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沈叔叔,好久不見。怎么,看到我現在有錢了,想來討債了?”
沈從文局促地站在昂貴的波斯地毯邊緣,雨水順著他破舊的工裝褲往下滴,在地毯上暈開一片污漬。他抬起頭,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絲綢睡袍、氣質冷艷的女人。
她是顧清婉。是他十年前資助過的那個怯生生的貧困女孩,也是他破產后唯一不敢聯系的人。
沈從文張了張嘴,羞憤難當,想要解釋自己只是來送快遞的。可顧清婉根本沒給他機會,她冷冷地笑了笑,轉身走到玄關,當著他的面,“咔噠”一聲反鎖了門,隨手將鑰匙扔進了那個巨大的觀賞魚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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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的初秋,臺風“杜蘇芮”的余威還在肆虐。
暴雨如注,整座城市仿佛被泡在了水里。路燈昏黃,雨幕被狂風扯得七零八落,打在臉上生疼。
沈從文騎著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破舊電動車,艱難地穿行在“御景灣”別墅區的蜿蜒車道上。他穿著一件印著快遞公司logo的亮黃色雨衣,雨衣早就破了幾個洞,雨水順著脖領子往里灌,冰冷刺骨。
他今年四十五歲,但看起來像是六十歲。頭發花白,背有些佝僂,那雙曾經在談判桌上指點江山的手,如今布滿了老繭和凍瘡。
“哎喲!”
電動車在一個急轉彎處打滑,沈從文連人帶車摔進了泥水里。他顧不上疼,第一時間爬起來去檢查后座的保溫箱。
還好,其他的包裹沒事,只有一個用精美禮盒包裝的快遞,因為撞擊導致外包裝沾上了大片泥水,甚至還有一個角癟了下去。
沈從文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這個包裹的收件人是A區8號別墅的業主,據說是個剛剛回國的女海歸,脾氣古怪,也是這一片出了名的難纏客戶。這要是被投訴,他這個月的獎金就全泡湯了,說不定還要賠錢。
家里老母親的藥費還欠著醫院兩千塊,前妻昨天又打電話來催孩子的撫養費……
沈從文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塊稍微干凈點的抹布,拼命擦拭著那個禮盒,但污漬已經滲進去了,怎么擦也擦不掉。
他看著遠處那棟燈火通明的豪華別墅,心里五味雜陳。
曾幾何時,他也住在這個小區,甚至是這里最早的一批業主。那時候他意氣風發,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總,出門有司機,回家有保姆。
那時候,他資助了一個叫“小婉”的貧困女大學生。那孩子聰明、爭氣,一路讀到了博士。沈從文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疼,不僅包攬了所有學費生活費,還經常鼓勵她去追求夢想。
后來……后來公司破產了。
那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一夜之間,他從云端跌落泥潭。為了不連累那個還在讀書的孩子,沈從文狠心切斷了所有聯系,換了手機號,搬進了城中村。
十年了,也不知道那個孩子現在怎么樣了。應該已經嫁人了吧?應該過得很幸福吧?
沈從文收拾好心情,推著電動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了8號別墅的門口。
他按響了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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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的是一個中年保姆,看到沈從文一身泥水,還沒等他開口,眉頭就皺成了川字:“怎么搞的?送個快遞這么慢?你看你這身臟的,別進來了,把東西放下趕緊走!”
沈從文賠著笑臉,把那個弄臟的禮盒遞過去,聲音卑微:“大姐,對不住,路上雨太大摔了一跤,這盒子弄臟了點,但里面的東西肯定沒壞。要是……要是業主不滿意,我愿意賠清洗費,能不能別投訴我?”
保姆嫌棄地看了一眼那個臟兮兮的盒子,剛要發作,屋內突然傳來一個清冷而又帶著一絲威嚴的女聲:
“讓他進來。”
保姆愣了一下,隨即換了副面孔:“算你運氣好,小姐讓你進去。”
沈從文脫下還在滴水的雨衣掛在門外,又仔細地在門口的蹭腳墊上蹭了蹭鞋底,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進那富麗堂皇的客廳。
客廳很大,璀璨的水晶吊燈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昂貴的真皮沙發,名畫,古董花瓶……這一切都讓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仿佛隔世。
他局促不安地站在地毯邊緣,低著頭,雙手緊緊抓著那個臟兮兮的禮盒,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樓梯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沈從文下意識地抬頭。
一個穿著真絲睡袍的年輕女人正緩緩走下來。她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一頭波浪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那張臉精致得像個瓷娃娃,但眼神卻冷得像冰。
當沈從文看清那張臉時,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那眉眼,那神態……雖然成熟了許多,但他絕不會認錯。
是小婉!是顧清婉!
那個曾經跟在他身后叫“沈叔叔”,為了省錢連肉都不舍得吃的小女孩,如今竟然成了這棟豪宅的主人!
沈從文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想逃。
他看看自己滿身的泥污,再看看對方的高貴冷艷,一種巨大的自卑感瞬間淹沒了他。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現在這副落魄的樣子,不想破壞自己在她心中那個“無所不能的沈叔叔”的形象。
他慌亂地低下頭,把帽檐拉低,轉身就想往外走:“對不起……走錯門了……”
“站住。”
顧清婉的聲音并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她走到沈從文面前,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反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驚訝,有心痛,但更多的是一種沈從文看不懂的憤怒和決絕。
“張姨,你先出去,把門帶上。我有話跟他說。”顧清婉對保姆說道。
保姆雖然疑惑,但不敢多問,乖乖退了出去。
客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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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的雨聲還在噼里啪啦地響。
顧清婉并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走到玄關處。
“咔噠”一聲。
她反鎖了那扇厚重的防盜門。
然后,在沈從文震驚的目光中,她隨手將那串鑲著鉆的鑰匙,扔進了玄關處那個巨大的、養著幾條鯊魚的熱帶魚缸里。
鑰匙沉入水底,激起一圈小小的漣漪。
“沈叔叔,好久不見。”
顧清婉轉過身,指了指那張昂貴的沙發,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怎么,看到我現在有錢了,想來討債了?”
沈從文愣住了。
他設想過無數種重逢的場景,或許是相擁而泣,或許是相視一笑,甚至是他自慚形穢轉身離去。但他唯獨沒想到,顧清婉會說出這樣的話。
討債?
在她心里,自己是那種人嗎?
沈從文的臉漲得通紅,一種被羞辱的憤怒在胸腔里燃燒。
“小婉……不,顧小姐,你誤會了。”沈從文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不知道是你……我只是來送快遞的。當年的事,是我自愿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回報。”
“自愿?”顧清婉冷笑一聲,步步緊逼,“那你當年為什么突然消失?為什么連個電話都不接?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現在你落魄了,送快遞送到我家門口,你敢說這是巧合?”
“我……”沈從文百口莫辯。當年的斷聯是為了保護她,是為了不讓債主騷擾她,可現在說這些,就像是在狡辯,在賣慘。
“夠了!”沈從文把那個臟兮兮的禮盒放在茶幾上,“東西送到了,我走。”
他轉身去開門,卻發現門怎么也打不開。鑰匙在魚缸里,那里面游弋的小鯊魚正虎視眈眈。
“別白費力氣了。”顧清婉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女士香煙,煙霧繚繞中,她的神情有些模糊,“沒有我的指紋,這扇門你也別想出去。今晚,你就留在這兒。”
沈從文被“囚禁”了。
顧清婉沒收了他的手機,把他關在了一樓的一間客房里。
雖然說是客房,但裝修得比五星級酒店還要豪華。柔軟的大床,獨立的衛生間,甚至還有全套的洗漱用品。
沈從文坐在床邊,看著鏡子里那個蒼老的自己,心里五味雜陳。
他以為顧清婉是恨他。恨他當年的不告而別,或者是這些年有錢了,心態變了,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羞辱他,發泄心中的怨氣。
“報應啊……”沈從文苦笑。
但奇怪的是,接下來的兩天,顧清婉并沒有對他做什么過分的事。
一日三餐都有保姆準時送來,而且全是按照他當年的口味做的——清淡少油,還有他最愛喝的龍井茶。
房間里的書架上,擺放的也全是他以前喜歡看的財經類書籍和歷史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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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如果顧清婉真的恨他,為什么要對他這么了解?又為什么要這么照顧他的生活習慣?
他在別墅里度日如年,雖然不能出去,但他可以通過窗戶觀察外面的情況。
他發現,這棟豪宅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平靜。
別墅周圍經常有一些陌生的車輛徘徊。而且,顧清婉似乎遇到了大麻煩。
她經常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天。隔著門板,沈從文能聽到她打電話時憤怒的聲音,提到“周凱”、“惡意收購”、“陷阱”、“資金鏈斷裂”等詞匯。
周凱?
聽到這個名字,沈從文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這是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名字。當年,就是周凱的父親周德海,聯合幾個競爭對手,給他設了一個完美的商業圈套,才導致了他的公司破產。難道,周家的人又在針對顧清婉?
第三天深夜。
暴雨停了,月光如水。
沈從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他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壓抑的哭泣聲。
他悄悄下床,打開房門,順著聲音走到樓梯口。
客廳里沒有開燈,只有魚缸里發出的幽幽藍光。
顧清婉正坐在地毯上,手里拿著一張照片,肩膀劇烈地聳動著。
沈從文從來沒見過這樣脆弱的顧清婉。那個白天的冷艷女總裁,此刻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他想走過去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在這時,顧清婉擦干眼淚,從旁邊的保險柜里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
借著魚缸的微光,沈從文看清了那份文件的封面——《股權轉讓協議》。
而當顧清婉翻到簽字頁時,沈從文的瞳孔猛地收縮。
在“受讓人”那一欄,赫然寫著三個大字:沈從文。
看到這一幕,沈從文瞳孔地震,徹底震驚了!
他以為顧清婉是要報復他,沒想到她竟然要把自己身家過億的公司股份轉讓給他這個窮光蛋?
這到底是為什么?
她不是說他是來討債的嗎?她不是恨他嗎?
沈從文的腦子里一片混亂,無數個疑問像煙花一樣炸開。
就在這時,別墅的警報系統突然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嗚——嗚——”
紅色的警示燈在客廳里瘋狂閃爍。
院子里傳來了巨大的撞擊聲和嘈雜的腳步聲。
“不好!他們來了!”顧清婉臉色大變,迅速把文件塞進保險柜,然后沖向沈從文所在的樓梯口。
“沈叔叔!快躲起來!千萬別出來!”
“砰!”
別墅的大門被人暴力撞開。
一群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的彪形大漢沖了進來。領頭的正是沈從文在新聞上見過的那個周凱——周德海的兒子,現任周氏集團的總經理。
周凱一臉陰鷙,手里拿著一根雪茄,大搖大擺地走進客廳。
“顧清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那份核心技術的轉讓合同,你今天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顧清婉站在樓梯口,擋在沈從文身前,雖然臉色蒼白,但眼神依然凌厲。
“周凱,你這是私闖民宅!我要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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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周凱哈哈大笑,“這一片的信號都被我屏蔽了,你報給誰看?再說了,你涉嫌竊取商業機密的證據都在我手里,警察來了也是先抓你!”
原來,這半年來,周凱一直在追求顧清婉,但被顧清婉拒絕。因愛生恨的周凱開始在商業上打壓顧清婉的公司,甚至偽造了一份顧清婉泄露商業機密的證據,逼她就范,企圖吞并她的公司。
顧清婉為了保住公司,也為了報答沈從文,想出了一個險招——把公司資產轉移給沈從文,讓他成為名義上的持有人,從而避開周凱的吞并。因為沈從文是局外人,且身家清白(雖然破產但已結清債務),周凱動不了他。
但她沒想到,周凱會來得這么快,這么狠。
“少廢話!給我搜!合同肯定還在屋里!”周凱一揮手,手下的人就要往樓上沖。
“我看誰敢!”顧清婉死死護住樓梯口。
“啪!”
周凱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顧清婉臉上。顧清婉被打得嘴角流血,摔倒在地上。
“臭婊子!給臉不要臉!”周凱罵罵咧咧地就要去抓顧清婉的頭發。
“住手!”
一聲蒼老但充滿力量的怒吼響起。
沈從文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他雖然頭發花白,背也有些佝僂,但此刻站在那里,卻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周凱,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種沖我來!”
周凱愣了一下,隨即看清了沈從文的臉,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喲,這不是當年的沈大老板嗎?怎么,現在淪落到給這小娘們當看門狗了?送快遞送出感情來了?”
“這就是你的底牌?一個送快遞的老頭?”周凱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沈從文沒有理會他的嘲諷,他走到顧清婉身邊,把她扶起來,護在身后。
“周凱,你和你那個死鬼老爹一樣,只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老東西,你找死!”周凱被戳到了痛處,揮起拳頭就朝沈從文砸去。
沈從文雖然年紀大了,但畢竟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有一股狠勁。他硬生生挨了周凱一拳,卻死死抱住周凱的腰,把他撞倒在地。
兩人扭打在一起。周圍的保鏢一擁而上,對著沈從文拳打腳踢。
“別打了!別打了!”顧清婉哭喊著撲上去,用身體護住沈從文。
就在周凱準備強行帶走顧清婉,逼她簽字的時候。
沈從文突然從貼身的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個舊得掉漆的老式諾基亞手機。
那是他當年破產前用的備用機,一直藏在身邊,沒舍得上交,也沒舍得扔。
他按下播放鍵,把聲音調到了最大。
一段充滿了雜音,但依然清晰的對話錄音,在客廳里回蕩起來。
聽到錄音內容,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周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像見了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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