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林舒雅,你看看你這穿的什么!”
一聲暴喝,丈夫陳家明把剛脫下的阿瑪尼西裝外套狠狠砸在沙發上。油光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我(林舒雅)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換上的家居服——一件網上拼團買的純棉T恤,九十九塊三件。
“怎么了?純棉的,穿著舒服。”我小聲辯解。
“舒服?舒服能當飯吃?!”陳家明扯了扯領帶,滿臉嫌惡,“我今天在王總的飯局上,他太太一身高定,鉆石閃得我眼暈!你呢?你上次同學聚會,提著那個破帆布包,我臉都給你丟盡了!”
他指著我,手指幾乎戳到我鼻尖上:“我陳家明的老婆,用六十塊的包!我每個月給你三萬五的生活費,是讓你去垃圾堆里撿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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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三萬五。
在別人聽來,這是一筆天文數字般的生活費。
我(林舒雅)和陳家明結婚十五年。他從一個小包工頭做起,到如今身家過億的“陳總”。而我,也從一個職場白領,變成了他“藏”在家里的全職太太。
這棟三百平的江景豪宅里,只有我和一個鐘點阿姨。
陳家明走了,摔門聲震得我心口發顫。
我默默地撿起沙發上那件昂貴的西裝,聞著上面殘留的酒氣和陌生的香水味,心里一片冰涼。
剛把衣服掛好,閨蜜周莉的電話就打來了。
“舒雅!逛街去啊!新天地新開了一家買手店,聽說貨很正!”周莉的聲音永遠那么有活力。
我嘆了口氣,走到陽臺,看著黃浦江的夜景:“不去了,剛跟老陳吵完。”
“又是因為你買便宜貨了?”周莉一猜就中。
“嗯,”我苦笑,“他嫌我給他丟人了。說我拿著三萬五的月薪,活得像個三千五的。”
“你就是傻!”周莉在那頭“恨鐵不成鋼”,"舒雅,你清高!可現在這世道,清高值幾個錢?男人給你錢,你就要花!你花得越狠,他越覺得你值錢!你把那三萬五全砸在臉上、身上,他反而把你當菩薩供著!你現在倒好,錢省下來了,人也被嫌棄了。”
“我……”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周莉以為我被說動了:“聽我的,明天就去!你那三萬五,別再傻乎乎地轉到你那個‘小金庫’里了,拿出來,刷卡!刷到他心疼,他就老實了!”
掛了電話,我看著手機銀行APP。
那個“小金庫”里,安靜地躺著一長串數字。
我不是不會花錢。
我只是,不能花在“明處”。
02
周末,我送兒子凱凱去上市中心最貴的奧數補習班。
把車停在地下車庫,我剛走到電梯口,就遇到了同班的家長,也是陳家明生意伙伴的太太——李太太。
李太太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視線在我腳上那雙打折買的運動鞋上停留了三秒。
“陳太太,送孩子啊?”她笑得客氣又疏離。
“是啊,李太太。”我禮貌回應。
電梯門開了,里面站著幾個打扮精致的媽媽,個個珠光寶氣。我一進去,她們的談笑聲戛然而止。
我能感覺到,她們的目光像X光一樣,把我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哎呀,”李太太忽然夸張地捂住嘴,“陳太太,你這件衣服……是不是起球了?”
我一愣,低頭看我的米色羊毛衫。這是我前年買的,確實有些舊了。
“可能是洗衣機洗的……”我有些尷尬。
“女人可不能這么糙,”另一個王太太開了腔,“家里有陳總這么能干,你還穿這種‘二手貨’干嘛?我們上周去歐洲,剛訂了幾件當季新款,回頭我把鏈接推給你。哦……瞧我這記性,那是私人訂制,沒鏈接。”
電梯里一片低低的哄笑。
“我聽說,”李太太壓低了聲音,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陳太太一個月生活費三萬五呢。怎么活得……這么‘樸素’?是不是老陳最近生意不順啊?”
“沒有!”我立刻反駁,“他生意很好!”
“哦……”李太太拉長了調子,“那看來,就是陳總對你不上心了。舒雅啊,我們都是過來人,提醒你一句,男人在外面打拼,你這個做老婆的‘門面’可得撐住了。你穿成這樣,人家還以為老陳破產了呢。這傳出去,影響多不好。”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
媽媽們簇擁著李太太走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
那天晚上,陳家明回家,罕見地沒有發火,而是扔給我一張黑卡。
“拿去!額度兩百萬!”他解開領口,滿臉疲憊和不耐,“下周跟我去參加一個慈善晚宴。你給我置辦一身像樣的行頭!別再給我丟人現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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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我拿著那張黑卡,心里五味雜陳。
我沒去逛恒隆,也沒去預約什么高訂。我去了趟銀行。
剛出銀行,我媽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舒雅啊,你弟下個月結婚,那個婚房的錢……你爸說,首付還差二十萬。你看……”
我捏著手機,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媽,我上個月不是剛給你們打了五萬嗎?”
“那五萬是你弟買車的錢啊!”我媽的聲音理直氣壯,“他是你親弟弟!你就這么一個弟弟!他結婚,你這個當姐的能不表示表示?你又不是沒錢,家明一個月給你三萬五呢!你隨便省省就出來了。”
“媽,那是我 的生活費……”
“什么生活費!那不就是給你的錢嗎?”我媽打斷我,“你嫁得好,是我們老林家的福氣。你可不能忘了本!你要是不出這個錢,你弟弟的婚事黃了,你讓我們老兩口的臉往哪兒擱?”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酸楚:“媽,二十萬,我沒有。”
“你沒有?!”我媽的聲調瞬間拔高,“林舒雅!你是不是嫁了有錢人,就看不起娘家了?我白養你這么大了!三萬五一個月,你跟我說你沒二十萬?你糊弄鬼呢!”
“我……”
“我不管!下周之前,二十萬必須到賬!不然,我就去你家,當面找陳家明要!”
“啪”地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我蹲在銀行門口,看著車水馬龍,眼淚“唰”地就下來了。
三萬五,在陳家明眼里,是我“裝點門面”的置裝費;在周莉眼里,是我“拴住男人”的資本;在我媽眼里,是我“理所應當”反哺娘家的提款機。
可從來沒人問過我,這筆錢,我到底是怎么“花”的。
04
那場慈善晚宴,我還是去了。
我沒有用陳家明給我的黑卡。我穿的是一條我五年前買的黑色長裙,款式經典,并不算失禮。
但當我挽著陳家明的手臂走進宴會廳時,他還是在我的耳邊低吼:“林舒雅,你非要跟我對著干是嗎?!”
我沒說話,只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應付著那些“陳總”“陳太太”的客套。
晚宴中途,我去洗手間。
剛走到拐角,就聽到了李太太和王太太的議論聲。
“看陳家明那臉色,估計是被他老婆氣的。”
“就是啊,這么重要的場合,就穿一條舊裙子來了。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你看她那脖子,空的!真是寒酸。”
“我跟你說啊,”李太太的聲音壓得更低,“我老公的助理說,上周看到陳家明……在看樓盤,戶型不大,但是地段很好。而且,是陪著一個年輕姑娘去看的。”
“真的?!”王太太驚呼,“他敢?!”
“男人嘛。家里這個不爭氣,帶不出去,外面自然有‘爭氣’的補上。那三萬五,估計是給林舒雅的‘封口費’吧。”
我站在陰影里,渾身冰冷。
我沒回宴會廳。我直接回了家。
那天晚上,陳家明凌晨三點才回來,帶著一身酒氣和怒火。
“你長本事了!敢把我一個人扔在那里?!”他沖進臥室,一把拽亮了燈。
我平靜地坐在床上,看著他。
“陳家明,”我開口,聲音沙啞,“我們離婚吧。”
他愣住了,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離婚?林舒雅,你腦子被門擠了?”
他湊近我,酒氣熏人:“你拿什么跟我離?你離開我那三萬五,你連你那個破帆布包都買不起!你那個吸血鬼娘家,誰來填?你別忘了,你就是我養在家里的一條……寵物!”
我沒有哭,反而笑了。
“陳家明,你放心,”我一字一句地說,“我凈身出戶。我一分錢都不會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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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離婚辦得出奇地快。
陳家明大概是急著為“新歡”騰位置,又或許,他認定了我離開他活不下去,巴不得看我笑話。
簽離婚協議那天,他翹著二郎腿,滿臉嘲諷:“舒雅,我最后再給你個機會。你現在滾回去,給我認個錯,那三萬五,我還可以照給。不然,出了這個門,你可別回來哭著求我。”
我拿起筆,在“財產分割”一欄,瀟灑地放棄了所有。
“陳家明,”我簽好字,站起身,“你錯了。不是你每個月給我三萬五。而是我這十五年,每個月只‘拿’了你三萬五。”
他沒聽懂我的話,只是嗤笑。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給周莉打了電話:“莉莉,幫我個忙,把我的東西從老宅搬出來。”
周莉來的時候,震驚地看著我:“你……你真離了?凈身出戶?舒雅你瘋了!你那些年存的‘小金庫’呢?那也是夫妻共同財產啊!”
我笑了笑:“不,那不是。”
我搬進了一個租來的小公寓。
陳家明以為我會窮困潦倒。
我媽打電話來罵我,說我“丟了金飯碗,斷了全家財路”。
陳家明也給我打過一次電話,酒氣熏天,大概是某種炫耀:“林舒雅,知道嗎?我下個月訂婚。你后悔了沒?你要是現在回來求我,我可以考慮……”
我掛了電話。
一個月后。
陳家明的訂婚宴,在全城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舉行。
他包下了整個宴會廳,請遍了商界名流,排場比我們當年結婚時大了十倍。他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他陳家明離開我林舒雅,只會過得更好。
我沒有收到請柬。
但我來了。
我穿著那件被他嫌棄起球的米色羊毛衫,提著那個六十塊的帆布包,站在金碧輝煌的宴會廳門口,被保安攔住了。
“女士,請出示您的請柬。”
“我沒有,”我平靜地說,“我是陳家明的……前妻。”
保安的對講機響了起來。很快,陳家明和他的新未婚妻,在眾星捧月下走了出來。
他看到我,滿臉的鄙夷和不耐煩:“林舒雅,你來干什么?想鬧事?想最后訛一筆錢?”
他的未婚妻,那個比我年輕十歲、明艷動人的女人,挽著他的胳 臂,嬌笑道:“哎呀,家明,這就是姐姐啊?姐姐,你來都來了,不祝福我們就走嗎?好歹……也喝杯喜酒嘛。”
賓客們圍了上來,指指點點。
“這就是他那個糟糠妻?穿成這樣就來了?” “凈身出戶還想來分錢?真是難看。”
我沒有理會那些聲音。
“陳家明,”我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見,“十五年了。”
他低頭一看,那張常年不可一世的臉,血色“唰”的一下全退了。
我看著陳家明,從我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樣東西——不是刀,也不是錢。
那是一份陳舊的、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病歷。
我慢慢展開那份病歷,遞到他面前。
他不是嫌我買便宜貨嗎?
他不是以為那三萬五是生活費嗎?
他不知道,這筆錢,一分都沒進過我娘家的口袋,一分也沒存進我的“小金庫”。
而是每個月,準時準點地,打給了另一個人——一個他以為,自己早就用錢“擺平”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