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死都要被直播,這圈還有底線嗎?”5月14日清晨,59歲的演員何晴在北京八寶山悄悄走完最后一程,卻被一條偷拍視頻推上熱搜——鏡頭直懟遺容,配文“獨家!昔日古裝女神面目全非”。家屬原想安靜告別,結(jié)果90分鐘的小廳儀式,門口蹲了47家媒體,長焦短炮比花圈還多。流量禿鷲一擁而上,誰還管你生前多優(yōu)雅。
偷拍者王明強不是第一次吃“死人飯”。三年前他靠某老藝術(shù)家病房照賺了一套通州首付,這次又把何晴病重照賣給兩家平臺,報價“一條二十萬,不議價”。律師說,民法典護得住活人,也罩得住逝者,肖像權(quán)、隱私權(quán)一樣不少,就看家屬告不告。可告贏了又怎樣?照片早被截成表情包,在群里飛來飛去,刪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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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離譜的是“紅背包”被罵上熱搜。一個20歲女孩背著櫻桃小丸子款趕來送別,被直播鏡頭抓到,彈幕瞬間爆炸:“穿紅戴綠,晦氣!”“家里沒老人教規(guī)矩?”女孩后來在小號委屈:背包是晴姨送她的18歲生日禮物,只想帶著謝謝。民俗專家出來打圓場:42%的年輕人壓根不懂喪禮色系,與其罵孩子,不如先罵炒流量的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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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寶山蘭廳門口,保安老劉嘆著氣跟記者掏心窩:“明星葬禮一年比一年多,跟拍團隊裝備升級得比臺里都快,夜視、無人機、熱成像全上了,就差沒化妝成工作人員混進去。”數(shù)據(jù)擺在那兒,過去五年20位去世明星,91%被媒體圍追堵截,陳曉旭當(dāng)年甚至出動了120個安保才壓住場子。日本娛樂圈早學(xué)乖,六成藝人直接“密葬”,地點時間一律保密,狗仔只能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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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把話筒伸到許亞軍面前,想讓他掉淚。前任關(guān)系擺在那,說什么都是錯,他干脆沉默。心理學(xué)博主解釋,這叫“復(fù)雜性哀傷”,舊情、愧疚、輿論壓在一起,開口就容易被剪成15秒爆款。沉默成了最后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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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彈幕里,有人刷“想看遺容高清無碼”,有人喊“家人快報警”。平臺算法才不挑善惡,完播率高就行。一條偷拍視頻上線兩小時,點擊量破三百萬,廣告分成夠王明強再付首付。家屬聲明最后只得到一句“深感遺憾”的系統(tǒng)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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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友吵翻了。“偷拍死人的錢也賺,不怕遭雷?”“平臺不管?舉報鍵是擺設(shè)?”“所以我說以后遺囑加一條:誰發(fā)我遺照,直接律師函。”“別光罵拍的人,手賤點進去的也有份。”“想想還是普通人好,走就走了,至少不會被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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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本該安靜,卻被做成流量盛宴。鏡頭再貴,也拍不出生前的溫柔。等熱度散去,留下的是家屬一遍遍下架、舉報、刪帖,像把親人再埋一次。什么時候連最后一程都要靠打碼、保密、雇安保?問題不在一個王明強,而在千萬個等“獨家”的賬號和停不下來的手指。點下“播放”之前,先問問自己:真的需要看這張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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