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唐淺淺!你要是今天不去見那個海歸精英,就別回來了!你都二十六了,隔壁王阿姨都抱上二胎孫子了,你連個公蚊子都沒帶回來過!再不嫁人就要爛在手里了!”
“媽,我現在是事業上升期,不想談戀愛……”
“屁個上升期!天天加班到半夜,賺那幾個子兒連買房首付都不夠!聽媽的,這次是個優質股,錯過了這村沒這店!”
唐淺淺看著被老媽重重摔上的臥室房門,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她呈大字型癱倒在床上,拿起手機,點開那個名為“Z先生”的聊天框,手指飛快地敲擊著屏幕,發泄著心中積壓已久的郁悶。
唐淺淺,一個在魔都打拼的典型“社畜”,就職于一家業內頗有名氣的廣告公司,職位是策劃部的一名資深(被壓榨)策劃。每天的生活軌跡枯燥而固定:擠地鐵、打卡、開會、改方案、被上司罵,然后再加班、再改方案,最后拖著疲憊的身體擠末班地鐵回家。
而她的頂頭上司,顧寒洲,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大魔王”。此人雖然長著一張足以讓娛樂圈頂流都黯然失色的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但性格卻冷得像剛從冰窖里撈出來的石頭。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魔,對方案的要求苛刻到變態,唐淺淺在他手下工作了兩年,感覺自己的發際線都后移了兩厘米,壽命至少折損了十年。
為了緩解這種高壓生活帶來的焦慮,唐淺淺半年前在某個樹洞社交APP上認識了一個網友,昵稱叫“Z先生”。Z先生雖然話不多,回復也不算快,但總能精準地戳中她的笑點和痛點,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予最理性的分析和最溫暖的安慰。漸漸地,Z先生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也就是俗稱的“網戀對象”。
“寶,我媽又逼我去相親了!這次聽說對方是個海歸精英,但我嚴重懷疑是個禿頭油膩男,那種喝紅酒都要配大蒜,說話喜歡夾雜散裝英語的奇葩。”唐淺淺發了個“大哭”的表情包,外加一連串的感嘆號。
過了大概五分鐘,手機震動了一下。
Z先生:“去看看也無妨,萬一是個帥哥呢?”
唐淺淺撇撇嘴,手指如飛:“帥哥能看上我?除非他瞎。再說了,相親遇到的能有什么好貨色,真正優秀的男人早就被內部消化了。算了,為了我的耳根清凈,我去就是了。不過我得給他留個‘深刻’的印象,讓他知難而退。”
Z先生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祝你好運。”
周六晚上,唐淺淺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杰作”,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為了嚇跑那位“海歸精英”,她特意化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如花妝”。眼影選用的是最艷俗的孔雀藍,涂得像被人打了兩拳;腮紅是高原紅,圓圓的兩坨掛在臉頰上;嘴唇涂成了中毒般的深紫色;最絕的是嘴角上方那顆用眼線筆點出來的碩大媒婆痣。
除了妝容,她在穿搭上也下足了功夫。一身大紅大綠的東北大花布碎花裙,配上一雙熒光綠的運動鞋,頭發抓得亂糟糟的,就像個剛從精神病院翻墻跑出來的重癥患者。
“這下穩了,絕對能把那個海歸嚇得當場買票回國,連夜扛著火車跑路。”唐淺淺對著鏡子比了個耶,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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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地點定在市中心一家名為“藍調”的高檔西餐廳。這里環境清幽,燈光昏暗曖昧,空氣中流淌著優雅的小提琴聲。周圍的客人都穿著得體,男士西裝革履,女士禮服優雅,舉手投足間盡顯格調。
當唐淺淺這一身“核彈級”裝扮出現在餐廳門口時,迎賓的服務員笑容都僵在了臉上,差點以為她是來討飯或者是來砸場子的。周圍無數異樣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她身上,帶著震驚、嫌棄和憋笑。
唐淺淺昂首挺胸,完全不在意這些凡夫俗子的眼光。她按照老媽給的桌號,徑直走向靠窗的那個位置。
遠遠地,她看到那個座位上已經坐著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她,坐姿端正,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裝,脊背挺拔如松。即便只是個背影,也能看出此人氣質不凡,頭發修剪得一絲不茍,并沒有傳說中的“地中海”。
“咦?看起來不像禿頭啊,身材好像還挺好的。”唐淺淺心里嘀咕了一句,腳步稍微放慢了一些。
但這并不能動搖她的決心。只要是相親,就是對她自由意志的踐踏!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猙獰一些。
她大步走過去,拉開椅子,一屁股坐在那人對面,把隨身的帆布包往桌上一扔,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唐淺淺就用一種粗聲粗氣、仿佛嗓子里卡了口痰的聲音開場道:“你好,我是唐淺淺。先說好,我不做飯不洗衣服不生孩子,工資月光,脾氣暴躁,睡覺打呼嚕磨牙放屁,你能接受嗎?不能接受就趕緊走,別浪費大家時間。”
對面的男人手里正拿著銀質的刀叉,正在優雅地切割盤中的牛排。他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動作行云流水,不像是在切肉,倒像是在進行某種藝術創作。
聽到唐淺淺這番驚世駭俗的開場白,他的手明顯頓了一下。
隨后,他緩緩放下了刀叉,拿起餐巾輕輕擦了擦嘴角,動作慢條斯理,透著一股讓人心慌的壓迫感。
他慢慢地轉過身,抬起頭。
那是一張棱角分明、帥得慘絕人寰的臉。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鏡片后的那雙眼睛深邃如海,卻透著一股熟悉的、讓唐淺淺做噩夢都會驚醒的冷意。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唐淺淺臉上的猙獰表情僵住了,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
“顧……顧總監?!”
她的聲音瞬間劈了叉,像是個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鴨子,尖銳而顫抖。
顧寒洲!竟然是顧寒洲!
那個在公司里只要稍微皺一下眉就能讓整個策劃部抖三抖的顧寒洲!那個昨天還在會議室把她的方案批得一文不值、讓她重寫了五遍的顧寒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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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淺淺覺得自己一定是還沒睡醒,或者是老天爺在跟她開一個巨大的玩笑。她魂飛魄散,下意識地想要往桌子底下鉆,或者直接跳窗逃跑。
“唐淺淺?”顧寒洲微微挑眉,那雙銳利的眸子在她那張涂滿油彩的臉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他的眼神里沒有震驚,只有一種讓人看不透的深沉。他淡淡地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你這是……最新的行為藝術?還是準備去參加馬戲團的面試?”
唐淺淺恨不得當場去世。她手忙腳亂地抓起桌上的餐巾紙,拼命擦著臉上的妝。
“那個……顧總,真巧啊,你也來這吃飯?”唐淺淺一邊擦一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臉上的藍眼影和口紅混在一起,越擦越花,最后簡直成了一個打翻了的調色盤,更加滑稽可笑。
“不巧。”顧寒洲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但面上依舊冷若冰霜,“我是來相親的。介紹人說,對方是個溫柔賢惠、知書達理、審美在線的女孩。不過現在看來……情報有嚴重的誤差。”
唐淺淺想死的心都有了。溫柔賢惠?知書達理?她媽這是把誰的人設安她頭上了?這簡直是詐騙啊!
“顧總,誤會,都是誤會……我其實是走錯片場了……”唐淺淺語無倫次地解釋著,只想趕緊逃離這個修羅場。
“既然來了,就吃完再走。”顧寒洲沒有給她逃跑的機會,直接招手叫來了服務員,“給這位小姐上一份黑椒牛排,全熟,多加黑胡椒。再來一份提拉米蘇,不要朗姆酒。”
唐淺淺愣住了。
全熟黑椒牛排,多加黑胡椒;提拉米蘇不加酒。這完全是她個人的奇葩口味,除了閨蜜和那個素未謀面的Z先生,根本沒人知道。顧寒洲怎么會點得這么精準?
難道他是想用這些東西毒死她?
接下來的半小時,簡直是人間煉獄。
顧寒洲吃得很優雅,偶爾抬眼看她一下。那種眼神,就像是獵人在看著掉進陷阱的小白兔,充滿了審視和玩味。
唐淺淺坐立難安,屁股底下像是長了釘子。她覺得顧寒洲肯定是在憋大招,準備回公司再好好收拾她。比如讓她去掃廁所,或者把她流放到非洲分公司。
她越想越怕,心里的恐慌像野草一樣瘋長。她忍不住偷偷拿出手機,把手放在桌子底下,給Z先生發消息求救。
“救命!寶!出大事了!那個相親對象竟然是我那個變態上司顧寒洲!就是我跟你吐槽過的那個周扒皮!”
點擊發送。
幾乎是同一瞬間,對面傳來“叮”的一聲清脆的微信提示音。
唐淺淺沒在意,畢竟現在誰手機不響個幾聲。她繼續低頭瘋狂打字,試圖用這種方式緩解緊張,也只有Z先生能給她一點安全感了。
“他現在的樣子裝得跟人似的,其實私底下是個周扒皮!簡直是個奇葩!我懷疑他是故意來整我的!他居然還對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肯定沒安好心!我感覺我要被他吃了!”
再次點擊發送。
“叮——”
對面的提示音又響了。聲音很近,就在桌子對面。
這次,唐淺淺聽到對面那個一直優雅切牛排的高冷男神突然停下了動作。刀叉碰到盤子,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顧寒洲拿起了放在桌邊的手機,修長的手指劃過屏幕,解鎖。
他低頭看著屏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拉得無限長。
一秒,兩秒,三秒。
然后,他緩緩抬起頭。
那雙平時冷若冰霜、仿佛沒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波動的眸子里,此刻竟然泛起了一絲濃濃的玩味和笑意。那笑意從眼底蔓延到嘴角,化作了一個讓唐淺淺心跳驟停的弧度。
他看著正低頭打字、像只受驚鵪鶉一樣的唐淺淺,嘴角勾起一抹輕笑,聲音低沉而磁性,帶著一絲慵懶的尾音:“說說看,我哪里奇葩?又哪里變態了?”
唐淺淺的手劇烈地一抖,手機“啪嗒”一聲掉進了面前還沒動過的牛排盤子里,濺起一攤黑椒汁,糊滿了屏幕。
她僵硬地抬起頭,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響,對上顧寒洲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顧寒洲沒有說話,只是把他自己的手機屏幕轉過來,對著唐淺淺晃了晃。
屏幕上,赫然是她剛才發過去的那兩段吐槽,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錘子,狠狠地砸在唐淺淺的天靈蓋上。甚至連她給Z先生備注的“變態上司”四個字都清晰可見。
而在對話框的頂端,對方給她的備注名是——“小慫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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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周圍的小提琴聲、談話聲、刀叉碰撞聲統統消失不見。唐淺淺的世界里,只剩下顧寒洲那個晃動的手機屏幕。
大腦徹底宕機。
Z先生……顧寒洲……變態上司……溫柔網友……小慫包……
這幾個詞在她腦子里瘋狂旋轉,碰撞,最后“轟”的一聲炸成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