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山東石油化工學院北門外,田大爺的糖葫蘆攤前排起了幾十米的長隊,人們從四面八方趕來支持。不久前,大爺的兒子因病去世,留下了三個孩子。上有九十多歲的父母,下有年幼的孫輩,盡管還未走出喪子之痛,田大爺也只能出攤,以此維系一家人的生活。
有相識的攤主將田大爺的遭遇發了出來,學生們和市民自發前往支持,零度的氣溫里,順著主干道蜿蜒的隊伍中流淌著最樸實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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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點多,山東石油化工學院北門的街角排起了長隊,隊伍順著主干道北二路拐了兩三個彎,一直延伸到幾十米開外,這幾天,田大爺的糖葫蘆攤就駐扎在這里。
起初,大家沒有特別注意過這個糖葫蘆攤。山東石油化工學院的大三學生竇婧文說,大概四五天前,微信群和朋友圈里,一條帖子被反復轉發。
竇婧文:關于這個北門糖葫蘆爺爺的一篇帖子。里面大概講述了一下他的家庭情況。后來這篇帖子在我們學生中傳播開來,也有人轉發了朋友圈之類的,我們學校的學生基本上都了解了這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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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里的敘述有太多沉重:學校北門有位老大爺,家里遭遇了不幸——36歲的兒子剛因肝癌離世,留下三個年幼的孩子,兒媳批發采買、照顧孩子,剩下的全靠老兩口打拼拉扯。
田大爺:我兒子是12月2日去世,給我兒子辦喪事回來,北門賣水果的有學生群,他發給了學生。我兒子三個小孩,大的才七歲,最小的還不到四歲。我家里還有兩個老的,父親九十了,我母親小腦萎縮。我身子也不行,這腰疼好幾年了,有腰椎間盤突出什么的。
早上8點出攤,先去居民區附近待一上午,中午11點多,去小學門口,大學生們一般12點多下課,他再匆匆趕去北門,走街串巷,一直到夜里11點。每一分錢,都是他在寒風中一分鐘一分鐘熬出來的。
田大爺:就我跟俺老伴兩個人,她的胳膊頭三四年摔斷了,里邊還有鋼板,她一天烤腸賣百十塊錢,五塊錢兩個。
之前我賣糖葫蘆多少串也不知道,反正一般都賣二百來塊錢。都為了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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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糖葫蘆4塊錢一根,水果的5塊。學生們說,葡萄和橘子串在一起確實可愛,自己吃不完,就買回來分給舍友。
竇婧文:我們學校北門排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就是我沒有買上,我的同學昨天排了一個半小時才買到,我感覺很好吃,很新鮮的。現場70%左右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也有了解這一情況的人,特意來買糖葫蘆的,大家很有秩序地在排隊。
一篇帖子,幾次轉發,積小成大。因為前來購買的人太多,怕大家跑空,田大爺這幾天只在學校北門出攤。學生們甚至還建立了預訂群,竇婧文入群時才有100多人,截至昨晚群內已經近400人。
竇婧文:大家基本上每天都在群里問,明天幾點出攤或者是晚上還在嗎?待到下午幾點之類的,大家會在群里預約,比如說原味的多少個,糯米的多少個,然后幾點去拿,手機號是多少。今天起暫時不接受預訂了,說爺爺的身體受不了了。
感動還從校園流向整座城市,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這位失去兒子的父親。市民邵先生是趁著中午午休專門開車來買的。
邵先生:我隔著有十公里左右吧,當時買了十個,然后分給大家嘗一嘗。大家二三十公里趕過來的也有,也有熱心人直接掃了五百元的、一千元的,有的甚至是付了款,連東西都不拿。也有的直接拿了個信封塞到田大爺手里,大爺不想收,人家直接開著車走了。我們本身是一個小城市,大爺遇到家庭變故,又帶著三個孫子輩的孩子,總感覺想盡自己的一份力量,就是想給他一份溫暖,讓他能夠堅強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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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增加了,田大爺卻總是在說“不好受”——施助者深知生活的不易,受助者同樣如此。
田大爺:現在都賣三千、五千的,他們都掃碼發完錢就走,不拿糖葫蘆。我也不想這么麻煩人家,我心里就是太不好受。你拿了糖葫蘆,該多少錢,你給我多少錢就行了,我不易,他們也不易。我不害怕熱度下去,我不想這么麻煩人家,心里太不好受。人家這么遠跑來買點糖葫蘆,拿兩串都付五十、一百的,我看了心里不是滋味。
入夜,路燈拉長了田大爺的影子。隊伍散去,北二路又恢復了平靜,但這個尊嚴、共情與普通人之間彼此溫暖的敘事,還在流淌,一串串糖葫蘆中,藏著生活最真實的滋味——甜中有酸,苦樂交織。
田大爺:這些人都幫我,弄得我很感動。我想說謝謝大家,謝謝石油化工學院的學生們……我會好好地看著小孩,等小孩大了能聽懂了,我把這些故事都講給他們聽,好好報答這個社會,報答這些好心人。
(來源:央視新聞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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