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Vanity Fair photographer who disrupted Trumpworld’s polished image
克里斯托弗·安德森的鏡頭捕捉了每一條皺紋、斑點、瑕疵和血管。他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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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克里斯托弗·安德森為《名利場》拍攝的白宮政策副幕僚長斯蒂芬·米勒(左起)、總統人事辦公室主任丹·斯卡維諾、國務卿馬可·盧比奧、副總統J·D·萬斯、幕僚長蘇茜·懷爾斯、副幕僚長詹姆斯·布萊爾和新聞秘書卡羅琳·利維特的肖像。(克里斯托弗·安德森/《名利場》)
周二,《名利場》發表了克里斯·惠普爾撰寫的兩篇關于唐納德·特朗普總統核心幕僚圈的報道,其中包含幕僚長蘇茜·懷爾斯異常坦率的談話內容。該報道還配上了由克里斯托弗·安德森拍攝的懷爾斯、J·D·萬斯、馬可·盧比奧和卡羅琳·利維特等人極為不加修飾的肖像照。
惠普爾的報道在社交媒體和華盛頓引發軒然大波,懷爾斯的盟友紛紛出面為其辯護。而安德森的肖像——尤其是那些極端特寫,以微地形般的細節展現人物面部——也在美國政治光譜兩端的人群中激起強烈反響。
我們在巴黎機場通過電話聯系到安德森——他正準備登機前往慕尼黑進行另一場拍攝——請他就近期照片引發的巨大網絡反響及其創作過程作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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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為《名利場》拍攝的萬斯肖像。(克里斯托弗·安德森/《名利場》)
為了篇幅和清晰度,本次采訪內容經過精簡和編輯。
我想和你聊聊你為《名利場》拍攝的這些肖像。據我所知,它們在社交媒體上引起了一些轟動。你能告訴我你是如何構思這些作品的嗎?
這個構思其實很多年前就有了。我曾出版過一本關于美國政治的攝影集,名叫《Stump》(2014年),里面全是特寫鏡頭。那是我試圖繞開政治精心策劃的形象,穿透公關團隊希望呈現的表象,去觸及政治劇場中更真實、更具揭示性的一面。這一直是我長期從事的工作。我不僅拍過共和黨人,也拍過政治光譜各個陣營的人物。從很多方面來說,這就是我對肖像攝影的理解:近距離、親密、揭示真相。
你如何讓被攝對象為此做好準備?顯然,你的作品集在網上都能看到,但他們是否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極端特寫?
當然,并非我拍的每張照片都是緊密特寫,我在白宮拍攝的照片也不全是這種風格。在拍攝過程中,我會嘗試各種方式:更換相機、更換鏡頭。有一次我離蘇西·懷爾斯實在太近,她用非常嚴肅的語氣對我說:“你太近了。”于是我往后退了一點。當我這樣拍攝時,我的確會靠得非常近。事實上,我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剛開始時就為他拍過照,那張照片成了《紐約時報雜志》的封面,也是一張極端特寫的肖像。
這些影像確實令人震撼。對于那些認為這些照片“不公平”的人,你怎么回應?很多人特別關注卡羅琳·利維特的嘴唇,以及(看起來像是)注射痕跡的地方。
那些注射痕跡不是我加上去的。人們似乎對我沒有用Photoshop修掉她的瑕疵和注射痕跡感到震驚。真正讓我震驚的是,居然有人會期待我去修掉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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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具體到《名利場》的語境下——其主流審美向來是柔滑夢幻的——這些照片確實顯得格格不入。
《名利場》這本雜志本身就立足于兩個世界,對吧?一個是新聞界,另一個是名人娛樂機器。顯然,《名利場》封面上的名人肖像并不屬于你我理解的那種新聞報道。但《名利場》也有另一面,那就是真正的新聞。我甚至有點驚訝,一位記者竟然會問我“為什么不去掉那些瑕疵?”因為如果我去掉了,那就是在說謊。我就是在掩蓋我親眼所見的真實。
不過,有趣的是,當人們看到自己預期之外的東西時,有些人會將其解讀為攻擊或小題大做。
如果說如實呈現我所看到的、未經濾鏡處理的畫面是一種攻擊,那么如果我選擇編輯、隱藏某些東西,把他們拍得比實際更好看,那又該叫什么呢?我還想重申一點:這種拍攝方式多年來一直是我的標志性風格。我以同樣的方式拍攝過所有政治派別的人物。你可以在我的書里找到巴拉克·奧巴馬、米歇爾·奧巴馬等左翼深受喜愛人物的照片,也是同樣手法。說實話,一開始我對這次任務是持懷疑態度的。我現在靠拍攝名人謀生,我不覺得自己能以那種“名人攝影師”的方式進入(政治)語境。但我被告知,這次的任務并非如此。我的工作是調動我作為新聞攝影師的經驗,如實記錄我所見到的一切。我并非帶著讓人看起來好看或難看的目的去拍攝。無論有人信不信,那都不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是創作一幅忠實地反映我在與被攝者相遇那一刻所目睹景象的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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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為《名利場》拍攝的懷爾斯肖像。(克里斯托弗·安德森/《名利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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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盧比奧的肖像。(克里斯托弗·安德森/《名利場》)
他們是自己做好上鏡準備的,還是有化妝造型團隊?
他們大多數都做好了上鏡準備,或者有自己的造型團隊。卡羅琳·利維特當時就有她自己的私人造型師在場。
我是說,現在照片公布了,我們不知道卡羅琳·利維特今天是否還留著那位造型師。
我能說什么呢?那是她自己化的妝,那是她自己打的針。如果這些在照片里顯現出來了,你想讓我怎么說?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反映了我們所處的世界——一個Photoshop時代、Instagram上充斥AI濾鏡的時代——但網絡因為看到真實而非修圖后的照片而炸鍋,這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我覺得很有意思的是,卡羅琳·利維特為蘇茜·懷爾斯辯護時說:“一切都是斷章取義。”而極端特寫本身也剝離了面部的上下文。對此你怎么看?
難道看不到他們背后的米色墻壁就算斷章取義了嗎?我不確定。畫面中的一切都是我選擇保留的。對我來說,在特寫的情況下,我試圖剔除某些信息,以便讓其他信息更容易被讀取。
有沒有你錯過的瞬間?有沒有什么被剪掉沒用上的內容?
我不覺得有什么我錯過卻希望拍到的東西。不過我可以講個小插曲:斯蒂芬·米勒可能是對這次肖像拍攝最在意的人。他問我:“我該笑還是不笑?”我說:“你希望自己被怎么呈現?”我們最后決定兩種都拍一點。拍完后,他走過來和我握手道別,然后對我說:“你知道嗎,你在選擇如何善待他人方面擁有很大的權力。”我看著他說:“你知道嗎,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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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在白宮拍攝的一張合影。(克里斯托弗·安德森/《名利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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