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媽站在我店門口，手里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臉色鐵青。
那是一張房產信息查詢單，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產權人的名字——陳可馨。
我12歲的女兒。
我爸跟在后面，一進門就拍著柜臺罵。
他滿嘴酒氣，眼睛通紅地瞪著我：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商鋪過戶給你閨女了？你什么意思？想撇開這個家？"
我放下手里的賬本，看著眼前這兩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五天前，我把經營了十四年的商鋪過戶給了女兒。
我沒聲張，沒告訴任何人。
我以為至少能瞞一陣子，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查到了。
我媽尖著嗓子開口：
"你弟弟明宇以后是要給我們養老的！商鋪得給他留著，你憑什么過戶給外人？"
外人？
我親生女兒在她嘴里成了外人。
而那個領養來才三個月的"弟弟"，倒成了正統的周家人。
我看著我媽那張扭曲的臉，心里涌起一陣說不出的悲涼。
三十六年了，我終于看清楚——
在這個家里，我從來就不是他們的孩子。
我只是一臺提款機，一個隨時可以被拋棄的工具。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件事，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那個所謂的"弟弟"，身上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2024年正月初十，臨江市老城區，步行街"周記家紡"店內。
我站在收銀臺后面，看著手里嶄新的房產證，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產權人一欄，印著我女兒的名字：陳可馨。
我把房產證小心翼翼地收進保險柜，鎖好，鑰匙貼身放著。
這間六十平米的商鋪，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底氣。
也是我唯一能留給女兒的退路。
我老公陳立峰站在旁邊，幫我把保險柜搬回角落里。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看著我開口："辦妥了？"
我點點頭："辦妥了。從今天起，這鋪子就是可馨的了。"
陳立峰沉默了一會兒，走過來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掌粗糙，帶著常年搬貨留下的繭子，卻讓我覺得踏實。
他開口說道："這樣好，不管以后發生什么，咱閨女都有個退路。"
我沒說話，只是靠在他肩膀上，閉了閉眼睛。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
可我沒想到的是，這個決定，會在五天后引發一場軒然大波。
更沒想到的是，它會牽扯出一個埋藏了三十多年的秘密。
一個足以顛覆我整個人生認知的秘密。
要說這件事的起因，還得從2024年春節說起。
那天是大年三十，我帶著老公和女兒回青山鎮的娘家過年。
青山鎮是臨江市下面的一個小鎮，離市區開車要四十分鐘。
我爸媽就住在鎮上的老房子里，那房子還是八十年代蓋的。
墻皮斑駁，瓦片破舊，院子里的水泥地也裂了好幾道縫。
我這些年給他們的錢，加起來少說也有十五萬了。
可這房子愣是一點沒修，錢全被我爸拿去喝酒打牌了。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太陽快落山了。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幾只母雞在地上刨食。
我推開堂屋的門，一眼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沙發上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低頭吃糖。
他穿著一身新棉襖，臉圓圓的，眼睛卻有些怯生生的。
我愣住了，第一反應是走錯了門。
可下一秒，我媽的聲音就從廚房傳了出來。
她系著圍裙，滿臉堆笑地迎上來開口："哎呀，棠棠回來啦！"
"快，快進來坐！飯馬上就好！"
她熱情得有些過分，跟平時那副冷臉判若兩人。
我心里警鈴大作，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我指著沙發上的男孩開口問道："媽，這孩子是誰？"
我媽的眼神閃了閃，隨即拉過那個男孩。
她把他推到我面前，笑著開口說道："棠棠，快叫弟弟！"
"這是明宇，你表姨介紹的，遠房親戚家的孩子。"
"他爸媽出了意外，沒人管，我和你爸商量著把他領養過來了。"
弟弟？
領養？
這兩個詞像兩記悶棍，狠狠砸在我腦袋上。
我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爸周德厚這時候也從里屋出來了。
他手里端著茶杯，大搖大擺地坐到椅子上。
他看了我一眼，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開口說道："手續都辦好了，上個月的事。"
"以后咱家也有兒子了，我周德厚后繼有人了！"
我看著他那副洋洋自得的樣子，心里涌起一陣惡心。
六十二歲的人了，喝酒喝得滿臉紅光。
這輩子沒正經工作過幾年，全靠老婆和女兒養活。
現在倒好，領養了個兒子，就開始說什么"后繼有人"。
我忍著氣，沒當場發作。
我知道，大年三十不是鬧事的時候。
我只是彎下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遞給那個男孩。
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開口說道："明宇是吧？姐姐給你壓歲錢。"
那孩子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怯生生地接過紅包。
他的眼神里有一種說不清的東西，讓我心里莫名地不舒服。
我老公陳立峰站在我身后，一言不發。
但我知道，他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那頓年夜飯，我吃得味同嚼蠟。
我媽一個勁地給那個明宇夾菜，什么雞腿、排骨、大蝦。
全往他碗里堆，堆得跟小山一樣。
我女兒陳可馨坐在旁邊，碗里只有幾片青菜和一塊豆腐。
我媽壓根就沒正眼看過她。
我心里那股火蹭蹭往上冒，但我還是忍住了。
我給女兒夾了一塊紅燒肉，低聲開口說道："可馨，吃肉。"
我女兒乖乖點點頭，小聲開口說道："謝謝媽媽。"
這一幕被我媽看在眼里，她撇了撇嘴。
她夾起一塊排骨放進明宇碗里，故意開口說道："明宇，多吃點，長身體呢。"
"你是咱家的兒子，以后可得給爸媽爭氣啊！"
兒子。
這兩個字像一根刺，狠狠扎進我心里。
我在這個家當了三十六年的女兒。
15歲就被攆出去打工，這些年往家里填了多少錢。
可在我媽眼里，我始終比不上一個剛領養三個月的男孩。
就因為他是"兒子"。
飯后，我媽把我拉到一邊，神神秘秘地開口說道："棠棠，你是姐姐，以后要多幫襯著弟弟。"
"這孩子命苦，咱家得給他一個依靠。"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接話。
她又說道："對了，你那個鋪子，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啊？"
"明宇以后上學、結婚，都要花錢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她要說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圖窮匕見開口說道："你一個女的，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了。"
"那鋪子你留著也沒用，不如——"
"不如怎樣？"我打斷她的話。
她被我噎住了，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干笑了兩聲，打著哈哈開口說道："不如大家商量商量嘛，都是一家人……"
"媽，那鋪子是我自己掙錢買的，跟這個家沒有半點關系。"
我的語氣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以后請您別再提這件事了。"
我媽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我沒再理她，轉身回了屋。
我知道，這件事不會這么輕易結束。
他們既然動了這個心思，就不會善罷甘休。
我必須有所準備。
當天晚上，我和陳立峰躺在床上，誰都沒有說話。
老房子的墻壁隔音很差，隔壁屋里我爸媽說話的聲音隱約傳來。
我媽的聲音尖銳刺耳，一聽就知道在罵人。
她罵得是我，說什么"白眼狼""養不熟的狗"。
我爸在旁邊附和，說什么"早知道當初就該把她送人"。
我躺在黑暗中，聽著這些話，心里卻出奇地平靜。
這些年，我聽過太多這樣的話了。
從小到大，我在這個家里就沒被當成過人。
我更像是一件工具，一臺隨時可以榨取的提款機。
陳立峰翻了個身，伸手握住我的手。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在黑暗中沉悶地開口："曉棠，我看這事不簡單。"
"他們領養孩子，事先不跟咱商量，手續辦了也不通知。"
"這明擺著是給你下套呢。"
我嘆了口氣，輕聲開口回應："我知道。"
"他們想要兒子想了一輩子，現在終于有了。"
"下一步，就是想辦法從我這兒刮錢刮東西。"
陳立峰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商鋪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我盯著漆黑的天花板，腦子里快速轉著。
那間商鋪，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血。
2010年買下來的時候，我一個人付的首付，一個人還的貸款。
十四年來，我投進去六十多萬，不算人力。
每天早上六點起床進貨，晚上十點才能關門。
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沒有休息過。
這一切，都是為了給自己和女兒攢一條退路。
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奪走它。
我轉過頭，看著陳立峰的輪廓，輕聲開口說道："我想把商鋪過戶給可馨。"
他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開口回應："可馨才12歲，怎么過戶？"
"可以由我代持，但產權人寫她的名字。這樣不管以后發生什么，誰也動不了這個鋪子。"
陳立峰想了想，用力握了握我的手開口說道："行，我支持你。"
"明天回去，我陪你辦手續。"
我靠在他肩膀上，心里涌起一陣暖意。
這個男人話不多，但關鍵時刻從來沒掉過鏈子。
嫁給他這十二年，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按規矩要在娘家拜年。
我強撐著笑臉，跟著父母走親戚串門。
我媽一路上都在跟人炫耀她的"兒子"。
逢人就說什么"我家也有兒子了""以后有人養老了"。
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讓我覺得既好笑又悲哀。
親戚們的反應也各不相同。
有的隨口恭喜幾句，有的面露古怪之色。
鎮上的人都知道周德厚是什么貨色，心里怎么想誰也說不準。
初一過完，我就找了個借口提前回城了。
我說店里有事，必須趕緊回去處理。
我媽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沒攔著。
臨走的時候，她拉著我的手，意味深長地開口說道：
"棠棠，鋪子的事你再好好想想。"
"咱們是一家人，有錢大家一起花嘛。"
我看著她那張皺紋堆疊的臉，心里沒有任何波動。
我只是淡淡地開口回應："媽，您早點休息，我們走了。"
說完，我拉著女兒的手，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從后視鏡里，我看到我媽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初六一過完，我就開始著手辦過戶的事。
我聯系了在房產中介工作的朋友，又咨詢了一個律師。
律師告訴我，未成年人是可以持有房產的。
只需要監護人代為簽字，產權人直接寫孩子的名字。
好處是這個房產屬于孩子的個人財產，不會被分割。
我心里有了底，當天就準備好了所有材料。
初十那天，我帶著女兒去了房管局。
陳立峰請了半天假，全程陪著我們。
手續辦得很順利，不到兩個小時就拿到了新的房產證。
我看著產權人那一欄的名字，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陳可馨。
我的女兒。
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我把房產證收好，抬頭看著女兒。
她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么，一臉懵懂地看著我開口問道："媽媽，這是什么？"
我蹲下身子，平視著她的眼睛，輕聲開口說道："可馨，這是媽媽的鋪子。"
"從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了。"
"以后不管發生什么，這都是你的退路，誰也拿不走。"
可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乖巧地開口說道："媽媽，我會好好保護它的。"
我摸了摸她的頭，心里涌起一陣酸澀。
這孩子才12歲，本不該承受這些。
但我沒有辦法，我必須趁早給她一個保障。
因為我太清楚了，這個世界上能真正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過戶的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爸媽更是一個字都沒提。
我以為至少能瞞一陣子，等風頭過了再說。
可我低估了孫玉珍的執著和手段。
五天后，她找上門來了。
帶著周德厚，還有那張要命的房產查詢單。
那是正月十五，元宵節。
臨江市老城區的步行街上，到處掛著紅燈籠，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我的"周記家紡"就在步行街的中段，位置很好，人流量大。
下午三點多，我正在店里整理新到的被芯。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兩個身影沖了進來。
我抬頭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是我媽孫玉珍，還有我爸周德厚。
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我媽，幾乎是鐵青著一張臉。
她手里攥著一張紙，大步走到柜臺前，一把摔在臺面上。
她瞪著我，聲音尖銳地開口："周曉棠，你做的好事！"
我拿起那張紙，掃了一眼。
是一張房產信息查詢單，上面清清楚楚地印著產權人信息。
產權人：陳可馨。
我心里明白了，她們是去房管局查了。
這時候我爸也湊上來，滿嘴酒氣地開口說道："商鋪過戶給你閨女了？你什么意思？"
"想撇開我們？想卷錢跑路？"
我把那張紙放下，看著眼前這兩個人，心里出奇地平靜。
我開口說道："爸，媽，你們先坐下，有話好好說。"
我給他們倒了茶，他們也沒喝，就那么直愣愣地瞪著我。
我媽坐不住，率先發難開口說道："有什么好說的？你把我們賣了我們都不知道！"
"那鋪子是咱們周家的，你憑什么過戶給一個外姓人？"
外姓人。
又是這三個字。
我女兒在她嘴里，成了"外姓人"。
而那個領養來三個月的明宇，倒成了正統的周家人。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火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
我開口說道："媽，那鋪子是我自己買的，首付是我出的，貸款是我還的。"
"從買下來到現在，我一個人投進去六十多萬，你們出過一分錢嗎？"
我媽愣了一下，隨即強詞奪理地開口反駁："你那錢是怎么來的？還不是我們把你養這么大？"
"要不是我們，你連命都沒有，還能有今天？"
我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來。
我開口說道："養我？媽，你聽聽你在說什么。"
"我15歲就被你們攆出去打工，在電子廠流水線上站了十幾年。"
"這些年我給你們多少錢？看病錢、生活費、修房錢、人情往來。"
"少說也有十五萬了吧？咱們要不要算一算，誰養誰？"
我媽被我說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
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卻又找不出話來。
我爸在旁邊坐不住了，拍著桌子開口說道：
"算這些有什么用？你是我女兒，你的就是我的！"
我扭頭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爸，法律上可不是這么說的。"
"商鋪在我名下，我愿意給誰就給誰，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我爸被我噎得說不出話，臉漲得像豬肝一樣。
他這輩子最恨人頂撞他，尤其是女兒頂撞他。
在他眼里，女兒就該是任他擺布的棋子。
可惜，我早就不是十五年前那個逆來順受的小姑娘了。
氣氛僵持了好一會兒，我媽換了個策略。
她放軟了語氣，開始打感情牌。
她嘆了口氣，一臉慈母模樣地開口說道："棠棠啊，媽知道你辛苦。"
"可你想想，你弟弟明宇以后是要給我們養老的。"
"他才8歲，什么都沒有，將來怎么辦？"
"你好歹把鋪子分一半給他，也算是做姐姐的一點心意嘛。"
我看著她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心里只覺得諷刺。
這些年，她什么時候對我用過"心意"這兩個字？
我開口回應道："媽，您想讓明宇養老，那是你們的事。"
"可憑什么要用我的鋪子？我辛辛苦苦掙來的東西，憑什么分給他？"
我媽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偽裝的溫情瞬間消失。
她尖著嗓子開口說道："憑什么？就憑他是你弟弟！是周家唯一的男丁！"
"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留著那么多錢干嘛？早晚不都是便宜外人？"
這話像一把刀，狠狠戳進我心里最疼的地方。
我看著她，眼眶有些發熱，但我忍住了。
我開口說道："媽，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
"我給你們當了三十六年的女兒，供你們吃供你們喝。"
"現在你們領養了一個兒子，才三個月，就想把我的東西分給他？"
"我在你們眼里，到底算什么？提款機？還是賠錢貨？"
我媽愣住了，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復雜。
有憤怒，有心虛，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我爸在旁邊插嘴開口說道："你少跟你媽扯那些有的沒的！"
"我就問你一句，鋪子你到底分不分？"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不分。"
"一分錢都不分，一塊磚都不分。"
"那鋪子已經過戶給我女兒了，想要就去法院告我。"
"我倒想讓全臨江市的人都看看，到底是誰不要臉。"
我爸騰地一下站起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開口吼道："周曉棠！你反了你！"
"我是你爸！你敢這么跟我說話？"
我也站起來，和他對視開口說道："你是我爸，但你沒有資格對我的財產指手畫腳。"
"要是還想要每個月那一千塊的生活費，就給我安分點。"
"要是不想要，我現在就停了，一分錢都沒有。"
我爸被我這話噎得臉色發白，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這輩子就靠這點錢維持著"體面"，怎么可能真的翻臉。
我媽見狀，連忙拉住他的胳膊，朝他使了個眼色。
她轉過頭來，臉上又堆起笑容開口說道："棠棠，咱是一家人，別說這些傷感情的話。"
"媽今天就是來跟你商量的，不是來吵架的。"
"你先消消氣，這事咱們慢慢談。"
我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知道，她這是在以退為進，想找機會再下手。
但我已經鐵了心，任憑她說破天，鋪子也不可能給出去。
那天的爭吵以不歡而散告終。
我媽拉著我爸走了，臨走時還放下狠話。
她站在店門口，回頭瞪著我開口說道："周曉棠，你別以為這事就這么完了！"
"我告訴你，商鋪的事沒完！"
我沒理她，轉身繼續整理貨架上的床品。
門關上之后，店里恢復了安靜。
我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覺地發抖。
那一瞬間，所有的委屈和憤怒一起涌上來。
我蹲在地上，捂著臉，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三十六年了，我在那個家里從來沒有被當成過人。
小時候，我是"賠錢貨"，是干不完活的黃毛丫頭。
長大后，我是"提款機"，是隨時可以榨取的肥羊。
現在，我連"女兒"的資格都沒有了。
因為他們有了"兒子"。
一個領養來三個月的陌生男孩，比我這個親生女兒還重要。
我蹲在那里哭了很久，直到陳立峰下班來接我。
他一進門就看到我紅腫的眼睛，臉色一沉。
他開口問道："他們來過了？"
我點點頭，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陳立峰聽完，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走過來抱住我，輕聲開口說道："曉棠，你做得對。"
"鋪子是你的，你有權處置。"
"他們要是再來鬧，我陪你一起扛。"
我靠在他懷里，心里那股悲涼漸漸散去了一些。
至少，我還有這個家，還有他和女兒。
這就夠了。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
我爸媽沒有再來鬧，也沒有打電話。
我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他們總算消停了。
可我錯了。
他們不過是在醞釀更大的風暴。
正月二十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在店里忙活。
下午兩點左右，店門口來了幾個人。
打頭的是我媽孫玉珍，后面跟著我爸周德厚。
除了他們倆，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
那女人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件舊棉襖，頭發蓬亂，面容憔悴。
她的眼神有些躲閃，站在我爸媽身后，局促不安的樣子。
我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直覺告訴我，今天的事不簡單。
我媽一進門就拉長了臉，語氣里帶著得意開口說道："周曉棠，今天有人想見你。"
她把那個陌生女人推到前面，陰陽怪氣地開口補充："這位是許秀蓮，你好好認認。"
許秀蓮？
這名字我從來沒聽說過。
我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她的眼睛紅紅的，看著我的眼神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復雜。
我皺眉開口問道："你是誰？找我什么事？"
許秀蓮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就被我媽打斷了。
我媽搶先開口，語氣里滿是幸災樂禍："讓我來告訴你吧，省得她不好意思開口。"
"這位許秀蓮，是你爸年輕時候在外面勾搭的女人。"
"明宇那孩子，不是什么遠房親戚家的，是你爸的種！"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轟地一下在我腦子里炸開。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