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沒有您的救命之恩,就沒有我父親,哪里還會有今天的我啊!”
2011年6月1日,上海華東醫(yī)院的一間特需病房里,一位身材魁梧的少將緊緊握著病床上那位96歲老人的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這一幕把在場的醫(yī)護(hù)人員都看愣了。這位軍人不是別人,正是毛主席唯一的嫡孫——毛新宇。
而病床上這位頭發(fā)花白、虛弱不堪的老太太,看起來就像是上海弄堂里最普通的阿婆,誰能想到,她肚子里藏著一個驚天秘密,這個秘密整整捂了76年,連她自己的枕邊人都沒完全聽全過。
如果不把時間條拉回到1936年那個風(fēng)雨飄搖的上海灘,誰也不敢相信,眼前這位老太太當(dāng)年憑著一雙腿,硬是在那座吃人的城市里,把毛家的根給“撈”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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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病房里的空氣格外凝重,李云老人的手微微顫抖著,看著眼前這張酷似毛主席的臉龐,封存了半個多世紀(jì)的記憶閘門,終于打開了。
這事兒還得從那個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年代說起。
那是1936年的初夏,上海灘表面上看著是十里洋場、燈紅酒綠,但這背地里,卻是刀光劍影,血雨腥風(fēng)。
那時候的中央特科,日子過得是真苦。
自從顧順章那個軟骨頭叛變后,上海的黨組織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國民黨的特務(wù)跟瘋狗一樣,聞著味兒就抓人,不知道多少同志前腳剛出門,后腳就人間蒸發(fā)了。
就在這么個節(jié)骨眼上,特科的徐強(qiáng)突然接到了一個任務(wù)。
這任務(wù)沒頭沒尾,就一句話:找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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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強(qiáng)回到家,看著同樣是特科成員的新婚妻子李云,臉色凝重得像那天晚上的夜色。他壓低了聲音,語氣里透著一股子決絕:“組織上有個絕密任務(wù),得你去辦。去找兩個流浪的孩子,大的十三四歲,小的十一二歲,都是男孩。”
李云那時候才多大?也就二十出頭,正是花一樣的年紀(jì)。她一聽這沒頭腦的話,眉頭就皺起來了:“上海灘這么大,流浪的小叫花子成千上萬,光憑這就想撈人?這不就是大海撈針嗎?”
徐強(qiáng)嘆了口氣,在這間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踱了兩步,最后咬著牙說了實(shí)話:“這兩個孩子身份特殊,如果讓國民黨先找到,后果不堪設(shè)想。那是毛澤東同志的親骨肉。”
這一句話,直接砸在了李云的心口上。
02
要知道,那時候毛主席正在陜北指揮紅軍,而他的孩子卻流落在上海的街頭當(dāng)乞丐,這事兒要是傳出去,那就是天大的痛。
其實(shí)這倆孩子——毛岸英和毛岸青,原本是被安排得好好的。
1931年那會兒,由于楊開慧烈士犧牲,毛主席的三弟毛澤覃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哥仨(當(dāng)時還有個小弟弟毛岸龍)送到了上海的大同幼稚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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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上海,對于共產(chǎn)黨人來說,那就是龍?zhí)痘⒀ā?/p>
這大同幼稚園表面上是教會辦的,實(shí)際上是我們黨撫養(yǎng)烈士遺孤的秘密據(jù)點(diǎn)。可惜好景不長,那個最小的弟弟毛岸龍,因?yàn)榈昧思毙粤〖玻偷綇V慈醫(yī)院沒救回來,才四歲就沒了。
這還不是最慘的。
沒過多久,顧順章叛變這顆大雷炸了,整個上海的地下組織因?yàn)檫@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大同幼稚園也被特務(wù)盯上了,為了保住剩下的革命火種,組織上不得不決定解散幼稚園。
這兩個孩子,就像是大海里的一葉扁舟,被推到了“紅色牧師”董健吾的家里。
董健吾這人也是條漢子,頂著巨大的風(fēng)險(xiǎn)收留了這兩個燙手山芋。可問題是,那時候黨組織的經(jīng)費(fèi)斷了線,董健吾自己都被特務(wù)盯得死死的,家里的日子過得比黃連還苦。
再加上董健吾當(dāng)時為了避風(fēng)頭躲出去了,照顧孩子的重?fù)?dān)落在了他前妻黃慧光身上。
你想想,一個女人帶著自己的一堆孩子,還得照顧兩個“外人”,吃了上頓沒下頓,這心里的火氣難免就撒在了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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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岸英那時候雖然才十三歲,但那股子倔勁兒是隨了他爹的。
看著弟弟受委屈,看著那個寄人籬下的日子實(shí)在沒法過了,小哥倆一咬牙:走!不在這一家受氣了!
這一走,就是真的踏進(jìn)地獄了。
兩個半大的孩子,身上沒錢,舉目無親,在那個人吃人的舊上海,能干什么?
他們睡過馬路牙子,鉆過橋洞,為了混口飯吃,去推黃包車,去賣報(bào)紙,甚至在垃圾堆里撿爛梨吃。
最要命的是,那時候的上海流氓橫行,小哥倆沒少挨那些地痞流氓的毒打。
有一次,毛岸青因?yàn)橘u報(bào)紙找零錢慢了點(diǎn),被一個外國巡捕狠狠打了一耳光,打得腦袋嗡嗡響,這身子骨也就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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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遠(yuǎn)在陜北的毛主席并不知情,遠(yuǎn)在特科接任務(wù)的李云也不知情。
她只知道,任務(wù)壓下來了,哪怕是把上海灘翻個底朝天,也得把這兩個孩子給刨出來。
03
李云接了任務(wù)后的第二天,就開始了漫長的“掃街”。
這活兒可不是人干的。
她把自己打扮成普通的家庭婦女,每天天一蒙蒙亮就出門,專門往那些臟亂差的地方鉆。
八仙橋小菜場、老西門、城隍廟、十六鋪碼頭……凡是有流浪兒扎堆的地方,她都得去。
那時候沒有照片,只有那幾個簡單的特征:湖南口音,瘦,兩兄弟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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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難度,這就好比讓你在現(xiàn)在的春運(yùn)火車站里找兩個沒見過面的人,還沒手機(jī)聯(lián)系。
那時候的上海,貧富差距大得嚇人。
這一邊是百樂門的歌舞升平,那一邊是路邊的凍死骨。
李云每天穿梭在這些乞丐堆里,看著那些衣不蔽體、滿身生瘡的孩子,心里頭那種難受勁兒就別提了。
她既要仔細(xì)辨認(rèn)每一個路過的孩子,又要時刻提防著身后的“尾巴”。特務(wù)、巡捕、包打聽,這些人的眼睛都毒著呢,稍不留神,別說找孩子了,連她自己都得搭進(jìn)去。
好幾次,她看到有年齡相仿的孩子,滿懷希望地湊過去,塞給人家一個燒餅,試探著問兩句。
結(jié)果要么是一口的江北話,要么是一口的蘇北話,就是聽不到那句熟悉的鄉(xiāng)音。
失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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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李云的腿都跑腫了,鞋底磨穿了好幾雙。
回到家,徐強(qiáng)看著妻子那疲憊的樣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兩人都知道,這事兒沒退路。
“要是這兩個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就是千古罪人。”徐強(qiáng)這話,說得沉甸甸的。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到了1936年的夏天。
上海的梅雨季,悶熱潮濕,那股子霉味兒混合著街邊的餿水味,熏得人腦仁疼。
那天,李云照例來到了城隍廟附近。
這地方魚龍混雜,是三教九流匯聚的地界,也是流浪兒討生活的主要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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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走得有點(diǎn)累了,正好看到前面有個粥攤,尋思著歇歇腳,順便觀察觀察。
她要了一碗白粥,坐在那條長板凳上,眼睛卻像雷達(dá)一樣掃視著周圍的人群。
就在這時候,兩個瘦小的身影闖進(jìn)了她的視線。
那是兩個衣衫襤褸的孩子,身上的衣服破得像掛在身上的布條,光著腳,腳上全是泥和血口子。
他們縮在粥攤不遠(yuǎn)處的墻根底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別人碗里的粥,喉嚨時不時地動一下,顯然是餓壞了。
李云的心“咯噔”了一下。
這倆孩子的歲數(shù),看起來跟情報(bào)里說的差不多。
而且,雖然他們蓬頭垢面,但那雙眼睛卻透著一股子機(jī)靈勁兒,不想一般的乞丐那么麻木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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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那個大一點(diǎn)的孩子,雖然自己也餓得發(fā)慌,但還是下意識地把那個小一點(diǎn)的護(hù)在身后,警惕地看著過往的行人。
這股子勁頭,讓李云覺得有戲。
她沒敢聲張,怕嚇著孩子,更怕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她又要了兩碗熱粥,端著走了過去,蹲下身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些:“小弟弟,餓了吧?這粥給你們吃。”
那兩個孩子愣了一下,警惕地看了李云一眼,沒敢接。
在那樣的世道里,突如其來的善意往往伴隨著陷阱。
李云笑了笑,把碗往他們面前推了推:“吃吧,不收錢,大姐請你們的。”
那個小一點(diǎn)的孩子實(shí)在忍不住了,看了看哥哥。哥哥猶豫了幾秒,終于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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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孩子端起碗,那是真的狼吞虎咽,連勺子都不用,直接往嘴里倒。
趁著他們喝粥的功夫,李云假裝隨意地聊起了家常:“聽你們這吃飯的架勢,餓壞了吧?你們家大人呢?”
大一點(diǎn)的孩子沒吭聲,只是埋頭喝粥。
李云又換了個問法,故意用了一句帶點(diǎn)南方口音的話試探:“聽你們不像是本地人啊,哪兒來的?”
或許是那碗熱粥暖了心,或許是李云看起來真的不像壞人,那個小一點(diǎn)的孩子隨口回了一句:“湖南來的。”
這一聲脆生生的湖南話,在李云聽來,簡直比這世上任何音樂都動聽。
就是他們!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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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強(qiáng)壓住內(nèi)心的狂喜,她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亂。
她沒有立馬表露身份,也沒有強(qiáng)行要把孩子帶走。她知道這兩個孩子在街頭流浪久了,防備心極重,要是操之過急,把孩子嚇跑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她安撫了孩子幾句,又給了他們一點(diǎn)零錢,叮囑他們別亂跑,明天還在這個地方等她。
轉(zhuǎn)身離開的那一刻,李云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她一路小跑,趕回了聯(lián)絡(luò)點(diǎn),找到了當(dāng)時剛剛從陜北到上海工作的中央特派員——馮雪峰。
馮雪峰那是魯迅先生的好友,也是個老地下黨了。
一聽李云的匯報(bào),馮雪峰激動得把手里的煙頭都掐滅了:“走!馬上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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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險(xiǎn)起見,馮雪峰換了一身普通的灰色長衫,跟著李云火速趕回了城隍廟。
萬幸,那兩個孩子還在。
馮雪峰慢慢走過去,他沒有像李云那樣試探,而是直接用湖南話跟大一點(diǎn)的孩子交談起來。
幾句家鄉(xiāng)話一出口,那層堅(jiān)冰瞬間就融化了。
那種血濃于水的鄉(xiāng)情,是裝不出來的。
經(jīng)過反復(fù)確認(rèn),馮雪峰看著眼前這兩個瘦骨嶙峋的孩子,眼眶濕潤了。沒錯,這就是毛主席日思夜想的岸英和岸青啊!
誰能想到,堂堂紅軍領(lǐng)袖的兒子,竟然在上海灘過著這種地獄般的日子。
馮雪峰當(dāng)機(jī)立斷,必須馬上把孩子轉(zhuǎn)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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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倆孩子一開始死活不愿意跟他們走。
為什么?怕了。
之前寄人籬下的日子給他們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陰影,他們寧愿在街上流浪,也不愿意再回到那個看人臉色的環(huán)境里去。
“我們不回去!打死也不回去!”毛岸英護(hù)著弟弟,眼神里滿是倔強(qiáng)。
馮雪峰心里那個酸啊,他蹲下身子,耐心地跟孩子們解釋:“不送你們回之前的地方,伯伯帶你們?nèi)€好地方,那里有書讀,有飯吃,沒人敢欺負(fù)你們。”
好說歹說,再加上李云在旁邊的溫柔勸慰,兩個孩子終于卸下了防備,跟著馮雪峰走了。
這一走,就是生與死的界限。
要是再晚幾天,國民黨的特務(wù)網(wǎng)收緊,或者這倆孩子生了重病,那后果真的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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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出孩子只是第一步,更難的是怎么送走。
上海雖然大,但哪里都不是絕對安全的。
最后,組織上聯(lián)系到了當(dāng)時的一位愛國將領(lǐng)——抗日名將李杜。
李杜將軍當(dāng)時正準(zhǔn)備出國考察,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jī)會,把這兩個孩子帶出去。
1936年的6月,在黨組織的周密安排下,毛岸英和毛岸青兄弟倆,化名“楊永福”和“楊永壽”,跟隨李杜將軍從上海登船,遠(yuǎn)赴法國,后來又轉(zhuǎn)道去了蘇聯(lián)。
直到看著輪船消失在黃浦江的盡頭,李云一直懸著的那顆心,才算是真正落了地。
那天回到家,她大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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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yàn)槲且驗(yàn)槟欠N長期壓抑后的釋放。
這半年多來,她每天都在噩夢中驚醒,生怕哪一步走錯了,就斷送了這點(diǎn)革命的血脈。
這一別,就是半個多世紀(jì)。
李云繼續(xù)潛伏在上海,后來又成了宋慶齡先生的秘書,在隱蔽戰(zhàn)線上默默奉獻(xiàn)了一輩子。
關(guān)于尋找毛岸英兄弟這件事,成了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這是黨的紀(jì)律,也是一名特工的職業(yè)素養(yǎng)。
哪怕是新中國成立了,哪怕是毛主席站在天安門城樓上宣布中國人民站起來了,她也沒有跑去邀功,沒有跟任何人炫耀過這件功勞。
甚至連那幾個當(dāng)事人,可能都不知道當(dāng)年那個給他們買粥喝的大姐姐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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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直到2011年,毛新宇通過查閱大量的解密檔案,才終于拼湊出了這段歷史的真相,找到了這位還健在的“大恩人”。
此時的李云,已經(jīng)是一位96歲高齡的老人了。
在華東醫(yī)院的病房里,看著眼前這位穿著軍裝、高大魁梧的毛家后人,老人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仿佛又看到了當(dāng)年那兩個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的瘦弱身影。
“不要謝我,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老人的聲音很輕,卻很有力量:“那是組織交給我的任務(wù),我是一名黨員,完成了任務(wù),就是我最大的光榮。”
毛新宇聽著這番話,緊緊握著老人的手,久久不愿松開。
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句感謝能還得清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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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當(dāng)年李云的堅(jiān)持尋找,沒有馮雪峰的及時營救,毛岸英或許早就餓死在上海街頭,毛岸青或許也會病死在那個陰冷的角落。
那段歷史,可能真的會少了很多色彩。
雖然毛岸英后來在朝鮮戰(zhàn)場上壯烈犧牲,但他短暫的一生,依然閃爍著光芒。而毛岸青,也因?yàn)楫?dāng)年的這場營救,得以安度晚年,為毛家延續(xù)了香火。
李云老人講完這段往事后,像是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兩年后,2013年8月,這位傳奇的紅色女特工在上海安詳離世,享年98歲。
她走得很安靜,沒有驚動太多人,就像她這一輩子做的事一樣,驚天動地,卻又潤物無聲。
現(xiàn)在回過頭來看這段歷史,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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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當(dāng)年把孩子逼上絕路的反對派、特務(wù)們,如今墳頭草都幾米高了,除了在歷史書上留個罵名,還能剩下什么?
而像李云這樣的無名英雄,雖然沉默了76年,但當(dāng)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整個中國都會為之動容。
你說這人世間的事兒,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有些人拼了命地想留名,結(jié)果遺臭萬年;有些人默默無聞做了一輩子好事,最后卻被歷史溫柔地記住了。
這就叫:公道自在人心。
毛主席后來在延安知道孩子們找到了,只說了幾個字,但那份感激,是藏在心底里的。
這大概就是那一代共產(chǎn)黨人之間,最默契的信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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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說,懂的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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