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一條價差。博物院里一幅《江南春》,鑒定成贗品,轉撥到文物商店掛了6800元。沒多久跑進拍賣場,起拍寫著8800萬。誰在中間搭了橋,這條鏈路靠什么活過來。很難。
接著往后翻,視頻里那位92歲的南博退休老職工郭禮典,拿著實名把話說死,說前副院長徐湖平私自開箱、走文物,舉報從2010年就開始,連著42位職工簽字。這不是茶余飯后的閑話,簽名里有黨員,有資深專家。他一句“沒人受理”,比任何控訴都扎心。這事兒讓人刻骨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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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線很密。19號,龐叔令公開點名,要求查徐湖平的越權簽字。20號,徐出面降火,說早就退休了二十年,身體也不好,簽字那會兒不知情。21號,舉報視頻來了,事情又翻了一次面。媒體跟上去問,徐的最新回應是等調查結果,擇時再說。網友卻盯著他家滿墻的字畫和古董發呆。公職固定薪水,能把墻掛滿嗎。會不會都是贗品。誰知道呢?
這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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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怎么開箱,怎么外借,怎么流轉,有一套硬規矩。國家文物局的管理辦法都寫著,要雙人在場,要留痕記錄,要可追溯。國有館藏不得買賣,處置要走審批。規矩不是擺設。流程一旦被人當成走廊燈,想開就開,想關就關,公家倉庫會悄悄變成私人客廳。
從“贗品低價”“高價起拍”看不出全貌。真正的玩家在這條鏈上。鑒定環節能把方向盤擰彎,商店是中轉站,拍賣行是擴音器,媒體和輿論像風,把火苗吹成火舌。里子是利益交換。誰給誰做背書,誰給誰托底,誰在關鍵節點說了“這件不值錢”,誰在另一端喊“此物真稀罕”。雙方成了夾擊之勢。公眾是被切走的一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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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這是不是個案。看那條價差,像樣板戲。老館員敢站出來,說明黑燈瞎火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舉報信壓箱十五年,重新露面,至少讓鏈條第一次被曝光在光里。字越少事越大,這句老話在這兒又應了。
南博是江蘇的門面。文物不是擺拍用的,它背后是地區史、家族史、國家記憶。低價轉出,高價轉入,錢在飛,記憶在掉。有人說拍賣是市場行為。市場也要規矩。國有資產流出,不是“講個價”的事,是“誰有權決定、誰承擔后果”的事。權力和程序要同時站在臺上,少一個就亂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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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不止是追一兩個人的責任。管理層有沒有層級審核,外借有沒有回收核對,鑒定有沒有第三方交叉驗證,拍賣前有沒有盡職調查。一句“退休了”,不等于清白。一句“等調查”,也不等于交代。公眾的耐心是有限的。江蘇文旅廳已經介入,大家盯著結果,不求熱鬧,只想看見把門的人到底在不在崗。
有人拿國際拍賣行說話,說流程透明。透明是好詞。透明也會被人拿來做遮羞布。價格越高,水越深,這句話在文物市場從不落伍。活著嘛,本就該及時行樂。可把公家的東西拿去樂,這就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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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不怕遲到。怕的是來了還被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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