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林靜站在二十七樓的落地窗前，手里攥著那張泛黃的離婚協議書。
窗外的城市燈火通明，她卻覺得一片漆黑。
結婚二十五年，她以為自己早已看透了婚姻的真相，卻在五十歲這年，被生活狠狠扇了一巴掌。
丈夫陳建國跪在她面前，眼眶通紅："靜靜，求你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她沒有歇斯底里，沒有撕心裂肺地哭喊，只是平靜地把協議書放在茶幾上，轉身走進了臥室。
那一刻，她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但這個道理，卻讓她付出了整整半生的代價才換來。
01
林靜是在女兒陳雨婷的婚禮籌備會上，第一次感受到那種窒息般的壓迫感的。
那天下午，她和陳建國一起去酒店看場地。婚慶公司的小姑娘拿著平板電腦，一個勁兒地推薦各種套餐。陳建國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臉色微微一變，起身走到了走廊。
"陳先生，您覺得這個粉色系的布置怎么樣？"小姑娘追問道。
林靜替丈夫回答："我們女兒喜歡簡約風格，不要太花哨。"
等了十幾分鐘，陳建國還沒回來。林靜走到走廊，遠遠看見他背對著自己，壓低聲音在打電話。她聽不清具體內容,只隱約聽到"別急"、"我會處理"這樣的字眼。
走近時，陳建國立刻掛斷了電話。
"誰啊？"林靜隨口問道。
"公司的，一個項目出了點問題。"陳建國笑著解釋，但林靜注意到，他的太陽穴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那天晚上回到家，林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和陳建國結婚二十五年，他的每一個習慣她都了如指掌。那個電話，絕對不是公司打來的。公司的事，陳建國從來都是大大咧咧，從不會那么緊張。
但她什么都沒說。
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不問、不說、不追究。她是個體面的中產階級太太，有自己的事業，有美滿的家庭。她不想去觸碰那些可能會讓一切分崩離析的真相。
02
陳建國是林靜的大學同學。那時候，林靜剛從小城市考到省會，帶著一股子倔強和要強。陳建國家境殷實，人也開朗大方,追了林靜整整兩年。
畢業后，兩人一起留在了這座城市。陳建國進了父親的公司，林靜則在一家外企做財務。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
女兒陳雨婷出生后，林靜辭職在家帶了三年孩子。等雨婷上了幼兒園，她重新出來工作，從基層做起，一步步爬到了財務總監的位置。
這些年，林靜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女兒身上。陳建國的公司越做越大，應酬也越來越多。兩個人的交集，漸漸只剩下女兒和家庭瑣事。
林靜不是沒有察覺到婚姻的裂痕。陳建國回家越來越晚，周末也經常以加班為由不在家。但她選擇了視而不見。畢竟，哪個中年男人不是這樣？只要他還愿意回這個家，只要這個家表面上還完整，就夠了。
直到那天在酒店走廊，她看到陳建國接電話時的表情，心里那根弦，終于繃不住了。
女兒的婚禮定在十月。林靜開始留意陳建國的一舉一動。
他的手機設了密碼，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林靜回憶了很久，發現自己竟然想不起來。這些年，她太忙了，忙到連丈夫什么時候給手機加密都沒注意到。
有一次，陳建國洗澡時把手機放在了床頭柜上。林靜盯著那部手機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去翻。她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會找到什么。
但生活總會以它自己的方式,把真相擺在你面前。
那是八月的一個周末。林靜在家整理衣柜，翻出了陳建國一件很少穿的西裝。她習慣性地檢查口袋，摸到了一張小票。
那是一家高檔餐廳的消費記錄，金額不小。時間是上個月的某個工作日晚上。
林靜記得那天，陳建國說他要和客戶吃飯，很晚才回來。
小票上顯示，消費是兩人份。
林靜的手開始發抖。她告訴自己，也許真的是和客戶吃飯呢？但理智告訴她，和客戶吃飯，陳建國都會用公司的卡，不會自己買單。
她把小票放回口袋，繼續整理衣柜。但從那天起，她開始失眠了。
03
林靜的閨蜜周敏是個直腸子。兩人認識快三十年了，什么話都說。
"你就直接問他唄，藏著掖著有什么意思？"周敏在電話里說。
"我怕。"林靜承認了。
"怕什么？怕他真的出軌？那你現在這樣算什么？鴕鳥政策嗎？"周敏的聲音透著恨鐵不成鋼。
"敏敏，你不懂。"林靜嘆了口氣，"雨婷馬上要結婚了，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什么事。再說了，我都五十歲了，就算真的有什么，我又能怎么樣？"
"所以你就打算這么忍著？林靜，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窩囊了？"
林靜沉默了。周敏說得對，她確實變了。那個當年倔強要強的女孩，早就在漫長的婚姻生活中，被磨平了棱角。
但她還是不敢去捅破那層窗戶紙。有些事，不知道就還有希望，一旦知道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轉折點來得猝不及防。
九月初的一個晚上，林靜加班到很晚才回家。進門時發現陳建國還沒睡,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怎么還不睡？"林靜問。
"等你。"陳建國笑了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林靜的心一緊："什么事？"
"公司準備在南方開個分公司，我可能要過去常駐一段時間。"陳建國說得很輕松，"等雨婷婚禮辦完就走，大概要半年左右。"
"半年？"林靜皺眉，"為什么突然要去那么久？"
"機會難得，這個項目如果做成了，公司的規模能翻一番。"陳建國站起來，走到林靜身邊，"我知道這段時間你挺累的,但這個機會真的很重要。"
04
林靜看著丈夫的眼睛，想要從中找到一絲破綻。但陳建國的表情很真誠，看不出任何異樣。
"好吧。"她最終還是妥協了。
那天晚上，林靜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也許，是她太敏感了？也許陳建國真的只是工作忙？
但第二天，周敏的一個電話,徹底打破了她的僥幸心理。
"林靜，我有件事必須告訴你。"周敏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重。
"什么事？"
"昨天晚上，我老公的朋友聚會，我也去了。然后我看見陳建國了。"周敏停頓了一下，"他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林靜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你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那個女人很年輕，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他們倆有說有笑的，看著挺親密。"周敏的聲音帶著憤怒，"我當時想過去打招呼,但我老公拉住我了，說先別打草驚蛇。"
"我知道了。"林靜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林靜，你還好嗎？"周敏擔心地問。
"我沒事。"林靜掛斷了電話。
她坐在辦公桌前，盯著電腦屏幕發呆。周圍同事來來往往，但她什么都聽不見。
原來，她那些擔心和懷疑，都不是多余的。原來，她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那天下午，林靜請了假提前回家。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坐在沙發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晚上，陳建國回來時，林靜已經恢復了平靜。她像往常一樣做好了飯,擺上桌。
"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陳建國問。
"不太舒服,提前回來休息。"林靜淡淡地說。
吃飯時，兩個人都很沉默。林靜觀察著陳建國，這個和自己生活了二十五年的男人，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她想問,想質問，想撕破臉皮大吵一架。但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也許，周敏看錯了呢？也許，那只是陳建國的客戶或者合作伙伴？
林靜在心里為自己找著各種借口，卻不知道,真相往往比想象中更殘酷。
05
接下來的日子里，林靜像個偵探一樣，開始留意陳建國的一切。
她發現，陳建國最近確實變了。他開始注意形象，會特意選一些年輕款式的衣服。他的頭發也染了，把白發都遮住了。甚至，他還辦了健身卡，說是要鍛煉身體。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突然這么在意外表，背后的原因不言而喻。
林靜的心一點點地沉下去。但她還是什么都沒說，繼續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女兒陳雨婷倒是察覺到了母親的不對勁。
"媽，你最近怎么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一天晚上，雨婷陪林靜一起挑選婚紗時問道。
"沒什么，就是工作上有點事。"林靜勉強笑了笑。
"媽，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訴我。"雨婷握住母親的手，"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林靜看著女兒關切的眼神，眼眶有些發熱。她多想告訴女兒，自己有多難過，多無助。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女兒馬上要結婚了，她不想讓女兒在這個時候為她擔心。更何況，如果讓女兒知道父親出軌，對她會是多大的打擊？
"傻孩子，媽真的沒事。"林靜拍了拍女兒的手，"你的婚禮才是最重要的，媽希望你能有一個完美的婚禮。"
雨婷點點頭，但眼神里還是帶著擔憂。
那天晚上，林靜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看著城市的夜景。她想起了自己的婚禮，那時候她和陳建國都還很年輕，對未來充滿憧憬。
誰能想到，二十五年后，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06
九月中旬，林靜終于下定決心要找陳建國攤牌。
但就在這時，陳建國的母親突然病倒了。老人家中風，被送進了醫院。
林靜和陳建國輪流在醫院照顧。那段時間，兩個人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顧及其他。
在醫院的那些日子，林靜看到了陳建國作為兒子的另一面。他在病床前守著母親，小心翼翼地給老人喂水、擦身。有一次，林靜看見他趴在病床邊睡著了，臉上滿是疲憊。
那一刻，林靜的心軟了。這個男人，再怎么說，也是和她共同生活了二十五年的伴侶，是女兒的父親，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也許，她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也許，只要他愿意回頭，一切還能回到從前？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現實擊碎了。
婆婆的病情穩定后，陳建國又開始頻繁地外出。他總說是公司有事，但林靜知道，那不是真的。
有一次，林靜實在忍不住了，在陳建國出門時叫住了他。
"建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怎么了？"陳建國停下腳步。
"你......"林靜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沒什么，路上小心。"
陳建國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林靜站在門口，看著丈夫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突然覺得很累，累到不想再追問，不想再掙扎。也許，就這樣吧，只要他還愿意回來，只要這個家表面上還完整，就夠了。
但命運似乎注定不會讓她如愿。
07
十月初，距離女兒的婚禮還有兩周。
那天下午，林靜在公司開會，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喂？"
"請問是林靜女士嗎？"對方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我是，您哪位？"
"我叫蘇曉，我想，我們應該見一面。"女人的聲音很平靜，"關于陳建國。"
林靜的心跳瞬間加速。她的手緊緊攥著手機，指節都發白了。
"什么時候？"她聽見自己問道。
"今天下午六點，老地方咖啡館。"女人說完，掛斷了電話。
林靜坐在會議室里，周圍同事的聲音變得遙遠而模糊。她知道，這一刻終于還是來了。
下午六點，林靜準時出現在咖啡館。
蘇曉已經在等她了。那是個很年輕的女人，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穿著得體，氣質不錯。
"林女士，謝謝你愿意來見我。"蘇曉開門見山地說。
"你找我什么事？"林靜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我和陳建國在一起三年了。"蘇曉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我知道，這樣說很殘忍。但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林靜覺得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三年？整整三年，她竟然一無所知。
"為什么現在告訴我？"林靜的聲音有些發抖。
"因為他準備和我分手。"蘇曉苦笑了一下，"他說要去南方開分公司，但其實，是想和我劃清界限。我不甘心，所以想讓你知道真相。"
"你們......"林靜深吸一口氣，"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三年前，我是他公司的下屬。"蘇曉低下頭，"我知道他有家庭，但還是陷進去了。他對我很好，說等女兒結婚后就和你離婚。但現在，他變卦了。"
08
林靜聽著這些話，覺得有些可笑。原來，在她全心全意為這個家付出的時候，丈夫早就在外面有了另一個女人。原來，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婚姻，早就千瘡百孔。
"林女士，我知道說這些很不合適。"蘇曉抬起頭看著林靜，"但我想讓你知道，他不值得你這么為他付出。"
林靜站起來，她覺得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連她自己都感到害怕，"但接下來的事，我會自己處理。"
從咖啡館出來，林靜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她不知道該去哪里，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接下來的一切。手機響了，是陳建國打來的。
她沒接，只是看著屏幕上那個熟悉的名字，眼淚終于決堤。
二十五年的婚姻，原來只是一場笑話。她想起那些年自己的隱忍，想起自己為這個家做過的所有努力，突然覺得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當她終于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推開門的那一刻，看到陳建國正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整齊地擺放著幾份文件。
他抬起頭，眼眶通紅："靜靜，對不起。我們談談吧。"
林靜的目光落在那些文件上，瞬間明白了那是什么——是離婚協議書。
她的手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腿也軟得幾乎站不穩。
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知道真相是一回事，但當真相以這種方式擺在眼前時，那種痛苦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茶幾前，拿起了那份協議書。但當她看清上面的內容時，整個人的身體瞬間就像如墜冰窟般的顫抖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