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老周,”陳靜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打破了周六下午的寧靜,“你過來一下。”
周明安正戴著老花鏡看報紙,聞言不耐煩地抬起頭:“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你這舊錢包……”陳靜捏著那個縫補了一半的黑色皮夾,臉色發(fā)白,“夾層里……這是什么?”
她攤開手,掌心是一張褪色發(fā)黃的舊照片。
周明安湊過去,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這……哪來的?”
“我問你呢!”陳靜的聲音猛地拔高,“照片上的‘你’,笑得可真開心啊。這個女人是誰?這個孩子……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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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對周明安來說,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周六。
他今年四十六歲,在一家不大不小的私企做財務(wù)主管,不好不壞。妻子陳靜是社區(qū)醫(yī)院的護(hù)士,女兒瑤瑤在市一中上高二,成績中上。
一切都像他鼻梁上的這副金絲眼鏡,穩(wěn)定、平淡,但也有些陳舊了。
如果說最近有什么煩心事,那就是三天前,他莫名其妙收到的一張法院傳票。
這事他還沒敢告訴陳靜。
那張紙現(xiàn)在就鎖在他書房的抽屜里,像一顆定時炸彈。傳票的內(nèi)容荒唐得可笑——一個叫“劉芳”的陌生女人起訴他,要求他支付從2008年至今,長達(dá)十七年的兒子“周樂”的撫養(yǎng)費,連本帶利,共計七十萬。
七十萬!
周明安的第一反應(yīng)是詐騙。他這輩子連“劉芳”這個名字都沒聽過,哪來的十七歲兒子?
他打電話去法院核實,對方冷冰冰地報出了他的身份證號碼,準(zhǔn)確無誤。
“開庭日期是下個月三號。周先生,如果你對原告信息有異議,請準(zhǔn)備好你的證據(jù),在法庭上說明。”
“證據(jù)?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我怎么準(zhǔn)備證據(jù)?”他氣得摔了電話。
這三天,他吃不下睡不香。他想過報警,但這是民事訴訟,警方不管。他想找律師,可這事怎么開口?“你好,我被一個不認(rèn)識的女人告我拋棄了十七年前的私生子?”
他一輩子循規(guī)蹈矩,最看重臉面。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在單位還怎么做人?陳靜會怎么看他?
他決定先瞞著,自己去查查這個“劉芳”到底是誰,八成是搞錯了,同名同姓,或者……身份證信息被盜用了?對,一定是這樣。
他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戴上老花鏡,拿起報紙。頭版上是關(guān)于調(diào)整退休金的新聞,他逐字逐句地看,仿佛想把自己的腦袋鉆進(jìn)那些鉛字里,躲避現(xiàn)實。
“咔噠。”
書房的門開了,陳靜走了進(jìn)來。
她手里拿著他的一個舊錢包,還有一個針線盒。
“你這錢包,線都開成這樣了,也不說扔。”陳靜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帶著點埋怨,“前幾天看你書桌上亂,我給你收起來了。我看皮子還好,給你縫縫,你還能出差時放點零錢。”
周明安“嗯”了一聲,眼睛沒離開報紙。這是他二十多年前用的錢包,早就不用了。陳靜就是這樣,什么都舍不得扔。
“哎,這夾層……”陳靜擺弄著錢包,“都硬化了。”
周明安沒在意。他正看到評論版,心里還在盤算那個七十萬的官司。
他沒注意到,妻子擺弄錢包的動作停了下來。
空氣安靜了足足半分鐘。
周明安感到一絲異樣,他放下報紙,看向陳靜。
只見陳靜低著頭,手里捏著一張小小的、發(fā)黃的照片,肩膀微微聳動。
“怎么了你?”周明安皺眉。
陳靜猛地抬起頭,眼睛紅了。她沒哭,但那是一種比哭更嚇人的表情。
“周明安,”她叫他的全名,“你可真行啊。”
然后,就發(fā)生了引言中的那一幕。
02.
周明安的腦子“嗡”的一聲。
他一把搶過照片。
那是一張標(biāo)準(zhǔn)的“全家福”快照,背景是某個公園的廉價假山。照片上,一個年輕男人……一個年輕得過分的“周明安”,穿著一件現(xiàn)在看起來土氣的條紋Polo衫,正咧著嘴傻笑。
他懷里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男孩抓著他的耳朵。
旁邊,一個長相清秀、扎著馬尾的女人,親昵地靠在“周明安”的肩膀上,笑得一臉幸福。
周明安的手開始發(fā)抖。
“這不是我!”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我沒拍過這種照片!我不認(rèn)識他們!”
“你還裝?”陳靜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周明安,我們結(jié)婚十八年,我閉著眼睛都認(rèn)得出你!你看看這兒!”
她指著照片上男人左邊眉骨上角。
“這顆痣!這顆痣!你告訴我這不是你?!”
周明安如遭雷擊。他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眉骨,指尖觸到了那個熟悉的小小凸起。那是他的死穴,是他身份的烙印。
“我……”他張口結(jié)舌,冷汗瞬間浸透了襯衫,“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靜,你相信我!我絕對沒見過這個女人!”
“你沒見過?”陳靜冷笑一聲,她的手也在抖,“你沒見過,她怎么會找上門來?”
“什么找上門?”周明安心里咯噔一下。
“三天前!法院的傳票!”陳靜終于爆發(fā)了,她從圍裙口袋里抓出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紙,狠狠砸在周明安臉上。
“我這幾天看你魂不守舍的,我以為你工作不順心!昨天我給你洗衣服,在你換下來的西裝內(nèi)袋里發(fā)現(xiàn)的!你藏得可真好啊!”
周明安眼前一黑。那張傳票,他明明鎖進(jìn)抽屜了!
“你什么時候……”
“你以為你那把破鎖鎖得住什么?我打掃衛(wèi)生,鑰匙串掉地上,你那抽屜自己就彈開了!”陳靜哭喊道,“我本來還以為是詐騙!我還想幫你報警!”
她指著那張照片,又指著那張傳票。
“現(xiàn)在,你告訴我!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就是傳票上這個,叫‘劉芳’的?!”
周明安的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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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芳”……“劉芳”……
他死死盯著照片上那個巧笑嫣然的女人,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七十萬”的貪婪。
可是,他什么也想不起來。
他的記憶里,在遇到陳靜之前,是一片空白的、乏味的單身生活。他是小地方考出來的,在A市舉目無親,每天加班,兩點一線。他哪有時間,哪有金錢,去組建這么一個“家庭”?
“小靜,”他抓住妻子的手,聲音都變了調(diào),“這里面肯定有誤會!天大的誤會!你聽我解釋……”
“你解釋啊!”陳靜甩開他,“照片是假的?傳票也是假的?還是說,你在外面,早就有另一個家?!”
“我沒有!”
“那這個錢包呢?”陳靜的質(zhì)問像一把刀,“這錢包是你媽給你買的,你用了快十年!你跟我談戀愛那會兒就用它!你告訴我,這張照片,是什么時候放進(jìn)去的?!是認(rèn)識我之前,還是……認(rèn)識我之后?!”
這個問題,周明安無法回答。
照片藏在夾層里,那層襯布已經(jīng)和照片的塑封黏在了一起,顯然是放進(jìn)去很多很多年了。
他看著照片里那個眉飛色舞、一臉幸福的“自己”,一個荒謬的念頭鉆了出來。
這……會不會根本就不是我?
是一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
03.
周明安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抽了半包煙。
陳靜在客廳里小聲地哭。
他必須冷靜。他不能讓這個家就這么散了。
長得一模一樣,連痣都一樣?這太離譜了,比小說還離奇。
他強迫自己回憶。二十年前,他剛大學(xué)畢業(yè),在一家國營老廠當(dāng)會計。那時候……
他猛地想起來一件事。
他的身份證。
大概二十二年前,他剛工作一年,錢包被偷了,身份證、工作證、所有東西都丟了。
他當(dāng)時還登報掛失了,補辦了新的身份證。
會不會……
會不會是有人,撿到了他的身份證,用他的身份……去做了什么?
這個念頭讓他渾身一顫。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劉芳”和“周樂”,就都是那個“冒牌貨”的!
他猛地拉開門,沖出去。
“小靜!我想起來了!是我的身份證!我二十多年前丟過身份證!”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定是有人冒用了我的身份!這個官司我們能贏!我們肯定能贏!”
陳靜紅腫著眼,狐疑地看著他:“你當(dāng)法院是傻子?一張身份證,就能冒用十七年?人家告你撫養(yǎng)費,那肯定是有出生證明的!出生證明上,父親那一欄,寫的是誰?!”
周明安的興奮勁瞬間被澆滅了。
對啊。出生證明。
如果那個人用他的身份證去登記……那在法律上,他就是“周樂”的爹。
“不行,”周明安穿上外套,“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去找律師。現(xiàn)在就去!”
“你去哪找?今天周六!”
“我不管!我找我大學(xué)同學(xué),王濤,他現(xiàn)在是律師!”
周明安抓起車鑰匙就沖了出去。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怕了,臉面、工作……都比不上這個家。他必須在陳靜徹底崩潰前,找到一個解決辦法。
他給王濤打電話,王濤正在陪孩子上補習(xí)班。
“老周?你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出大事了,你現(xiàn)在在哪?我馬上過去!我……我可能被人告‘重婚’了!”周明安慌不擇言。
“什么?!”王濤的聲音也高了八度,“你別動!在原地等我!我馬上過來!”
半小時后,在一家咖啡館的角落,王濤看著那張傳票和那張詭異的全家福,眉頭擰成了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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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他喝了口苦咖啡,“這事兒……難辦了。”
“你什么意思?你也覺得是我干的?”周明安急了。
“不是。我相信你。”王濤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法律不相信‘我忘了’、‘我沒有’。法律只看證據(jù)。”
“現(xiàn)在,原告劉芳手里的證據(jù)鏈,很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完整。”王濤分析道,“第一,她有照片,證明你和她有過親密關(guān)系。第二,她有孩子,而且敢告你,說明她八成握有親子鑒定,或者至少,孩子長得極像你。第三,她有傳票,說明她有孩子的出生證明,上面‘父親’一欄,很可能就是你的名字和身份證號。”
“那我是不是輸定了?”周明安如墜冰窟。
“不。”王濤敲了敲桌子,“這里面有一個最大的破綻。”
“什么?”
“錢。”王濤說,“如果她十七年前就有了你的孩子,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告你?這十七年她干嘛去了?七十萬,這個數(shù)字,不多也不少,剛好是普通家庭能拿出來、但又會讓你傷筋動骨的數(shù)。這說明,她很可能……是最近才知道‘你’的存在的。”
“什么意思?她不是一直以為我是孩子的爹嗎?”
“不,”王濤的眼神變得銳利,“她以為孩子的爹是照片上那個‘你’。但那個‘你’,很可能在不久前,失蹤了。”
“而她,通過某種渠道,查到了這個‘你’的真實身份……也就是你,周明安。一個在A市有家有業(yè)、工作穩(wěn)定的‘周明安’。”
04.
王濤的分析讓周明安背脊發(fā)涼。
“你的意思是,我……我他媽是那個‘冒牌貨’的替罪羊?”
“很有可能。”王濤說,“現(xiàn)在我們必須主動出擊。第一,馬上申請筆跡鑒定,證明傳票回執(zhí)和對方提供的任何文書上的‘周明安’簽名,不是你本人所簽。第二,也是最關(guān)鍵的,我們要申請和孩子做親子鑒定。”
“做!馬上就做!”周明安斬釘截鐵,“我倒要看看,他媽的到底是誰的種!”
“你別激動。”王濤安撫他,“你現(xiàn)在最需要穩(wěn)住的,是你老婆陳靜。這個官司打起來,她是你最重要、也可能是唯一的同盟軍。”
周明安紅著眼點點頭。
“第三,”王濤繼續(xù)道,“我明天就去法院調(diào)取卷宗,看看這個劉芳到底提交了什么證據(jù)。知己知彼。”
“好,都聽你的。”
周明安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
客廳的燈亮著,陳靜沒有睡。她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擺著兩杯水,一杯是他的,還冒著熱氣。
“回來了?”她的聲音很平靜。
“……嗯。”周明安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王濤怎么說?”
周明安一五一十地把王濤的分析和計劃都說了。包括“身份證冒用”和“替罪羊”的猜測。
陳靜安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小靜,”周明安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一片冰涼,“你……還信我嗎?”
陳靜看著他,看了很久。
“信不信,等親子鑒定出來,不就知道了?”她抽回了手,“早點睡吧,明天……還不知道有什么幺蛾子。”
周明安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那張照片,就像一根刺,扎進(jìn)了陳靜的心里。在鑒定結(jié)果出來之前,這根刺是拔不掉的。
第二天是周日。
壓抑的沉默籠罩著這個家。女兒瑤瑤也察覺到了不對,吃早飯時大氣都不敢出。
“爸,媽,你們吵架了?”
“沒有。快吃,吃完去寫作業(yè)。”陳靜生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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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去開。”周明安站起身,心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他從貓眼里往外看,心臟驟停。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半大的小子。
那張臉……
那張臉,就是照片上那個“劉芳”!她看起來老了十多歲,眼角有了皺紋,神情憔悴,但五官沒變!
她身邊的那個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瘦高個,低著頭,劉海長得遮住了眼睛。但那緊抿的嘴唇,那高挺的鼻梁,那眉骨的輪廓……
周明安幾乎看到了一個年輕版的自己。
“誰啊?磨磨唧唧的。”陳靜也走了過來。
周明安一把按住她的手,拼命搖頭。
但晚了,門鈴又響了,這次更急。
“周明安!我知道你在家!你開門!”女人的聲音傳來,帶著濃重的口音,尖銳而急迫,“你再不開門,我就喊了!我就讓鄰居都看看,你這個拋妻棄子的陳世美!”
“你……你胡說什么!”周明安隔著門低吼。
“周明安!”陳靜的臉“唰”一下全白了。
她一把推開周明安,猛地拉開了房門。
05.
門口的劉芳顯然沒料到開門的會是一個女人。她愣了一下,隨即換上了一副悲憤交加的表情。
“你是他老婆?”她上下打量著陳靜,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好啊,周明安,你果然是另娶了!你把我跟兒子丟在老家十七年,自己在這大城市享福!”
“你閉嘴!”周明安沖出來,擋在陳靜面前,“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報警了!”
“報警?”劉芳冷笑一聲,她一把拉過身后的兒子,“你報啊!你讓警察來看看!你看看他!”
她推了一把那個叫“周樂”的少年。
少年被迫抬起頭。
當(dāng)他的臉完全暴露在走廊的光線下時,周明安和陳靜,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太像了。
如果說照片上的“周明安”只是形似,那這個活生生的少年,簡直就是周明安的翻版。
尤其是那雙眼睛,那股子倔強又帶著點迷茫的神氣,和周明安年輕時一模一樣。
“怎么樣?”劉芳得意地看著陳靜,“周太太,你現(xiàn)在還覺得你老公是清白的嗎?”
陳靜沒有理她,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少年。
少年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又低下了頭,嘟囔了一句:“媽,我們走吧……丟死人了。”
“不走!”劉芳一把拽住他,“今天必須讓他給個說法!周明安,你摸著良心說,你還認(rèn)不認(rèn)你兒子?!”
周明安只覺得血往上涌。
他這輩子最重臉面,現(xiàn)在,他所有的“臉面”,都被這個女人踩在腳下,在鄰居們可能打開的門縫前,被無情地踐踏。
“我再說一遍!”周明安紅著眼,從牙縫里擠出字,“我不認(rèn)識你!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你們馬上給我滾!”
“滾?”劉芳凄厲地笑了起來,“周明安,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要不是你爸媽上個月托人找到我,說你發(fā)達(dá)了,讓我們來找你……我死都不知道你還活著!”
周明安一愣:“我爸媽?我爸媽都過世十年了!”
“我管你爸媽死沒死!”劉芳以為他在撒謊,更加憤怒,“他們說你現(xiàn)在有錢了,讓我們來A市!結(jié)果呢?我們娘倆坐了兩天一夜的火車,找到你單位,人家說你住這!你倒好,翻臉不認(rèn)人?!”
她從隨身的布包里掏出一疊皺巴巴的東西。
“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行!那你就睜大狗眼看看!”
她抖開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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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dāng)年你走的時候,你親手寫的《欠條》!你忘了?!”
周明安和陳靜定睛看去。
那是一張泛黃的借據(jù)紙,上面是龍飛鳳舞的字跡,寫著:
“本人周明安,今借劉芳人民幣五萬元,用于周轉(zhuǎn)。此生必還。如若違約,本人名下老家宅基地……任由劉芳處置。”
落款日期,是十八年前。
陳靜的目光越過欠條,落在了簽名上。
那個簽名,她太熟悉了。周明安的簽名一向很有特點,“周”字的“口”寫得特別方正。
而這張欠條上的“周明安”,筆跡……
王濤的聲音突然在周明安耳邊響起:“……申請筆跡鑒定……”
“老周……”陳靜的聲音發(fā)飄,她抓住了周明安的胳膊,指甲幾乎陷了進(jìn)去,“這個簽名……你不是說,你丟了身份證嗎?”
劉芳看她表情有異,冷笑道:“怎么?不認(rèn)識你老公的字了?”
周明安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死死盯著那個簽名,又看了看旁邊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
陳靜顫抖著聲音,問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問題:
“劉芳……你……你有沒有想過……”
“你面前這個‘周明安’……”
“和你認(rèn)識的那個‘周明AN’,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