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劉思齊帶著毛主席所有子孫，最后一次給毛岸英掃墓

2006年5月份的朝鮮大榆洞，山間的松濤聲相較于往日更為深沉。75歲的劉思齊站在有松樹的小平臺之上，彎下腰從地面捧起一把泥土。她的手有一些顫抖，但是動作卻十分緩慢，仿佛害怕驚擾到什么。她將這把泥土用手絹認真地包裹好，然后跟身邊的人小聲地說：我帶走的并不是泥土，而是他的英靈。這是她第五次前往朝鮮，但是卻是第一次來到毛岸英犧牲的具體地點大榆洞志愿軍司令部舊址。前面的四次都去的是檜倉烈士陵園，而這一次，她終于是達成了毛澤東生前的囑托：有機會去查看岸英犧牲的地方。

說來不禁讓人有所感慨。1959年劉思齊首次前往檜倉掃墓時，毛澤東特意提及：不要驚擾朝方，所有的開支使用我的稿費。到了2006年的這一次，同行的不再僅僅是她一人。隊伍之中有李敏、李訥、邵華，還有毛澤東所有的孫輩。在檜倉陵園的240級臺階前（這臺階的數量代表著240萬志愿軍），她對著毛岸英的墓說道：岸英今日我帶著孩子們前來……我已經年邁，倘若我無法再度前來，他們會代替我前來。這番話語有著交接的意味，仿佛要將長達半世紀的思念傳遞給下一代。

劉思齊和毛岸英之間的緣分，在劉思齊出生之前就已經埋下了伏筆。在1927年中國共產黨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的時候，毛澤東見到了劉思齊的母親張文秋，并且還開玩笑說如果生下一個女兒，那么我們就結成親家。之后劉思齊成為了毛澤東的干女兒，而且還嫁給了毛岸英，仿佛是命運的安排一般。但是命運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毛岸英前往朝鮮參加戰爭的前一天晚上，去到醫院看望剛剛做完闌尾手術的劉思齊，只是含糊地說自己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出差，在離開的時候突然轉身鞠躬，腰部彎曲得很低。后來回想起來，那個動作大概就是他預感到自己可能無法回來的告別。

等待確實是一件非常讓人難受的事情。在1952年的時候，劉思齊收到了毛岸英的一封短信，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毛岸英的任何消息了。一直到1953年的時候，劉思齊實在沒有辦法忍受了，就去問毛澤東，這個時候主席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她。劉思齊在回憶的時候說，那個時候她一直在哭泣，甚至把毛澤東的手都哭涼了。有人提醒她不要再哭泣了，說主席的手都已經變得僵硬了，這個時候她才回過神來。而毛澤東處理這件事情的方式，有一種深沉的克制。他親自安排劉思齊去蘇聯留學，并且還寫信叮囑她最為要緊的事情是要爭一口氣，等到學業完成之后要為國家效力。在劉思齊守候了十多年之后，毛澤東用“五心不定，輸得干干凈凈”這句話來勸說她重新開始自己的婚姻生活。這些細節比起很多宏大的敘事內容更加具有人情味。

我認為2006年的那次掃墓是很特別的。不僅僅是家族都匯聚到了一起，還在于劉思齊終于直面了毛岸英生命最后所在的空間。她在大榆洞沿著礦洞、沿著小路來回地行走。有人說當年作戰室基址范圍大概在30米以內，她小聲地說：都已經到了55年了，這樣的精準程度是足夠的。戰后所種植的松柏已經生長得非常的繁茂了。她蹲下來觸摸泥土的時候，或許回想起了1959年第一次掃墓之后給毛澤東繪制陵園方位圖的那件事情。在那個時候主席沉默了很長的時間，突然說道：思齊我讓你處于為難的境地了。這一句話難道不就是兩個失去了至親的人相互體諒？

在臨走的時候，劉思齊在檜倉陵園自己種植了一棵柏樹苗。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這或許是她這一生當中最后一次來到朝鮮了。樹苗雖然小小的，但是她栽種得很平穩且妥當，仿佛將某些東西長久地留存于那里。在那之后有人提及，她的兒子叫小英，這似乎也是一種延續。

歷史當中個人的情感經常被濃縮成為符號。但是如果仔細去觀察很多褶皺之中的光芒，卻更能夠彰顯出其分量。劉思齊在晚年的時候說過，毛岸英是她心里永遠的痛以及驕傲。2006年的那次掃墓，與其說那是一種告別，不如說那是一種安放——把記憶安放到土地里面，把思念安放到后代的目光之中。這樣一來一把土、一棵樹、一群人的沉默，反而比任何宣言都更具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