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王梅站在空蕩蕩的出租屋里，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老板發來的最后一條消息："不好意思，公司決定取消這個崗位。"
窗外是剛過完國慶的城市，街道上依然車水馬龍，可她卻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遺棄了。
她打開手機通訊錄，那些曾經熱絡的同事群已經冷清了好幾天。
國慶前她還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跟閨蜜約會，暢想著年底的獎金和升職機會。
可現在，她連下個月的房租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更讓她崩潰的是，當她把這個消息告訴男友時，對方只是淡淡地說了句："那你先回老家吧。"電話那頭傳來的冷漠語氣，像一盆冰水澆在她心上。
王梅癱坐在床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這座城市里，還有無數和她一樣的人，正經歷著同樣的絕望。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讓她徹底明白什么叫做"人情冷暖"...
01
王梅今年28歲，從三線城市來到省會打拼已經五年了。
她原本在一家互聯網公司做內容運營，月薪八千，雖然不算高，但在這座城市也能勉強維持體面的生活。男友李俊是她大學時認識的，兩人異地戀三年后，李俊也來了這座城市，在一家外貿公司做銷售。
今年國慶前，王梅還興高采烈地跟李俊商量著過年回家見家長的事。她甚至已經在網上看好了訂婚戒指的款式，想著明年就能結婚。
可9月底的那個下午，一切都變了。
"王梅，你來一下辦公室。"主管的語氣很平靜，但王梅莫名感到一陣不安。
辦公室里，主管遞給她一份文件："公司要調整業務方向，你這個崗位暫時不需要了。你可以選擇轉崗到客服部門，或者拿N+1離職。"
王梅腦子嗡的一下："轉崗？客服的工資是多少？"
"底薪三千五，加提成。"主管避開她的眼神。
三千五？她現在的房租就要兩千二，還要吃飯、交通、各種開銷，根本活不下去。
"我考慮一下。"王梅聲音有些發抖。
走出辦公室，她看到幾個同事正在收拾東西。原來不止她一個人，整個部門十幾個人，要么轉崗要么走人。
那天晚上，王梅給李俊打電話。
"我可能要失業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啊？怎么回事？"李俊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心不在焉，背景音里還能聽到游戲的聲音。
王梅把白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你就拿賠償走人唄，正好休息一段時間，再找工作。"李俊說得很輕松。
"可是我房租、生活費怎么辦？"
"你不是還有存款嗎？先用著，實在不行回老家待一段時間。"
王梅沉默了。她的存款只有三萬塊，還是這幾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而且回老家？她好不容易在這座城市站穩腳跟，就這么回去？
02
國慶七天，王梅一直待在出租屋里。
她不停地投簡歷，刷招聘網站，可回復的寄寥無幾。偶爾有幾個面試機會，對方一聽她現在失業，態度立馬就變了："我們再考慮考慮，有消息會通知你。"
第五天的時候，她的信用卡賬單來了，這個月要還八千塊。那是她上個月買的一套職業裝，還有給男友買的生日禮物。
王梅坐在床上，盯著賬單發呆。
這時候手機響了，是她閨蜜張悅。
"梅梅，國慶過得怎么樣？"張悅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
"還行吧。"王梅勉強笑了笑。
"我跟你說啊，這次我男朋友帶我去馬爾代夫了！那邊真的太美了，我發朋友圈你看了嗎？"
王梅點開朋友圈，全是張悅的旅游照片。海邊、日落、美食、情侶合影。每一張照片下面都有幾十條點贊和評論。
"挺好的。"王梅的聲音有些空洞。
"對了，你和李俊去哪兒玩了？"
"我們...就在家待著。"
"啊？你們倆也太宅了吧！要多出去走走啊，趁著年輕..."張悅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最后說："行了，我還要收拾行李，回頭見！"
掛了電話，王梅看著手機屏幕，突然覺得自己和張悅之間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以前她們是最好的朋友,從大學開始就無話不談。可現在，她連自己失業的事都不敢告訴張悅。她怕看到對方眼中的同情，或者更糟的——慶幸。
03
國慶后第一個工作日，王梅去公司辦理了離職手續。
拿到賠償金的那一刻，她站在公司樓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上班族，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
這時候手機響了，是房東。
"王梅啊，下個月的房租記得提前三天打過來。對了，我想跟你商量個事，現在市場行情好，我想把房租漲五百塊。"
"漲五百？"王梅愣住了。
"是啊，你看周邊的房子都漲價了，我這個價格已經很便宜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掛到網上重新租。"
王梅深吸一口氣："我考慮一下。"
"行，你盡快給我答復。"房東說完就掛了電話。
王梅站在路邊，看著街道上的車流，眼淚突然就掉下來了。
她想起五年前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的情景。那時候她拖著行李箱，站在火車站廣場，看著高樓大廈，心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可現在，這座城市好像在用各種方式告訴她：你不屬于這里。
晚上，李俊來找她。
"聽說你辦完離職了？"李俊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嗯。"
"那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想再找找工作。"
李俊皺了皺眉："你這個年紀，又沒有特別強的技能，找工作不容易。要不你先回老家？"
"我不想回去。"王梅固執地說。
"可你留在這里，房租、生活費怎么辦？你的存款能撐多久？"李俊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我...我會想辦法的。"
"什么辦法？難道要我養你？"李俊突然說出這句話。
空氣瞬間凝固了。
王梅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們在一起五年了，她從來沒想過他會說出這種話。
"我沒說要你養我。"王梅的聲音很輕。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一個月工資也就一萬出頭，自己都不夠花，哪有余錢幫你？"
"我沒讓你幫我！"王梅的聲音突然提高了。
"那你就別指望我！"李俊也火了，"你自己沒本事找不到工作，怪誰？"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地扎進王梅的心臟。
04
那天晚上，李俊摔門離開了。
王梅一個人坐在出租屋里，看著墻上他們的合影，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拿起手機，想給家里打電話，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終還是放下了。
她不敢告訴父母自己失業了。
老家的親戚都知道她在大城市工作，逢年過節都會問她過得怎么樣。如果她現在回去，那些閑言碎語會壓死她。
"王家那個女兒，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吧？"
"我就說嘛，女孩子出去有什么用，最后還不是要回來？"
"聽說她還沒結婚呢，都快三十了..."
這些話，光是想想就讓王梅窒息。
接下來的日子，王梅開始瘋狂地投簡歷。一天能投五六十份，可收到的回復卻寥寥無幾。
偶爾有幾個面試機會，對方一看她的年齡和經歷，就會問："你為什么離開上一家公司？"
"公司業務調整。"
"哦。"對方的表情明顯帶著懷疑。
更讓王梅受不了的是那些招聘啟事。明明寫著"28-35歲"，可她去面試時，HR卻說："我們更傾向于年輕一點的。"
"我才28歲。"
"可是你看，現在的95后都很優秀，而且他們要的工資比你低。"
王梅啞口無言。
她開始明白，在這個市場上，她既不夠年輕，也不夠資深。她卡在了一個最尷尬的位置。
05
半個月后，王梅的存款只剩下一萬多了。
她開始在網上接一些零散的活兒：寫文案、做設計、當客服。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賺的錢卻連房租都不夠。
這時候，李俊發來消息："我們冷靜一段時間吧。"
王梅看著這條消息，手指顫抖著打字："你什么意思？"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狀態不太好，需要時間想清楚。"
"是因為我失業了？"
對方沉默了很久，才回復："不全是。我只是覺得，我們可能不太合適。"
不太合適。多么蒼白的理由。
王梅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原來這就是愛情。當你光鮮亮麗的時候，他愿意陪著你規劃未來；可當你落魄的時候，他第一個跑掉。
那天晚上，王梅喝了很多酒。她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一邊哭一邊給自己倒酒。
手機突然響了，是張悅。
"梅梅，好久沒聯系了！最近忙什么呢？"
"還行。"王梅的聲音帶著酒氣。
"你喝酒了？"
"嗯。"
"怎么了？心情不好？"
王梅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悅悅，你說人為什么要這么拼命地活著？"
"怎么突然這么問？"張悅的聲音帶著擔心。
"我只是覺得...很累。"
"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要不你請個假，出來玩玩？"
王梅苦笑："我失業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張悅才說："啊？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早睡？"
王梅把這段時間的經歷說了一遍。
"那你接下來怎么辦？"
"不知道。"
又是一陣沉默。
"要不...你先回老家？"張悅小心翼翼地說。
王梅笑了："你也這么說。"
"我是為你好。在大城市壓力太大了，不如回去找個穩定的工作，找個合適的人結婚..."
"我不想回去。"王梅打斷她。
"可是梅梅，你這樣撐著有什么意義？"
"意義？"王梅的聲音有些嘶啞，"我在這座城市奮斗了五年，你讓我就這么放棄？"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啊。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的。"
掛了電話，王梅看著天花板，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跟她作對。
06
一個月后，王梅終于找到了一份工作。
是一家小公司的新媒體運營，月薪五千，沒有五險一金，試用期三個月。
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接受了。因為她的存款已經見底了，房東又在催著漲房租。
入職第一天，老板把她叫到辦公室。
"小王啊，我看你簡歷上寫的是之前在互聯網公司工作？"
"是的。"
"那為什么要來我們這種小公司？"
王梅愣了一下："我...我覺得貴公司很有發展前景。"
老板笑了笑："行吧，不管什么原因，既然來了就好好干。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我們這里不養閑人。"
"我明白。"
接下來的工作比王梅想象中更辛苦。她要負責所有的新媒體平臺，每天要發布幾十條內容，還要做數據分析、寫活動方案、對接客戶。
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老板的態度。
"這個數據怎么這么低？你是怎么做的？"
"這個文案寫得什么玩意兒？重新寫！"
"我要的不是這種效果！你腦子是不是不好使？"
王梅咬著牙忍受著。她知道現在不是講尊嚴的時候，她需要這份工作。
可她沒想到的是，更大的打擊還在后面。
有一天，她在公司茶水間聽到兩個同事聊天。
"你看那個新來的王梅，聽說之前在大公司待過，怎么會來我們這種小破公司？"
"誰知道呢，估計是混不下去被開了吧。"
"我看她年紀也不小了，都快三十了還沒結婚，肯定有問題。"
"對啊，現在這個年紀的女的，要么就是太挑，要么就是有毛病..."
王梅站在門外,手里的水杯差點掉在地上。
07
原來在別人眼里，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有問題"的人。
那天晚上，王梅在出租屋里哭了很久。
她想起自己剛畢業的時候，多么意氣風發。她相信只要努力，就能在這座城市立足，就能過上體面的生活。
可現實呢？
五年過去了，她還是住在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做著最底層的工作，拿著勉強糊口的工資。
她的同學有的已經買了房，有的結了婚生了孩子，有的升職加薪走上了管理崗位。
而她呢？連男朋友都跑了。
王梅打開手機，看到李俊發了一條朋友圈：和朋友們聚餐，生活美滋滋。
照片里，李俊和幾個朋友舉著酒杯，笑得很開心。
王梅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最終還是沒有點開。
她突然想起國慶那天，她給父母打電話時說的話："爸媽，我在這邊挺好的，工作順利，李俊對我也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那些謊言，現在想起來是那么刺耳。
十一月的某天晚上，王梅加班到很晚。
走出公司大樓時，外面下起了雨。她沒帶傘，只能冒雨往地鐵站跑。
雨水打在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到地鐵站的時候，她渾身濕透了。站在人群中，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手機震動了一下，她低頭看去，是銀行發來的短信，讓她的身體瞬間就像如墜冰窟般的顫抖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