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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從《The AI Landscape》到《我們想從 AI 中得到什么?》
2008年,由AAAI(美國人工智能促進協會)主辦的雜志《AI Magazine》做過一件在當時并不起眼、但今天回看卻極具象征意義的事情。
他們發布了一張名為《The AI Landscape》的海報。
這不是一篇論文,也不是一份技術路線圖,而是一幅被“剖開”的城市:自動駕駛的汽車、智能醫療中心、會學習的系統、協作型機器人、能理解人的軟件代理……
AI 被放進了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像水和電一樣自然地存在著。
18年前,人類已經對 AI 寄托了無限期待
在18年前的2008年,人們已經在這張圖里,把對 AI 的期待幾乎全部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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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成為“副駕駛”和交通管理者,而非孤立的機器司機:在畫面的左上和右下方,你能看到自動駕駛汽車、駕駛輔助系統和交通智能調度系統。
AI 是醫生的“放大器”,不是替代者:在畫面的一層中央是“AI Medical Center”,你能看到手術機器人、康復與護理機器人,以及輔助醫生識別醫學影像并做出診斷的智能醫療系統。
AI讓家變成“感知型空間”,而不是冷冰冰的自動化:在畫面右上的兩層住宅空間里,你能看到智能家居系統、家庭助理(語音 / 虛擬助手)和情緒與行為感知系統。
AI 成為同事,而不是工具或威脅:在畫面右下方的書店和咖啡館里,你能看到智能辦公助理、決策支持系統和協作型 AI在輔助人們休閑與辦公。
AI讓因材施教成為可能:在畫面左下部的教育中心里,你能看到個性化學習系統、智能導師 / 虛擬教師和學習行為分析系統。
AI 與人類共創藝術作品:在左上方的藝術中心里,你能看到人們在欣賞AI創作的音樂表演和繪畫。
AI 具備“身體”,進入現實世界:在畫面的樓梯、街道和運動場,你能看到搬運重物的服務機器人、協助社交的自動翻譯器和踢足球的機器狗。
AI 作為“城市大腦”的一部分:在畫面的街道、樓外,你能看到智能監控與安全分析系統、應急響應系統和城市級 AI 系統。
認真看完這張《The AI Landscape》,會發現一個有趣的事實:它并沒有刻意追求“超人類 AI”,也沒有描繪世界末日。
恰恰相反,那是一種非常樸素、甚至溫和的想象——AI 在開車、在看病、在教學、在辦公、在城市中默默工作,它不喧賓奪主,但無處不在。
制作這張圖的《AI Magazine》隸屬于全球最重要的AI 學術組織之一的AAAI,它不是專門發表前沿算法論文的期刊,而是被AAAI定位為“the journal of record for the AI community”——AI 社區的記錄者。
因此這張《The AI Landscape》的海報并不是技術狂熱者的想象,而是一群嚴肅的 AI 研究者,在“冷靜狀態下”對 AI 應用邊界的集體判斷。
這其實反映了當時 AI 社區的一種集體心態:我們并不期待奇跡,我們只希望世界變得更好用一點。
在18年前,那是一種典型的工程師式樂觀。
18 年過去了,很多期待已經實現,但世界并沒有“起飛”
如今,18年時間過去了,讓我們用 2025 年的視角回看那張圖,會產生一種微妙的錯位感:《TheAI Landscape》并沒有過時。
自動駕駛并沒有全面接管城市,但輔助駕駛已經成為標配
AI 沒有取代醫生,但醫學影像早已離不開算法
家庭機器人還不成熟,但清潔、配送、服務機器人已經嶄露頭角
AI 沒有成為“智能生命體”,卻成為了無數系統里的默認組件
也就是說——
當初的很多期待,已經以“不戲劇化”的方式實現了。
我讓ChatGPT將那張18年前的《The AI Landscape》重繪成“2025 現實版”,并且標注上已實現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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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GPT總結說那張 2008 年的“暢想圖”,在 2025 年已經實現了大約 60%,剩下 30% 正在落地,真正“想多了”的不到 10%。
技術的發展并沒有像科幻小說那樣一飛沖天,而是以一種更真實、也更慢的方式滲透進現實。
AI 沒有改變世界的“形態”,
但正在改變世界的“效率”。
大模型出現之后,AI 開始再次加速,人類卻開始害怕了
AI 的真正轉折點,出現在大模型面世之后。
當 OpenAI 把大語言模型推向公眾,人們第一次意識到:AI 不再只是“后臺工具”,而是可以直接參與語言、思考和創作的存在。
于是,與18年前制作《The AI Landscape》時迥異的情緒爆發了——
AI 會不會取代人類工作?
AI 會不會制造虛假信息?
AI 會不會失控?
AI 會不會最終傷害人類?
諷刺的是:當 AI 真正開始“像人一樣表達”,人類反而開始恐慌。
18年后的2025年,AI社區討論的重心不再是“AI 能做什么”,而變成了“AI 不該做什么”。
一次成熟而現實的反思:《我們想從 AI 中得到什么?》
也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AI Magazine》在 最新的2025 年冬季刊上發表了一篇題為《What do we want from AI?》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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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愛丁堡大學信息學院的Robert B. Fisher教授,在這篇文章里并沒有站在“技術救世主”或“末日警告者”的任何一邊,而是提出了一個更難、但更重要的問題:
與其不斷討論我們害怕 AI 做什么,
不如認真想清楚——我們究竟希望 AI 為我們做什么。
Robert B. Fisher教授首先非常清晰地為AI劃出了一條現實的邊界,將之確定為 AI 的“禁區”:
AI 不應獨立決定生死
AI 的決策必須能被人類推翻
AI 不能剝奪人的行動權與尊嚴
AI 不應讓人類失去意義感
然后,Robert B. Fisher教授花了更多的篇幅來明確:我們真正需要的 AI 是什么樣的,按照“ AI 與人類的關系”、“ AI 的自身品質”和“ AI 落地實踐”這三個角度,Robert B. Fisher教授為我們列出了“AI 的18項正面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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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 B. Fisher教授特別指出:本文中的“我們”,指的不是開發和部署 AI 的企業、政府或前沿創業者;“我們”是所有必須與 AI 共處的人類。
因為 AI 已經無處不在,所以這不是一篇關于“未來幻想”的文章,而是一份社會與技術之間的契約草案。
從“我們能做什么”,走向“我們想要什么”
回頭看這18年,其實有一條清晰的主線:
2008年,我們在問:AI 可以進入生活的哪些角落?
2025年,我們開始問:AI 在這些角落里,應該扮演什么角色?
技術問題,正在逐漸讓位給價值問題。
AI 并沒有突然變成威脅,
真正變化的是——它開始靠近“人”的核心能力了。
而這正是為什么,
今天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那樣一句樸素的問題:我們,想從 AI 中得到什么?
2024年5月,在巴黎的Viva技術大會上,在回答“是否擔心自己的工作會被 AI 搶走”的問題時,埃隆·馬斯克給出的答案是“在一種理想的情景下,或許我們所有人都將不再需要工作”。
在 AI 消除工作的必要性后,埃隆·馬斯克說,“到那時,真正的問題將聚焦于‘人生的意義’——如果電腦和機器人在所有事情上都能比人類做得更好......那么你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這,正是Robert B. Fisher教授在文章中所一再強調的:
AI 不能剝奪人的行動權與尊嚴
AI 不應讓人類失去意義感
AI 與人類協作,而不是替代人類
AI 幫助我們思考,而不是代替我們存在
所以,當下的問題不在于 AI 是否到來,
而在于:我們是否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愿意為之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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