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四十歲以后的人生，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上有老下有小，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心里卻越來越明白一個道理：職場不是講感情的地方，只有你值錢，別人才能尊重你。
多少年老黃牛，拼命熬夜、加班、賣力氣，到頭來換來的卻是冷冰冰的一紙工資單，和一句“公司難處，大家體諒”。
有多少人，在年終獎面前憋屈、在老板的承諾里失望、在團隊的背叛中看清了現實？
這不是一個傳奇，卻是無數中年人都可能經歷的故事。有憤怒、有憋屈，有咬牙堅持的辛酸，也有終于覺醒后的痛快和自信。
——如果你也曾為一份獎金焦慮，為一份承諾寒心，為一次離開猶豫，希望這個故事能給你一點勇氣：沒人能永遠壓榨你，關鍵時刻，敢于轉身，世界才會為你讓路。
午飯時間，公司食堂永遠是最熱鬧的地方。大家圍著桌子，拿著飯盒，互相打聽：“你聽說了嗎？今年年終獎是不是要漲？聽說財務那邊都忙得加班了。”
我沒多搭理，低頭扒拉著米飯。我叫周明，42歲，盛遠醫療設備公司信息部的負責人。這年頭，做技術的都知道，老板嘴里的“獎勵”，跟彩票差不多。我在這家公司待了快十二年，從裝打印機做到帶團隊，沒少熬夜，也沒少挨罵。但說實話，真沒見過誰靠年終獎發財。
前陣子我們部門搞定了個大單，是個智能手術導航系統，甲方是省醫院。從設計到上線，一堆難題，硬是靠著我和四個老伙計頂下來了。老板林振東前幾天還在群里拍胸脯：“今年項目超額完成，大家等著發大紅包！”我心里呵呵一笑，這話聽八百遍了，哪年不是忽悠？
不過，這次我心里有點小期待。
畢竟，這項目利潤太高了，光獎金那張表，財務辦公室里都傳瘋了，說我能拿八百多萬，部門小伙子們也跟著沾光。
月底，財務部小劉發來消息：“周哥，林總讓你下午去辦公室一趟，說是年終獎的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嘴上沒說，心里卻琢磨起來：這回真能兌現嗎？
下午兩點，我剛泡好茶，林振東就打電話：“老周，來我辦公室坐坐，聊聊你們今年的功勞。”
我拿著水杯進門。林振東笑著給我讓座，桌上放著一摞表格。
他話不多，先拍我肩膀：“老周，辛苦了，咱們公司能走到這一步，你功不可沒。”我點頭，沒接話。
他把表格遞過來，聲音低了下去：“今年效益一般，獎金結算上有點變動，你別介意啊。”我接過表，第一眼，獎金一欄后面寫著：“￥88.00”我以為眼花了，揉揉眼，再看一遍，還是八十八塊。
我抬頭看林振東，他眼神飄著，臉上那點笑都快撐不住了。我問：“林總，這是不是打印錯了？”
他嘆了口氣，說：“老周，公司現金流緊張，獎金都調整了，大家情況都差不多。你別往心里去，明年項目繼續做，肯定給你補回來。”
我沒說話，心里像吞了把沙子。八百七十萬，變成八十八塊？我扯了扯嘴角：“行，88塊我也認了。以后再有這種項目，直接讓我提前退場，省得糟心。”
林振東笑得更尷尬：“老周，你別沖動——”我擺擺手，轉身出門。
剛到走廊，部門小許沖過來：“周哥，獎金發了？咱們都在等你消息。”我把表格遞過去，小許愣了：“我靠，這啥意思？”我說：“公司沒錢，大家都一樣。別問了。”
小許一臉不信，趕緊跑回辦公區。幾分鐘后，微信群全炸了。“我才拿了15塊！”“我三塊！”“周總真的假的？不是說獎金有八百多萬嗎？”
有人直接拍了公司公告，獎金明細表，名字全碼了，大家一看，氣炸了。
項目組的小孫在群里直接開罵：“老子一宿沒睡就為了這幾塊錢？林總當我們傻子吧！”有人發了個“8.8”紅包，群里一片嘲諷。
我坐在辦公室，點著一支煙，煙頭燙到手都沒感覺。
門外有人敲門，是技術部的老趙，紅著臉進來：“周明，這事你怎么看？咱們是不是該找老板談談？”
我說：“談個屁。你有本事去談，老板能理你？”老趙氣得直哆嗦：“這要是擱我年輕十歲，非得把桌子掀了！”
我冷笑：“年輕人能干啥？都忍著唄。”外面吵成一鍋粥，有人摔門，有人罵娘。技術部的微信群里，已經有人發起投票，要不要集體罷工。
我把煙掐了，打開電腦，點開郵箱，翻出三月前獵頭發來的郵件，直接回復：“有空聊聊嗎？我打算換工作。”
郵箱剛發出去，獵頭電話就打過來了，語氣熱情：“周總，您終于想通了！我這正好有個大廠，待遇比你現在高一倍，項目和你這邊很對口，您要不要聊聊？”
我點頭：“立刻安排，越快越好。”
獵頭那邊速度飛快，半小時不到就把面試時間敲定，待遇、年假全抬到頂。我心里一陣暢快。十二年了，第一次覺得自己還能值點錢。
晚上，家里。我和老婆坐在餐桌前，她問：“獎金咋樣了？不是說有大紅包嗎？”我笑了，拿出那張88塊的獎金單子，放在桌上。
老婆愣了兩秒，然后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們老板真牛，敢拿你開涮。”我也笑了，心里卻有點酸。兒子在一旁看著，說：“爸，你要不跳槽得了，你把公司當家，公司把你當牛馬。”
我點了根煙，沒說話。心里憋著一團火，越燒越旺。
第二天早上，我提前半小時到公司，把工位收拾得干干凈凈。
抽屜里那堆技術文檔和項目資料，我一張張仔細理好，電子檔早就備份在自己云盤里。
電腦開機，桌面上幾十個項目文件，都是我帶著人一步步敲出來的。
我盯著屏幕，看著那些熟悉的代碼和方案，心里特別平靜。
八點半，林振東照例在群里發了條“新年加油，大家共創輝煌”的消息，沒人理他。項目組的微信群里罵聲一片，有人直接發了辭職報告截圖。
小許私聊我：“周哥，扛不住了，我也想走。你要是走，能不能帶我一起？”
我回復：“別慌，等我信兒。”
其實獵頭那邊昨晚就把新公司offer發過來了，薪資、股權、年假全寫得明明白白，待遇甩盛遠兩條街。
新公司是申遠智能，業內數一數二的頭部企業，技術團隊全是頂尖高手。
獵頭直接跟我說：“周總，您過去就是CTO，團隊您自己組，想帶誰帶誰。”
我那一刻腦子里就一個念頭：不能再為這點破錢耗命了。
上午十點，技術部開例會。
以前每次例會都是我講方案，下面人跟著記要點。
今天氣氛不對，大家都低頭玩手機，沒人說話。
林振東一臉正氣地走進來，拍了拍桌子：“大家安靜一下，獎金的事公司已經盡最大努力。現在要緊的是，省醫院那套導航系統下周一正式上線，客戶盯得緊，誰都不能掉鏈子。”
他話音剛落，部門小李忍不住了，直接站起來：“林總，您要我們拼命干活，獎金發成這鬼樣，誰還拼啊？”
有人跟著起哄：“對啊，項目是咱們做的，結果一分錢沒有！”
還有人拍桌子，“我干了七年，頭一回見年終獎還不夠請頓飯！”
林振東臉色拉了下來：“你們要理解公司難處，現在走人，損失最大的是你們自己。誰要是敢帶頭鬧事，別怪我翻臉。”
我坐在角落里，冷眼看著。心里想，林振東這點伎倆，玩了十年都沒換花樣。
會議結束，他把我單獨叫到辦公室。
“老周，你要穩住團隊，不能讓大家亂了陣腳。獎金的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你別跟著鬧。”
我笑了，沒搭腔。他又說：“項目上線最要緊，你是主負責人，這時候你要帶頭，不能掉鏈子。”
我點點頭，“行，我知道了。”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中午吃飯，手機跳出一條消息，是申遠智能的技術總監：“周總，歡迎您加入團隊，今天下午來簽合同吧，我們專車接您。”
我回復：“一小時后見。”
吃完飯，我回到工位，把所有項目資料、數據整理好，移交給小許。他一臉驚訝：“周哥，你真要走？”
我說：“這公司留不住人，咱們能走就走，別等到被逼得沒退路。”小許眼睛一下紅了：“那我也辭了，跟您一起去申遠。”
我拍拍他肩膀：“你自己考慮清楚，別沖動。”
一點半，我敲開林振東的辦公室門，桌上還放著那張88塊獎金單子。
我把離職申請拍在桌上：“林總，我不干了。這項目我能帶出來，別人也能接。祝您生意興隆。”
林振東一愣，臉上笑容全沒了：“老周，這不合適吧？你是技術負責人，項目離不開你啊！”
我笑了：“我也以為離不開，結果公司說沒錢。我得養家，不能陪你玩命。”
他臉色鐵青，“你要走也得把項目交接清楚，客戶那邊還等著你答復！”
我拿起桌上的88塊獎金單子，舉給他看：“就這點錢，我還要替你賣命？你覺得我傻嗎？”
他張了張嘴，半天憋出一句：“你要是這時候走，公司損失你負責得起嗎？”
我冷笑：“你自己想清楚。人心散了，項目也黃了。”
說完，我拎起包，轉身就走。
剛下樓，手機響了，是申遠智能派來的司機：“周總，我們在門口接您。”
我頭也沒回，直接上了車。車窗外，公司大門冷冷清清，幾個同事遠遠看著我，都沒敢說話。
下午三點，公司群里炸了。“周明走了？”“真的假的？省醫院的系統誰接啊？”“老總怎么辦？主負責人都沒了！”
林振東急了，挨個給技術骨干打電話，有人裝沒聽見，有人直接請假。
晚上，公司微信群里一片混亂，各種小道消息飛滿天。
有人說老板要扣工資，有人說項目要砍掉，還有人直接拍了辭職截圖。
我坐在申遠智能的新辦公室，和新團隊一起開會，沒人聊獎金，只有技術和方案。
獵頭拉了個新群，問我：“周總，還要不要推薦舊團隊的人過來？”
我說：“愿意來的，我都歡迎。”
晚上回家，老婆問我：“新公司怎么樣？”我點頭：“待遇翻了一倍，團隊全是好手，沒人扯皮。”
老婆笑了：“你這回算是看明白了。”
我心里只有一個字：爽。
第三天早上，我正在新公司開周會，桌上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
我低頭一看，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盛遠醫療的座機和前同事的手機號。微信消息更是刷屏：
“小周，導航系統出大事了，客戶的人已經在會議室砸杯子了！”“省醫院那邊說要退合同，林總急瘋了，找不到你就讓我打你老婆電話！”“你當年寫的核心代碼沒人能看懂，數據全亂套了，客戶要見你！”
我沒理，專心開會。
新公司這邊剛接了個政府大單，技術團隊都指著我出主意。
領導拍著桌子說：“周總，咱們方案牛，客戶全信咱，你帶著干，獎金年底不會差！”我聽得痛快，心里更有底氣。
中午吃飯時，前同事小許又打來電話，嗓子都啞了：“哥，真的沒人能頂你的位置。昨天加班到凌晨三點，導航系統還是崩了。
省醫院說如果明天還修不好，要起訴公司賠五千萬！”
我夾著飯菜，說：“你讓林總自己找人吧，我現在是申遠的人了，沒空救火。”
小許那頭一陣沉默，最后嘆了口氣：“哥，其實大家都想跟你跑，可家里有老人孩子，壓力太大了。”
我沒再勸他，心里卻明白，盛遠這攤子，沒人能穩得住。
下午剛三點，林振東終于親自打來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吵鬧：“老周，老周，你現在在哪？你一定得回來一趟，省醫院那邊要拉橫幅了！你說句話，咱們獎金、待遇都好說！”
我笑出聲：“林總，您不是說公司困難嗎？八百多萬獎金能發成八十八塊，現在又肯開條件了？”
他有點急了：“老周，別跟我較勁，誰都沒想到會出這檔子事。你回來，獎金翻倍，所有條件隨你開！”
我懶得廢話：“當初你說什么來著？‘公司難處，大家都一樣’，現在呢？我真沒興趣了。”
林振東聲音都變了：“老周，哥一句實話，項目完了，客戶要退單，公司都快頂不住了。你要是回來，咱們從頭談！”
這時候，新公司總經理從門口走進來，拍拍我肩膀：“周總，盛遠那幫人還在找你？你要愿意幫他們，咱們就簽個對公外包合同，收費你說了算，錢直接到你名下。”
我合上電腦，心里一陣暢快。
這時候，林振東又發來一條微信：“老周，真的，咱們能不能見一面？你要什么條件都行……”
我笑著回復了一句：“你們不配。”
晚上七點，盛遠公司會議室燈一直亮著。
技術部幾個骨干已經連夜辭職，項目組剩下的新人連系統都不敢碰。
省醫院的人在公司大門口堵著，揚言明天就走法律程序。
林振東在辦公室里一遍遍撥打我的號碼，手機那頭只剩下忙音。
就在這時，前臺小孫敲門，遞進來一個快遞盒：“林總，這是周總剛寄來的快遞，上面寫著讓您‘親啟’。”
林振東拿起快遞，手都在抖。
他撕開包裝，里面是一張離職證明，一份省醫院的項目資料，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寫了八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