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知青返城時留下一個陶瓷土罐，囑咐房東大娘等他5年。大娘苦守半生，臨終前她兒子不慎砸壞了罐子，里面的東西令眾人瞬間愣在原地
創(chuàng)作聲明：本故事內(nèi)容純屬虛構(gòu)，其中涉及的時代背景與人物情節(jié)均經(jīng)過藝術(shù)加工，請勿與真實歷史事件對號入座，特此聲明。
“娘！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惦記這破罐子！”
王強紅著眼，看著氣若游絲的母親，手指艱難地指向屋角。
他一咬牙，踩著凳子，吃力地去搬那個蒙著厚厚灰塵的陶瓷土罐。
腳下一滑，只聽“哐當(dāng)”一聲巨響，罐子摔得粉碎！
王強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
可從碎片里滾出的東西，卻讓滿屋子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瞬間愣在了原地。
01
一九七九年的春天，來得比往年要早一些。
暖風(fēng)吹化了王家坳山頭的最后一捧雪，也吹來了知青大返城的消息。
這消息像一陣野火，從村頭燒到村尾，把整個知青點都燒得滾燙。
平日里死氣沉沉的年輕人，一個個都活了過來，眼睛里冒著光。
他們?nèi)宄扇海呗曊務(wù)撝氐匠抢锖蟮拇蛩悖樕涎笠缰鴫阂植蛔〉目裣病?/p>
只有林衛(wèi)國，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手里攥著那張皺巴巴的返城通知書，眉頭緊鎖。
他要去北京了，回到那個他闊別了近十年的家。
可他心里，卻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沉甸甸的。
夜深了，知青點的喧鬧聲漸漸平息。
林衛(wèi)國悄悄起身，穿過曬谷場，走進了房東王大娘的家。
王大娘還沒睡，正就著昏黃的煤油燈，給兒子王強縫補一條打著好幾個補丁的褲子。
燈光下，她那張被歲月和風(fēng)霜刻滿皺紋的臉，顯得格外慈祥。
“衛(wèi)國啊，這么晚了，咋還不睡？”王大娘看到他，放下手里的針線活，臉上露出笑容。
“大娘，我……我明天就走了。”林衛(wèi)國聲音有些嘶啞。
王大娘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化開，眼眶卻有些紅了。
“走好，走好。回城是好事，你爹娘都盼著你呢。”她站起身，想去給林衛(wèi)國倒碗熱水，卻被林衛(wèi)國拉住了。
“大娘，您坐。”林衛(wèi)國把王大娘按回到炕沿上，自己則轉(zhuǎn)身走進里屋。
片刻之后，他吃力地抱出一個半人高的陶瓷土罐。
罐子是鄉(xiāng)下最常見的那種，灰撲撲的，毫不起眼。
但罐口，卻用黃泥和一塊嶄新的紅布，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他把罐子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后“撲通”一聲，跪在了王大娘面前。
“衛(wèi)國，你這是干啥！快起來！”王大娘嚇了一跳，趕緊去扶他。
林衛(wèi)國卻不肯起，他抬起頭，眼睛通紅，一字一句地說：“大娘，這幾年，您待我比親娘還親。我沒什么好報答您的。這個罐子，您替我收著，千萬，千萬別打開，也別告訴任何人。”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您等我五年。五年之內(nèi)，我一定回來取。如果……如果五年我沒回來，這罐子就歸您了，您想怎么處置都行。”
王大娘看著眼前這個視如己出的孩子，心里又酸又軟。
她不明白這罐子里裝的是什么，但她看到了林衛(wèi)國眼里的懇切和凝重。
對她這個一輩子沒出過大山的老太太來說，承諾，是比天還大的事。
“好孩子，大娘答應(yīng)你。”她含著淚，扶起林衛(wèi)國，“你放心，只要大娘還有一口氣，這罐子就丟不了。”
她當(dāng)著林衛(wèi)國的面，叫上剛睡醒、還揉著眼睛的兒子王強，娘倆一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個沉甸甸的罐子搬進了里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存放自家祖宗牌位的舊木柜頂上。
那是王家最神圣，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看著罐子被安放妥當(dāng)，林衛(wèi)國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對著王大娘，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然后擦了擦眼淚，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王強那時才十來歲，看著林衛(wèi)國離去的背影，又好奇地瞅了瞅柜頂上的大罐子，問：“娘，衛(wèi)國哥在里頭放了啥寶貝啊？這么沉。”
王大娘摸了摸兒子的頭，輕聲說：“是你衛(wèi)國哥的念想。你記著，以后不許打這罐子的主意。”
第二天一早，林衛(wèi)國跟著返城的知青隊伍，離開了王家坳。
王大娘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一直望著，直到那輛拖拉機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山路的盡頭。
林衛(wèi)國走了，王大娘的生活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只是，她心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牽掛，每天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識地看一眼里屋柜頂上的那個土罐。
頭兩年，林衛(wèi)國還斷斷續(xù)續(xù)地寄來過幾封信。
信寫得很簡單，只說自己一切都好，在北京找了份工作，讓大娘保重身體，別太勞累。
信里，絕口不提那個罐子。
王大娘不識字，每次收到信，都像過節(jié)一樣，揣在懷里，顛著小腳跑到村西頭，找村里的小學(xué)老師給念。
聽完后，她又把信紙疊得整整齊齊，和家里那幾張薄薄的糧票放在一起，鎖進小木箱里。
02
可從第三年開始，信，就斷了。
起初，王大娘還安慰自己，許是衛(wèi)國工作忙，許是信在路上寄丟了。
可一年，兩年過去，依舊是杳無音信。
村里的人開始在背后嚼舌根。
“那林知青，怕是早把這窮山溝給忘了。”
“可不是咋的，城里人，哪有良心。你看王家那老婆子，還傻乎乎地替人家守著個破罐子。”
這些話，像針一樣，扎在王大娘的心上。
她嘴上不說，可心里，也開始犯嘀咕。
她時常會搬個小板凳，坐在院門口，望著村口那條蜿蜒的山路，一坐就是一下午。
五年之期，很快就到了。
那天，王大娘特意煮了兩個雞蛋，從早上等到日落西山，村口那條路上，始終沒有出現(xiàn)那個熟悉的身影。
夜里，王強看著母親失落的樣子，忍不住說：“娘，五年了，他沒回來。咱把那罐子打開看看吧？”
王大娘猛地回頭，瞪了他一眼：“胡說！五年是今天才到！沒準(zhǔn)你衛(wèi)國哥明天就回來了！”
可第二天，林衛(wèi)國沒有回來。
第三天，依舊沒有。
一個月，一年……林衛(wèi)國，就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徹底消失在了王家坳人的世界里。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
又一個五年過去了，然后是十年，二十年。
王家坳還是那個貧瘠的山村，但也在緩慢地發(fā)生著變化。
土坯房漸漸被磚瓦房取代，村里通了電，安了電話。
王強也從一個懵懂少年，長成了一個皮膚黝黑、筋骨結(jié)實的莊稼漢。
他娶了媳婦，生了兒子，成了家里的頂梁柱。
日子過得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是緊巴巴。
兒子上學(xué)的學(xué)費，家里買化肥的錢，人情往來的開銷，每一筆都像一座小山，壓得王強喘不過氣。
每當(dāng)手頭緊的時候，他看著里屋柜頂上那個占地方又沒用的土罐，心里就越來越不是滋味。
“娘，這都二十年了！林衛(wèi)國要是還惦記這罐子，早回來了！他怕是早死在外面了，或者把咱們忘得一干二凈了！”一天晚飯后，王強終于忍不住，又一次提起了這事。
他媳婦也在一旁幫腔：“是啊娘，強子說得有理。咱家都快揭不開鍋了，那罐子里萬一要是有點錢呢？哪怕是幾塊錢，也能給娃買本新書啊。”
王大娘正給孫子喂飯，聽到這話，把手里的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湯水都濺了出來。
“你們兩個沒良心的！”她氣得渾身發(fā)抖，抄起墻角的掃帚就朝王強打了過去，“我還沒死呢！我答應(yīng)過你衛(wèi)國哥的事，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動那罐子！你們要是缺錢，就把我這把老骨頭賣了！別打那罐子的主意！”
王強挨了幾下，也不躲，只是紅著眼，梗著脖子喊：“娘！你清醒清醒吧！你為了一個外人虛無縹緲的承諾，就眼睜睜看著你親孫子連件新衣裳都穿不上嗎？你到底圖個啥啊！”
“我圖個心安！圖個信義！”王大娘吼了回去，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那晚，母子倆吵得天翻地覆，最后不歡而散。
從那以后，這個陶瓷土罐，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王強的心里。
它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念想，而是母親固執(zhí)、偏心、不可理喻的象征。
他想不通，為什么母親寧可讓家里人受窮，也要守著一個二十年都沒影兒的外人的東西。
因為這個罐子，母子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
王強漸漸地不再跟母親說心里話，家里的氣氛也變得沉悶起來。
時間，是把最無情的刻刀。
轉(zhuǎn)眼，又過了十幾年。
二零一零年前后，王強已經(jīng)年近半百，兩鬢也染上了風(fēng)霜。
他的兒子也考上了縣里的高中，家里的開銷更大了。
而王大娘，已經(jīng)成了一個八十多歲、白發(fā)蒼蒼的老人。
她的腰彎得像一張弓，眼睛也花了，耳朵也背了，大部分時間都躺在炕上，離不開人了。
歲月磨平了王強的棱角，也讓他漸漸理解了母親的固執(zhí)。
他不再提砸罐子的事，只是默默地扛起了整個家的重?fù)?dān)，盡心盡力地伺候著母親。
這年冬天，特別冷。
王大娘的身體，也像這天氣一樣，一天不如一天。
她開始說胡話，時常把守在床邊的王強錯認(rèn)成林衛(wèi)國。
“衛(wèi)國……你回來了啊……”她渾濁的眼睛里會突然亮起一絲光彩，枯瘦的手緊緊抓住王強的手，“罐子……罐子大娘給你收著呢，好好的，誰也沒動過……”
每當(dāng)這時，王強的心都像被針扎一樣疼。
他只能含著淚，應(yīng)和道：“哎，大娘，我曉得，我曉得。”
他看著被病痛和貧窮折磨了一生的母親，再看看里屋那個蒙著厚厚一層灰塵的土罐，心中五味雜陳。
怨恨，不解，心疼，愧疚……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這個罐子，鎖住了母親的一生，也成了他心里一道永遠(yuǎn)無法愈合的傷疤。
他甚至開始盼著，母親能早點解脫，不再受這份執(zhí)念的煎熬。
王大娘的病，到底還是沒能熬過那個冬天。
這天夜里，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進的氣少，出的氣多。
王強明白，娘快不行了。
他趕緊把媳婦和兒子叫到跟前，又派人去請了村里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輩和親戚過來。
不大的土屋里，擠滿了人，氣氛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王大娘已經(jīng)說不出完整的話了，她躺在炕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但她那雙渾濁的眼睛，卻異常地明亮，死死地盯著里屋柜子的方向。
她那只皮包骨頭的手，也從被子里伸了出來，艱難地、一下一下地朝那個方向指著，嘴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所有人都明白，老太太這是到死，還惦記著那個罐子。
王強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揪住了。
他跪在炕前，握著母親冰冷的手，淚水模糊了雙眼。
“娘，娘，我曉得，我曉得您的心思……”他哽咽著，對身后的妻子說，“去，把我娘的念想拿過來，讓她……讓她再看最后一眼吧。”
王強的媳婦紅著眼圈，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要去里屋。
“還是我去吧。”王強站起身，擦了把眼淚。
那個罐子太沉，他怕媳婦搬不動。
他走進光線昏暗的里屋，一股陳舊的霉味撲面而來。
他踩著一條長板凳，顫顫巍巍地站了上去。
柜頂上，那個陶瓷土罐靜靜地立在那里，罐口的紅布早已褪色，上面落滿了灰塵，像一個沉默的衛(wèi)兵，守護著一個長達(dá)三十年的秘密。
三十多年的歲月，罐子底部仿佛和木柜長在了一起。
王強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罐子晃動了一下。
他咬著牙，雙臂環(huán)抱住冰冷的罐身，一點一點地，將它從柜頂上拖了下來。
罐子比他想象的還要沉。
他抱著這個大家伙，小心翼翼地從板凳上下來，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艱難。
他抱著罐子，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走出里屋。
就在他一只腳邁過堂屋門檻的一瞬間，腳下不知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整個身子猛地一個趔趄。
“小心！”人群中，不知是誰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王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拼命地想用身體穩(wěn)住重心，但懷里的罐子實在太重，罐身又滑，根本抱不住。
他只覺得懷中一空，緊接著，一聲清脆又響亮的“哐當(dāng)”聲，在寂靜的屋子里炸開！
那聲音，像一道驚雷，劈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陶瓷土罐脫手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堂屋堅硬的水泥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