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我今晚約了相親對象在酒店吃飯,可能要帶幾個親戚一起去把把關。”
余菲菲邊涂口紅邊打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余母興奮的聲音：“幾個哪夠？你二姨三舅都念叨著想見見呢！”
沒等余菲菲回應，余母已經掛斷電話開始張羅。
當晚七點，張興偉看到浩浩蕩蕩二十多人走來時，他的笑容瞬間凝固：“這是...？”
余菲菲尷尬地絞著手指，“我家長輩，他們都說要幫我看看...”
“服務員，再來三只澳洲龍蝦！”
“這鮑魚不錯，再加五份！”
親戚們的點單聲此起彼伏,張興偉默默計算著賬單，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酒足飯飽后，服務員微笑著遞上賬單：“您好，一共消費八萬六千元。”
余菲菲接過賬單瞬間臉色煞白，而張興偉早已借口接電話消失無蹤...
“興偉，發什么呆呢？你王阿姨馬上就到了，趕緊換身衣服！”
母親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張興偉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即行動，他掏出手機，屏幕上是他和大學同學的群，最新一條消息是，“偉哥，周末聚一聚？帶上你的奧迪讓我們開開眼唄！”
后面跟著三個咧著嘴的表情，張興偉嘆了口氣，沒有回復。
自從家里拆遷的消息傳出去后，這樣的邀請就沒有斷過。
有些是多年不聯系的老同學，有些是八桿子打不著的遠親，甚至還有父母的老同事突然熱情的要給他介紹對象。
其實在這之前，張興偉就是個普通人，算不上有錢。
家里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們每個月拿工資吃飯，省吃儉用一年才能稍微攢下來一些錢。
但盡管如此，張興偉也沒覺得這樣不好。
上大學的時候， 張興偉選了一個好找工作的專業，大學畢業就直接出來工作了，他原以為平平淡淡的過完一輩子，孝敬好父母就可以。
但就在今年三月份，一切都變了。
那天張興偉正在公司對著電腦屏幕核對數據，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父親打來的。
張興偉沒接，掛斷了電話，給父親發過去一條消息，“爸，我現在正在上班呢，不方便接電話。”
然而父親似乎是沒有看到，又打過來電話。
接連這三次，周圍的同事們都轉過頭來看著他，沒辦法張興偉只好拿著手機去了外面走廊。
“怎么了吧？我工作呢。”
“興偉，你先別工作了！你快回來一趟！”父親的聲音激動得發抖。
張興偉一愣，下意識以為是家里面出什么事了，“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不是！是咱們家那片藥拆遷了！政府的人剛過來通知的！”
張興偉當時還沒反應過來，“拆遷？咱們那個破小區能拆幾個錢啊……”
“兩套新房！還有補償款！”父親的聲音激動得顫抖，“加起來價值七八百萬呢！”
電話這頭的張興偉愣住了。
他們家住的地方是城郊結合部的老房子，六十多平米的兩居室，張興偉從小在那里長大。
大學畢業后因為買不起房，仍然和父母擠在一起。
他從來沒想過，這個破舊的老房子竟然會成為改變家庭命運的鑰匙。
于是張興偉立刻找到了領導：“領導，我家里臨時有點事，想請個假。”
領導抬頭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張興偉抿了抿唇，“我家里人說……政府那邊要把我們家這邊的房子拆遷了，讓我趕緊回去看看。”
聽到這句話的領導一下子瞪圓了眼睛，“拆遷啊？你們家這邊有房子？哪一片的？”
“具體的情況我也還不怎么清楚呢，得回去看看。”
領導多看了他兩眼，眼神都不一樣了，“行，那你趕緊回去看看吧，說不定以后你有錢了就不用來上班了呢。”
張興偉尷尬地笑了笑，“不會的領導。”
匆匆趕回家后，父母都已經等在了家里。
“快快，兒子！你快過來看看！”
張興偉過去檢查了一些文件，發現他們家是真的要拆遷了。
一種不真實感傳來，張興偉好一陣都沒說話。
他們家拆遷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那些親戚和所謂的朋友全都提著禮物上門了，像是生怕自己晚了一步。
“老張啊！聽說你們家要拆遷了？誒呦，當初你這個房子買的真好啊！”
“這是興偉吧？都長這么大了，結婚了沒有啊？我女兒也沒結婚，要不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張興偉一家人都有些懵圈。
這還沒真的拿到錢呢就這樣了，等錢真的到手，還要夸張成什么樣子？
“叔叔阿姨，我們也是剛收到消息沒多久，錢都還沒到手呢。”
言外之意，都別太著急了。
眾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我們也是過來恭喜恭喜，等拿到錢可得請我們吃飯啊。”
張興偉笑著點點頭，“大家放心，一定會的。”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張興偉頭疼地面向父母，“爸媽，你們這事跟多少人說了？”
兩個人都有些心虛，似乎也是被剛剛的事情弄得不開心。
“我們就……告訴了幾個親戚而已。”
張興偉一陣無奈，“爸媽，你們不知道這種事不能說嗎？就算是說你們也得過段時間再說啊。”
“我們哪知道他們會這樣……”
張興偉現在已經接受了現實，立刻叮囑他們，“爸媽，這件事一定不要再往外說了，咱們先處理錢的事情。”
于是接下來的兩個月，一家人都在忙著拆遷款的事情。
等到那七位數的錢真正拿在手里的時候，張建國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
“兒子啊，咱們家真的……真的有錢了……”
張興偉沒忍住笑了笑，“我們家運氣還不錯，光是這兩套房子就很值了。”
一家人商量著怎么用錢，最后他們用補償款在市中心買了一套三居室，
剩下的錢存了定期，光利息就比張興偉的工資高出一截。
父親終于買了一輛夢寐以求的奧迪，母親則是把積攢多年的購物清單一次性清空。
變化來得太快，張興偉自己還沒有適應暴發戶的身份，可周圍的眼光已經變了。
“張哥，最近我手頭緊點進，能不能借兩萬周轉一下？下個月就還給你！”這是表弟的微信。
“老張啊，你兒子有對象沒有？我侄女可優秀了，名牌大學畢業，現在在企業當主管……”這是父親老同事的電話。
最讓張興偉不適應的就是那些酸溜溜的言論。
“拆遷戶不就是靠運氣嗎？”
“暴發戶沒文化，這錢來得快去得也快。”
以前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甚至是認同的，畢竟刻板印象里，暴發戶就是這樣。
但真正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張興偉也難免不舒服。
“興偉啊，王阿姨到了！”母親的呼喚打斷了他的思緒。
張興偉深呼吸一口氣，走向客廳。
王美玲是母親跳廣場舞認識的，自從知道張家拆遷以后，就變得異常熱情，已經給他介紹了三個姑娘了。
“誒呦，興偉真是越來越精神了！”王阿姨上下打量著他，眼里面的算計幾乎要溢出來，“這次這個絕對靠譜，，25歲，本科畢業，在銀行工作，人長得那叫一個水靈！”
她從手機里面翻出一張照片，張興偉本來打算敷衍了事，卻在看到照片的瞬間愣住了。
照片上的女孩有著小巧的瓜子臉，皮膚白皙，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整個人散發著溫柔的氣質。
“怎么樣？滿意吧？”王阿姨得意地說，“這姑娘可搶手了，要不是看你家條件好，我都不好意思介紹。”
張興偉感到一陣不舒服，但還是忍不住問，“她……有什么要求嗎？”
“要求嘛……”王阿姨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人家家里條件也不差，父母都是事業單位的，所以對男方要求高點，不過以你們家現在的情況，完全沒問題！”
母親在一旁連連點頭，“對對對，興偉都29了，該結婚了，這姑娘看著就賢惠。”
張興偉猶豫了一下。
拆遷后他已經相過幾次親，每次都能明顯感覺到對方是沖著他家的錢來的。
但照片上的樣子還是讓他心動了一下，于是答應了這次的相親。
“那……見見吧。”
王阿姨立刻眉開眼笑，“太好了！我這就聯系去！不過吧……”
她搓了搓手指，“這姑娘比較矜持，第一次見面可能得找個像樣的地方，你明白吧？”
張興偉明白了她的暗示，“地方她來定吧，就選個環境好點的餐廳，想去哪都行。”
“誒呀，興偉就是大氣！”
王阿姨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人家菲菲肯定滿意的！”
兩天后，張興偉收到了相親的具體安排。
地方定在了當地最豪華最貴的酒店，人均消費至少兩千起。
“是不是太高檔了？”他猶豫的給王阿姨發消息。
對方很快回復，“菲菲家里人講究，第一次見面肯定要正式一點，再說了，以你現在的條件，這點錢算什么？”
張興偉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答應了。
他挑了一套最得體的西裝，甚至特意去理發店做了發型。
出門前，母親塞給他一張卡，“多點些好菜，別讓人家覺得我們小氣。”
張興偉皺了皺眉頭，總覺得現在這樣的情況不太對勁。
“媽，你說有必要嗎？我們就是相個親……”
母親立刻打斷他的話，“你個傻孩子，那不花錢哪能找到好姑娘？現在再好的姑娘也得看物質，要不然人家哪敢嫁給你？”
張興偉嘆了口氣，“知道了。”
張興偉到的時候提前了半小時，在服務員的引導下入座預定好的包廂。
“先生您好，這邊請。”
包廂比他想象的大得多，一張足以容納二十多人的大圓桌擺在中央。
張興偉有些不安，明明只是兩個人的相親，為什么要訂這么大的包廂？
“你好，請問這個……是不是訂錯了？”
張興偉下意識的以為是座位訂多了，但服務員核對后卻搖搖頭，“沒有錯的先生，就是這里。”
聞言張興偉只能點頭，“好，我知道了。”
7點整，包廂的門被推開。
張興偉站起身，看到對方的時候心跳加速，本人比照片上還要漂亮。
“你好，我是余菲菲。”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羞澀。
張興偉正要回應，卻見身后涌進來一大群人。
有老人，有中年夫婦，還有幾個年輕人，轉眼間就把包廂填滿了。
“這是...”張興偉愣住了。
余菲菲笑了笑，“哦，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爸媽，爺爺奶奶，舅舅舅媽，姑姑姑父，還有幾個表兄弟姐妹，他們不放心我一個人來相親，所以大家都一起來了，你不介意的吧？”
張興偉傻眼了，相親不放心，所以一大家子都來了？
余母走上前來，上下打量著張興偉，“小張是吧？聽說你家剛拆遷？分了幾套房啊？”
張興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兩套回遷房，還有一套自己買的。”
余母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轉身對其他人說，“都坐吧，別站著了。”
接下來的場面完全超出了張興偉的想象。
二十多號人呼啦啦圍坐在大圓桌旁，服務員遞上菜單后，余家的親戚們像比賽一樣開始點菜。
“澳洲龍蝦來兩只！”
“這個帝王蟹看著不錯，來一份。”
“聽說這里的鮑魚是一絕，每人來一個吧。”
“先上兩瓶茅臺，來吃飯怎么能不喝茅臺？”
張興偉聽得心驚肉跳，這些菜加起來恐怕要好幾萬，他看向，希望她能說點什么，但女孩卻笑得得意，完全不像是會體諒別人的樣子。
“菲菲，你們家這是……”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余菲菲的姑姑就接話道，“小張啊，是這樣的，畢竟菲菲是我們家的孩子，而且結婚相親都是大事，所以我們全家都要把把關，你不會介意的吧？”
余菲菲的視線投過來，明顯也是認同她姑姑說的話。
那一瞬間張興偉心都涼了半截。
“不...不介意。”張興偉勉強笑道，手心已經冒汗。
菜很快上來了，擺滿了整張桌子。
余菲菲吃得不多，大部分都是親戚們在吃，但她也沒閑著。
“姑姑，你快嘗一嘗這個，可新鮮了！”
“爸，你嘗嘗這個酒，貴的就是味道不一樣！”
張興偉閉了閉眼，心里已經有了大概的估量。
酒過三巡，餐桌上的氣氛逐漸熱絡起來，張興偉剛夾起一塊肉，坐在對面的余家大舅就敲了敲玻璃轉盤，清脆的聲響讓整個包廂安靜下來。
“小張啊，你家老房子拆遷，具體分了多少平米啊？”他特意補充，“我在地產局工作，對這方面比較了解。”
張興偉動作停頓一下，但他還是如實回答，“三套房加起來大概三百六十平。”
“喲！”小姨突然拔高音調，“這不就是一千多萬資產嘛！”
她戳了戳身旁丈夫，“老劉，咱家那破商鋪拆遷才賠了四百萬。”
余父慢悠悠地嘬著茅臺，突然發問，“產權證都下來了嗎？”
見張興偉點頭，他立刻追問，“寫的誰的名字？”
“兩套寫的父母名字，一套寫的我...”
“這不行！”余母突然打斷，“婚房必須加菲菲名字！現在新婚姻法可規定了！”
“媽，你現在說這個干什么？”
嘴上雖然說著這句話，可眼睛里明顯閃爍著算計。
二叔這個時候又突然插話，“小張現在開的什么車？”
還沒等張興偉回答，他就開始自問自答，“要我說得買奔馳S級，我認識4S店經理，能給你打八折。”
此時表弟嚼著鮑魚含糊不清地說，“姐夫，我看視頻平臺上說拆遷戶都買保時捷，那才叫排面！”
“買什么保時捷！”
余父拍桌，“購置稅得多交好幾萬！要我說買新能源，免稅！”
他醉醺醺地湊近張興偉，“對了，你拆遷款交稅沒有？”
姑媽也轉向張興偉，笑容里帶著算計，“聽說補償款有七百多萬？存哪家銀行了？活期還是定期？”
“暫時存在工商銀行。”
“糊涂！”姑媽猛地提高音量，“工行利率多低啊！轉存我們商業銀行，讓你姑父給你開VIP金卡，利率上浮40%！”
她說著就掏出手機，“我現在就讓他發開戶申請表。”
這時候坐在旁邊余菲菲的姨媽有把椅子往張興偉這邊挪了半米，“要我說別存銀行！現在黃金漲得厲害，買金條最保值，我弟媳在周大福當店長，能給你內部價。”
“都什么年代了還買黃金！得買比特幣！我去年投十萬現在翻了三倍！”他掏出手機就要加張興偉好友。
余父突然重重放下酒杯，“吵什么吵！”
他紅著眼睛瞪了一圈，“人家小張的錢，輪得到你們指手畫腳？”
就在張興偉剛要松口氣時，余父話鋒一轉，“要我說該買學區房！到時候他們兩個結婚還得生孩子，學區房最合適了。”
“爸，你說這個也太著急了吧？我們倆……”余菲菲視線看向張興偉，但張興偉根本不想回應。
此時的母親轉向張興偉時又堆滿笑容，“我們菲菲從小嬌生慣養，結婚后可不能跟公婆住，你那套婚房是全款吧？貸款多少年？”
張興偉此時已經完全蒙圈了，但他還是清了清嗓子，“阿姨，我們才第一次見面，談這些是不是...”
“早什么啊？你們倆現在都見面了，要是合適就直接結婚了！”
張興偉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瞥見得意洋洋的樣子，像是自己已經過上了好日子一樣。
餐桌對面，親戚們還在七嘴八舌。
服務員端著菜品進來時，余母突然提高嗓門，“都靜一靜！”
她變魔術似地從包里掏出個紅本子，“小張啊，這是菲菲的嫁妝清單，你看看還有什么要補充的？”
張興偉接過一看，清單上赫然列著，“彩禮88萬，市區150平婚房，奔馳E級轎車，五金首飾，歐洲十日游婚禮...”
張興偉看的兩眼一黑，偏偏也搭腔。
“這些都只是暫定的，等我們以后結婚的時候再說，今天大家就是認識認識。”
張興偉心里忍不住冷笑一聲。
認識認識？他看這一家人恨不得今天就把他的錢給掏干凈！
此時余父也湊過來開口，“我們要求不高，就按菲菲表姐的標準來，她去年嫁了個煤老板兒子，光彩禮就收了...”
張興偉深呼吸一口氣，他看出來了，和他們的這些親戚都是一個德行。
照片上看的是個溫柔善良的姑娘，但實際上就是個勢利虛榮的人。
王阿姨前幾個介紹的姑娘都是如此，剛一見面就變著花樣的問他存款，問他以后能出多少彩禮，但都沒有家這么過分。
明明是兩個人的相親場合，她卻將所有親戚都叫了過來，還點了那么多昂貴的菜品。
張興偉失望至極，早知道這樣，他當初就不應該來。
兩個小時過后，宴席終于接近了尾聲。
在這期間他幾乎是如坐針氈，更讓他不安的是，每次有昂貴的菜品端上來，一家人就大快朵頤，一點都不心疼，仿佛花的不是他的錢。
甚至在現場拍了照片錄了視頻，發給了自己的好姐妹。
“姐妹們，你們看我現在是在哪里？下次有機會也帶你們來嘗嘗！”
這時余母終于擦了擦嘴，滿意的開口，“小張也挺實在的，菲菲你覺得呢？”
余菲菲笑了笑，臉上帶著羞澀，“我覺得挺好的，大家挺合適的。”
余母一聽立馬拍板，“那你們年輕人多接觸接觸，對了，服務員，結賬！”
服務員拿著賬單站在桌前，全桌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張興偉。
張興偉沒有抬頭，只是默默的吃著東西，他一開始是打算付錢的，但是經過剛剛的場面，他已經知道這次也是沖著他家的拆遷款來的，那他可就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了。
“急什么。我這不是還沒有吃完嗎？你們看看還要不要打包點什么，都吃飽了嗎？”
眾人聽了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小張就是好啊，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張興偉結果賬單整整八萬六千元，他站起身：“那我先去結賬？”
滿桌的親戚點點頭，張興偉故意把衣服放在位置上掩人耳目，然后跟著服務員走到了前臺。
“你好，我這邊有事和你說一下……”
張興偉湊近服務員的耳旁，服務員聽了臉色大變：“先生，你這么做是不是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