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我來看您了。"
48歲的林小華站在母親的病床前，手里提著保溫盒，聲音聽起來有些空洞。
母親虛弱地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來就來了，還帶什么東西。"
"這是您愛吃的小餛飩。"林小華小心翼翼地說。
"放那兒吧。"母親重新閉上眼睛，"沒別的事你就回去吧，別耽誤你的工作。"
林小華愣了一下，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她默默地把保溫盒放在床頭柜上，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病房里另一個病人的女兒進來了，懷里抱著鮮花，身后還跟著幾個朋友。
"媽，我們都來看您了！"
那個女兒開心地說，"這是我的同事們，聽說您住院了，都要來看看。"
林小華看著那熱鬧的場景，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她想起了什么，腳步突然停住了。
48年了，她終于要面對一個殘酷的真相...
01
林小華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還算成功的人。
她是某家外貿公司的財務總監，收入不錯，有房有車，女兒也在國外留學。在外人看來，她的生活應該是幸福圓滿的。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些年來她過得有多孤獨。
沒有什么朋友，和家人的關系也很淡漠。除了工作上的應酬，她幾乎沒有什么社交活動。周末的時候，她經常一個人在家里待著，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小華姐，周末一起去爬山吧？"年輕的同事小李有一次邀請她。
"不了，我還有事。"林小華習慣性地拒絕了。
其實她哪有什么事？她只是不想和同事們有太多的私人接觸。在她看來，工作就是工作，私人就是私人，最好不要混在一起。
"林總，我們部門準備聚餐，您要不要一起？"下屬小王問。
"你們去吧，我就不參加了。"林小華依然拒絕了。
她總有一千個理由拒絕別人的邀請，但從來沒有主動邀請過別人。久而久之，同事們也不再邀請她了。
林小華覺得這樣挺好的。她不用應付那些虛假的客套，不用在意別人的感受，不用遷就任何人。她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生活，不被任何人打擾。
但有時候，深夜里她也會感到一種深深的孤獨。
02
林小華和家人的關系也不算太好。
她有一個哥哥，在老家做生意。兩人一年到頭也說不了幾句話。每次回老家，除了必要的寒暄，他們之間很少有什么深入的交流。
"小華，你工作這么忙，要注意身體啊。"哥哥有時候會關心一下她。
"我知道，我自己會注意的。"林小華總是這樣回答，語氣客氣但疏遠。
她從來不會主動和哥哥分享自己的生活，也不會關心哥哥的近況。在她看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過各的日子就好，沒必要過度關心。
至于父母，林小華覺得自己已經盡到了應盡的義務。每個月按時給生活費，逢年過節會回去看看，父母生病了也會照顧。但除此之外，她和父母之間也沒有什么特別親密的互動。
"小華，你什么時候再找個伴啊？一個人多孤單。"母親有時候會這樣問。
"我現在這樣挺好的，不需要找什么伴。"林小華的回答總是很冷淡。
她確實不覺得孤單，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孤單。自從十年前離婚后，她就一個人生活，覺得這樣反而更自在。
沒有人會干涉她的決定，沒有人會要求她做什么，沒有人會給她造成困擾。這不是很好嗎？
03
轉折點發生在三個月前。
那天林小華突然胃疼得厲害，在辦公室里差點暈倒。同事們把她送到醫院，醫生說是急性胃穿孔，需要馬上手術。
"你的家屬呢？"醫生問，"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林小華愣了一下。家屬？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女兒，但女兒在國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我...我沒有家屬。"她小聲說。
"那總有朋友吧？"醫生皺了皺眉。
林小華想了想，發現自己竟然想不出一個可以聯系的朋友。同事們倒是都知道她住院了，但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發展出足夠深厚的友誼，可以在這種時候依靠。
最后還是同事小李主動提出幫她簽字。
"林總，您別擔心，我來幫您處理這些事情。"小李說。
林小華躺在病床上，看著這個平時不怎么說話的年輕人為她忙前忙后，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她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了那些被她拒絕的邀請，那些被她冷淡對待的關心，那些被她推開的友誼。
"我這是怎么了？"她問自己。
手術很成功，但康復期間林小華一個人在病房里，顯得格外孤單。隔壁床的病人每天都有家人朋友來看望，而她的床邊總是空空的。
"你怎么總是一個人？"隔壁床的阿姨好奇地問。
"我習慣了。"林小華勉強笑了笑。
但她心里清楚，這不是習慣，這是她自己造成的結果。
04
出院后，林小華開始反思自己的生活。
她想起了大學時代的室友們。那時候她們關系很好，經常一起出去玩，一起聊天到深夜。但畢業后，她們的聯系越來越少。
不是因為距離，不是因為工作忙，而是因為林小華從來不主動聯系任何人。
朋友們邀請她參加聚會，她總是找借口推辭。朋友們分享生活中的喜悅和煩惱，她總是敷衍回應。
"小華，你變了。"有一次室友小雯直接對她說，"你變得好冷漠。"
"我沒有冷漠，我只是不喜歡太熱鬧。"林小華當時是這樣回答的。
但現在回想起來，她確實變了。她變得越來越封閉，越來越不愿意和別人建立深度的連接。
她還想起了前夫。他們離婚的原因，表面上是性格不合，但深層次的原因是什么？
"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很累。"前夫在提出離婚時說，"你從來不愿意敞開心扉，從來不愿意真正地溝通。我感覺我是在和一個陌生人生活。"
當時林小華覺得前夫太矯情。兩個人在一起，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就行了嗎？為什么一定要那么深入地交流？
但現在她開始明白，感情需要交流，需要分享，需要彼此的關心和支持。而她，從來沒有給過任何人這些。
05
一個月前，林小華嘗試著重新聯系一些老朋友。
她給大學室友小雯打了個電話。
"小華？"小雯的聲音有些意外，"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我...我就是想你了。"林小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兩人聊了一會兒，但林小華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和朋友交流了。她習慣了獨處，習慣了不分享自己的生活，習慣了不關心別人的感受。
"小華，你最近過得怎么樣？"小雯關心地問。
"挺好的。"林小華機械地回答。
"工作忙嗎？"
"還行。"
"身體怎么樣？"
"很好。"
整個對話過程中，林小華都在給出簡短的、敷衍的回答。她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和人深入交流的能力。
掛了電話，小雯沒有再主動聯系她。林小華知道，自己又一次把友誼推開了。
她還嘗試著和哥哥多聊幾句。
"哥，你最近生意怎么樣？"她主動問。
"還可以啊。"哥哥有些意外她會主動關心，"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關心一下。"林小華不知道該怎么繼續這個話題。
她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么關心別人，也不知道該怎么接受別人的關心。這些技能，她在過去的幾十年里慢慢丟失了。
06
兩周前，母親突然生病住院了。
林小華趕到醫院的時候，病房里只有她一個人陪著母親。哥哥因為出差趕不回來，其他親戚也都有各自的事情。
"媽，您怎么樣？"林小華問。
"還能怎么樣，老了，病了。"母親的語氣很平淡。
林小華想要關心母親，但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們之間的對話總是很簡短，很表面。
"您需要什么嗎？我去給您買。"
"不需要。"
"要不要給您買點水果？"
"不要。"
林小華坐在病床邊，感覺和母親之間隔著一堵無形的墻。
她想突破這堵墻，但不知道該怎么做。
她看到隔壁床的病人和女兒聊得很開心，女兒不斷地給母親講外面發生的趣事，母親也會分享自己的感受。
她們之間的互動那么自然，那么溫暖。
"為什么我們不能這樣？"林小華問自己。
她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候她和母親的關系還是很好的。她會跟母親分享學校里發生的事情，母親也會耐心地聽她說話。
但什么時候開始變化的呢？
07
昨天，林小華在整理舊物的時候，翻出了一本小時候的日記。
日記里記錄了很多童年的趣事，也記錄了她和朋友們的友誼。
她看到自己曾經寫過："今天小美生病了，我很擔心她。放學后我去看她，給她帶了她最愛吃的糖。"
還有："媽媽今天心情不好，我給她畫了一幅畫，媽媽看了很開心。"
那時候的她，是一個多么溫暖、多么有愛的孩子啊。
但現在的她呢？什么時候開始，她變得如此冷漠和疏離？
林小華仔細回想，發現轉變是在她上高中的時候開始的。
那時候她成績很好，但性格開始變得孤僻。她覺得和同學們聊天是浪費時間，覺得那些友誼都很幼稚。她開始專注于學習，專注于自己的目標，不再關心身邊的人和事。
"小華，你怎么不和我們一起玩了？"有同學問她。
"我要學習。"她總是這樣回答。
她以為這是成熟的表現，以為這是有目標的表現。但實際上，這是她開始封閉自己的開始。
上大學后，這種傾向變得更加明顯。她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努力追求成功，但忽略了人際關系的重要性。
工作后，她變得更加現實和功利。
她覺得只有工作和金錢才是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浮云。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事業上，對周圍的人變得越來越冷淡。
現在她終于明白，這樣的生活方式是有問題的。
08
看著母親病床旁那個熱鬧的場景，林小華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想起了這些年來遇到的那些人——那些同樣朋友很少、親情淡薄的人。她發現他們都有一些共同的特征。
"原來如此。"她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隔壁床的那個女兒走了過來。
"阿姨，您一個人啊？"她熱情地問林小華。
"是啊。"林小華有些不好意思。
"那您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聊聊天？我媽媽一個人也挺無聊的。"
面對這個陌生人的善意，林小華第一反應是想拒絕。這是她這么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拒絕任何可能的社交接觸。
但這次，她猶豫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善良的女孩，看著不遠處那個慈祥的老人，心里涌起一種久違的渴望。
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母親突然說了一句話，讓她的身體瞬間就像如墜冰窟般的顫抖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