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缺一樣?xùn)|西,要是有了它,這仗就不是這么個打法了!”
1951年2月,朝鮮的一處指揮所里,一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軍狠狠折斷了手中的鉛筆。
那一刻,帳篷里的空氣安靜得可怕,沒人敢接茬,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回是真的碰上硬茬了。幾十萬大軍在冰天雪地里設(shè)下的驚天迷局,對手竟然不按套路出牌,這場仗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01 絕境下的驚天“賭局”
1951年1月的朝鮮半島,那冷得真是不是人呆的地方,零下三十多度,吐口唾沫落地都能砸個坑。
那時候,第三次戰(zhàn)役剛打完,咱們志愿軍其實已經(jīng)到了極限中的極限。
幾十萬大軍穿著單衣,餓著肚子,還要面對武裝到牙齒的“聯(lián)合國軍”。
哪怕是鐵打的身子,也經(jīng)不住這么熬啊,非戰(zhàn)斗減員那個數(shù)字,看得人心里直抽抽。
這時候,戰(zhàn)場的局勢特別詭異。
對面的美軍換了個新頭兒,叫李奇微。
這人跟之前的麥克阿瑟完全不是一個路數(shù)。
麥克阿瑟那老頭喜歡在東京辦公室里抽煙斗,搞什么遙控指揮;李奇微不一樣,這老哥是個實干派,喜歡掛著兩顆手雷在雪地里爬,哪里槍聲緊往哪里鉆。
李奇微眼毒啊,他一眼就看出來志愿軍那是強弩之末。
補給線被炸斷了,前線戰(zhàn)士手里也就是一把炒面一把雪。
于是這家伙憋著壞要搞個全線反攻,想趁咱們病要咱們命,這就是后來的“霹靂行動”。
咱們彭老總那是啥人物?一眼就看穿了李奇微的算盤。
但是咱們這時候難啊,撤吧,士氣受損,還容易被敵人咬住尾巴;打吧,后勤跟不上,手里這家伙事兒也確實寒磣。
怎么辦?
彭老總在地圖前抽了一晚上的煙,最后拍板定了個計策:聲東擊西。
這招在兵法里叫“示形于敵”。
說白了,就是讓西線的38軍和50軍,在漢江以南死死頂住美軍的主力。
這任務(wù)有多重?
你得拿血肉之軀當(dāng)誘餌,還要裝作咱們主力都在這兒,準(zhǔn)備跟美國人決一死戰(zhàn)的樣子,把美軍那個大腦袋給吸住。
這邊的38軍、50軍打得那是真慘烈。
美軍飛機的凝固汽油彈把陣地?zé)闪艘黄鸷#^都燒化了,陣地上除了焦土就是彈坑。
咱們戰(zhàn)士愣是一步不退,就像釘子一樣釘死在漢江南岸。
為啥?就是為了給東線的主力部隊爭取時間。
![]()
就在美軍主力被吸在西線的時候,咱們的39軍、40軍、42軍、66軍,正悄悄地往東線移動。
目標(biāo)只有一個:趁著東線敵人兵力薄弱,狠狠咬下一大塊肉來!
這計劃要是成了,美軍的攻勢立馬就得瓦解。
這不僅是戰(zhàn)術(shù),這是拿幾萬人的命在做局,賭的就是美國人看不穿咱們的東方兵法。
02 李奇微:我看見了,但我不在乎
咱們這邊的“大戲”演得逼真,按理說,一般對手早該上當(dāng)了。
只要李奇微覺得主力在西線,他東線的防備肯定會松懈,或者一旦東線被打痛了,他就會嚇得全線撤退。
前三次戰(zhàn)役,美軍都是這么干的,一被穿插就撒丫子跑,跑得比兔子還快。
但這次,情況有點不對勁。
李奇微這人有個習(xí)慣,他喜歡坐著小飛機在天上轉(zhuǎn)悠。
他看著地面上的動靜,眉頭皺起來了。
他發(fā)現(xiàn)西線雖然打得熱鬧,但漢江南岸并沒有志愿軍的大規(guī)模預(yù)備隊。
反倒是東線,有一種讓他不安的寂靜。
這時候,如果是以前的對手,可能心里就犯嘀咕了:“壞了,中國人在搞鬼,我是不是該收縮防線?”
可李奇微沒有。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他看穿了咱們的“聲東擊西”,但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決定:西線繼續(xù)猛攻,東線就地堅守。
這操作簡直就是反常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這就好比你明明知道那是個陷阱,你還非要往里跳,而且還要把陷阱給踩爛了。
李奇微手里有張王牌,或者說,他有一樣咱們當(dāng)時沒法理解的底氣:工業(yè)化的絕對火力。
他的算盤打得很精:你不就是想把我的主力引開,然后吃掉我東線的部隊嗎?
行,我不動。
我就在東線放一個釘子,讓你來咬。
你只要來咬,我就用炮火把你崩掉。
這個戰(zhàn)術(shù),他給起了個名,叫“磁性戰(zhàn)術(shù)”。
這個釘子,就是砥平里。
砥平里這地方,說是個村子,其實是個盆地,四面環(huán)山,中間一塊平地,還是幾條公路的交匯點。
誰占了這兒,誰就卡住了交通命脈。
當(dāng)時駐守在這兒的是美軍第23團,還帶著個法國營,加起來也就五六千人。
而在他們周圍,咱們志愿軍好幾個軍的主力已經(jīng)圍上來了。
按咱們以前的經(jīng)驗,這種孤立無援的敵軍,那不就是送到嘴邊的肥肉嗎?
哪怕你是鐵做的,到了咱們嘴里也得給你嚼碎了!
可惜啊,這次這塊肉,它燙嘴。
03 鋼鐵磨盤:啃不動的硬骨頭
1951年2月13日晚上,東線的攻擊開始了。
一開始確實順利得讓人不敢相信。
鄧華指揮的部隊在橫城方向一個猛撲,把南朝鮮第8師直接給打崩了,那一仗殲敵1萬2千多,美軍第2師的一個營也被咱們吃掉了。
這就是著名的橫城大捷。
![]()
那晚上,咱們戰(zhàn)士抓俘虜抓得手都軟了,滿山遍野都是繳獲的卡車和火炮。
這時候,大家的目光都盯向了砥平里。
只要拿下砥平里,美軍東線的防線就徹底碎了,第四次戰(zhàn)役咱們就贏定了。
當(dāng)時負責(zé)主攻的是40軍的119師,還有39軍、42軍的一部分。
大家伙兒心氣很高,想著橫城那么難啃的骨頭都啃下來了,這小小的砥平里,也就是一晚上的事兒。
可誰也沒想到,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美軍23團的團長弗里曼,這人也是個硬茬。
他沒像以前的美軍那樣守在山頭上,而是把所有部隊都收縮到了盆地中間的低地上。
他搞了個環(huán)形防御。
坦克一輛挨著一輛,圍成一個圈,炮口朝外;重機槍、無后坐力炮在坦克縫隙里架著;外圍是密密麻麻的地雷和鐵絲網(wǎng)。
這就是個帶刺的鐵王八,360度無死角。
晚上,咱們的沖鋒號吹響了。
戰(zhàn)士們那是真勇敢,頂著零下20度的嚴寒,端著刺刀就往上沖。
但這回,咱們碰上了前所未有的火網(wǎng)。
以前美軍被包圍了會慌,但這幫人知道跑不掉,反而死心塌地拼命。
他們的照明彈把黑夜照得比白天還亮,咱們的戰(zhàn)士剛一起身,四面八方的機槍子彈就像潑水一樣掃過來。
更絕的是那幫法國人。
這幫法軍營的兵是參加過二戰(zhàn)的老兵油子,那個營長蒙克拉爾,為了來朝鮮打仗,硬是自降軍銜,從中將降到中校。
當(dāng)咱們戰(zhàn)士沖到跟前的時候,這幫法國人居然沒有崩潰,而是摘下鋼盔,系上紅頭巾,端著刺刀跟咱們拼起了白刃戰(zhàn)。
這還是咱們印象里那個舉白旗的法國人嗎?
整整一個晚上,砥平里周圍的山坡都被血染紅了。
咱們的部隊一波接一波地沖,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接著上。
40軍的一個團長看著前面的慘狀,眼淚都下來了。
他對師長徐國夫大喊:“師長,這仗不能這么打啊,全是火海,戰(zhàn)士們沖上去就沒了!”
可是沒辦法,軍令如山。
如果拿不下砥平里,天一亮美軍飛機來了,咱們就更沒法打了。
04 缺的那樣?xùn)|西,要了命了
打到第二天晚上,咱們其實已經(jīng)突破了美軍的一角。
甚至有戰(zhàn)士沖進了美軍的防御圈,手榴彈都扔到了弗里曼的指揮所旁邊。
但是,就在這節(jié)骨眼上,咱們攻不動了。
為啥?就缺一樣?xùn)|西:重炮。
咱們志愿軍當(dāng)時那是真窮啊。
進攻砥平里的部隊,一個師也就幾門迫擊炮,炮彈還少得可憐。
面對美軍的坦克墻,咱們手里只有爆破筒和炸藥包。
你想想,肉身去炸坦克,那得付出多大的代價?
這就好比拿著雞蛋去碰石頭,雖然咱們這雞蛋是鐵了心的硬,但那石頭可是工業(yè)鋼啊!
如果有哪怕一個團的榴彈炮,對著那個盆地轟上幾輪,那幾千美軍早就完蛋了。
可咱們沒有。
咱們的補給線被美軍飛機炸斷了,重炮還在后方幾百公里以外拉不上來。
![]()
而美軍呢?
他們雖然被包圍了,但天上有飛機空投補給,彈藥多得打不完。
C-119運輸機就像下蛋一樣,把一箱箱的炮彈、食品、甚至新鮮的血漿扔下來。
他們甚至可以用直升機把傷員運走。
這仗打得太不公平了,這就是農(nóng)業(yè)國對工業(yè)國的無奈。
李奇微在指揮部里看著戰(zhàn)報,他知道他賭贏了。
他證明了一件事:只要火力足夠猛,意志足夠堅定,哪怕是被包圍,也能扛住志愿軍的穿插和夜襲。
到了2月15日,美軍的援軍——騎兵一師的坦克部隊,從南邊殺過來了。
咱們的阻擊部隊拼死阻攔,但這回美軍是鐵了心要救出砥平里這顆釘子。
當(dāng)美軍坦克的炮口出現(xiàn)在砥平里守軍視野里的時候,咱們知道,機會徹底沒了。
彭老總在指揮部里,看著前線的電報,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只能下達全線撤退的命令。
這一撤,也標(biāo)志著第四次戰(zhàn)役的結(jié)束。
05 歷史的殘酷真相
砥平里這一仗,規(guī)模其實不算特別大,雙方傷亡加起來也就幾千人。
但它的影響,那是相當(dāng)大。
這一仗之后,李奇微徹底摸清了咱們的底牌。
他發(fā)現(xiàn),志愿軍雖然勇猛無敵,但那是輕步兵的巔峰。
在缺乏重武器、后勤跟不上的情況下,志愿軍攻堅能力是有限的,只要美軍不跑,咱們就啃不動。
從此以后,美軍再也不怕被咱們包圍了。
他們開始搞“磁性戰(zhàn)術(shù)”,就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你,利用火力優(yōu)勢消耗你。
咱們呢?咱們也意識到了,光靠勇敢和計謀,是打不贏現(xiàn)代化戰(zhàn)爭的。
當(dāng)時負責(zé)主攻的徐國夫師長,心里那個憋屈啊。
他手里要是稍微富裕點,哪怕多幾門山炮,這仗的結(jié)局可能就完全不一樣了。
看著撤退的隊伍,看著那些留在了砥平里雪地上的年輕戰(zhàn)士,多少指揮員的心都在滴血。
這世上哪有如果啊。
砥平里之戰(zhàn),是咱們志愿軍從運動戰(zhàn)轉(zhuǎn)向陣地戰(zhàn)的轉(zhuǎn)折點。
它用一種最殘酷的方式告訴了我們:在絕對的工業(yè)代差面前,古老的兵法想要創(chuàng)造奇跡,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也就是從這時候起,咱們?nèi)娚舷露加辛藗€共識:必須得有大家伙,必須得有重裝備!
咱們現(xiàn)在回頭看,不得不佩服當(dāng)年的先輩。
在那樣簡陋的條件下,硬是把世界第一強國逼到了談判桌上。
雖然砥平里沒打下來,但那種“氣多鋼少”打出的軍威,是誰也抹不掉的。
這也就是為什么,后來咱們國家勒緊褲腰帶也要搞原子彈,也要搞現(xiàn)代化軍隊。
因為咱們從血海里明白了一個道理:真理,有時候就在大炮的射程之內(nèi)。
![]()
1951年那個寒冷的早晨,徐國夫最后看了一眼砥平里的陣地,那里依然硝煙彌漫。
他沒說什么豪言壯語,只是默默地轉(zhuǎn)過身,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里。
那一刻,他心里明白,這場仗打得太值了,因為它用血教會了我們怎么去贏下一場仗。
只有知道了疼,才知道這鐵甲到底該怎么鍛。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wù)。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