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婆婆說養老靠我們給她養老房住，我懷孕想住婆家養胎，她說："不方便"，我生完孩子就分了家
產房外，婆婆正跟親戚們炫耀："我這兒媳婦可孝順了，當初主動提出給我們買養老房，說以后一定給我們養老。"
我躺在病床上，聽著這話，忽然想笑。
五個月前，我害喜吐得昏天黑地，想去她那兒住幾天，她皺著眉頭說"家里亂，不方便"。
如今孩子落地，她第一個沖進來，滿臉堆笑："我的乖孫子，讓奶奶親親！"
我看著她伸過來的手，沒有躲開。
但心里那個決定，已經板上釘釘了......
我叫顧曉曉，今年三十歲。
認識許志明是七年前的事。那時候我剛畢業，在一家外貿公司做跟單，月薪三千多，租住在城中村的握手樓里。
許志明是公司倉庫的主管，比我大四歲，人長得不算帥，但勝在踏實肯干。第一次見面，他幫我搬了一箱貨，累得滿頭大汗，卻還笑著問我要不要喝水。
那個笑容很干凈，讓我記了很久。
后來我們慢慢熟絡起來，他總是有意無意地照顧我。加班的時候給我帶宵夜，下雨天騎電動車送我回家，從來不多說什么，但那份心意我都懂。
"這小伙子不錯，實誠。"我媽見過他一次后這么說。
我爸去世得早，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吃了大半輩子苦。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我找個靠譜的人，安安穩穩過日子。
戀愛兩年后，我們結婚了。
許家在隔壁鎮上，公公許德全早年在外面跑運輸，攢了點錢，后來年紀大了就不干了。婆婆錢美鳳是個家庭主婦，一輩子沒上過班，靠公公養著。
結婚那天，婆婆拉著我的手，笑得很熱絡："曉曉啊，往后你就是咱老許家的人了。放心，媽會把你當親閨女疼。"
那時候的我，信了。
婚后我們在縣城買了套小房子，七十多平，首付是我和許志明一起湊的，每月還貸三千。
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但兩個人一起奮斗，倒也有盼頭。
公婆住在鎮上的老房子里，離我們大概四十分鐘車程。我們每周末回去吃頓飯，逢年過節給他們買東西、包紅包，該盡的禮數一樣沒落下。
頭兩年，婆婆對我還算客氣。
雖然偶爾會念叨幾句"你們年輕人不知道節儉""這菜炒得不夠味"之類的話，但我都忍了，畢竟是長輩，計較太多傷感情。
真正讓我感到不對勁的，是婆婆提出要買養老房那件事。
那年冬天，我們回去吃飯，婆婆忽然開口："志明，媽跟你爸商量了，想在你們縣城買套房子。"
許志明愣了一下："買房？買來干什么？"
"養老啊。"婆婆理所當然地說，"我們現在住的這老房子，又破又舊，冬天冷夏天熱，住著遭罪。等以后老了，腿腳不便，還是住縣城方便，看病、買東西都近。"
"可是......買房得花不少錢吧？"
"媽打聽過了，你們小區旁邊那個新樓盤，兩室一廳，八十多平，總價六十多萬。"婆婆看了我一眼，"首付二十萬，剩下的貸款，每月還兩千多。"
我心里一咯噔，感覺不太妙。
果然，婆婆接下來的話證實了我的預感。
"我和你爸手里只有十萬塊，首付還差十萬。志明，你們小兩口幫媽湊湊唄。"
十萬？
我和許志明對視一眼，都有些為難。
那時候我們結婚兩年多，手里也就攢了十二萬。那是準備以后生孩子、換大房子用的。
"媽，十萬有點多......"許志明開口。
"多什么多？"婆婆眉頭一皺，"我生你養你，供你讀書，把你拉扯這么大，現在我老了要享享福，你連這點錢都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是我們手頭也緊......"
"緊什么緊？你們兩口子一個月掙一萬多，房貸才三千，能花幾個錢？"婆婆的聲音提高了，"再說了，媽又不是白要你的錢，房子買了還不是你們的？以后我們走了，房子不還是留給你？"
公公在一旁幫腔："就是，這錢相當于提前給你們了。你們幫媽出了首付，以后媽養老就靠你們了，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我坐在旁邊，一句話也沒說。
但心里那根弦，已經綁緊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問許志明："你怎么想？"
他嘆了口氣："我媽說得也有道理，房子以后確實是我們的......"
"那我們自己的計劃呢？生孩子的錢呢？換房子的錢呢？"
"再攢唄。"他有些無奈，"老婆，我媽就我這一個兒子，我不幫她誰幫她？"
我沉默了。
最后，我們還是拿出了那十萬塊。
婆婆很高興，拍著胸脯保證："曉曉，你放心，媽知道你們不容易。以后我們住過去，幫你們做飯、帶孩子，你們下班回來就有熱乎飯吃，啥心都不用操！"
我勉強笑笑，沒有說話。
養老房買在我們小區隔壁，走路十分鐘就到。裝修的時候，婆婆天天過來盯著，還讓許志明找關系省了不少錢。
"往后咱們住得近，有啥事互相照應。"婆婆笑呵呵地說，"曉曉你上班忙，媽幫你做飯收拾屋子，你們回來就能吃上現成的。"
我點點頭，心想住近點也好，以后有什么事確實方便。
可現實很快給我上了一課。
婆婆搬過來后，一開始確實幫我們做過幾頓飯。
但沒過多久，她就開始變了。
今天說腰疼，做不了飯。明天說腿酸，出不了門。后天又說老姐妹約她打牌，沒空管我們。
反倒是她有事的時候，動不動就給我們打電話。
"志明，家里水管漏了，你趕緊過來看看。"
"曉曉，媽今天買了太多菜，你下班順路來拿一趟。"
"志明，媽手機壞了，你幫媽拿去修修。"
有時候我加班到很晚，累得要死，還得跑去她家幫忙。
而且她從來不說一句"謝謝"或者"辛苦了"，好像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有一次我感冒發燒，渾身酸軟，躺在床上起不來。許志明上班走不開，我想著婆婆就住隔壁，就給她打了個電話。
"媽，我發燒了，您能幫我買點感冒藥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曉曉啊，媽今天約了人搓麻將，都說好了不好改。你讓志明下班給你買吧。"
"可是志明要加班......"
"那你自己去嘛，發燒又不是什么大病，走動走動出出汗就好了。"
我握著手機，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后，是我自己撐著去藥店買的藥。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縮在被窩里，又冷又委屈。
我開始懷疑，當初幫她買養老房，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多。
我從跟單員升到了業務主管，月薪漲到了八千。許志明也升了職，當上了倉庫經理，一個月能拿一萬二。
我們的存款慢慢多了起來，日子總算寬裕了些。
那年開春，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驗孕棒上的兩條杠，讓我和許志明激動了好幾天。這是我們期盼已久的孩子，我們給它取了個小名叫"小豆子"。
可是激動過后，問題來了。
我的妊娠反應特別嚴重，害喜害得昏天黑地，幾乎吃什么吐什么。
每天早上起來，胃里翻江倒海，吐得眼淚都出來了。勉強撐著去上班，到了公司又吐。下班回家，連做飯的力氣都沒有。
許志明很心疼，但他工作也忙，每天加班到很晚，顧不上照顧我。
"老婆，要不你去我媽那兒住幾天？"有天晚上，他看著我蒼白的臉說，"她反正閑著，幫你做做飯、照顧照顧你，也省得你一個人受罪。"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婆婆不是說過嗎？"以后我們住過去，幫你們做飯、帶孩子"?，F在我懷孕了，去她那兒住幾天，應該沒問題吧？
第二天，我給婆婆打了電話。
"媽，我害喜特別嚴重，吃什么吐什么，實在撐不住了。我想去您那兒住幾天，您幫我照顧照顧，行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
"曉曉啊，這個......不太方便吧。"
我愣住了："什么不方便？"
"媽這房子你知道的，就兩室一廳，一間我們住，一間堆雜物。你來了住哪兒?。?
"那把雜物間收拾收拾，放張床不就行了？"
"那哪行啊，那屋子又小又亂，還有你爸的那些破爛玩意兒，收拾起來得好幾天。"
"那......那我睡沙發也行......"
"沙發那么硬，你懷著孩子呢，睡壞了怎么辦？再說了，媽這把年紀，精力有限，照顧你也照顧不周全，萬一出了什么岔子......"
我攥著手機，心里一陣陣發涼。
"媽，當初您讓我們出十萬塊買養老房的時候，不是說往后住得近方便照應嗎？不是說幫我們做飯、帶孩子嗎？"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
"那是那，這是這。"婆婆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曉曉，媽說句實話，你害喜是正常反應，哪個女人懷孕不害喜？我當年懷志明的時候，吐了整整六個月，還不是自己扛過來了？年輕人不能太嬌氣，忍忍就過去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那天晚上，許志明回來，我把婆婆的話告訴了他。
他的臉色很難看，沉默了好久。
"我去跟她說。"
"說什么？"我苦笑一聲，"她說的那些話，你沒聽到嗎？她根本就沒打算照顧我。"
"可是......"
"許志明，我問你，當初買養老房的時候，你媽怎么說的？"
他低下頭，不說話。
"她說往后幫我們做飯、帶孩子。"我盯著他，"結果呢？這兩年多，她幫過我們什么？我發燒請她幫忙買個藥，她說要打牌?，F在我懷孕了，想去她那兒住幾天，她說不方便。"
"她可能是......可能是有自己的考慮......"
"什么考慮？"我冷笑一聲，"她就是不想管我。"
"老婆，你別這樣想......"
"我能怎么想？"我的聲音有些發抖，"許志明，那十萬塊錢，是我們省吃儉用攢了兩年多的。我當時咬著牙拿出來，是因為她說以后養老靠我們，我想著一家人互相照應也好。可現在呢？"
他站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擦了擦眼淚，站起來："算了，我自己扛吧。"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臥室里哭了很久。
不是因為害喜難受，而是因為寒心。
接下來的日子，我硬撐著過。
我媽得知情況后，從老家趕來照顧我。
她年紀大了，腿腳不太利索，但每天堅持給我做飯、陪我散步。半夜我吐得厲害，她就守在旁邊，拿毛巾給我擦臉。
"閨女，你受苦了。"她心疼地說。
"媽，您別這么說，有您在我就安心了。"
"你婆婆那邊......不幫忙嗎？"
我笑笑，沒回答。
我媽嘆了口氣，沒再問。
但我知道，她心里都明白。
整個孕期，婆婆來看過我兩次。
第一次是四個月的時候，拎了一袋蘋果，坐了不到半小時就走了，說是約了人打牌。
第二次是七個月的時候，拿了幾件舊衣服，說是給孩子穿的。我一看，全是幾十年前的老款式，洗得發白，領口袖口都起了毛邊。
"這是志明小時候穿的，留著一直沒舍得扔。"婆婆笑呵呵地說，"給我孫子穿正好。"
我接過那些衣服，心里五味雜陳。
倒不是嫌棄衣服舊，而是感慨——這就是她對我肚子里這個孩子的全部心意？
我媽在旁邊看著，什么也沒說。
送走婆婆后，她默默地把那些舊衣服收起來，放進了柜子最深處。
"媽，扔了吧。"我說。
"留著吧，好歹是個心意。"她嘆了口氣，"你婆婆這個人......算了，不說了。"
我知道她想說什么，但我不想讓她操心。
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孩子在里面踢來踢去，我摸著肚子，心里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這個孩子生下來之后，我該怎么辦？
指望婆婆幫忙帶？
想都別想了。
預產期那天，我被推進了產房。
疼了整整十二個小時，我幾乎把嗓子都喊啞了。
許志明在外面急得團團轉，我媽也守在門口，眼眶紅紅的。
終于，一聲嘹亮的啼哭劃破了產房的寂靜。
"恭喜，是個男孩！"護士把孩子抱給我看。
我渾身虛脫，只來得及看了一眼那皺巴巴的小臉，就昏睡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我躺在病房里，周圍站滿了人。
婆婆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正抱著孩子，滿臉堆笑。
"我的乖孫子！長得真像志明小時候！"她親了又親，"奶奶的心肝寶貝，奶奶可算盼到你了！"
我媽站在角落里，臉色不太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