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翠芳,等我發達了,我非你不娶!"
二十年了,劉翠芳為了這句話拒絕了所有追求者。
四十二歲的她穿著洗得發白的碎花衫,怯生生地站在進口超市里,手里捏著一百塊錢想給侄女買禮物。
"乖孫喲,想吃哪個咱買哪個!爺爺有的是錢!"
這個聲音...劉翠芳心臟幾乎停跳。
她抬頭看見一個穿昂貴羊絨衫的男人,滿面紅光地抱著孩子,身邊站著珠光寶氣的女人——三代同堂,其樂融融。
二十年前那個說"非你不娶"的男人,此刻正向別人展示他的成功和幸福。
手中的礦泉水瓶"啪嗒"掉在地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終于注意到了角落里那個邋遢瘦弱的身影。
時間仿佛靜止了...
她等了他二十年,他卻給了別人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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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95年秋天,村東頭的梧桐葉子黃了一地,23歲的劉翠芳正在院子里曬玉米,金黃的玉米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翠芳,翠芳!"隔壁二狗子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志強哥讓我給你帶個話,他明天就要走了,讓你晚上到老槐樹下等他。"
劉翠芳手里的玉米棒子掉在地上,臉瞬間白了。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志強家里窮得叮當響,父親早逝,母親病重,家里還有個上學的弟弟。村里人都說,這樣的窮小子,只有出去闖一闖才有活路。
當晚月色如水,劉翠芳早早就到了村頭的老槐樹下。秋蟲唧唧,她的心跳得比蟲鳴還響。
"翠芳。"志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劉翠芳轉過身,看見志強提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臉上寫滿了不舍。月光下,這個二十五歲的男人顯得格外瘦削,但那雙眼睛里有著她從未見過的堅定。
"你真的要走?"劉翠芳的聲音顫抖著。
志強點點頭,走到她面前,雙手捧起她的臉:"劉翠芳,我必須走。留在村里,咱們一輩子就只能這樣窮下去。我要去南方,聽說那邊機會多,我要闖出個名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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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劉翠芳的眼淚滾下來。
志強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塞進劉翠芳的手里:"這是我寫給你的。翠芳,等我闖出名堂,一定回來娶你。這輩子,非你不娶。"
劉翠芳展開紙條,借著月光勉強能看清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劉翠芳,等我三年,三年不成就五年,五年不成就十年。這輩子非你不娶,說話算數。——志強1995年10月15日"
"志強......"劉翠芳緊緊抓住他的手,"我等你,就算等一輩子我也等你。"
志強用力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發誓,一定會回來接你的。"
第二天天剛亮,志強就走了。劉翠芳站在村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霧中,心里空蕩蕩的,只剩下手里那張薄薄的紙條還有點溫度。
志強走后的第一個月,劉翠芳把那張紙條看了無數遍,每個字都能背下來。她把紙條放在貼身的小布包里,走到哪里都帶著。
村里的風言風語很快就傳開了。
"翠芳那傻丫頭,還真以為志強會回來娶她?"
"就志強那窮樣,出去能有什么出息?說不定早就找別人了。"
"翠芳也是個傻的,好好的姑娘家,跟個窮小子糾纏什么。"
劉翠芳聽見了,但她不在乎。她相信志強,就像相信明天太陽還會升起一樣。
冬天的時候,媒婆王大娘找上門來。
"翠芳啊,隔壁村的李家小子,在縣里開小賣部,家里條件不錯,想娶個賢惠的媳婦。你年紀也不小了,該考慮考慮了。"王大娘說得口沫飛濺。
劉翠芳坐在炕上做針線,頭都沒抬:"王大娘,我有主了。"
"有主?志強那小子?"王大娘笑了,"傻丫頭,他都走了快三個月了,連封信都沒有,你還等什么呀?"
"我說了,我有主了。"劉翠芳把針線一放,語氣堅決得不容商量。
王大娘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
劉翠芳的母親張桂花進屋,臉色難看:"劉翠芳,你這是要氣死我嗎?人家李家小子多好的條件,你居然不要?"
"媽,我等志強回來。"
"等志強?他什么時候給過你準信?萬一他在外面有了別人怎么辦?"
"不會的。"劉翠芳掏出懷里的紙條,"他說了,非我不娶。"
張桂花一把奪過紙條,看著上面的字,氣得渾身發抖:"就這么一張破紙,你就要守一輩子?劉翠芳,你醒醒吧!"
劉翠芳急了,一把搶回紙條,緊緊抱在胸前:"媽,這不是破紙,這是他給我的承諾。"
母女倆為了這張紙條吵了無數次。
每次張桂花都威脅要把紙條燒掉,劉翠芳就把它藏得更嚴實。
有一次,張桂花真的拿著打火機要燒,劉翠芳跪在地上哭著求她:"媽,這是我的命,你燒了它,我也活不了了。"
第二年春天,村里發大水。
那天劉翠芳正在地里干活,突然聽見有人喊:"不好了,決堤了!水來了!"
劉翠芳抬頭一看,遠處黑壓壓的洪水正朝村里沖過來。
村民們慌亂地往高處跑,有的抱著孩子,有的背著老人,有的抱著財物。
劉翠芳愣了一秒,然后拔腿就往家跑。
她不是為了財物,而是為了那張紙條。
紙條就放在她床頭的小木盒里,如果被水沖了,她這輩子就什么都沒有了。
02
"翠芳,快跑!"鄰居李大嬸拉著她,"還回家干什么?命要緊!"
劉翠芳甩開她的手:"我要回去拿東西!"
李大嬸急了:"還拿什么東西!命都要沒了!"
劉翠芳已經跑遠了。她沖進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柜找到那個小木盒,把紙條取出來貼身放好。
水已經漫到腳踝了,她抱著紙條,踉踉蹌蹌地往外跑。
水流太急,劉翠芳一個不小心跌倒了。
冰冷的水瞬間沒過了她的胸口,她拼命掙扎著站起來,雙手死死護著胸前的紙條。
"救命!救命!"劉翠芳在水中撲騰著,嘴里灌進了泥水,她以為自己要死了。
關鍵時刻,村里的年輕人組成了救援隊,把她拉了上來。
"劉翠芳,你瘋了嗎?為了啥要回去?"救她的小明氣喘吁吁地問。
劉翠芳坐在岸邊,渾身濕透,但她緊緊抱著胸前的紙條,眼中閃爍著劫后余生的光芒:"我要等的人還沒回來,我不能讓這個沒了。"
小明看著她傻乎乎的樣子,搖了搖頭。
全村人都知道,劉翠芳為了志強那張紙條,差點把命都搭進去。
時間一年一年過去,志強杳無音信。
第三年,有人說在縣城見過志強,說他在那邊開了個小店,混得還不錯。
劉翠芳聽了,心里高興得不得了,她想,志強一定是在努力賺錢,等賺夠了錢就會回來娶她。
第四年,又有人說志強去了更南邊的大城市。劉翠芳想,大城市機會更多,他一定會有更好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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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年,第六年,第七年......志強就像石沉大海一樣,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劉翠芳一直在等,一直在拒絕。
1998年,劉翠芳26歲。村里的孫老板看上了她。
孫老板是個體戶,在鎮上開著兩家店,家里蓋了三層小樓,開著一輛面包車,在當時算是很有錢的人了。
"劉翠芳,孫老板人不錯,對你也是真心的。你看看,都26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母親張桂花苦口婆心地勸。
"媽,我說了多少遍了,我有主了。"劉翠芳頭也不抬,還是在做針線活。
"有主?志強都走了三年多了,連個消息都沒有,你還等他?"張桂花急了,"孫老板條件多好啊,娶了你,下半輩子吃喝不愁。"
"我不嫁。"劉翠芳的態度堅決。
孫老板親自上門求婚,帶了很多禮品:兩條中華煙,兩瓶五糧液,還有各種補品。
他一米七五的個頭,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看起來很體面。
"劉翠芳,我真心想娶你。你要什么條件我都答應,彩禮錢你開個價。"孫老板誠懇地說。
劉翠芳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孫老板,謝謝你看得起我。但我已經有意中人了,這輩子就等他一個。"
孫老板愣了:"意中人?是誰啊?"
"志強。"
"志強?就是那個窮小子?他都走了這么多年了,你還等他?"孫老板不敢相信。
"對,我等他。"劉翠芳掏出那張已經有些泛黃的紙條,"他說過,這輩子非我不娶。"
孫老板看著那張皺巴巴的紙,苦笑著搖頭:"劉翠芳,你這又是何必呢?"
2003年,劉翠芳31歲。鎮上的民政所王所長喪偶,經人介紹想娶劉翠芳。
王所長45歲,有個上高中的兒子,在當地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開著桑塔納來到劉翠芳家,穿著整齊的中山裝,文質彬彬的。
"劉翠芳姑娘,我知道你是個好女人。我也不瞞你,我就是想找個賢惠的妻子,一起過好日子。"王所長說話慢條斯理的。
張桂花在一旁眼睛都亮了,這可是當官的啊,女兒要是嫁給他,以后在村里多有面子。
"王所長,我女兒就是性子倔了點,其實人很好的。"張桂花賠著笑臉。
劉翠芳還是那句話:"我有主了。"
王所長皺了皺眉頭:"有主?你都31歲了,還沒結婚,哪來的主?"
"我在等人。"
"等誰?"
"我未婚夫。"
王所長追問了半天,才知道劉翠芳說的"未婚夫"就是八年前離開的志強。他看著劉翠芳拿出的那張紙條,表情變得有些復雜。
"劉翠芳,你覺得他還會回來嗎?"王所長問得很直接。
劉翠芳毫不猶豫地回答:"會的。他答應過我。"
王所長嘆了口氣,收起了彩禮,開著桑塔納走了。
張桂花當場就倒在炕上,哭天抹淚:"我造了什么孽啊,生了這么個倔驢女兒。王所長多好的條件啊,你居然不要!你是要守活寡一輩子嗎?"
劉翠芳默默地收起紙條,眼中沒有一絲動搖:"媽,他會回來的。"
03
父親劉老漢這時候開口了,他很少管女兒的事,但這次實在忍不住了。
"劉翠芳,爹不是不相信志強,但是八年了,八年啊!他要真有心,怎么會連封信都不寫?你這樣等下去,不是害了自己嗎?"
"爹,他在外面忙著打拼事業,等事業成功了,自然就回來了。"劉翠芳的語氣依然堅定。
李老漢看著女兒那張倔強的臉,知道說再多也沒用。他心疼女兒,但更無奈于女兒的固執。
媒婆的腳步從來沒有停過。
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門提親,有鎮上開飯店的,有縣里做生意的,還有從部隊退伍回來的。條件一個比一個好,劉翠芳的回答卻從來沒有變過。
"我有主了。"
這四個字,劉翠芳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每次媒婆聽了都要搖頭嘆氣,說她是全縣最倔的女人。
村里人背地里都在議論,有的說劉翠芳傻,有的說劉翠芳癡情,還有的說劉翠芳腦子有問題。但不管別人怎么說,劉翠芳都不在乎,她只在乎一個人的話。
2005年,劉翠芳33歲。這一年,她做了一個決定:每年在相識紀念日那天,去鎮上最好的照相館拍一張單人照。
10月15日,劉翠芳穿上最好的衣服,特意梳了個整齊的發髻,坐了兩個小時的班車到鎮上。鎮上的"永恒照相館"是最有名的,拍一張照片要25塊錢,對劉翠芳來說算是奢侈消費了。
"姑娘,你要拍什么樣的?"攝影師是個戴眼鏡的小伙子。
"就拍個正面照,要拍得漂亮一點。"劉翠芳有些緊張,她很少照相。
"行,你坐好,看鏡頭,笑一個。"
咔嚓,快門聲響起。照片洗出來后,劉翠芳看著照片里的自己,心里暖暖的。照片里的她33歲,皮膚還算白皙,眼中有著期待的光芒。
"志強,等你回來,我要讓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劉翠芳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收好。
從那以后,每年的10月15日,劉翠芳都會去拍一張照片。她在心里跟志強說話:"志強,這是我34歲的樣子。志強,這是我35歲的樣子......"
2008年,劉翠芳36歲。這一年,她的頭上出現了第一根白發。
照相的時候,攝影師說:"姑娘,你的白發要不要染一下?"
劉翠芳搖搖頭:"不用,就這樣拍吧。"
她要讓志強看到她真實的樣子,包括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2010年,劉翠芳38歲。臉上的皺紋明顯了,但眼神依然清澈堅定。
2012年,劉翠芳40歲。村里的同齡人都已經當了奶奶,只有她還是一個人。
"劉翠芳,你還在等那個志強?"村里的李大嬸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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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都17年了啊......"李大嬸欲言又止。
"時間不是問題。"劉翠芳的回答依然簡短。
2015年,劉翠芳43歲。母親張桂花因為長期為女兒的事情操心,身體越來越差,最終臥床不起。
臨終前,張桂花拉著劉翠芳的手,眼淚直流:"翠兒,媽對不起你,是媽沒本事,沒給你找個好人家。"
"媽,別這么說,我過得很好。"劉翠芳握著母親的手。
"媽求你,如果......如果志強真的不回來了,你就找個人嫁了吧。媽不想你一個人孤苦一輩子。"
劉翠芳的眼淚滾下來:"媽,他會回來的,真的會回來的。"
張桂花閉上了眼睛,帶著對女兒的擔憂離開了人世。
沒了母親的嘮叨,劉翠芳的生活變得更加安靜。父親李老漢年紀大了,話越來越少,但偶爾還是會嘆氣搖頭。
家里的老房子年久失修,墻皮剝落,屋頂漏雨。劉翠芳一個人住著這個破舊的房子,靠著做針線活和種地維持生活。她不是沒有機會過上更好的生活,只是她選擇了等待。
每年的照片在抽屜里越積越多。從青絲到白發,從光滑到皺紋,20張照片記錄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20年時光。
村里人都說劉翠芳傻,但劉翠芳不這么認為。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為她有一個深愛她的男人,他只是暫時不在身邊而已。
2015年的照片里,劉翠芳43歲,眼角的魚尾紋深了很多,但眼中的期待依然沒有消失。拍照的時候,攝影師忍不住問她:"大姐,你每年都來拍照,是有什么特殊意義嗎?"
劉翠芳微笑著說:"我在等一個人,我要讓他看到我每一年的樣子。"
攝影師覺得很奇怪,但也沒再問什么。他只是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堅韌,讓人敬佩又讓人心疼。
04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劉翠芳的信念從未動搖過。
哪怕村里人都說志強肯定不會回來了,哪怕媒婆的腳步越來越少,哪怕父親的嘆氣聲越來越重,她依然堅持著。
那張泛黃的紙條被她保存得很好,每隔一段時間就拿出來看看,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了一些,但她還是能清楚地記得每一個字。
"這輩子非你不娶。"
這句話支撐著她走過了20年的孤獨時光。
2015年秋天,劉翠芳43歲,村里的侄女要結婚了,邀請她去縣城買結婚用品。
劉翠芳很少進城,她穿上那件洗得發白的碎花襯衫,那是她最好的衣服之一。坐在去縣城的班車上,她的心情有些緊張,縣城對她來說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大姑,你很少出來吧?"侄女小紅問她。
"嗯,很少。"劉翠芳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
"大姑,你一個人過了這么多年,不覺得孤單嗎?"
劉翠芳搖搖頭:"不孤單,我有人等。"
小紅嘆了口氣,她從小就聽大人們說大姑的故事,覺得既敬佩又心疼。
到了縣城,她們直奔最大的購物商場。商場里燈火通明,商品琳瑯滿目,劉翠芳看得眼花繚亂。
她很少見過這樣的場面,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壞了什么東西。
"大姑,你渴不渴?我們去超市買點水喝。"小紅說。
超市里人來人往,劉翠芳更加局促了。
她跟著小紅走到飲料區,看著價格標簽,選了一瓶最便宜的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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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你看看這些進口的零食,都好精致啊。"小紅指著高級零食區說。
劉翠芳好奇地走過去,看著那些包裝精美、價格昂貴的進口零食,心里暗想:這么貴的東西,什么人吃得起啊?
突然,一個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乖孫喲,想吃哪個咱買哪個!"
劉翠芳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這個聲音...二十年來,她在無數個失眠的夜晚聽過,在無數個夢境里回響過。
哪怕過了一百年,她也不會認錯。
手中的礦泉水瓶無力地滑落,砸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緩緩轉身,仿佛轉動的不是身體,而是整個世界。
眼前的男人穿著價值不菲的羊絨衫,手腕上的金表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他滿面紅光地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指著標價幾百元的進口巧克力,語氣輕松得就像在說幾塊錢的糖果。
就是他!
二十年前那個握著她粗糙雙手,信誓旦旦說"翠芳,我發達了一定娶你"的男人!
劉翠芳的心臟狂跳,眼淚瞬間涌出。
二十年了,她日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可他身邊卻站著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兒媳...
三代同堂,其樂融融。
而她,像個局外人一樣,穿著寒酸,孤零零地站在角落。
就在這時,那個男人無意中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