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早期工運領袖29歲遇害，妹夫曾任政治局常委

一九四五年三月，延安的倒春寒還要凍掉人的下巴，一封毛澤東親筆寫的信送到了李惠馨手里。

信短得離譜，分量卻重得嚇人：“繼續為黨工作，以繼啟漢、中夏之遺志。”

收信人李惠馨拿著信紙哭得停不下來，因為信里這兩個名字，一個是她親哥，一個是她丈夫，這兩個男人，最后都沒能走出那個血色的年代。

很多人都知道鄧中夏，那是中共二大就當選中央執行委員的大佬，相當于后來政治局常委級別的頂層人物。

但排在他前面的那個名字“啟漢”是誰？

說句實話，要是沒有這位“啟漢”，鄧中夏的革命路可能都不好走，中國早期的工人運動史，估計都得重寫。

這位讓毛主席惦記了十幾年的“啟漢”，全名李啟漢。

現在的年輕人可能覺得陌生，但在當時，他是中國共產黨最早的58名黨員之一，妥妥的元老級人物。

在那個甚至連黨章都還沒定型的草創期，他還有一個特別接地氣的身份——鄧中夏的大舅哥。

這一層親戚關系背后，藏著的是一段真刀真槍的紅色傳奇。

故事得從1920年的上海說起。

那是大變局的前夜，22歲的李啟漢被鄧中夏一忽悠，只身跑到了上海西部一個叫錦繡里的地方。

這地方也就是現在的棚戶區，到處是爛泥塘和在那討生活的苦力。

李啟漢來這可不是搞社會調查的，他是來玩“潛伏”的。

為了混進工人堆里，這哥們兒也是拼了，直接把讀書人的長衫一脫，換上一身那是相當寒磣的粗布短褂。

學著工人的樣子蹲在路邊抽劣質煙葉，滿嘴都是江湖黑話。

你要是不認識他，絕對以為這是個在碼頭扛大包的糙漢子。

他不是坐在書齋里的理論家，他是那個真正把自己當成泥巴，填進革命地基里的人。

就靠著這身偽裝，他在安遠路錦繡里搞了個“工人半日學校”。

這名字聽著像是掃盲班，其實就是黨組織手里的第一個工人學校，說白了，就是革命火種的孵化器。

1921年黨的一大開會前，鄧中夏再去上海找他的時候，下巴都快驚掉了。

靠著這種恐怖的滲透力，李啟漢迅速拉起了滬西紡織工會，后來更是指揮了那場把洋人嚇破膽的英美煙廠大罷工。

要知道，那年頭搞罷工可不是請客吃飯，那是真的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軍閥硬剛。

洋人的巡捕房那是真敢開槍的，但李啟漢硬是帶著這群啥都沒有的工人，逼得資本家不得不低頭認慫。

這種“不要命”的勁頭，自然讓當局恨得牙癢癢。

1922年，為了支援香港海員大罷工，李啟漢又是沖在最前面，結果被租界巡警給逮了。

本來判了三個月，結果這幫孫子玩陰的，直接把他關了兩年多。

刑滿后還不放人，直接移交給了華界軍閥。

在那個沒法治的年代，這種移交跟送死沒區別。

李啟漢在牢里那是受盡了折磨，直到1924年國共合作了，才被組織營救出來。

出獄后的李啟漢那是真的一刻沒閑著，馬不停蹄就去了廣州。

也就是在那兒，他過了幾天舒心日子。

1926年初，他把老娘和妹妹李惠馨接到了廣州。

那會兒廣州是革命中心，空氣里全是理想的味道。

32歲的鄧中夏是家里的常客，沒事就教17歲的李惠馨讀書認字。

一來二去，這位工運領袖和戰友的妹妹就看對眼了。

在李啟漢的撮合下，兩人當年8月就結了婚。

戰友變親戚，這關系那是更鐵了。

可誰知好日子比兔子尾巴還短。

1927年，北伐雖然打得熱鬧，但國民黨右派的刀已經磨得飛快。

隨著全國總工會搬去武漢，鄧中夏也跟著北上了，但李啟漢做出了一個致命的選擇——他留在了廣州。

當時的局勢有多危急？

可以說廣州就是座空城，反動派隨時準備翻臉。

李啟漢留下來，實際上就是在“守雷”。

這時候留在廣州，跟直接往槍口上撞沒什么區別，但他沒退。

他不僅沒躲，還天天大搖大擺去總工會上班，想維持住局面。

這種冷靜，現在看來簡直悲壯得讓人心疼。

1927年4月12日，蔣介石在上海動手了，殺了不知多少人。

僅僅三天后，4月15日，廣州的軍閥也跟著動手，搞了“四一五”政變。

那天凌晨，黑洞洞的槍口堵住了李啟漢在榨粉街的家門口。

這一次，他沒能像幾年前那樣幸運。

在獄里，敵人想從這位工運領袖嘴里撬出點東西，嚴刑拷打那是家常便飯。

面對審訊，李啟漢留下了一句能把敵人噎死的話：“我是做工農運動的，你要說我是共產黨，那么，所有工農都是共產黨了！”

這句話與其說是回擊，不如說是嘲諷——在一個號稱搞革命的政府里，代表工農利益竟然成了死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敵人也看出來了，這人是塊硬骨頭，啃不動的。

更要命的是，他在工人里威望太高，公開審判怕是要激起民變。

于是，在那個血腥的春天，29歲的李啟漢被秘密殺害，連尸骨都沒能收斂。

他倒下的時候，距離他那位著名的妹夫鄧中夏犧牲，還有六年；距離他期盼的那個新中國成立，還有漫長的二十二年。

參考資料：

鄧中夏，《中國職工運動簡史》，人民出版社，1949年。

廣東革命歷史博物館，《廣州起義資料選輯》，廣東人民出版社，1985年。

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歷史》，中共黨史出版社，200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