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醫院的走廊里，我看著大哥陳建國紅著眼眶簽字，二姐陳秀芳靠在墻上不停抽泣，小妹陳小蘭則蹲在地上痛哭。
媽媽走了。
我站在他們身后，想要上前安慰，卻發現自己邁不動腿。這三個和我有著血緣關系的人，此刻看起來那么陌生。
大哥簽完字，轉過身看到我，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最后只說了一句："你來了。"
"嗯。"我點點頭。
氣氛尷尬得讓人窒息。
二姐抹了抹眼淚，欲言又止。小妹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移開了視線。
我們四個兄弟姐妹，站在母親的病房外，卻像是四個陌生人。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變成了這樣？
而當律師宣讀完媽媽的遺囑時，我看到的場景，讓我這個59歲的人，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
01
我叫陳建華，今年59歲，在蘇州一家國企工作了大半輩子，去年剛退休。
我上面有大哥陳建國，61歲，在老家縣城做生意，開了家建材店。二姐陳秀芳，60歲，是小學老師，已經退休。下面還有小妹陳小蘭，56歲，嫁到了上海，老公是個公務員。
小時候，我們四個感情特別好。
那是七十年代，家里窮，爸媽都是工人,工資微薄。大哥作為老大，十幾歲就開始打工貼補家用。他把掙的錢都拿回來，給我們買吃的、買文具。
我記得有一年冬天，天特別冷，我的棉鞋破了個洞,凍得腳都裂了口子。大哥知道后，連著加了一個月的夜班，攢夠了錢給我買了雙新棉鞋。
"三弟，以后你好好讀書，將來有出息了,可別忘了哥。"他搓著凍紅的手對我說。
"大哥，我肯定不會忘的！"那時候的我，眼淚都下來了。
二姐也是，她高中畢業就去當老師了，每個月的工資都往家里拿。我和小妹上大學的學費，有一半都是她出的。
"秀芳，你自己也要存點錢啊，以后要嫁人的。"媽媽心疼地說。
"沒事媽，弟弟妹妹上學要緊。"二姐笑著說，"我們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計較的。"
小妹比我小三歲，從小我就護著她。她學習不好，我就每天晚上給她輔導功課。她被同學欺負了，我就去幫她出頭。
那時候的我們，真的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可是，一切的轉折點，是從2010年開始的。
02
2010年，爸爸查出了肺癌。
醫生說需要化療，費用很貴，至少要三十萬。
那天晚上，我們四個兄弟姐妹坐在一起開會。
"爸的病不能不治。"大哥說，"我們四個，每人出七萬五。"
"七萬五？"小妹第一個跳起來，"我哪有這么多錢？我兒子剛上大學，我老公工資也不高……"
"那怎么辦？"大哥皺眉，"爸是我們大家的爸，不能只讓一個人出錢。"
"我可以多出一點。"二姐說，"我出十萬。"
"我也出十萬。"我說。
最后，大哥出十萬，我和二姐各出十萬，小妹只出了五萬。
爸爸住院期間，照顧的事也成了問題。
"我要上班，走不開。"小妹說。
"我也要看店，生意忙。"大哥說。
最后，基本都是我和二姐在醫院輪流照顧。我請了長假，在醫院守了三個多月。二姐雖然已經退休，但也放棄了去旅游的計劃，每天往醫院跑。
爸爸治療了一年多，最終還是走了。
葬禮上,我們四個都哭得很傷心。但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我們之間，已經有了一道裂痕。
爸爸走后沒多久，媽媽的身體也不好了。她患有高血壓、糖尿病，需要人照顧。
"媽怎么辦？"我問。
"要不讓她輪流住？"大哥提議，"每家住三個月。"
這個提議本來挺合理的，但執行起來卻問題重重。
輪到小妹家的時候，她總是有各種理由推脫——"我家房子小"、"我老公不同意"、"我要帶孫子沒時間"。
輪到大哥家，他老婆臉色就不好看，對媽媽也是愛答不理的。媽媽住了不到兩個月，就主動提出要走。
"媽，您在我家多住些日子吧。"我勸。
"算了，"媽媽嘆氣，"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最后，媽媽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我和二姐家。我們兩個輪流照顧，而大哥和小妹，基本就是偶爾來看看，象征性地給點錢。
這期間，矛盾越來越多。
03
轉折點發生在2018年。
那年,老家的房子要拆遷了。那是爸媽留下的老房子，按照政策，可以拿到拆遷款120萬，外加兩套安置房。
"這個錢怎么分？"大哥問。
"當然是平分啊。"小妹立刻說，"我們四個,每人30萬，兩套房子賣掉,錢也平分。"
"平分？"我冷笑，"爸生病的時候，你只出了五萬，我們三個各出了十萬。媽這些年也主要是我和二姐在照顧?，F在要分錢了，你倒是積極。"
"那又怎么樣？"小妹瞪著我，"我也是爸媽的女兒，有繼承權！"
"建華說得對。"二姐也開口了，"小蘭,你這些年對爸媽的付出，我們都看在眼里。現在要分錢，你不能只講權利，不講義務。"
"那你們想怎么樣？"小妹漲紅了臉。
我們吵了一個下午，最后還是媽媽出面，說按照遺囑來分。
"我和你們爸商量好了，"媽媽拿出一份手寫的遺囑，"這個房子的拆遷款和安置房，建國和小蘭各分20%，建華和秀芳各分30%。"
"為什么？"小妹不滿，"憑什么我最少？"
"因為這些年，你對我和你爸的付出最少。"媽媽說得很平靜，但很堅決。
小妹氣得摔門就走。大哥雖然沒說什么，但臉色也不好看。
那次之后，我們四個的關系降到了冰點。
過年的時候,以前都是大家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現在各過各的。平時有什么事，也都不怎么聯系了。
媽媽看在眼里，心里難受，但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都是我不好，"她常常嘆氣，"要是我早點走就好了，也不會讓你們兄弟姐妹反目。"
"媽，您別這么說。"我安慰她，但心里其實也很難受。
04
2020年，疫情那年,大哥的生意出了問題。
他投資失敗，欠了銀行一大筆錢，實在周轉不開了，就給我打電話。
"三弟,你能不能借我五十萬？"他在電話里說，聲音很低，"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我沉默了。
說實話，我是有這個錢的。但是想到這些年他對媽媽的態度，想到分拆遷款時的那些爭執，我心里就堵得慌。
"大哥，不是我不想幫你，"我說，"但是我兒子也要買房，我真的拿不出這么多。"
"你……"他的聲音里帶著失望，"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婆在旁邊說："你做得對，他當初對咱媽什么態度？現在有事了才想起你。"
可我還是覺得心里難受。
幾天后，我聽說大哥最后是找小妹借的錢。小妹居然借了，這讓我很意外。
"她怎么會借？"我問二姐。
"聽說是因為大哥答應，以后媽媽的醫藥費他多出一些。"二姐說，"而且借款寫了借據，約定了利息。"
我突然明白了，小妹借錢，不是因為兄妹情，而是因為有利息，是一筆投資。
這讓我心里更加五味雜陳。
我們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連最基本的親情都要用利益來衡量了？
05
2023年,媽媽病重了。
醫生說是心臟衰竭，需要做手術，但風險很大，而且費用很高。
"做還是不做？"醫生問我們。
四個人又坐在一起開會。
"當然要做。"我說。
"做了也不一定能好，"大哥猶豫著說，"媽都85歲了，萬一手術失敗……"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做？"我瞪著他，"那就等著媽媽死？"
"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哥急了，"我是說，要考慮實際情況……"
"什么實際情況？"二姐也生氣了，"是考慮錢吧？你是不是覺得，反正媽年紀大了，治不治都一樣，干脆省下這筆錢？"
"你這話什么意思？"大哥站起來，"我什么時候這么說了？"
小妹在旁邊插話："我覺得大哥說得也有道理，媽這個年紀，做手術風險太大。而且就算做了，以后還要康復,還要人照顧，誰來照顧？"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盯著她，"你是怕要你照顧，所以干脆不讓媽做手術？"
"我沒這個意思！"小妹也急了，"我只是在講現實情況！"
我們吵得不可開交，最后還是二姐拍了桌子。
"夠了！"她紅著眼睛說，"媽媽還躺在里面，你們就在這里為了錢爭吵。我告訴你們，這個手術我出錢做，以后媽媽我來照顧，你們誰都不用管！"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那天晚上，我追上二姐。
"姐，我也出一半。"我說。
她搖搖頭，眼淚掉下來："建華，你說我們這是怎么了？小時候我們那么好，現在……"
我沒說話,因為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手術最后做了，很成功。媽媽活了下來,但需要人照顧。
我和二姐輪流照顧，大哥和小妹偶爾來看看，但基本不插手。
這期間，我和二姐也產生了一些矛盾。
比如媽媽的藥費，我覺得應該四個人分攤，二姐說算了，她來出。
比如媽媽想吃什么，我覺得要照顧她的口味，二姐說要考慮她的病情，不能由著她。
還有請護工的事、營養品的事、康復計劃的事……我們兩個總是意見不一致,經常爭論。
慢慢地，連我和二姐的關系也開始有了裂痕。
06
今年三月，媽媽病情突然惡化。
那天晚上，醫院打來電話，我趕到的時候，二姐已經在了。她的眼睛紅腫，顯然哭過了。
"媽媽她……"
"病危了。"她哽咽著說。
我通知了大哥和小妹。他們也趕來了,四個人守在病房外,都不說話。
媽媽在里面搶救了三個小時，最后還是沒能救回來。
簽字的時候，大哥的手在抖。我看到他眼角的淚，突然心里一軟——畢竟是親兄弟，他也是真的難過。
辦完后事，律師找到我們，說媽媽留了遺囑。
"什么遺囑？"我們都很意外。
律師打開一個文件袋，拿出一份遺囑和一封信。
"陳老太太在去世前一個月，找我立了這份遺囑。"律師說，"她說要等她去世后再公開。"
我們四個人圍著那份遺囑,心里都很緊張。
遺囑很簡單，上面寫著：
"我名下的存款20萬，以及老房子的拆遷款余額30萬,共計50萬，四個孩子平分，每人12.5萬。
兩套安置房，一套給建華，一套給秀芳。
建國和小蘭，各得房子折現款15萬。"
看完遺囑，小妹第一個跳起來："這不公平！憑什么他們兩個拿房子？房子現在值一百多萬一套，我們只拿15萬？"
"遺囑是媽立的，"律師平靜地說，"法律上是有效的。"
"我不管！"小妹瞪著我和二姐，"你們是不是背著我們，逼著媽這么寫的？"
"你胡說什么？"二姐生氣了，"媽的決定，關我們什么事？"
大哥沒說話，但臉色也很難看。
"還有一封信。"律師拿出那封信，"陳老太太說,要當著你們四個的面讀。"
律師打開信，開始念：
"我的四個孩子，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已經不在了。
媽媽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看著你們四個從相親相愛,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們還記得小時候嗎？建國，你那時候為了給弟弟妹妹買吃的，加了多少班？秀芳，你為了供弟弟妹妹上學，省吃儉用了多少年？建華，你對小蘭有多照顧，媽都看在眼里。
那時候的你們，是真正的兄弟姐妹。
可是現在呢？
07
為了錢，你們吵架。為了照顧媽媽的事，你們推來推去。甚至為了一點小事，你們都能鬧得不可開交。
媽媽想了很久，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
念到這里，律師停了一下,看了我們一眼。
"媽媽想了很久，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律師繼續念著信，"兄弟姐妹之間，最好的相處方式，就是三個字。"
"這三個字，媽媽本想告訴你們，但又怕你們不理解。所以媽媽決定，用這份遺囑來教會你們。"
"建華、秀芳，你們兩個為媽媽付出最多，所以媽媽把房子給你們。這不是偏心，而是公平。付出了，就應該有回報。"
"建國、小蘭，你們不要怨恨。媽媽給你們的不多，不是因為不愛你們，而是希望你們明白，有些東西，不是理所應當的。"
"但是，"信的內容突然轉折，"媽媽還有一個條件。"
我們四個都愣住了。
什么條件？
然而，接下來律師所說的話，讓他們的身體瞬間就像如墜冰窟般的顫抖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