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說明:本文基于電視劇《父母愛情》情節進行文學創作,劇中人物及故事均為虛構,非真實歷史事件
參考來源:電視劇《父母愛情》相關情節部分章節基于電視劇情節的文學創作,請理性閱讀
1952年的冬天,北方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人臉上。
安泰躺在那張吱呀作響的木板床上,整個人瘦得脫了形。
窗外的風呼嘯著鉆進屋里,把窗紙吹得嘩嘩響。
屋子里冷得像冰窖,爐子早就滅了,沒人再給添煤。
墻角結了一層白霜,連呼出的氣都能看見。
他費力地睜開眼睛,目光落在房梁上。
那里,有一塊看起來和別的磚沒什么兩樣的青磚,只是顏色稍微深一些,位置也有些特別。
那塊磚,是安泰用盡心思藏起來的。
女兒安杰跪在床邊,兩只手緊緊握住父親冰涼的手。
她的手心全是汗,心跳得厲害。
她知道,父親這次真的撐不住了。
這個倔強了一輩子的老人,這個吃了一輩子苦卻從不喊疼的人,終于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安泰的嘴唇動了動,喉嚨里發出沙啞的聲音。
安杰趕緊把耳朵湊近,只聽見父親斷斷續續地說:"杰兒……房梁……那塊磚……"
他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每說一個字都要停下來喘氣。
可他的眼神很堅定,死死盯著房梁上那個位置,仿佛那里藏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安杰順著父親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塊青磚。
磚頭灰撲撲的,上面落了厚厚一層灰,看起來平平無奇,和旁邊的磚沒什么區別。
她轉回頭,眼神里滿是疑惑。
"帶回……青島……"安泰繼續說,聲音越來越弱,"回了……青島……再敲開……記住……一定要……回了青島……才能敲開……"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瞪得很大,里面閃著某種執著的光。
那種眼神,安杰從小到大見過很多次。
每次父親用這種眼神看著她的時候,說的都是特別重要的事。
"爹,我記住了。"安杰含著淚點頭。
安泰這才松了一口氣,嘴角扯出一個微弱的笑。
他的手抬起來,想摸摸女兒的臉,可手剛抬到半空就無力地垂了下去。
"杰兒……別……怪爹……"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爹……對不住你……拖累你了……"
"爹,您別這么說。"安杰的淚水奪眶而出,"您沒有對不起我,是我沒照顧好您。"
安泰搖搖頭,想說什么,最終只是看了女兒一眼,然后把目光轉向房梁。
他就這么看著那塊青磚,眼睛慢慢失去了光彩。
那天夜里,安泰走了。
走得很安靜,連喘氣聲都沒留下。
他就這么閉上眼睛,走完了他艱難的一生。
可他臨終前反復叮囑的那塊青磚,成了安杰心里的一個謎。
一個她帶著疑惑,藏了幾十年的謎。
一個讓她夜不能寐,卻又不敢輕易揭開的謎。
那塊磚到底藏著什么?
為什么父親臨終前念念不忘?
為什么一定要帶回青島?
為什么一定要回了青島才能敲開?
這些問題,在安杰心里盤旋了幾十年。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當她終于敲開那塊青磚的時候,才明白父親當年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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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代的烙印
說起安泰這個人,得從他年輕時候講起。
那是個動蕩的年代,兵荒馬亂,民不聊生。
安泰是個有腦子的人,也是個有膽識的人。
他從一個小學徒做起,憑著精明的頭腦和吃苦耐勞的勁頭,一步步積累起了自己的家業。
十幾歲的時候,他在一家布行當學徒。
別的學徒都是混日子,他卻格外用心。
掌柜的講什么,他都記在心里;賬目怎么算,他比誰都清楚;客人喜歡什么布料,他看一眼就能說出個八九不離十。
三年學徒期滿,掌柜的都舍不得放他走,給他漲了工錢,讓他繼續留下。
可安泰有自己的想法。
他攢夠了本錢,就自己開了個小作坊。
一開始只是做些簡單的活計,織布、染布,賺些辛苦錢。
后來生意越做越大,小作坊變成了工廠,雇的工人也越來越多。
那時候的安泰,走到哪里都昂首挺胸。
他穿著長衫,手里拿著煙斗,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子底氣。
街坊鄰居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地喊一聲"安老板"。
逢年過節,他會給街坊送些布料,給窮人家的孩子發些零錢。
大家都說,安老板是個好人,心善。
安杰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的。
她從小錦衣玉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父親對她疼愛有加,什么好東西都給她留著。
她記得小時候,父親常常把她抱在膝上,給她講做生意的道理:"杰兒,記住爹的話,做生意要憑良心。錢是要賺的,但不能昧著良心賺。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對得起自己的心,這才是正道。"
那時候的安杰,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這些曾經讓她驕傲的東西,都會成為負擔。
時代變了。
新中國成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資本家,這三個字成了一頂沉重的帽子,牢牢扣在了安泰的頭上。
那些曾經的光榮,那些曾經的體面,一夜之間都變成了原罪。
工廠被收歸國有,家產被充公。
安泰從一個受人尊敬的老板,變成了一個需要接受改造的對象。
開批斗會的時候,他被拉到臺上,低著頭站在那里,任憑底下的人指指點點。
有些人,還是當年在他工廠干過活的。
他們現在站在臺下,高聲喊著口號,說著最難聽的話。
安泰聽著這些話,心里像刀割一樣疼。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寒心。
那些他曾經幫助過的人,那些他給過工錢、發過福利的人,現在都成了控訴他的人。
可他什么都不能說。
這個年代,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默認。
他只能低著頭,承受著所有的指責。
后來,安泰被下放到農村勞動改造。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要和年輕人一樣下地干活。
挑糞、插秧、割麥子、修水渠,每一樣都是重體力活。
安泰的腰本來就不好,年輕時干活落下的毛病。
現在每天彎腰干活,腰疼得厲害,晚上疼得睡不著覺。
可他不敢喊疼,不敢休息,生怕被人說偷懶。
他拼了命地干活,比年輕人還賣力,就是想證明自己在積極改造。
手上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長出老繭。
老繭越來越厚,手掌變得粗糙不堪。
這雙手,曾經握過毛筆寫賬本,握過茶杯談生意,現在卻只能握鋤頭、握鐵鍬。
安泰的背也駝了。
原本挺拔的身軀,被繁重的勞動壓彎了。
他走路的時候,腰都直不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十幾歲。
每天晚上,他還要寫思想匯報。
在昏暗的煤油燈下,他一筆一劃地寫著:"今日參加勞動,深刻認識到自己過去的罪惡……"
這些話寫得他心里發苦,可不寫不行。
村里住的是泥草房,墻壁透風,屋頂漏雨。
冬天的時候,屋里冷得像冰窖。
安泰蓋著一床破棉被,凍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多要一床被子。
吃的是粗糧,窩窩頭、玉米糊糊,連個油星都見不著。
他餓得慌,可不敢多吃,怕被人說貪吃。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好幾年。
安泰的身體越來越差,人也越來越瘦。
可他從不喊苦,從不抱怨,就這么默默地忍受著一切。
安杰每次回來看父親,心里都疼得要命。
她看著父親那雙滿是老繭的手,看著父親佝僂的背影,看著父親小心翼翼的樣子,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爹,跟我回青島吧。"安杰不止一次這么說。
"不去。"安泰每次都是這個回答,"我去了,會給你們添麻煩。你們現在過得好好的,我不能拖你們后腿。"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可安杰聽得出父親話里的辛酸。
父親不是不想去青島,不是不想和女兒團聚,而是怕連累她。
在那個年代,一個資本家的存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給全家帶來麻煩。
安泰把所有的苦都咽進了肚子里,把所有的委屈都藏在了心底。
他不說,不是因為沒有,而是因為說了也沒用,反而會給女兒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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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兒的艱難處境
安杰嫁給江德福的時候,遭到的阻力大得超乎想象。
江德福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娃,家里窮得叮當響。
他能參軍,全靠運氣好。
在部隊里,他憑著一股子拼勁,慢慢做出了點成績。
他這個人性格直爽,做事利落,就是文化水平不高,說話帶著濃重的山東口音。
按理說,安杰和江德福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是資本家的女兒,從小養尊處優;一個是農村出來的大兵,大字不識幾個。
可偏偏,江德福看上了安杰,死纏爛打非要娶她。
江德福的領導找他談話,語重心長地說:"德福啊,你要想清楚。那姑娘是資本家的女兒,你娶了她,對你的前途會有影響。組織上不是反對你結婚,而是希望你能找個成分好的。"
"報告領導,我就認準安杰了。"江德福倔得像頭牛,"成分是成分,人是人。安杰是個好姑娘,我非她不娶。"
領導見勸不動,只好嘆了口氣。
安泰也不同意這門親事。
不是嫌棄江德福窮,也不是嫌棄他文化低,而是擔心女兒嫁過去會吃苦。
"杰兒,你要想清楚。"安泰拉著女兒的手說,"嫁給他,你會跟著受苦的。我這個資本家的帽子,會連累你一輩子。"
"爹,我想好了。"安杰眼神堅定,"德福對我好,這就夠了。至于別的,我不怕。"
安泰看著女兒,心里五味雜陳。
他知道女兒的性格,決定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么。
婚事就這么辦了。
沒有熱鬧的婚禮,沒有喜慶的排場,簡簡單單辦了幾桌酒席,就算成親了。
婚后的日子,安杰過得戰戰兢兢。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所以做什么都格外小心。
洗衣做飯帶孩子,樣樣都做得比別人好,就是想證明自己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資本家小姐。
可是,越是小心,越是證明著那個標簽的存在。
單位里開會,別人都坐在前排,她總是坐在最后一排。
不是謙虛,而是不敢往前坐,怕招人眼紅。
發言的時候,她說話特別謹慎,生怕說錯一個字,被人抓住把柄。
孩子在學校填表格,家庭成分那一欄,安杰看著就心疼。
別的孩子寫"工人"、"干部"、"軍人",她的孩子只能寫"資本家"。
這三個字,像一道疤痕,刻在孩子身上,怎么都抹不掉。
老大江衛國上小學的時候,有一次跑回家,眼眶紅紅的。
安杰問他怎么了,他委屈地說:"媽,同學說我是資本家的外孫,不跟我玩。"
安杰聽了,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
她蹲下來,抱住兒子,強忍著眼淚說:"衛國,不怕。咱們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別人愛說什么就說什么。"
可她心里清楚,這個標簽,會伴隨孩子很久很久。
有一次,單位組織批斗大會,安杰也被叫去陪斗。
理由很簡單——她是資本家的女兒。
站在臺上,底下黑壓壓一片人頭。
有人指著她喊口號,有人沖她吐口水,有人說著最難聽的話。
安杰低著頭,一聲不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硬是沒讓它掉下來。
批斗會結束后,她回到家,整個人癱在床上。
江德福看著妻子憔悴的樣子,心疼得不行。
他沖出去找領導,拍著桌子說:"安杰是我江德福的媳婦,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誰要是再欺負她,就是跟我江德福過不去。"
可這話說得再硬氣,實際能起多大作用,大家心里都清楚。
江德福只是個普通軍官,他能保護妻子一時,保護不了一世。
安杰心里明白,丈夫已經盡力了。
可這個標簽,不是丈夫能撕掉的,不是她自己能撕掉的。
這是時代的烙印,深深刻在她身上,怎么都抹不掉。
夜深人靜的時候,安杰常常一個人坐在窗前發呆。
她想起小時候的日子,想起父親意氣風發的樣子,想起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
現在,這一切都成了過去。
父親在農村受苦,她在青島受氣,全家人都活在那個標簽的陰影下。
她不怪父親。
父親也是受害者,受時代的害。
可她心里憋屈,憋屈得想哭。
每次給父親寫信,她都報喜不報憂。
她告訴父親,她過得很好,孩子也很好,讓父親別擔心。
可父親哪里不知道女兒的處境?
只是兩個人都心照不宣,誰都不說破。
有一年冬天,安杰收到父親的一封信。
信很短,就幾句話:"杰兒,爹對不住你。是爹沒本事,連累了你。可爹想告訴你,爹問心無愧。有些話現在不能說,以后你會明白的。記住,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
安杰看著這封信,眼淚嘩嘩地流。
她不明白父親說的"有些話現在不能說"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以后你會明白"指的是什么。
可她知道,父親心里一定藏著很多很多話,只是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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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藏在房梁上的秘密
安泰在農村的日子,過得小心翼翼。
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
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都可能被抓住把柄,都可能給女兒帶來麻煩。
所以他格外謹慎,格外順從,就像一只受驚的兔子,時刻保持著警惕。
白天干活的時候,他比誰都賣力。
別人挑一擔糞,他挑兩擔;別人干一個小時,他干兩個小時。
累得腰酸背疼,他也不喊累。
晚上開會的時候,他坐在最后一排,聽著別人發言,自己一聲不吭。
輪到他發言,他就說些檢討的話,說自己認識到了錯誤,要好好改造。
村里人都說,這老頭挺老實,挺聽話。
可誰知道,這個看起來順從的老人,心里藏著多少話,多少委屈,多少不甘。
每天晚上,安泰都會拿出一個小本子,在昏暗的燈光下寫寫畫畫。
他寫的不是思想匯報,而是一些記錄。
他記下了當年工廠的事,記下了對工人做過的好事,記下了那些能證明自己清白的細節。
他想得很清楚。
現在說這些沒用,說了也沒人信,反而會招來麻煩。
可他必須把這些事記下來,必須留下證據。
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女兒,為了后代。
他希望有朝一日,當時局變化,當可以說話的時候,這些記錄能證明他的清白。
除了文字記錄,安泰還保存著一些實物證據。
工廠的賬本、工資表,還有一些工人寫給他的感謝信,他都小心翼翼地收著。
這些東西,他原本藏在箱子底下,后來怕被人翻出來,又藏到柴火堆里。
可這些地方都不保險。
萬一哪天來個突擊檢查,被翻出來怎么辦?
這些東西在現在這個年代,不是證據,而是罪證。
說不定會被當成他不服改造的證明,給他扣上更大的帽子。
安泰想了很久,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找了一塊青磚,把磚的一面鑿開,掏空里面的泥土,然后把那些文件、信件、照片都用油紙包好,塞進磚里。
塞好之后,他用泥把磚口封上,再在外面刷上一層灰,讓這塊磚看起來和普通的磚沒什么兩樣。
然后,他趁著夜里沒人的時候,爬上房梁,把這塊磚放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房梁很高,一般人不會注意。
就算注意到了,也只會以為是普通的磚頭,不會往別處想。
做完這一切,安泰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些東西現在拿出來沒用,只會害人害己。
可總有一天,時代會變,風向會變。
到那時,這些證據就能證明他的清白。
可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干活越來越吃力,連爬上床都困難。
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必須把這個秘密告訴女兒。
那年冬天,安泰病倒了。
病得很重,起不來床。
村里的赤腳醫生來看過,搖搖頭說救不了了。
安泰躺在床上,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
他不怕死,活了這么多年,受了這么多苦,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可他不能就這么糊里糊涂地死了,他必須把那塊青磚的事告訴女兒。
安杰趕回來的時候,安泰已經虛弱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了。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告訴女兒房梁上有塊磚,讓她帶回青島,回了青島再敲開。
"為什么要回青島再敲開?"安杰問。
安泰沒有回答。
他沒有力氣解釋了,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他只是反復強調,一定要回青島,一定要回了青島再敲開。
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村子里,在這個環境里,敲開那塊磚只會招來麻煩。
只有回到青島,回到相對安全的環境,才能讓那些東西發揮作用。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合適的時機。
也許是幾年后,也許是幾十年后。
他把選擇的權利留給女兒,讓女兒自己判斷。
那天夜里,安泰走了。
他帶著滿腹的委屈,帶著無數的話,走完了艱難的一生。
安杰把父親安葬后,爬上房梁,取下了那塊青磚。
磚很沉,比普通的磚重很多。
她拿在手里,能感覺到里面裝著東西。
她想敲開看看,可想起父親臨終的叮囑,還是忍住了。
她把磚小心翼翼地包好,帶回了青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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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漫長的等待
青磚被安杰帶回青島后,放在了家里最隱蔽的角落。
江德福看到這塊磚,問了一句:"這是什么東西?"
"爹的遺物。"安杰簡單地回答,"想留個念想。"
江德福點點頭,沒再多問。
他這個人大大咧咧的,不喜歡追根究底。
再說了,妻子想留個念想,也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問的。
可這塊磚,在安杰心里的分量,遠遠不是"念想"兩個字能概括的。
她知道,父親臨終前反復叮囑的東西,一定不簡單。
可她不敢輕易打開,因為不知道時機是否合適。
那些年,時局還是很緊張。
批斗會一場接一場,運動一波接一波。
安杰自己都自身難保,哪敢去翻父親留下的東西?
萬一里面裝的是什么"反動"材料,那可就是滅頂之災。
她把磚藏在床底下,上面蓋著雜物,一般人不會注意。
可她心里總是惦記著,時不時要去看看,摸摸,就像在摸父親的臉。
孩子們小的時候,不知道這塊磚的存在。
等他們漸漸長大,有時候會看到母親拿著一塊磚發呆,覺得很奇怪。
"媽,您拿著塊磚干什么?"江衛國有一次問。
"這是你外公留下的。"安杰說,"你外公臨終前專門讓我帶回來的。"
"磚有什么好留的?"江衛民不解。
安杰搖搖頭,沒有解釋。
她怎么解釋?
說父親讓她回青島再敲開?
說她不知道磚里裝了什么?
說了孩子們也不會明白。
日子一天天過去,青磚一直靜靜地躺在那里。
安杰常常想,父親為什么要她回青島再敲開?
磚里到底藏著什么?
是金銀珠寶?
是地契房契?
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可每一種都說不通。
如果是值錢的東西,父親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她?
如果是普通的遺物,為什么要反復叮囑?
這個謎團,在她心里盤旋了一年又一年。
有時候,她會在夜里夢到父親。
夢里的父親還是年輕時的樣子,穿著長衫,拿著煙斗,笑呵呵地看著她。
她想問父親磚里是什么,可還沒問出口,夢就醒了。
醒來后,她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光,心里空落落的。
父親已經走了這么多年,可她還是常常想起他。
想起他臨終前那雙渾濁卻堅定的眼睛,想起他顫抖著指向房梁的手,想起他說"回了青島再敲開"時的語氣。
那語氣里,有囑托,有期待,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
十年過去了,二十年過去了,三十年過去了。
孩子們都長大成人了,有的結婚生子,有的在外工作。
江德福也退休了,頭發全白了,身體也不如從前。
安杰自己也老了,眼睛花了,腰也彎了。
可那塊青磚,還是靜靜地躺在角落里,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等待著被打開的那一天。
安杰有時候會想,也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磚里是什么了。
也許父親所說的"時機",永遠都不會到來。
可她又想,父親那么聰明,那么有主見,他說的話一定有道理。
既然他讓回青島再敲開,那就一定要等到合適的時候。
終于,時代變了。
那些曾經的冤假錯案,開始被平反。
那些曾經被扣上帽子的人,開始洗清冤屈。
新聞里,報紙上,到處都是平反的消息。
安杰突然想起了那塊青磚。
她心里有種預感,父親等待的時機,也許到了。
她把所有的孩子都叫到家里來。
孩子們不知道母親要做什么,都很好奇。
江德福也坐在一旁,看著妻子從床底下拿出那塊藏了幾十年的青磚。
"媽,您這是要干什么?"江衛國問。
"打開它。"安杰說,"你們外公留下的東西,是時候打開了。"
她找來一把錘子,走到院子里,把青磚放在地上。
孩子們都圍了過來,屏住呼吸,看著母親舉起錘子。
陽光灑在青磚上,磚頭的表面泛著暗淡的光。
幾十年的時光,在這塊磚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安杰的手在顫抖,心跳得很快。
她知道,這一錘子下去,藏了幾十年的秘密就要揭曉了。
父親到底想告訴她什么?
父親到底藏了什么東西?
這一切,馬上就會有答案了。
錘子舉起,在空中停留了片刻。
安杰深吸一口氣,然后用力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