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0月,為了守住那幾百米寬的娘子關,中國軍隊一口氣填進去50個團,整整10萬人。
這仗打完一清點,22天,10萬人就被打成了一副空蕩蕩的骨架。
你要知道,當時守關的可是被稱為“山西咽喉”的地方,哪怕是閻錫山這種老算盤,也沒算到這筆賬會虧得這么慘。
這根本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決,這就試一場拿人肉墻去堵鋼鐵洪流的絕命賭博。
要把這事兒捋清楚,咱得先看看對面的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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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日軍第20師團,外號“仙臺師團”,屬于日軍里的頭號王牌。
這幫鬼子是從滿洲一路殺過來的,手里的家伙事兒硬得很,天上飛機嗡嗡轉,地上坦克重炮隨便轟。
咱們這邊呢?
名義上是中央軍、晉綏軍、川軍的大雜燴,看著人多勢眾,其實好多川軍兄弟手里拿的還是“單打一”,腳上踩著草鞋就上了前線。
這差距,相當于那大刀片子去砍裝甲車,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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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閻錫山覺得娘子關這地方地形好,一邊是絕壁,一邊是深山,他就再這修了幾年碉堡,搞得跟鐵桶似的。
但他這老腦筋,算漏了一件事:再硬的石頭工事,在人家的立體轟炸面前,也就是個不會動的活靶子。
噩夢是從雪花山開始的。
這地方海拔1900米,是整個防線的制高點。
守這的是趙壽山第17師的一個旅,剛從保定撤下來,氣還沒喘勻就被拉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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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那幫人是真不講武德,上來先是幾千發炮彈洗地,接著飛機俯沖轟炸,把戰壕都給炸平了一米多深。
即便這樣,咱們的兵還是把鬼子壓下去三次。
可最后呢,鬼子玩陰的,趁著夜色從側翼劉家溝摸上來,雪花山一丟,整個娘子關就像被人揭了天靈蓋,頭頂全是漏風的窟窿。
就在這個要命的節骨眼上,那支特殊的“教導團”沖上去了。
這幫人可不是普通的大頭兵,那是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的預備軍官,全是讀過書的娃娃,是當時部隊里最金貴的“讀書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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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這些人是要留著以后當連長排長的,但在那時候,誰還顧得上以后?
團長李振西是個狠角色,腿傷還沒好,拄著根拐杖就上了。
他的任務是奪回舊關的核桃園陣地。
這哪是戰術沖鋒啊,這就是去送死。
李振西甚至都沒搞什么動員,直接帶頭往上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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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幫年輕的學生兵,端著刺刀就撞進了日軍的機槍陣里。
沒有什么戰術迂回,就是面對面的白刃戰。
那是把未來的國家脊梁,當成一次性的消耗品在用,心疼得讓人想哭。
兩邊在半山腰的戰壕里絞成一團,大刀對刺刀,石頭砸鋼盔。
李振西身上被扎了三刀,渾身是血還在往前挪。
三個小時后,陣地是奪回來了,但代價太大了:全團2000多號人,最后能站著的就剩一個連。
打掃戰場的時候,尸體疊著尸體,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最后只能挖個大坑,插塊木牌,寫上那幾個讓人破防的字:教導團陣亡將士之墓。
這慘烈程度,只是娘子關絞肉機的一個縮影。
川軍第27師在南口陣地死磕了5天。
白天的劇本是陣地被鬼子占領,晚上的劇本是組織敢死隊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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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而復始。
打到第六天,一個營的人拼得只剩下一個排。
那營長看著滿地的兄弟,眼淚都流干了,最后一把火燒了營旗,帶著僅存的十幾個人打光了最后一顆子彈。
那時候的前線,已經完全沒有建制的概念了。
趙壽山的第17師,上去的時候是一萬三千人的整編大師,撤下來點名,只剩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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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營長早上剛上任,中午就犧牲,晚上換了第三個。
趙壽山自己都瘋了,他就蹲在碉堡門口,炸彈落在腳邊都不帶躲的,看清了鬼子再還擊。
這哪里是在打仗,這分明是在拿命換那個倒計時的秒針。
這仗打到最后,連日軍都打崩潰了。
那個第20師團原本以為幾天就能拿下,結果硬是啃了快一個月,牙都崩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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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解密的日軍檔案里雖然極力掩飾,但有一個數據特別扎眼:就在這仗打完兩個月內,這個師團緊急從日本國內補充了2316名新兵。
這說明啥?
說明他們在娘子關至少被打殘了半個建制。
那附近的山溝溝里,戰后好幾年老百姓都不敢進,因為滿地都是白骨和沒炸響的炮彈。
1937年10月26日,娘子關還是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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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太原也淪陷了。
從戰術上看,咱們輸得底褲都沒了。
后來很多人復盤這段歷史,都覺得憋屈:死了那么多人,丟了那么多地,這仗打得值的嗎?
如果你站在上帝視角看,這仗不僅值,而且必須得這么打。
娘子關雖然輸了,但它像一塊咯牙的硬骨頭,狠狠地粉碎了日軍“三個月滅亡中國”的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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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死死拖住了日軍華北方面軍的主力,為國民政府的戰略大撤退、為大后方的工業遷移爭取了那一丁點、卻貴如黃金的時間。
歷史有時候不看你贏沒贏,就看你敢不敢在必輸的局里,崩掉敵人一顆牙。
這仗打給全世界看了一個信號:在這個古老國家的山河里,哪怕沒有飛機坦克,哪怕只有血肉之軀,中國人也有敢于和最強敵人同歸于盡的勇氣。
這種不要命的狠勁兒,才是日軍最害怕的東西。
如今你要是坐火車經過井陘和娘子關,窗外還是連綿的太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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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山谷的聲音特別大,但在80多年前,那下面埋了三萬多個年輕的靈魂。
他們大多數人連個名字都沒留下,甚至連塊像樣的墓碑都沒有。
但正是這堵沒有名字的“肉墻”,在那個民族最黑暗的時刻,替咱們擋住了那股子刺骨的寒風。
風停了,人沒了,這事兒咱們得記著。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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