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婆婆60壽宴上，突然摔了酒杯：“你年薪120萬，每年必須上交100萬！”
全桌親戚瞬間安靜，丈夫低頭玩手機假裝沒聽見。
她笑著點頭：“都聽媽的。”
3個月后婆婆查出胃癌，逼她賣房湊手術(shù)費：“不拿錢就讓我兒子跟你離婚！”
她打開手機銀行頁面：“手術(shù)費我全包。”
婆婆喜笑顏開時，她輕聲說出7個字，讓婆婆當(dāng)場癱坐在地。
婆婆張秀芬60大壽的宴席，在林薇的操持下，辦的非常體面，豪華包廂里，水晶吊燈璀璨，耀眼的光芒灑在鋪著精美桌布的大圓桌上，桌上山珍海味和進口紅酒、飲料、水果等琳瑯滿目。
特地從老家趕來的親戚坐了滿座，席上談笑風(fēng)生，酒杯叮當(dāng)作響，言語間充滿了對婆婆有一個會掙錢又孝順的兒媳的艷羨。
主位的正中間，端坐著身著唐裝的公公和婆婆，他們在大家的恭維話和祝福聲中，倨傲的許愿吹蠟燭，氣氛熱烈又溫馨。
林薇和丈夫陳哲一左一右坐在婆婆和公公身側(cè)，她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微笑，偶爾應(yīng)和幾句，心思卻還懸在上午那份剛剛敲定的跨國并購案上。
投行公司高管的頭銜看著著體面，背后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緊繃神經(jīng)和艱辛，今年她剛完成第5個IPO項目，很想給自己放個假在家好好休息幾天。
可家里卻不讓她省心，婆婆過于強勢，凡事都要干涉他們，將自己的意愿強加于她和丈夫，大到家庭規(guī)劃，小到日常飲食，事無巨細(xì)都要指手畫腳，全然不顧林薇的感受。
陳哲懦弱無能又愚孝，面對母親的強勢和管制，不敢為她說一句公道話，總是選擇沉默和逃避，讓她獨自參與婆婆的“斗智斗勇”，弄得身心更加疲憊。
公公也是個怕老婆的，整日里就是喝點小酒和找小區(qū)里的老頭兒下棋，任憑婆婆怎么罵他都不吭不嗯。
更讓林薇無語的是小叔子陳理，他比丈夫小4歲，高中都沒畢業(yè)，心里總是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著一夜暴富成為有錢人，或者像嫂子一樣成為高管，坐在寬敞明亮的寫字樓里，月入10萬，可惜他大事做不來，小事不愿做，好吃懶做，隔三岔五的向家里人要錢，絲毫不覺得羞愧。
如果不是因為愛情，如果不是因為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庭，她早已經(jīng)離開這個家庭的桎梏了。
林薇在心里嘆了口氣，剛端起酒杯想要敬婆婆，說些她喜歡聽的吉利話，可是一句醞釀好的祝壽詞還未出口，就聽見“哐當(dāng)！”一聲刺耳的銳響，猛地打破了包廂里喜慶的氣氛。
婆婆手里的高腳杯被她重重?fù)ピ谘┌椎淖啦忌希r紅的酒液如同潑出去的血，瞬間在潔白的布料上潤開一大片，幾滴酒液甚至濺到了林薇手背上，冰涼黏膩。
滿桌的歡聲笑語像被一把無形的快刀齊齊斬斷，十幾雙眼睛，帶著驚愕、疑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看好戲的興奮，齊刷刷地釘在張秀芬那張驟然拉長的臉上。
那一刻，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單調(diào)的嗡嗡聲，令人窒息。
張秀芬沉著臉，兩道銳利如錐的目光，直直穿透凝固的空氣，死死釘在林薇臉上，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蠻橫，清晰地砸在每個人耳膜上：
“薇薇啊，我早就想跟你說了，你一年掙120萬，留20萬夠你和陳哲花就行了，剩下的100萬要上交給家里！聽見沒？！”
林薇端著酒杯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掃向自己身側(cè)的丈夫陳哲。
他正低著頭，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滑動著，仿佛那屏幕上正上演著比眼前這荒誕一幕更吸引人的劇情，那專注的神情，那充耳不聞的樣子，完美的回避著來自母親和妻子方向的任何一點火星。
親戚們仿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命令驚呆了，待回過神來，立刻交頭接耳起來，“嗡嗡嗡”的議論聲像夏日里圍著蜂巢飛舞的蜂群，嘈雜又嫉妒：
“天哪，林薇每個月居然掙10萬！咱辛苦一年都比不上人家一個月的！”
“真的假的？這是干什么工作才能掙那么多？可別是出來賣......”
“沒聽說過嗎？林薇可是985重點大學(xué)的高材生啊，她那掙錢就跟玩兒似的，拿錢出來孝敬公婆也應(yīng)該的！”
議論聲傳入林薇耳中，她臉上那點殘余的、職業(yè)性的笑容，像是被凍結(jié)在冰層里，紋絲不動，迎著婆婆那咄咄逼人的視線，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紋絲未動的酒杯，在滿桌或驚疑或幸災(zāi)樂禍的注視下，她微微揚起下頜，聲音平靜得像一泓深不見底的潭水：
“好，都聽媽的。”
這幾個字輕飄飄地落下，卻像投入滾油的水滴，在張秀芬緊繃的臉上炸開一絲猝不及防的愕然。
她顯然沒料到會如此順利，準(zhǔn)備好的后續(xù)“炮火”一時竟卡了殼，林薇沒有錯過她眼底那瞬間閃過的、得逞般的得意，緊接著，那得意迅速膨脹，化為一種更為露骨的掌控欲。
“這還差不多！”
婆婆鼻腔里重重哼出一聲，聲音拔高，帶著勝利者的驕傲，目光掃過全桌，仿佛在宣示她的絕對權(quán)威：“記住，是100萬！少一分都不行！這錢啊，我們老兩口替你保管著，省得你們年輕人手松亂花！”
她頓了頓，眼神重新盯著林薇，如同獵人盯緊落入陷阱的獵物：“還有，你工資卡呢？明天就給我送過來！以后我每月給你撥錢，你花什么錢，買什么東西，都得先問過我！你要是敢不答應(yīng)，我就讓陳哲跟你離婚！”
親戚們竊竊私語，眼神復(fù)雜的在婆婆和林薇之間逡巡，又互相交換著目光，仿佛在期待一場“婆媳大戰(zhàn)”的好戲上演。
可惜，讓他們失望了，林薇只是微微頷首，溫順得像一只沒有脾氣的小綿羊：“知道了，媽。”
林薇知道，如果自己現(xiàn)在不答應(yīng)婆婆的無理要求，她會立刻翻臉當(dāng)場大鬧起來，讓這場本來喜慶熱鬧的壽宴變得雞飛狗跳，成為親戚朋友口中的笑談。
那一刻，她再次懊悔嫁給陳哲。
她和陳哲相識于大學(xué)校園，彼時二人都是勤工儉學(xué)的貧困家庭學(xué)生，相同的經(jīng)歷讓他們最初只是有些惺惺相惜。
直到大二的一天，獨自撫養(yǎng)林薇長大的母親意外離世，像一記重錘，把她的生活砸的支離破碎，她像失去了依靠的木偶，原本熱鬧的校園在她眼中也如同死寂的荒原，不管是吃飯還是打工，或者上課時，常常走神，淚水總是不自覺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兒。
陳哲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后，起初他只是偶爾給她遞紙巾，輕聲說：“別太難過。”，后來又主動陪伴孤獨寂寞的她，帶她去校園的湖邊散心，絞盡腦汁的安慰她。
母親去世百日忌日那天，林薇獨自來到教學(xué)樓的天臺，遙望著家鄉(xiāng)的方向追思母親，她抱緊自己，身體微微顫抖，輕聲啜泣著，心就像被無盡的黑暗填滿。
陳哲不知何時找了過來，將一件外套輕輕披在她肩上，低聲說：“冷了吧？別讓阿姨在天上還為你操心。”
這句話讓林薇再也忍不住，淚水決堤而下，哭著說：“媽媽......我沒有媽媽了，以后我該怎么辦？”
陳哲心疼的把她擁入懷中，輕聲說：“薇薇，別害怕，你不是一個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代替阿姨陪伴你、照顧你！”
那時，陳哲的懷抱溫暖而堅實，林薇在他懷里哭的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來。
之后，他們自然而然的相愛了，大學(xué)一畢業(yè)，林薇就義無反顧的嫁給了陳哲，沒有彩禮、沒有房子都沒有關(guān)系，他們只要有愛情就已足夠。
婚后在他們的奮斗下，買了房和車，生活條件漸漸好轉(zhuǎn)，林薇也靠著自己的努力成為企業(yè)高管。
女兒出生后，公婆以幫他們照顧女兒的名義從老家趕過來，未婚的小叔子也跟了過來，6口人擠在他們百多平米的房子里共同生活。
讓林薇沒有想到的是，在親朋好友和鄰居眼中搖身一變，成為大城市里享福人的公婆和小叔子，很快就暴露了他們不知好歹的本性。
那個周末，一家人圍坐在寬敞明亮的客廳里，公婆翹著二郎腿看電視，小叔子則癱在沙發(fā)上打著游戲，林薇和丈夫正準(zhǔn)備帶女兒出去玩，婆婆陰陽怪氣地開了口：
“老大啊，你們倆現(xiàn)在日子過得好了，可不能忘了自家人啊，老二到現(xiàn)在都沒個對象，還不是因為沒房子嗎。”
林薇和陳哲對視了一眼沒說話，陳哲陪著笑臉剛想解釋，公公把茶杯重重一放，“啪”的一聲，茶水濺出了杯沿：“哼，別找借口，不就是買套房子嘛，你倆賺那么多錢，這點事都辦不了？”
林薇強忍著怒火，耐心說道：“爸媽，我們雖然條件好了點，但也有自己的規(guī)劃和壓力，買房不是小事。”
小叔子這時暫停了游戲，坐直身子，不屑地說：“嫂子，你這就小氣了，你都當(dāng)上年薪100多萬的高管了，給我買套房怎么了？以后我發(fā)達了肯定忘不了你們。”
見夫妻倆還是不答應(yīng)幫小兒子買房，婆婆開始抹起了眼淚：
“我們老兩口以前為了供老大上大學(xué)吃了多少苦啊，為了他哥哥能讀書，老二甚至都輟學(xué)了，現(xiàn)在你們過得好了，就這么狠心看著弟弟打光棍？”
公公接著幫腔，指責(zé)他們忘恩負(fù)義，只顧自己享福，不管家里人死活。
陳哲有些動搖，看向林薇，林薇咬著嘴唇，眼神中滿是失望，她當(dāng)年聽說過小叔子輟學(xué)的事，但并不是因為丈夫，當(dāng)時丈夫的勤工儉學(xué)已經(jīng)完全能夠擔(dān)負(fù)起他自己的生活費，小叔子的輟學(xué)是因為成績太差，實在讀不下去。
然而，還沒等他們回應(yīng)，小叔子又得寸進尺：“還有啊，我那房子以后的房貸和裝修，你們也不能不管。”
林薇終于忍不住了，顫抖的說：“爸媽，小理，我們幫扶你們是出于親情，但不是去填這個無底洞。我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無限制的滿足你們的要求。”
話剛說完，婆婆一下子跳起來，手指著林薇的鼻子就罵：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要不是我兒子當(dāng)年安慰你、陪伴你，你能有今天？你說不定早就得抑郁癥從天臺跳樓了！”
小叔子也站起來，惡狠狠的瞪著嫂子：“你別以為當(dāng)了高管就了不起，不幫我，以后有你好看的。”
林薇不可思議的看著丈夫，她沒想到丈夫把他們戀愛中的細(xì)節(jié)都告訴了婆家人，她想說自己當(dāng)年到天臺上并不是想跳樓，而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追思母親，可話到嘴邊，她突然覺得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只是緊緊抿著嘴不說話。
陳哲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臉憋得通紅，而公婆和小叔子還在不依不饒地吵鬧著，似乎非要把他們的血吸干才肯罷休，整個客廳里彌漫著憤怒和失望的氣息，原本溫馨的家，被陰霾所籠罩，4歲的女兒嚇得“哇”的一聲哭起來。
最后，在陳哲的哀求和公婆、小叔子的糾纏與逼迫下，林薇咬著牙同意首付一套小戶型的房子給小叔子當(dāng)婚房，并負(fù)責(zé)房貸和裝修的費用，可她提出一個條件，那就是房產(chǎn)證上寫自己和陳哲的名字，等陳理以后掙到錢了自己買房搬走，那套房子算是林薇和陳哲借給小叔子住的。
對這個條件，婆家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會兒后同意了，看著他們眼中的狡黠，林薇知道以后想讓小叔子搬走會很困難，可她不怕，只要房產(chǎn)證上是她和丈夫的名字，必要的時候她會用法律武器來保護自己的權(quán)益。
渴望著親情和家庭溫暖的林薇本以為自己答應(yīng)了婆家的無理要求，日子會過的平靜安寧，可她沒想到婆婆竟然在她60大壽上又作妖，當(dāng)眾逼她上交自己的工資，代為“保管”。
她不想為這事鬧得家宅不寧，也不想和丈夫爭吵，讓女兒小小年紀(jì)就面對父母的不和，只能先答應(yīng)下來，以后再從長計議。
壽宴之后，陳家似乎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祥和”。
每月月底，林薇的手機銀行轉(zhuǎn)賬記錄里，準(zhǔn)時會出現(xiàn)一筆8.34萬的轉(zhuǎn)賬，流向婆婆張秀芬的賬戶，數(shù)額精確，分毫不差，如同履行一份冰冷的商業(yè)合同，只不過林薇在每筆轉(zhuǎn)賬后都備注“借款”字樣。
見錢眼開的婆婆也許是不懂，也許是壓根都不在乎，反正錢只要到了她手里，就沒有再還回去的可能。
丈夫陳哲對此始終保持著一種刻意的疏離和沉默，當(dāng)林薇偶爾提及，他只煩躁地擺擺手：
“我媽養(yǎng)大我不容易，你就順著她點，能少塊肉？錢讓她保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要是花了我們再掙就是了，別整天斤斤計較的！”
說話時他眼神閃爍，刻意避開林薇深究的目光，仿佛這個話題一句都不想多聊。
林薇不再多言，夜深人靜時，書房那盞孤燈常常亮到凌晨，電腦屏幕幽藍的光映著她專注的側(cè)臉，打開的文檔密密麻麻，標(biāo)題刺眼：《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家庭暴力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婚姻家庭編……
她纖細(xì)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屏幕上不斷彈出各種法律條文、司法解釋的頁面，搜索框里反復(fù)出現(xiàn)的關(guān)鍵詞冰冷而精準(zhǔn)：婚內(nèi)財產(chǎn)分割、經(jīng)濟控制、精神暴力、證據(jù)鏈……
她知道自己沒有娘家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靠法律來保護自己，她必須要給自己和女兒有一個保障。
3個月后的一個尋常的下午，林薇剛結(jié)束一場冗長的跨國視頻會議，太陽穴突突直跳，她疲勞的用手輕輕揉著時，手機鈴聲尖銳地響起，屏幕上跳動著婆婆的名字。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沉甸甸地壓了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接通電話：“喂，媽？”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婆婆從未有過的、帶著哭腔的哀嚎，那聲音充滿了絕望和一種窮途末路的瘋狂：
“林薇！林薇啊！完了，我完了！醫(yī)院……醫(yī)院說我是胃癌！晚期！要馬上手術(shù)！要很多錢！很多很多錢啊！”
她哭嚎著，氣息急促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斷氣。
林薇握著手機，眉頭深深蹙起：“媽，您別急，您在哪家醫(yī)院？我馬上過去看看，也許是誤診……”
“別扯那些沒用的！”
婆婆猛地打斷她，哭聲瞬間收住，只剩下一種歇斯底里的、破釜沉舟的蠻橫：“你給我聽著！你立刻！馬上！給我拿錢做手術(shù)！一分都不能耽擱！”
林薇的心猛地一沉，聲音冷了下來：“媽，我不是每月都在給您轉(zhuǎn)賬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了25萬了，難道做手術(shù)還不夠？”
“那錢……那錢……”
婆婆的氣勢突然弱了下來，支支吾吾的說：“那錢……現(xiàn)在不在我身上……”
“不在您身上，那在哪里？”
林薇奇怪的問：“我明明每個月都轉(zhuǎn)到您賬戶上了的。”
“那錢，我……我給小理買車花了，他女朋友說，光有房子不行，還得有車！”
婆婆牙一咬，索性攤牌：“本來我計劃你再多給幾個月的錢，攢起來給他辦婚禮的，可他女朋友說不買車就分手，我就，就先給他買車了……”
林薇心中一驚，25萬啊，就這么給小叔子了，他連自己都養(yǎng)活不了，以后拿什么養(yǎng)車，難道還要從自己和丈夫身上吸血？
自己每月轉(zhuǎn)給婆婆8萬多，剩下的不到2萬，再加上丈夫的1萬多，她和丈夫要還房貸、要養(yǎng)一家6口人、要送女兒上學(xué)、要應(yīng)付各種人情往來，哪里還有多余的錢給婆婆治病？
正想的出神，忽然又聽見婆婆說：“林薇你聽著，把我們現(xiàn)在住的房子賣了，反正你工資高，以后可以攢錢再買，用賣房子的錢送我去北京最好的醫(yī)院，用最好的進口藥，住最好的VIP病房，一定要治好我的病，讓我不受一點罪！”
“媽，房子賣了我們住哪兒？那可是我們特地為貝貝買的學(xué)區(qū)房......”
那一連聲的“最好”，讓林薇驚呆了，她有些不解婆婆的腦回路，為了她一個人治病，難道要全家人流落街頭？上海醫(yī)院的醫(yī)療水平明明已經(jīng)很好了，為什么要去北京，還用進口藥住什么VIP病房，她以為他們家是開金礦的嗎？
“閉嘴！”
婆婆的咆哮聲幾乎要震破聽筒：“你敢不賣？好！好得很！你這種狼心狗肺、見死不救的不孝兒媳婦，我們老陳家要不起！我要讓我兒子立刻跟你離婚！陳哲，你聽見沒有！她不拿錢，你就跟她離婚！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連個親人都沒有！”
她的話語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精準(zhǔn)地捅向林薇最深的底線，電話那頭還夾雜著公公陳建國模糊的、唯唯諾諾的勸解聲和陳哲慌張無措的辯解：“媽！您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老婆，你聽我說......”
陳哲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帶著懇求和無奈，就像之前的許多次他勸林薇為了家庭的和睦和孝義而忍讓一樣：
“媽的身體要緊，咱們......咱們就先給媽做手術(shù)，房子......房子以后咱們可以再買，大不了咱們先租間房子住，媽治病是大事，她養(yǎng)大我不容易，咱不能讓她受委屈......她要去北京就送她去，她是我親媽......我不能讓她難受......”
林薇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混亂的、夾雜著哭罵的交響曲，還有丈夫那車轱轆一樣語無倫次的勸解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最后一絲溫度徹底凍結(jié)、沉沒，握著手機的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8年來，她嫁到這個家8年了，她自問已經(jīng)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忍讓了太多，難道今天還要再次退讓？讓女兒得不到最好的教育跟她擠在租房里？讓丈夫再次對她進行道德綁架？讓婆婆用離婚來要挾她？
難道她的錢是地上撿的、天上掉的？那是她面對刁鉆的客戶的笑臉相迎、是她臨產(chǎn)前還在開視頻會議、是她辛苦加班熬過無數(shù)個夜晚......掙來的血汗錢！
婆家把她當(dāng)成了提款機不說，還動不動就道德綁架，現(xiàn)在甚至用離婚要挾她！她還要再繼續(xù)忍受嗎？！
半響，她才對著聽筒，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一字一句說出了7個字，卻像一顆炸彈投在湖面，激起了滔天巨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