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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將我110萬的房子過戶給小叔子,我停繳房貸,很快婆家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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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叫林薇,今年三十二歲,是廣告公司的項目經理。我丈夫沈浩比我大兩歲,是一家建材公司的銷售主管。我們結婚六年,有個四歲的女兒叫恬恬。

      表面上看,我們是標準的中產家庭——兩人工作穩定,有套一百一十平米的房子,有輛二十來萬的車,周末帶孩子去商場游樂場,假期偶爾短途旅行。但就像很多婚姻一樣,關起門來的日子,只有自己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和沈浩的矛盾,大多繞不開他弟弟沈濤。



      沈濤比沈浩小五歲,被公婆寵著長大。他讀書時成績一般,大專畢業后工作換了一份又一份,不是嫌累就是嫌工資低。后來干脆說要去創業,結果賠了十幾萬,這筆錢是沈浩偷偷拿我們積蓄補上的——等我發現時,已經是一年后對賬的時候了。

      那是我第一次和沈浩大吵。

      “那是我們存著給恬恬將來讀書的錢!”我把賬本摔在茶幾上,“你連商量都不跟我商量?”

      沈浩皺著眉,語氣里透著不耐煩:“那是我親弟弟,當時他被人追債追到家里來,爸媽哭著給我打電話,我能怎么辦?看著自己親弟弟被人打斷腿嗎?”

      “那我們呢?恬恬呢?”我覺得渾身發冷,“沈浩,我們才是一家人。”

      “沈濤就不是我家人了?”他反問我,眼神像看一個陌生人,“林薇,你怎么變得這么冷血?”

      那次爭吵以沈浩摔門而去告終。他在公婆家住了三天,回來時帶著婆婆。婆婆拉著我的手,眼淚說來就來:“薇薇,媽知道你不容易。可咱們沈家就這兩兄弟,小濤不成器,當哥哥嫂嫂的不幫襯,誰幫襯?媽求你,看在老人面子上,別跟小浩置氣。”

      我看著婆婆滿是皺紋的臉,看著沈浩站在一旁沉默的樣子,看著恬恬怯生生躲在房間門口往這邊看——我妥協了。不是被說服,是累了。我把那筆錢記成了一筆壞賬,告訴自己,算了,就當破財消災。

      但我沒想到,妥協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那之后,沈濤隔三差五就會有事。有時是車子要修,有時是朋友結婚要隨禮,有時是看中什么投資項目需要點啟動資金。金額不大,三五千,每次沈浩都會給。他不再偷偷給,而是直接跟我說:“小濤那邊缺點錢,我轉他五千。”

      我開始還會問:“這次又是什么事?”

      后來沈浩會直接回:“你別問那么多,反正我有數。”

      再后來,他連說都不說了。直到我某次查家庭賬戶的流水,才發現每個月都有幾筆轉向沈濤的轉賬,有時甚至一周轉兩次。

      我們的共同賬戶,當初說好是用于家庭大額開支和儲蓄的。我的工資負責日常開銷和恬恬的支出,沈浩的工資大部分存入共同賬戶,用來還房貸和儲蓄。可現在,那個賬戶像開了個口子,錢悄無聲息地往外流。

      我拿著流水單去找沈浩對質。那是個周六下午,他正躺在沙發上看球賽。

      “這個月你給沈濤轉了一萬二。”我把單子放在他面前,“上個月九千八。沈浩,我們是在養兒子嗎?恬恬上幼兒園的學費都沒這么高。”

      沈浩眼睛沒離開電視屏幕:“小濤最近在跟人合伙做點小生意,需要周轉。等他賺了錢就還。”

      “還?他哪次還過?”我氣得聲音都在抖,“沈浩,我們結婚六年,沈濤從我們這里拿了多少錢,你算過嗎?少說也有二十萬了吧?他做什么生意了?賺過一分錢回來嗎?”

      “你眼里就只有錢!”沈浩突然坐起來,遙控器重重砸在茶幾上,“那是我親弟弟!親弟弟你懂嗎?爸媽年紀大了,我就這么一個弟弟,我不幫他誰幫他?林薇,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全家都欠你的?”

      我看著他通紅的眼睛,突然覺得特別沒意思。

      “好,你幫你弟弟,那是你的事。”我聽見自己平靜得可怕的聲音,“從今天起,家庭賬戶的錢,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能動。你的工資,你愛怎么幫你弟弟怎么幫,但家庭賬戶里的每一分錢,都有我的一半。”

      沈浩冷笑:“行,分這么清是吧?那你以后也別指望我爸媽幫你帶孩子。”

      “恬恬是我女兒,我帶得了。”我轉身回房間,關上門。

      那之后,我們開始了漫長的冷戰。睡在一張床上,背對著背,一天說不上三句話。家庭賬戶的密碼我改了,沈浩沒再提過錢的事,但我知道,他肯定還在用自己的工資貼補沈濤——他的工資再沒往家庭賬戶里存過。

      婆婆來過幾次,話里話外說我太計較,傷了和氣。我沒爭辯,只是安靜地聽著,然后客氣地送她出門。次數多了,婆婆也不來了,只在家庭群里時不時發些“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家和萬事興”的文章。

      日子就這樣擰巴地過著。直到三個月前,沈濤突然說要結婚了。

      女孩是他工作時認識的,長相普通,但據說家里是做小生意的,條件不錯。沈濤帶她來家里吃過一次飯,女孩話不多,眼神卻精明,打量著我們的房子,問什么時候買的,多少錢一平,貸款還有多少。

      我當時沒多想,只覺得這女孩挺實際。飯后,沈濤拉著沈浩在陽臺抽煙,聊了很久。我收拾廚房時,隱約聽見“房子”“名字”“貸款”幾個詞飄進來。

      那天晚上,沈浩對我態度難得地好了起來。他主動幫我倒了杯水,坐在床邊,語氣溫和:“薇薇,咱們好好談談。”

      我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小濤要結婚了,這是大事。”沈浩斟酌著詞句,“女方家說了,必須有套房,不然這婚結不成。小濤的情況你也知道,靠自己買房,這輩子都難。”

      我心里一沉:“所以呢?”

      “所以……爸媽的意思是,先把咱們這套房過戶到小濤名下,讓他把婚結了。”沈浩說得很快,“就是走個形式,等婚事辦完了,再過戶回來。女方家就是圖個面子,不會真占著房子。”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浩,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這是我們婚后的財產,是我倆一起還貸的房子!你要把它過戶給你弟弟?”

      “說了只是暫時的!”沈浩提高音量,“都是一家人,幫個忙怎么了?小濤結了婚,穩定下來,以后也不用我們再操心,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如果過戶了要不回來呢?”我問,“如果沈濤不肯還呢?如果他老婆不同意呢?沈浩,這不是借個車借個錢,這是房子!一百多萬的房子!”

      “你能不能別把人都想得那么壞?”沈浩站起來,臉色難看,“那是我親弟弟!他能坑我嗎?林薇,我就問你,這個忙你幫不幫?”

      “不幫。”我回答得斬釘截鐵,“除非我死。”

      沈浩盯著我看了很久,最后冷笑一聲:“行,你真行。”

      他摔門去了客房。那之后,我們連冷戰都省了,直接進入了分居狀態——他睡客房,我帶著恬恬睡主臥。

      過戶房子的事,他沒再提。我以為他放棄了,或者公婆勸住了他。那段時間,沈浩對我格外冷淡,但對處理一些家庭文件卻異常積極。他說銀行要更新資料,拿走了我的身份證復印件;又說物業要登記,拿走了房產證的原件,過了幾天才還回來,說手續辦完了。

      我當時正忙著一個重要的項目,每天加班到深夜,累得回家倒頭就睡,根本沒精力細想。房產證回來時,我隨手鎖進了床頭柜的抽屜——那個抽屜放著我們家所有重要文件,只有我和沈浩有鑰匙。

      現在回想,我真是蠢得可以。

      那段時間,沈浩和沈濤的聯系異常頻繁。沈濤經常來家里,每次來都和沈浩在書房關上門聊半天。有次我提前下班回家,聽見書房里沈濤在說:“……哥,你放心,等婚一結,我馬上把名字改回來。嫂子那邊,你先哄著,別讓她知道。”

      我站在門外,手腳冰涼。

      但我沒沖進去。經歷了這么多,我知道吵鬧解決不了問題。我悄悄退回客廳,等他們出來時,我已經在陪恬恬看繪本,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沈浩似乎松了口氣,主動說:“小濤來商量婚禮的事,有些細節要定。”

      我抬頭,笑了笑:“挺好的,早點定下來,爸媽也安心。”

      沈浩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這么平靜。他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從那天起,我開始留心。我檢查了那個放文件的抽屜,鎖是完好的,鑰匙還在老地方。房產證靜靜地躺在里面,封面是熟悉的暗紅色,內頁……我翻開內頁,紙張的質感、印章的顏色,乍看都沒問題。但我留了個心眼,用手機拍下了產權人那一頁的照片。

      我還查了家庭賬戶的流水。那段時間,沈浩沒有大額轉賬給沈濤,這反而讓我更不安——以沈濤結婚需要花錢為由頭,沈浩應該更頻繁地要錢才對。除非,他有別的資金來源,或者,他已經不需要用錢來解決這件事了。

      我想過直接去房產局查詢,但擔心打草驚蛇。如果沈浩真的已經背著我做了手腳,我的質問只會讓他更加防備。我需要證據,確鑿的證據。

      機會在一個周末來了。沈浩說公司團建,要出去兩天一夜。婆婆打電話來,說想恬恬了,接她去住一晚。家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打開沈浩的電腦——密碼是恬恬的生日,他一直沒改。我翻遍了他的文檔、郵件、聊天記錄備份,什么都沒找到。就在我準備放棄時,我注意到瀏覽器歷史記錄里,有一個房產交易中心的網站訪問記錄,時間是一個月前。

      點進去,頁面需要賬號登錄。我試了沈浩常用的幾個密碼,都不對。正準備放棄時,我看到了他貼在顯示器旁的便簽紙,上面寫著一串數字和字母——是他的股票賬戶密碼。

      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輸入,竟然登進去了。

      后臺顯示,一個月前,有一份產權變更申請被提交,申請人沈浩,產權人變更從“沈浩、林薇”變更為“沈濤”。申請狀態是“已審核,待繳稅”。

      我的心臟狂跳起來,手抖得幾乎握不住鼠標。

      他提交了申請,但還需要繳稅才能完成過戶。這意味著,手續還沒走完,房子還沒真正落到沈濤名下。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關掉網頁,清除訪問記錄。坐回沙發上時,渾身都在發抖。

      沈浩真的做了。他真的打算把我們的房子,偷偷過戶給他弟弟。

      憤怒之后,是一種冰涼的清醒。我知道,這次不再是幾千幾萬塊錢的小事。這次是我們的家,是我和恬恬的棲身之所,是我加班到凌晨攢首付、算著每一分錢還貸款才擁有的地方。

      我不能鬧。鬧了,他會更小心,可能會加快過戶流程。我也不能妥協,妥協了,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我得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那天晚上,我把房產證從抽屜里拿出來,對著光仔細看。這次我注意到了,內頁紙張的邊緣有些過于平整,像被精心裁剪過。印章的紅色,比我記憶中稍微淡了一點。我把之前拍的照片放大對比——雖然很細微,但產權人那幾行字的字體間距,確實有差別。

      這是一個偽造件。真的房產證,恐怕已經在辦理過戶手續時被收走,或者被沈浩藏起來了。

      我把假證放回抽屜,鎖好。然后打開手機銀行,查了共同賬戶的余額——里面還有八萬多,是預備下半年提前還貸的一部分。我還查了房貸賬戶,下次扣款日是二十五天后。

      一個計劃,在我心里慢慢成形。

      沈浩團建回來那天,心情很好,甚至主動下廚做了兩個菜。吃飯時,他說:“小濤的婚事定在下個月底。女方家挺滿意,彩禮什么的談得也順利。”

      我夾菜的手頓了頓:“是嗎?那挺好的。”

      “到時候,咱們全家都得去幫忙。”沈浩說著,看了我一眼,“薇薇,之前的事……你也別太較真。等小濤結了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

      一切都會好起來?也許吧。但絕對不是按照你設想的方式。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黑暗中,聽著身邊沈浩平穩的呼吸聲,我想起了很多事。想起我們剛結婚時,擠在出租屋里,一邊吃泡面一邊規劃未來;想起買這套房時,我們抱著恬恬在空蕩蕩的毛坯房里轉圈;想起我第一次拿到項目獎金,全部拿來提前還貸時,沈浩抱著我說“老婆辛苦了”。

      那些記憶是真的,但現在這個躺在身邊、謀劃著把我們房子送給他弟弟的男人,也是真的。

      人怎么會變成這樣呢?還是說,他本來就是這樣,只是我以前沒看清?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從今天起,我要換個活法。

      咨詢律師是在沈浩出差的那兩天。我特意請了年假,沒告訴任何人。

      律師事務所的接待區很安靜,空氣里有股紙張和咖啡混合的味道。接待我的是一位姓陳的女律師,四十歲上下,穿著合身的西裝套裙,眼神干練。我簡單說了情況:婚后共同購買的房產,丈夫可能正在偷偷辦理過戶給弟弟的手續,目前發現房產證被調換為偽造件。

      陳律師聽完,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我把手機里拍的房產證照片、家庭賬戶流水截圖、以及那天在沈浩電腦上看到的房產交易中心頁面信息,一一展示給她看。

      “這些可以作為初步線索,但證據鏈不夠完整。”陳律師說話語速平穩,“首先,你拍的交易中心頁面,沒有顯示最終的業務辦理號或受理憑證,無法證明變更申請已正式進入流程。其次,偽造的房產證,你需要有權威機構的鑒定報告,才能證明它是假的。最重要的是,如果過戶手續已經完成,房產登記信息已經變更,你要追回房產,法律上會非常復雜。”

      “復雜的意思是?”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緊。

      “如果是在你不知情、未同意的情況下,你丈夫單方面處置夫妻共同重大財產,理論上你可以主張該處分行為無效。”陳律師推了推眼鏡,“但實踐中,房管局在辦理過戶時,尤其是夫妻共同產權變更為第三人,通常需要雙方到場簽字,或者提供經過公證的委托書。你丈夫是如何繞過這個環節的,是關鍵。”

      我想起沈浩拿走我身份證復印件和房產證原件的那幾天。“他拿走了我的身份證復印件,還有真的房產證。會不會……偽造了我的委托書?”

      “有可能。”陳律師點點頭,“這涉及刑事犯罪的可能,偽造國家機關證件、印章,或者偽造委托公證書。但這需要偵查。你現在要做的,是立刻去房產登記中心,查詢這套房產的當前權屬狀態。這是第一步,也是最確鑿的一步。”

      她頓了頓,看著我說:“林女士,我必須提醒你,如果查詢結果顯示,產權已經變更到你小叔子名下,而你又無法證明自己毫不知情且未同意,那么官司會很難打。即使能打,周期也會很長,成本很高。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心里沉了沉。“如果……我暫時不想打草驚蛇呢?如果我懷疑他們手續還沒完全走完,想等一個更好的時機呢?”

      陳律師沉默了幾秒,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圖。“從策略上講,如果你能掌握他們違規操作的證據,比如偽造你簽名或指紋的委托文件,或者抓住他們尚未繳稅、過戶流程尚未最終走完的這個時間點,對你更有利。但風險是,如果他們趁這個時間把手續辦完了,你的處境會更被動。”

      她給了我一份需要收集的證據清單:房產查詢記錄、銀行流水(特別是大額資金往來)、與沈浩及婆家溝通此事的所有記錄(錄音、微信、短信)、以及證明房屋是夫妻共同財產及還貸情況的文件。

      離開律師事務所時,陽光刺眼。我站在街邊,手里攥著那張輕飄飄的清單,卻覺得有千斤重。法律條文明明白白,但具體到生活里,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

      我沒有立刻去房產局。陳律師說得對,不能打草驚蛇。沈浩最近對我警惕性很高,手機從不離身,電腦也加了新的開機密碼。我需要更小心。



      矛盾第一次升級,發生在我拿到律師清單的一周后。

      那天是婆婆生日,按照慣例,全家要去公婆家吃飯。我本想找借口不去,但沈浩提前幾天就說:“媽特意點了你愛喝的湯,那天再忙也得去。”語氣里帶著不容拒絕。

      我帶著恬恬去了。沈濤和他的未婚妻周倩也在。周倩比以前更熱絡了些,拉著我的手說“嫂子氣色真好”,又夸恬恬裙子漂亮。飯桌上,氣氛看起來其樂融融。

      直到吃完蛋糕,婆婆清了清嗓子,看了沈浩一眼。

      沈浩放下茶杯,轉向我,臉上是一種故作輕松的表情:“薇薇,趁今天爸媽和小濤他們都在,有件事,咱們一家人商量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

      “小濤和倩倩的婚期定在下個月十八號,酒店、婚慶都訂好了。”沈浩說著,“現在就差婚房的事情,女方家里催得緊。上次我跟你提過的那個方案……”

      “什么方案?”我放下筷子,平靜地問。

      婆婆立刻接話,臉上堆著笑:“哎呀,就是先把你們現在住的房子,暫時過戶到小濤名下,讓小兩口把婚結了,應付一下親家那邊。等婚禮辦完了,風風光光的,再馬上把房子還給你們。就是走個形式,薇薇,你看行不?”

      全桌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沈濤眼神里帶著期盼,周倩低頭抿茶,嘴角卻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公公不說話,只是抽煙。恬恬懵懂地玩著桌上的裝飾花。

      我抬起頭,看向沈浩:“你上次不是說不提這事了嗎?”

      沈浩臉色僵了一下:“這不是……情況有變化嘛。倩倩家里態度很堅決,沒房不嫁。小濤是我親弟弟,我們能看著他的婚事黃了嗎?”

      “所以,我們的房子就必須犧牲?”我問,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

      “怎么叫犧牲呢!”婆婆聲音拔高了,“就是幫個忙!一家人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嗎?薇薇,你怎么這么自私呢?就想著你自己!”

      “媽,話不是這么說。”我依然看著沈浩,“房子是我和沈浩的共同財產,不是我一個人的。就算要幫忙,是不是也應該有個正式的協議?比如,暫時過戶可以,但小濤和倩倩要簽個保證書,約定婚后三個月內必須過戶回來,并且要約定違約金。另外,房貸怎么還?物業費誰交?這些都要說清楚吧?”

      我這段話,是咨詢陳律師后準備好的。不直接撕破臉,但提出他們無法接受的條件。

      果然,沈濤先急了:“嫂子,你這就沒意思了!都是一家人,還要簽協議?你這是信不過我嗎?”

      周倩也抬起頭,臉上的笑意沒了:“嫂子,我們就是結個婚,用一下房子名字,不會動你們東西的。你這又是協議又是違約金的,太傷感情了。”

      “傷感情?”我重復了一遍,笑了笑,“那你們瞞著我,偷偷拿走房產證,偷偷去辦手續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傷感情?”

      飯桌瞬間安靜了。

      沈浩臉色大變:“你胡說什么!誰偷偷辦手續了?”

      婆婆也慌了神:“薇薇,你可不能亂說啊!哪有的事!”

      我看著他們驟變的臉色,心里那點最后的僥幸也滅了。他們知道我知道,至少,沈浩和婆婆心里清楚。

      “房產證是假的。”我直接說,聲音很穩,“真的在哪?沈浩,真的房產證,你交給誰了?”

      “你瘋了吧!”沈浩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哪來的假證?房產證不是好好在抽屜里嗎?林薇,我告訴你,你別沒事找事!”

      “是不是沒事找事,去房產局一查就知道。”我坐著沒動,仰頭看著他,“你敢現在跟我去查嗎?查查這套房子的產權人,現在到底是誰?”

      沈浩被我噎住了,臉漲得通紅,胸膛起伏著,卻說不出話。

      婆婆趕緊打圓場:“哎呀,都少說兩句!好好的日子,吵什么吵!薇薇,媽知道你有情緒,但這事關系到你弟弟一輩子幸福,你就不能退一步?算媽求你了!”

      “媽,這不是退一步的問題。”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這是我和沈浩的婚內共同財產,我有權知道它在哪里,狀態是什么。在一切說清楚之前,過戶的事,免談。”

      說完,我拉起恬恬:“恬恬,跟媽媽說再見,我們回家了。”

      恬恬怯生生地說:“奶奶再見,爸爸再見,叔叔阿姨再見。”

      我牽著女兒走出公婆家門,身后是一片死寂。我知道,這層窗戶紙,算是徹底捅破了。偽裝出來的和睦,碎了一地。

      第二次矛盾升級,來得更快,也更卑劣。

      那是家庭聚餐沖突的三天后,我接到了恬恬幼兒園老師的電話。

      “恬恬媽媽,下個月暑期夏令營的尾款,最遲這周五要交哦。我看系統里還沒支付,提醒您一下。”

      我一愣:“尾款?首付款我上個月就交過了啊?”

      “是的,首付三千元您交過了。但尾款一萬兩千元,還沒付。”老師語氣溫和地確認。

      我馬上登錄手機銀行,查看用于支付家庭日常開支和恬恬費用的那張儲蓄卡。余額顯示只有幾百塊。我記得很清楚,這張卡里應該有三萬多,其中就包括預留的夏令營尾款和接下來兩個月的生活費。

      心跳開始加速。我打開流水明細,看到就在兩天前,有一筆兩萬八千元的轉賬支出,收款人名字是:沈濤。

      轉賬備注是:婚禮備用金。

      我坐在辦公室里,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沖,又瞬間褪去,留下冰冷的麻木。沈浩動了我卡里的錢。那張卡雖然主要是我在用,但因為是婚后開的戶,他知道密碼。我以前從未想過,他會不經過我同意,動用這筆明確用于孩子和家庭日常的錢。

      我撥通沈浩的電話。響了七八聲他才接,背景音很嘈雜,好像在飯局上。

      “喂?”他聲音帶著不耐。

      “我卡里轉給沈濤的兩萬八,怎么回事?”我直接問,沒有稱呼,沒有鋪墊。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隨即傳來他壓低卻理直氣壯的聲音:“小濤辦婚禮,婚慶公司要交定金,一時周轉不開,我先挪給他用一下。你急什么,又不是不還。”

      “那是我留著交恬恬夏令營尾款和生活費的錢!”我盡量控制著聲音,不讓隔壁同事聽見,“沈浩,你給你弟弟錢,我管不了你工資。但你憑什么動我的錢?動給恬恬的錢?”

      “你的錢?林薇,你搞搞清楚,那是夫妻共同財產!”沈浩的聲音也提了起來,“怎么就是你的錢了?我弟弟結婚是大事,應急用一下怎么了?恬恬的夏令營,不去又能怎么樣?少去一次會死嗎?”

      “沈、浩。”我一字一頓,指甲掐進了掌心。

      “行了,我這邊忙著呢。錢我會讓沈濤盡快還,就這樣。”他掛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忙音。我拿著手機,很久沒動。辦公室里空調開得很足,我卻覺得一陣陣發冷。

      他不覺得這是錯的。在他的邏輯里,他弟弟的事,永遠排在我和恬恬前面。我們的計劃、孩子的成長,都可以為他弟弟的“大事”讓路。甚至,他可能覺得,那套房子,也應該是他弟弟的“大事”的一部分。

      我意識到,溫和的提醒、講道理的協商,在這個家庭里是無效的。他們有一套堅固的、自洽的家族邏輯,在這個邏輯里,長兄如父,幫扶弟弟是天經地義,而妻子和孩子的權益,是可以被犧牲的“小事”。

      不能再等了。

      那天下午,我以出去見客戶為由,提前離開了公司。我沒有去房產登記中心,而是去了銀行。我重新打印了近半年所有賬戶的詳細流水,特別是沈浩動過的那張卡,以及我們的共同還貸賬戶。流水單上,那些給沈濤的轉賬記錄,密密麻麻。

      然后,我去幼兒園接了恬恬。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帶她去吃了她最喜歡的披薩。看著她開心的小臉,我心里酸澀無比。

      “媽媽,我們什么時候去夏令營呀?”恬恬舔著手指上的芝士,仰頭問我。

      “很快,恬恬。”我摸摸她的頭,“媽媽一定讓你去。”

      我得保護我的孩子。保護她應得的東西,保護我們母女倆的生活不被拖入那個無底的漩渦。

      晚上,沈浩很晚才回來,一身酒氣。他看見我坐在客廳沙發上,沒開電視,只是坐著,愣了一下。

      “還沒睡?”他嘟囔著,換鞋。

      “沈浩,我們談談。”我說。

      “談什么?又要談錢?”他煩躁地扯開領帶,“我說了會還!你煩不煩?”

      “不是談錢。”我抬起頭,看著他,“是談房子。你告訴我,現在房子的產權,到底變更到哪一步了?你瞞著我,到底做了什么?”

      沈浩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被惱怒取代:“你又發什么神經!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房產證不是在家嗎?你自己不會看?”

      “我看過了,是假的。”我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沈浩,我不是傻子。你拿走了真的房產證,拿走了我的身份證復印件。你要做什么,我心里清楚。我今天只想聽你一句實話。你是不是,已經去辦過戶了?”

      客廳里只開了一盞昏暗的壁燈,我們站在光影交界處,像兩個對峙的影子。

      沈浩盯著我,看了很久。酒意似乎散了一些,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冷漠。

      “是又怎么樣?”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林薇,這房子,當初首付我爸媽也出了一部分。現在小濤結婚急需,先給他用一下名分,怎么了?你就不能為這個家著想一次?非要鬧得大家臉上都難看?”

      終于承認了。

      盡管早有準備,親耳聽到他這么說,心臟還是像被狠狠擰了一把。

      “為這個家著想?”我重復著,竟然有點想笑,“沈浩,你把我們娘倆住的房子,偷偷過戶給你弟弟,這叫為這個家著想?你的家,到底是我和恬恬,還是你爸媽和你弟弟?”

      “他們都是我的家人!”沈浩低吼,“林薇,我受夠你這副清高的樣子了!你以為你賺點錢就了不起了?沒有我爸媽當初的支持,沒有我這些年撐著這個家,你能有今天?”

      溝通是無效的。我們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里。

      我所有的憤怒、委屈、痛苦,在這一刻,突然沉淀下來,變成一種冰冷的決心。

      “好,我明白了。”我點點頭,不再看他,轉身往臥室走。

      “你明白什么?”沈浩在我身后問,語氣有些不確定。

      我沒回答,關上了臥室門。

      我明白了,婚姻到了這一步,已經無關對錯,只剩輸贏。我明白了,有些人,你永遠無法用道理喚醒,只能用結果教訓。我也明白了,我之前的猶豫和心軟,是多么可笑。

      我坐在梳妝臺前,打開那個鎖著的抽屜。里面放著律師給的清單,我收集的流水單,拍下的照片,還有一張空白的辭職報告模板——那是我前幾天從網上下載的,一直沒填。

      我打開臺燈,抽出筆,開始填寫那份辭職報告。

      理由欄,我寫的是“個人家庭原因,需處理緊急事務”。

      這是我的第一步。辭掉工作,我就有了時間,也有了切斷一部分經濟聯系的借口——沒了收入,自然無法繼續承擔高額房貸。

      沈浩大概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吵鬧之后,最終妥協。他大概以為,房子的事,只要他堅持,我就會屈服。他大概以為,我和恬恬,永遠會在他規劃好的軌道上,為他家族的“大局”讓路。

      他錯了。

      這一次,我不會再鬧了。

      我會用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安靜地,把棋盤掀翻。

      辭職報告交上去的那天,部門總監很驚訝。她把我叫進辦公室,關上門。

      “林薇,你是認真的?你知道公司下半年準備提拔你當高級總監吧?這個節骨眼上辭職?”總監皺著眉,把那份報告推回來一點,“如果是薪資問題,我們可以談。如果是壓力太大,我可以給你批兩周帶薪假,你好好調整一下。”

      我心里一暖,但更多的是決絕。這份工作我做了八年,從實習生做到項目經理,無數個加班到黎明的夜晚,搞定難纏客戶后的如釋重負,團隊拿到獎項時的歡呼……說舍得是假的。但我知道,不斷掉這份穩定收入的依賴,我就永遠無法真正破釜沉舟,也永遠會被沈浩和婆家那句“你還不是靠我兒子/我哥養著”捆綁。

      “王總,謝謝您。不是薪資,也不是壓力。”我盡量讓聲音平穩,“是我家里有些緊急的事,必須我自己去處理。而且,可能需要很長時間。”

      總監看了我很久,嘆了口氣:“你一向有主見,我就不多勸了。職位我給你保留三個月,如果事情處理完了,想回來,隨時聯系我。”

      “謝謝。”我真誠地說。保留職位是意外之喜,但我知道,我不會回來了。這條路,踏出去,就沒有回頭。

      走出總監辦公室,我開始有條不紊地整理工作交接清單。同事們或好奇或惋惜地打量我,我一一微笑回應,不多解釋。成年人的體面,就是哪怕內里已兵荒馬亂,表面也要波瀾不驚。

      工作交接用了一周。這一周,沈浩大概覺得我“認命”了,或者忙于準備他弟弟的婚禮,沒再提房子和錢的事,對我也稍微緩和了些,甚至有天晚上帶了份宵夜回來。我照單全收,不冷不熱。他大概以為,我辭職是因為被他氣得,或者是在鬧脾氣,過段時間沒錢了自然會服軟。

      他不知道,我的沉默,是在蓄力。

      拿到離職證明那天下午,我沒有回家。我直接去了房產登記中心。這次,我不再顧忌打草驚蛇了。我需要確鑿的證據,證明那套房子已經或者正在被轉移。

      大廳里人不少,我取了號,安靜地等待。心跳得有些快,手心微微出汗。當叫到我的號碼時,我深吸一口氣,走到對應窗口。

      “您好,我想查詢一下這套房產的權屬狀況。”我把提前寫好的房產地址和我的身份證遞進去。

      工作人員是位年輕姑娘,在系統里輸入信息,敲了幾下鍵盤,然后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

      “產權人姓名?”她問。

      “沈浩,還有我,林薇。”我說。

      她又看了看屏幕,然后說:“系統顯示,這套房產目前的權利人是沈濤。變更登記申請已于上月提交并完成繳稅,目前處于核準制證環節,新證制作完成后會通知權利人領取。”

      雖然早有預感,但親耳聽到,還是像被人當胸捶了一拳,呼吸滯了一下。我扶住柜臺邊緣,穩住聲音:“能……能查到是誰來申請辦理的嗎?需要什么材料?”

      “業務是申請人沈浩本人前來辦理的。材料……”她看了看電腦,“提供了原房屋所有權證、雙方身份證明、轉讓合同、以及……以及一份經公證的委托書,委托人是共有人林薇,委托沈浩全權代理該房產的轉移登記事宜。”

      公證委托書?我根本就沒去過任何公證處!

      “那份委托書,能看到內容或者編號嗎?”我聲音發緊。

      “具體內容我們這里不顯示,只有公證處有存檔。不過系統里有備案的公證書編號。”她報了一串數字給我。

      我快速記下。“變更手續……完成到哪一步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共有人林薇對此不知情,也沒有簽署過任何委托文件,現在還能阻止嗎?”

      工作人員看了看我蒼白的臉色,放低了聲音:“女士,如果對委托書真實性有異議,您需要向公證處提出復查申請,或者直接報警處理。一旦我們這邊制證完成,發放了新證,物權變更就在法律上生效了。到時候您只能通過訴訟來主張權利了,那會非常麻煩。”

      “制證需要多久?”

      “一般繳稅完成后十五個工作日內。”

      十五個工作日!不到一個月了。

      “謝謝。”我干澀地道謝,拿著記下公證書編號的紙條,有些踉蹌地走出大廳。

      陽光刺眼,我卻渾身發冷。沈浩不僅偷偷過戶,還偽造了有我“簽名”的公證委托書!這是犯法的!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憤怒之后,是冰涼的恐懼。如果我不在十五天內阻止,房子就真的變成沈濤的了!到時候打官司,耗時耗力,結果難料。沈浩和沈濤是親兄弟,公婆一定會作證說我“知情同意”,那份偽造的委托書將是他們最有利的“證據”。我會陷入無休止的扯皮和訴訟中。

      不行。絕不能走到那一步。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拿到那份假公證書的詳細信息,并證明它是偽造的。我立刻趕往市公證處。

      在公證處,我說明了情況,提供了那份公證書編號。接待我的公證員查詢后,確認確實有一份以我“林薇”名義委托“沈浩”處理房產過戶的公證文書,出具時間就在一個多月前。

      “我想申請復查這份公證書的真偽,特別是簽名和指紋。”我說。

      公證員面露難色:“女士,復查申請需要理由和初步證據。而且,如果最終證實公證書確實有問題,這涉及偽造國家證明文書,事情就嚴重了,我們會依法移送公安機關。”

      “我申請復查。”我毫不猶豫,“我從來沒有就房產過戶事宜簽署過任何委托文件,更沒來過貴處辦理公證。我要求核對簽名和指紋樣本。”

      公證員看我態度堅決,點了點頭:“那請您提供您的身份證原件,并當場簽署一份姓名,我們會調取存檔的委托書原件進行初步比對。如果筆跡差異明顯,我們可以啟動正式復查程序。但指紋鑒定需要更專業的機構,時間也更長。”

      “好。”

      我在公證員提供的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公證員拿著我剛剛簽名的紙張和調取出來的那份委托書復印件(關鍵簽名部分)進去找另一位更資深的公證員比對。

      等待的每一分鐘都無比漫長。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著公證處里來來往往辦理各種事務的人,覺得自己像個即將接受審判的犯人。

      十幾分鐘后,兩位公證員一起出來了。年長的那位神色嚴肅。

      “林女士,經過初步比對,您剛才的簽名筆跡,與這份委托書上‘林薇’的簽名筆跡,在運筆習慣、字體間架結構等方面,存在顯著差異。”資深公證員推了推眼鏡,“基于此,我處初步判斷該委托書上的簽名有重大偽造嫌疑。我們將正式啟動復查程序,并保留向公安機關報案的權利。這是受理回執,請您保持電話暢通。”

      我接過那張薄薄的回執,手有些抖。這不是高興,而是一種墜入冰窟的寒。我的丈夫,為了把我們的房子給他弟弟,真的走了偽造文書這一步。夫妻情分,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復查需要多久?”我問。

      “通常需要十五到二十個工作日。我們會盡快。”

      十五到二十個工作日……和房產制證的時間差不多!我必須雙管齊下。

      離開公證處,我去了銀行。這次,是辦理房貸賬戶的相關手續。我以“近期家庭財務規劃變更,需詳細了解還貸情況”為由,打印了最新的貸款合同副本、還款計劃表,并查詢了當前還款狀態。柜員告訴我,賬戶狀態正常,下次自動扣款日在一周后。

      我看著還款計劃表上每月近七千的還款額,心里冷笑。沈浩,你以為房子偷偷過了戶,這債就跟你沒關系了?還是你覺得,我會繼續默默還貸,供養你弟弟的婚房?

      收集證據的第三步,我回了父母家。我沒說房子的事,只說和沈浩鬧矛盾,想靜靜,把恬恬暫時托付給他們照看幾天。我爸媽雖然擔心,但看我臉色不好,也沒多問,只是讓我好好休息。

      從父母家出來,我找了個安靜的咖啡館,點了一杯最濃的美式,然后開始整理目前掌握的所有東西:

      1. 房產登記中心的查詢結果(證明產權正在變更給沈濤)。

      1. 公證處的復查受理回執(證明委托書簽名疑似偽造)。

      1. 偽造的房產證照片(與中心查詢結果矛盾)。

      1. 沈浩轉走我給恬恬準備的夏令營費和家庭生活費的銀行流水。

      1. 過去幾年沈浩頻繁轉賬給沈濤的流水記錄。

      1. 我的辭職報告副本(表明我已無穩定收入)。

      我把這些文件復印了好幾份,分放在不同的地方:父母家一份,銀行保險箱一份,云盤里加密存一份。原件鎖進了我新租的一個迷你倉——這是我辭職后做的另一件事,悄悄租了個安全的地方存放重要物品。

      做完這一切,天已經黑了。我坐在咖啡館的角落里,看著窗外霓虹閃爍。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沈浩發來的微信:“晚上不回來吃飯,小濤試禮服,陪他去。你早點休息。”

      我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很久,然后按熄了屏幕。

      休不休息,可由不得你了。沈浩,你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距離房貸下次自動扣款,還有五天。距離房產證可能制作完成,還有不到二十天。

      我像個耐心的獵人,布好了陷阱,看著獵物一步步靠近。

      扣款日的前一天,我去了銀行柜臺,辦理了暫停房貸賬戶自動扣款的業務。理由是“資金周轉困難,申請延期還款”。客戶經理提醒我這樣會產生罰息和影響征信,我表示清楚。同時,我解除了這張還貸卡與工資卡(雖然已無工資可入)的關聯,確保卡里只剩下了幾十塊錢零頭。

      最后一步,我把早已寫好的、給銀行信用卡中心和所有我們知道的重要聯系方式的“聯系方式變更通知”發了出去。新的聯系地址,我填的是公婆家的住址。理由是“近期家庭住址變更,為確保重要函件及時接收”。

      風暴來臨前,總是平靜的。

      房貸扣款日那天,我刻意等到晚上。銀行系統通常在凌晨進行批量扣款。我幾乎能想象,當系統嘗試從那個賬戶劃走七千塊卻余額不足時,會觸發怎樣的預警。

      第二天,平安無事。沒有電話,沒有短信。銀行處理逾期通常有幾天的寬限期和內部流程。

      第三天下午,我的手機先響了。是銀行的客服號。我走到陽臺,接通。

      “您好,是林薇女士嗎?這里是XX銀行信貸管理部。關于您尾號xxxx的房貸賬戶,系統顯示本月還款失敗,已產生逾期。想跟您確認一下具體情況,是資金安排有困難嗎?我們這邊可以協助您申請延期或者……”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太方便。”我打斷客服,語氣盡量顯得焦慮無力,“這件事……這件事您能聯系我先生沈浩嗎?或者聯系我婆婆家?房子的事,現在主要是他們在處理,我……我也不太清楚。”

      我把公婆家的電話報了過去,然后迅速掛斷,關機。

      我知道,很快,風暴就會降臨在他們頭上。

      果然,當天晚上,我的舊手機(我特意留了一個不常用的舊手機和號碼,插在舊手機里,偶爾開機看看)一開機,就涌進來十幾條微信和未接來電提醒。有沈浩的,有婆婆的,還有沈濤的。

      我點開婆婆的語音,尖利焦急的聲音立刻沖出來:“林薇!你死哪兒去了?銀行電話打到家里來了!說房貸沒還!怎么回事?你趕緊給我接電話!”

      沈浩的語音則是暴怒:“林薇!你搞什么鬼?房貸怎么回事?銀行說聯系不上你,電話打到媽那兒去了!你是不是動了還款的卡?我告訴你,別給我找事!趕緊去把錢還上!”

      沈濤也發了一條,語氣帶著不滿和慌張:“嫂子,這怎么回事啊?銀行說房子貸款逾期了,這要是上了征信,我以后還怎么貸款買車買房啊?你們夫妻倆吵架歸吵架,別連累我啊!”

      我一條都沒回。把手機關機,舒服地泡了個澡。

      接下來的兩天,那個舊手機每次開機,信息都呈爆炸式增長。婆婆從一開始的憤怒質問,變成了氣急敗壞的咒罵,然后又變成了慌亂的哭訴。沈浩的語氣也從暴怒變成了困惑,最后是隱隱的不安。沈濤的信息則充滿了抱怨和催促,中心思想就是“趕緊解決問題,別影響我”。

      我像看戲一樣,看著他們越來越慌。

      終于,在逾期一周后,我估摸著銀行的正式催收函應該寄到了。我挑了個下午,用那個舊手機,主動撥通了婆婆家的座機。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是婆婆的聲音,嘶啞又疲憊:“喂?誰啊?”

      “媽,是我,林薇。”我語氣平靜。

      電話那頭靜了一秒,隨即像炸了鍋一樣。

      “林薇?!你個殺千刀的!你還知道打電話來?!你跑哪兒去了?房貸為什么不還?銀行催債的電話天天打家里來!今天、今天還寄了什么催收函!說再不還就要起訴,要查封房子!你是不是想逼死我們老沈家啊?!”婆婆的聲音劈了叉,夾雜著劇烈的咳嗽和哭腔。

      背景音里,我聽見公公沉重的嘆氣聲,沈濤急躁的嚷嚷:“媽!你讓她趕緊還錢啊!說這些有什么用!”還有沈浩壓抑著怒火的低吼:“媽,電話給我!”

      一陣雜音后,沈浩的聲音貼近聽筒,帶著極力壓制卻仍微微顫抖的怒意:“林薇,你在哪兒?立刻給我滾回來!把事情說清楚!房貸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工資呢?你是不是把工資卡動了?我告訴你,別玩火!”

      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聲音沒什么起伏:“我的工資?沈浩,我辭職了,快一個月了。哪來的工資?”

      “什么?!”沈浩的驚怒穿透聽筒,“你辭職了?!你什么時候辭職的?為什么沒人告訴我?!”

      “告訴你?”我輕輕笑了一下,“告訴你,然后讓你繼續算計我的錢,去填你弟弟的無底洞?還是告訴你,好讓你和你媽一起逼我,同意把房子白送給你弟弟?”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那只是暫時過戶!”沈浩顯然亂了陣腳。

      “暫時?”我慢條斯理地說,“用偽造的委托書,偷偷辦的過戶,也是‘暫時’?沈浩,房產局和公證處,我都去問過了。你說,偽造公證文書,犯法嗎?”

      電話那頭瞬間死寂。只有粗重而不安的呼吸聲。

      婆婆尖厲的聲音又插了進來,帶著哭喊:“林薇!薇薇!媽求你了!媽知道錯了!你快回來,我們把房子改回來!你快把房貸還上!不能起訴啊!起訴了我們家就完了!小濤的婚事也要黃了!你不能這么狠心啊!”

      沈濤也在旁邊喊:“嫂子!嫂子我錯了!房子我不要了!你趕緊還錢吧!銀行說再不還就要收房子了!”

      我聽著電話那頭一片崩潰的哭喊、爭吵和混亂,仿佛一場荒誕的交響樂。

      等他們的聲音稍微低下去一些,我才緩緩開口,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

      “還貸?可以啊。只要你們在一個小時內,把房子產權原封不動地、立刻、給我變更回來。然后,沈浩,沈濤,你們倆,一起到我跟前,白紙黑字寫清楚,這些年從我們家拿了多少錢,一筆一筆,怎么拿的,什么時候還,利息怎么算。還有,偽造委托書的事,是誰的主意,誰去動的手,一五一十寫明白,簽字畫押。”

      我頓了頓,聽著對面驟然加重的呼吸聲,繼續說:

      “否則,逾期就逾期,起訴就起訴,收房就收房。反正……”

      我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后,用他們絕對能聽清的聲音,一字一句地拋出了那個卡在喉嚨里、醞釀已久的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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