這小丫頭多可憐啊,咱們就別懲罰她了好不好?”
“你呀~”
母親用她那根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我的腦袋,我立即笑出了聲,隨后轉(zhuǎn)過身子假裝嚴肅地對著那跪著的小翠說:“小翠,還不快謝謝夫人。”
小翠知道自己終于逃過一劫,對著母親千恩萬謝:“謝夫人不殺之恩,謝小姐為奴婢求情。”
母親似是不耐煩地揮揮手,最后還加上一句警告:“如果之后再犯,我可不會輕饒!”
小翠連忙點頭稱是,隨后便退了出去。
母親交代了我?guī)拙渲螅汶x開了花園。
直到母親的背影不見了,我明顯感覺到下人們都松了一口氣。
“瞧你們這點出息!”我笑罵道。
我的貼身丫鬟素云在一旁為我打著扇子:“小姐,這整個將軍府就沒有一個人不怕夫人的,就連將軍都……”
聽了這話我連聲點頭,我這個將軍父親是出了名的怕夫人,還因此鬧出過許多的笑話。
想到以前的那些關(guān)于我父母親的傳聞,我不禁笑出了聲來。
眼看著天色漸晚,素云走到我的身邊,扶著我的手說:“小姐該入寢了,幻云師父已經(jīng)等在門外了。”
我不禁將眼神投到窗外,只見月亮已經(jīng)掛上了樹梢,原來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辰了。
“叫幻云師父進來吧。”
素云將我扶到了床上,為我蓋上了被子,隨后一個帶發(fā)尼姑走了進來。
此人原本是宮里張?zhí)t(yī)的孫女,但是被云游歸來的惠南師父給看中,選為其關(guān)門弟子。
所以她的醫(yī)術(shù)和佛法都十分的高深。
自從我五歲發(fā)生那件事情以來,就一直是幻云師父為我看病。
我躺在床上平躺著自己的呼吸,素云掀開一邊的被子,任幻云師父在我的腿部查看。
幻云師父的眉頭開始皺緊,隨后又放松了下來。
素云擔心地看著幻云:“我們家小姐的腿怎么樣了?”
幻云放下了一邊的被子,帶著點點笑意的回答:“宋小姐的腿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已經(jīng)能夠正常行走了。”
此話一出素云喜上眉梢:“太好了!”
就連我也忍不住對著幻云笑出聲來,我拉住了幻云的手。
誰都不知道,在幻云出家之前,我們兩個就是閨中好友。
如今卻只能靠著她每月為我看病,兩人才能夠說上會兒話。
“你呀,一定不能像以前那樣折騰你的腿了,好好的養(yǎng)傷,過不了多久就和正常人無異了。”
“辛苦你了。”
我沖她點點頭,真心的和她道謝。
“咱們兩個之間還需要說那些虛頭巴腦的嗎?”
她嗔怪地看著我,我們兩個相視一笑,從小到大的情誼都在不言之中。
幻云幫我掩了掩被子,隨后試探性的詢問:“你和齊世子之間怎么樣了?”
提到那個人的名字,我臉上的表情立刻就黯淡了下來。
幻云看我臉色不好,也不好再問下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丫鬟卻站出來替我抱不平。
“齊世子也真是的,明明我們小姐才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他卻整天和那個鳳仙姑娘混在一起,傳出去,我們小姐的臉都丟盡了……”
“素云!”
我猛的呵斥了一聲,不讓她再繼續(xù)說下去。
素云也意識到自己說這話其實是越界了,她一個丫鬟怎么能夠如此編排主子呢?
她帶著不服氣的表情退居到我身后。
幻云通過這只言片語很快就明白了我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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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真心的對我說:“有些事情強求不來,也許放過他,也是放過你自己。”
這種話我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可是年少時期的執(zhí)念,哪有那么輕易就能夠放下?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都把他放在心底,放了這么多年,實在是難以割舍。”
“真是一段孽緣啊。”
這話要是從別人嘴里說出來,我必定要追究個到底。
如果是出自幻云之口,那我知道她是真心的為我考慮。
我和齊子安之間的事,她從頭到尾都知曉,也見證了我們這些年的糾葛。
她一直不贊同我們繼續(xù)牽扯在一起的,只是架不住我喜歡。
“人人都說我們小姐向齊世子逼婚,可當年明明是他先向我們小姐求婚的……”
素云仍在為我說話。
“好了素云,你今天的話著實多了些。你出去給幻云姐姐換杯茶來吧。”
我將素云給打發(fā)了出去,可是幻云卻攔住了。
“不必了,我也是抽空趕來此地為你治療,稍后我就要跟隨師父前往蜀地,就不必麻煩了。”
“你又要走啊?”
我有些不舍,作為我最親密的朋友,我們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面。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我會給你寫信的,希望你能如愿以償。”
我的眼眶有些酸,隨后背過身子悄悄抹去了眼淚,就要站起身來送一送幻云。
可是幻云卻攔住了我:“你的腿腳不方便,就不必起身了,改日咱們再聚。”
我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看著她離開。
這一走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才能見面。
素云為我放下了簾帳。
“小姐夜深了,您睡吧。”
我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xiāng)。
不出意外,我又做了同一個夢。
夢里小小的我一個人掛在懸崖邊上,瑟縮的身子不停的喚著父親母親,可是回應(yīng)我的只有呼嘯的風聲。
而后我又好似聽到了齊子安的聲音。
我大聲地呼喊著:“子安哥哥!子安哥哥!”
就在這個時候,我腳下陡然一滑,整個身體就像落葉一樣飄下去,隨后掛在了一個樹杈上。
我的左腳傳來了鉆心般的疼痛。
可我的耳邊響起的卻是子安哥哥和另一個女人的嬉戲打鬧聲。
我哭著喊著想要子安哥哥回到自己的身邊,可是得來的卻是他厭惡的眼神。
風越刮越狠,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而我左腳的疼痛也越來越真實。
“不要!不要!不要……”
我尖叫著起來,映入眼簾的卻是香妃色的床帳。
而一旁的素云也匆匆地趕來扶住我的背:“小姐你怎么了?你又做噩夢了,是不是又夢到當年的事情了?”
我無意識的點點頭,整張臉就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唇色發(fā)白,看起來就很虛弱。
素云趕緊給我端來了一碗湯藥,將枕頭放在我的背后,一勺一勺的將黑乎乎的湯藥灌進我的嘴里。
“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素云不斷的安慰著我。
我渾身顫抖著,感覺涼意從我的腳底板一直竄到頭頂。
我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快去叫夫人過來!”
素云眼瞅著我不對勁,吩咐一旁的小丫鬟去外面叫人,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抱著自己的左腿瘋狂地打滾。
疼痛幾乎要將我給折磨瘋了。
“我的兒,你這是怎么了?”
我聽見母親的聲音已經(jīng)嚇傻了,瘋狂地吩咐下人:“幻云師父呢?讓她快來看看我兒到底怎么了?”
“幻云師父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離開了,此刻恐怕早已經(jīng)出了城。”
“那就去找太醫(yī)!快去宮里請?zhí)t(yī)!”
一個時辰之后,太醫(yī)匆匆從宮里趕至將軍府為我看病,太醫(yī)將手放在我的手腕上良久,才起身回復(fù)我父親和母親。
“令愛的腿部在幻云大師的治療下已經(jīng)逐步好轉(zhuǎn),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發(fā)生這樣劇烈的疼痛……”
聽到這里父親松了一口氣,但是馬上又問道:“那她為什么還會痛成這樣?”
那太醫(yī)捋了捋胡子,繼續(xù)說道:“想來是昨夜那夢魘來襲,令愛還沒有忘卻過去的往事,所以導(dǎo)致往事一次次在她的夢里重演而產(chǎn)生了幻痛的癥狀。”
聽到這里他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我在恍惚之中聽見了母親痛苦的聲音:“我的兒被他們家害成這樣,他們還讓我女兒的命掃地,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無恥之徒!我要找他們說個明白!”
“行了!你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父親喝止了母親,整個眉頭都扭在了一起。
“我不!明華是不是你的女兒?咱們家女兒被護國公那一家子給欺負成這樣,你難道就放手不管嗎?”
母親實在是忍不了父親這副息事寧人的模樣,甚至還對父親放下了狠話:“如果他們不給我們一個交代的話,我就是鬧到皇上面前我也不怵!”
“母親……”
盡管身體十分虛弱,但是我還是強撐著起來攔住母親。
“明華,你感覺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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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隨后拉住了母親的手:“你別跟父親吵架,也不要找國公府的麻煩……”
母親聽到我這樣說,頗有一種怒其不爭的氣勢:“你到底要護著那個臭小子到什么時候?你把人家放在心尖上,你看人家搭理你嗎?”
聽完母親的話,我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女兒好不容易醒來了,你就別說些有的沒的了!”
父親的阻止讓母親也反應(yīng)過來,她這話屬實是說的有些重了。
“我不說了,我都聽女兒的,只要你好好地……”
母親將我摟在懷里,生怕我又出什么事情。
太醫(yī)在一旁適時地開口:“我開幾副藥給小姐吃,她這種情況能有所緩解。”
將太醫(yī)送走之后的,父親罕見地坐在了我的床邊,良久之后才開口。
“如果你不想嫁進國公府,我可以……”
“我想。”
父親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搶先一步開口,生怕我和齊子安的婚事發(fā)生什么變故。
“你就這么喜歡那小子?就算他害的你從小就患有腿疾,就算他在外面狎妓將你這個未婚妻 的名聲往地里踩,你也在所不惜?”
我靜默了一下,替齊子安解釋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和齊子安原本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但是當年那件事情徹底改變了我們的軌跡。
那年齊子安十歲,而我才堪堪五歲,正是一個天天跟在齊子安身后叫著子安哥哥的年紀。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他避開下人悄悄地潛入我的閨房,然后把我搖醒。
“醒醒!”
我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就看見齊子安的臉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子安哥哥!”
我驚喜地叫出聲來了,隨后齊子安將手指豎在嘴唇中間,示意我小點聲。
我跟著他的動作點點頭,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眼睛里的神采絲毫未減。
“子安哥哥,你來找我玩嗎?”
我用氣聲在齊子安的耳邊說話,他卻有些不自在,耳朵在黑暗之中散發(fā)著熱氣。
“我……我?guī)闳€好玩的地方!”
我眼中的興趣越來越濃,拼命地點點頭。
我最喜歡和子安哥哥一起玩了。
就這樣齊子安就帶著我從將軍府的狗洞里爬了出去。
我們一路狂奔,國公府的馬車就等在巷子口。
隨后馬車緩緩啟動,朝著城門外駛?cè)ァ?/p>
但是我們誰也不知道,在我們的身后有一輛馬車在悄悄地跟著。
“城外有一片桃花林,我給你扎了一個秋千,你到時候想怎么蕩就怎么蕩,不必和那崔英相爭。”
齊子安的話讓我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心里更多是感動:“我就知道子安哥哥對我最好了!”
齊子安別扭地將臉轉(zhuǎn)到另一邊,嘴硬道:“我那是看不慣你整天哭哭啼啼,吵死了!”
我才沒有把齊子安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抱著他的手更緊了。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坐上那個秋千了。
我們坐在車廂里,馬車突然一個急剎,我們整個人就向前傾倒過去。
齊子安第一時間將我摟在了懷里,臉上的表情滿是擔憂。
“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隨后看向馬車之外。
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和齊子安就被兩道巨大的力氣給扯了出去。
“國公府的小公子落在我們手里,我們可以回去交差了。”
“那這個小丫頭怎么辦?”
另一個人兇神惡煞的詢問道。
我整個人瑟瑟發(fā)抖,緊緊地抓住齊子安的手,手心里全都是汗。
而下一秒,那個匪徒就決定了我的命運。
“丟下懸崖吧,不管是誰,絕對不能留下活口。”
我瘋狂的搖著頭:“你們到底是誰?要是我父親知道了,絕對不會饒過你們的!”
聽完我的話,那兩個匪徒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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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這么可愛,我們也不舍得殺你,怪只怪你倒霉,和這齊世子湊在了一起,這可怪不得我們兄弟二人了……”
之后就不給我們?nèi)魏握f話的機會,用布堵住了我們兩個的嘴。
齊子安看著我被拎起,迅速的蠕動著自己的身體,想要阻止他們,可他也只是個半大的小孩罷了……
我眼睜睜看著齊子安被丟上馬車,眼中浸滿了淚水,不知道等待著我的到底是什么。
那個臉上有著刀疤的男人,粗魯?shù)膶⑽依α擞掷ΓS后將我拎到了一處懸崖邊。
臨了還對我說了幾句話:“別怪我,你要恨就恨國公府吧。”
我拼命的掙扎著,無盡的害怕和恐懼幾乎要將我整個人淹沒,我在心里默念著:父親、母親、子安哥哥,你們快來救我呀!
可是沒有人能聽到我內(nèi)心的呼喚。
我就這樣被丟了下去,呼嘯的風聲和枝芽將我渾身刮的遍體鱗傷。
但是好在我最終掛在了一棵粗壯的樹身上,撿回了一條命。
可是我的左腿卻永遠的留下了傷痕,再也不能正常行走……
當我被接回將軍府的時候,嘴里還念叨著齊子安的名字。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念叨著那個臭小子!都是他們家連累了你!”
恍惚之中,我聽見了母親的哭聲,還有父親質(zhì)問國公府的怒斥聲。
我這場病生了九天九夜,在九天之后我終于轉(zhuǎn)醒。
我一睜眼就看見母親蒼白著一張臉睡在我的床邊。
我撐著手就也要做起來,沒想到驚醒了一旁熟睡的母親。
“我的兒,你終于醒了。”
可我下一句話就讓母親的興奮瞬間消散:“子安哥哥怎么樣了?他沒事兒吧?”
母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嘴里開始陰陽怪氣:“你自己都這樣了,你還想著他呢?”
“子安哥哥怎么了?你快告訴我呀?”
我的語氣不免染上了一絲急切。
母親沒好氣的說:“他能有什么事啊,被匪徒劫去沒幾里路,就被國公府的人給截住了,他毫發(fā)無傷……”
聽到子安哥哥沒事,我松了一口氣。
“你能不能想想你自己,他背著我們將你從府里偷走,還讓你無端端的染上了他們的家事,你知不知道你的腿……”
說到這里母親哽咽了,似乎是不忍再說下去。
“我的腿怎么了?”
我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這樣想著我就準備下床,可是腳一沾到地,整個身子就不受控制的癱軟了下去。
我的臉白的如一張薄紙,又再次拼命地嘗試了幾次,可能就站不起來。
“母親,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使不上力氣了……”
我忍不住抽噎著,語氣中充滿了惶恐。
“我的兒,你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母親看著我這模樣,眼淚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你的左腿還有得治,只要你好好休養(yǎng),一定可以治好的……”
母親的話讓我如遭雷劈,原來我的左腿已經(jīng)沒用了……
直到這一刻我才感覺到崩潰和害怕,無助地哭了起來。
說到底我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啊。
隨著我長大,對于當年的事情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原來當年那兩個匪徒是國公府上的姨娘為了除掉齊子安惹出來的官司,只要齊子安死了,她兒子才有可能登上世子之位。
而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又無端端插進一個我,把這件事情鬧大。
這不僅牽扯到他們自己家的家事,更使當將軍府和國公府兩府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極其緊張。
沒過多久國公府就帶著人上門致歉。
齊子安被五花大綁的帶到我們面前,國公爺逼著他跪下。
“宋將軍,令愛的事情是我們國公府對不起府上,我們一定不會推卸責任……”
母親冷哼了一聲,似是不愿意和他們和解。
而國公爺也做出了承諾:“一切都由我們而起,不管令愛今后如何,世子夫人的位置一定是她的……”
女子身殘,就算出身多么高貴,也終究低人一等,為人后詬病,對今后的姻緣有很大的影響。
國公爺?shù)谋WC確實很有誠意,畢竟世子夫人也不算虧待了我。
從那天開始,整個京城都知道我和齊世子定下了娃娃親。
我一直都認為,自己一定會成為齊子安的妻子。
可不知道什么時候,齊子安卻待我遠不如從前,甚至他和其他女人的傳聞在京中愈演愈烈。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再一次聽到他在醉仙閣夜撒千金的傳聞之后,我偷偷帶著丫鬟找到了他。
當我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臉上一派平靜,似乎小時候的情誼也隨著那一次綁架而消失殆盡。
“子安哥哥,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只是輕挑了眉毛,手上依舊在玩弄籠子里的鳥。
“你不能這樣的,我們兩個即將成為夫妻……”
聽到這里,他的神情瞬間變得不耐。
“行了,你還沒嫁進來呢,就這么急著擺世子夫人的威風嗎?”
我愣住了,沒有想到齊子安會說出讓我這么難堪的話。
“不是的……我沒有這么想……”
我連忙解釋道,但是齊子安根本不聽我的解釋,揮揮手就讓我離開。
從那之后,齊子安行事愈發(fā)的放蕩,葷素不忌。
而我也成為了京城中的一個笑話。
我不明白為什么齊子安對我的態(tài)度會發(fā)生這么大的轉(zhuǎn)變。
但是我只知道,再也沒有誰能夠主動為我扎秋千了。
當記憶回籠,我看著父親的眼神愈發(fā)的堅定。
父親在我的臉上盯了一會兒,知道我這顆心已經(jīng)徹底掛在了齊子安的身上,便起身往外走。
“父親,你去哪兒?”
我的語氣有些焦急。
“去國公府。”
父親丟下幾個字就很快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想攔都攔不住。
第二天一早,素云手上拿著一封請柬,揮舞著跨過門檻:“小姐,國公府的請柬!”
“毛毛躁躁的。”
我雖這樣說,但是語氣中卻并沒有責怪之意。
我迅速的拆開了請柬,一目十行,就將這封請柬的來意看了個清楚。
“小姐,請柬上說了什么呀?”
“國公夫人張羅了一場賞花宴,要請我們?nèi)タ础!?/p>
我的語氣中帶著欣喜,心情也雀躍了起來。
“快把我那只孔雀釵拿過來……”
我著急的吩咐著素云,打算到時候替自己好好的裝扮一番。
很快就到了赴宴的那一天,母親在一旁囑咐素云:“一定要照顧好小姐。”
就這樣所有素云扶著我上了馬車,前往國公府。
馬車在一幢恢弘的府邸前停下,國公府的丫鬟們立即迎了上來。
“宋小姐您來了。”
我朝著他們點點頭,隨后就問道:“子安哥哥如今在何處?”
見我問起他們世子,他們的臉上卻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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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看了幾眼之后,我又追問了一句:“怎么?難道子安哥哥今天不在府上嗎?”
“在的在的!世子如今正在他的院子里呢,我?guī)^去。”
我點點頭,就跟著那婆子一路穿過走廊和花園,終于在一座清靜的小院停下。
這個小院我不知道來過多少回,這里承載著我們從小到大的回憶。
我有些留戀的環(huán)視了一遍,隨后便敲響了院子的門。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卻發(fā)現(xiàn)院子根本就沒有上鎖。
我輕輕的推開,映入眼簾的就是滿眼的海棠花,這海棠花的種子還是我小時候送給子安哥哥的。
想到這里我不禁甜蜜一笑,我就說子安哥哥不會忘記我的。
等走到屋前,就看見子安哥哥的小廝平安候在門外。
他看見我走過來,臉上竟然帶著一絲慌亂,大聲地說道:“宋小姐,您怎么來了?”
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外男的院子里,屬實是有些不合規(guī)矩。
但是我和齊子安是未婚夫婦的關(guān)系,倒也是可以理解。
可被平安這樣大聲地說出來,我還是有些羞澀。
“夫人給我下了請?zhí)埼襾韰⒓淤p花宴,我順道來看看子安哥哥。”
平安一邊摸著自己頭上的汗,一邊盯著我。
就在我想要進門的時候,他的腳步不自覺的擋在了我的面前。
“你這是何意?”
我的臉色有些耷拉下來。
“這個……這個……”
平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
實在沒辦法的他突然朝我跪下:“您就饒過我吧,別讓我為難了。”
直到這一刻,我發(fā)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正當我要強闖進去的時候,平安死命的拉住了我的腿:“宋小姐,你改天再來吧!”
可我卻不依不饒,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屋里面?zhèn)髁顺鰜怼?/p>
“讓她進來。”
是齊子安的聲音。
聽見世子的吩咐,平安才如同大赦一般松開我的腿。
我就這樣輕易地推開了緊閉的門,快步走了進去,眼前的場景就讓我的腿死死的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