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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陵容吞苦杏仁并非認罪,只因在寶鵲尸身上,搜出皇后那張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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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哎,聽說了嗎?延禧宮那位,今兒個早上沒了。”

      “你是說鸝妃?不是說只是禁足嗎?怎么突然就……”

      “誰知道呢,聽說昨兒個寶鵲為了給她求情,被皇上盛怒之下杖斃了。這不,今早熹貴妃去看過她,出來沒多久,里面就傳出了消息,說是吞了苦杏仁,走得干凈。”

      “嘖嘖,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過她這一死,這后宮怕是更熱鬧了。”

      “噓,小聲點!我聽守門的太監說,寶鵲那尸體被扔回去的時候,鸝妃跟瘋了似的撲上去。有人猜啊,她這哪里是認罪伏法,分明是被逼得沒了活路!”

      “逼死?誰逼的?皇上?”

      “這可不好說,這深宮里的水啊,深著呢。我聽說內務府去收尸的時候,鸝妃的手還得掰開,嘴里似乎嚼著什么東西,神色駭人得很……”

      01

      臘月的紫禁城,天色總是陰沉得像一塊洗不干凈的舊抹布。

      鵝毛般的大雪已經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將這座輝煌巍峨的皇城裹進了一片死寂的慘白之中。紅墻黃瓦被積雪覆蓋,透著一股滲入骨髓的寒意。而這份寒意,在延禧宮體現得尤為徹底。

      曾經這里也熱鬧過,歌舞升平,恩寵不斷,皇上的賞賜如流水般送進來。可如今,大門緊閉,連門口那兩只石獅子都落滿了無人清掃的積雪,只剩下一雙眼睛黑洞洞地望著前方,顯得格外凄涼蕭瑟。

      殿內的空氣冷得像冰窖。

      安陵容坐在偏殿那張已經有些掉漆的軟榻上,身上裹著一件半舊的灰鼠皮斗篷。那還是幾年前剛得寵時皇上賞的,如今毛色早就敗了,只能勉強御寒。屋里的炭火早就熄了,內務府那幫見風使舵的奴才,送來的全是燃起來嗆人的黑煙炭,不僅不暖和,反倒熏得人睜不開眼。她身子本就虛弱,肺里像是有把火在燒,索性便讓人撤了盆,硬生生挨著這凍。



      “咳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讓她整個人蜷縮起來,像一只瀕死的蝦米。胸口像是被鈍刀子割開,又像是被無數根針扎著,疼得她直冒冷汗。她顫抖著手從袖口掏出一塊已經洗得發白的手帕,捂住嘴猛咳了一陣。

      攤開手帕,上面是一團觸目驚心的暗紅,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安陵容盯著那灘血,眼神空洞得像這冬日的枯井。

      自從迷情香一事敗露,再加上父親安比槐貪污軍餉被下獄,她這一生,就算是走到了盡頭。

      嗓子廢了,那是她在這個后宮安身立命的本錢;寵愛沒了,皇上如今聽到她的名字都滿臉厭惡;連唯一的指望——那個遠在千里之外的父親,如今也成了階下囚,正等著秋后問斬。

      “娘娘,您吃點東西吧。”

      小宮女菊青端著一個缺了口的木托盤走了進來,臉上寫滿了難色和心疼。她是安陵容從安家帶來的陪嫁丫鬟,雖然中間有過波折,但如今這延禧宮里,也只剩下她還肯真心實意地叫一聲“娘娘”。

      托盤里放著一碗早已冷透的稀粥,上面飄著幾粒可憐的米花,旁邊是兩碟看不出顏色的咸菜,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餿味。

      安陵容淡淡地瞥了一眼,胃里一陣翻騰,卻不是因為餓,而是因為惡心。

      “拿走吧。”她的聲音嘶啞難聽,像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我不餓。”

      “娘娘……”菊青眼圈紅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您好歹吃一口,若是您身子垮了,老爺那邊……老爺那邊還指望著您呢。奴婢聽說,刑部還沒定最后的罪,只要您撐住,或許還有轉機。”

      提到父親,安陵容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轉機?哪里還有轉機?

      她抬起頭,透過破了洞的窗紙,看向那扇緊閉的宮門。她在等,等景仁宮的消息。

      皇后宜修,那個當初在她最無助、最卑微時向她伸出“援手”的女人。那個教她如何用香料、如何用嗓音留住男人的女人。

      這些年,她為皇后做了多少臟事?

      為了幫皇后除掉富察貴人腹中的胎兒,她指使松子撲人,背上了陰毒的罵名;為了幫皇后陷害甄嬛,她不惜用舒痕膠害死姐妹情分,親手殺死了甄嬛的第一個孩子。

      甚至連沈眉莊的死,都有她的推波助瀾。

      她把自己變成了一把刀,一把皇后手里最鋒利、最聽話的刀。如今刀鈍了,卷刃了,甚至要斷了,皇后就算不救她,至少也要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保住安家的一條血脈吧?

      哪怕是流放,哪怕是充軍,只要留著命在,就比什么都強。

      “寶鵲去景仁宮多久了?”安陵容問,聲音輕得仿佛會被風吹散。

      “回娘娘,有一個時辰了。”菊青小聲答道,眼神閃爍,不敢看安陵容的眼睛。

      一個時辰……

      從延禧宮到景仁宮,便是爬著去,半個時辰也該到了。

      安陵容閉上眼,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皇后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其實早就看透了。表面上端莊仁慈,母儀天下,實則內心陰狠毒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用得到你時,你是好姐妹,是心腹;用不到你時,你就是隨時可以丟棄的敝履,甚至是一塊會弄臟她鞋底的爛泥。

      可她現在除了賭皇后那一絲“仁慈”,賭皇后還怕她反咬一口,還能有什么辦法?

      窗外的風呼嘯著,像是無數冤魂在哭泣。安陵容縮了縮身子,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她想起了小時候,母親在燈下為了給她繡一件新衣裳熬瞎了眼,想起了父親雖然官職低微,卻還是會偷偷給她買兩塊糖吃。

      那些溫暖的記憶,如今都成了刺向心口的刀。

      02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像是重物砸在厚厚的雪地上,打破了延禧宮死一般的寂靜。

      緊接著,是太監尖細而冷漠的通報聲,穿透了風雪,直直地鉆進安陵容的耳朵里:

      “皇上有旨!延禧宮宮女寶鵲,擅闖養心殿,驚擾圣駕,大言不慚,著即刻杖斃!以此警示后宮,不得妄議朝政,不得恃寵而驕!”

      這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驚雷,在安陵容的頭頂炸開。

      安陵容猛地睜開眼,手中的手帕飄落在地。



      寶鵲……死了?

      那個從入宮起就跟在她身邊,雖然是皇后安插的眼線,但也陪她度過無數個擔驚受怕日夜的丫頭,就這么死了?

      “寶鵲!”

      安陵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猛地掀開身上的斗篷,連鞋都沒穿好,踉踉蹌蹌地沖出殿門。

      風雪撲面而來,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但這都不及心里的寒意半分。

      延禧宮的門口,大門半開。兩個身強力壯的粗使太監,正抬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像扔垃圾一樣往里扔。

      “晦氣!這天寒地凍的,還要抬個死人,真得去燒燒香。”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扔進去交差。”

      那具尸體滾落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殷紅的血迅速染紅了潔白的雪,像是一朵盛開在雪地里的妖艷之花,顯得格外刺眼、猙獰。

      安陵容撲了過去,膝蓋重重地磕在堅硬的冰面上,卻感覺不到疼。

      她顫抖著手,去摸那張熟悉的臉。

      那是寶鵲。

      卻已經不再是那個鮮活的、會笑著叫她“小主”的寶鵲。

      她的后背已經被打得稀爛,棉衣和血肉粘連在一起,成了暗紅色的漿糊。那一雙眼睛還沒閉上,大張著,臉上還帶著臨死前的驚恐、絕望,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惑。

      蘇培盛站在門口,手里拿著拂塵,面無表情地拂了拂身上的雪花,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鸝妃娘娘,皇上說了,這就是不知分寸的下場。您還是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帶著人頭也不回地走了,連最后一點體面都沒留給她。

      延禧宮的大門再次緩緩關閉,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將安陵容和這具尸體,以及這滿院的風雪,關在了一起。

      “把她抬進偏殿……快……”安陵容的聲音在風中破碎,帶著哭腔。

      幾個幸存的小宮女嚇得瑟瑟發抖,躲在角落里不敢出來。只有菊青哭著跑過來,幫著安陵容七手八腳地把寶鵲抬了進去。

      偏殿里,燭火昏暗,風從破窗里灌進來,吹得燭光搖曳不定,如同鬼火。

      安陵容屏退了其他人,甚至連菊青也趕了出去。她想獨自送寶鵲最后一程。

      雖然她知道寶鵲是皇后的人,是監視她的眼線。但這幾年來,在這吃人的后宮里,她們早已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寶鵲為了救她去闖養心殿,這份情,是真的。

      安陵容找來剪刀,端來一盆溫水。

      她想要剪開寶鵲身上那些和血肉粘在一起的衣服,給她擦洗干凈,換身體面的衣裳上路。

      “咔嚓。”

      剪刀剪開被血浸透的中衣,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突然,安陵容的手停住了。

      她的指尖觸碰到寶鵲貼身中衣的里層,就在靠近心口的位置,有一處奇怪的凸起。

      那觸感很硬,不像是布料的褶皺,也不像是紐扣。

      安陵容把燭臺拉近了一些,仔細一看。

      那一塊的布料縫合得極其粗糙,用的線是黑色的,而中衣是白色的。針腳凌亂不堪,歪歪扭扭,像是有人在極度慌亂、極度恐懼之中,臨時縫上去的。

      安陵容的心猛地一跳,劇烈撞擊著胸腔。

      她想起寶鵲臨走前說的話,當時寶鵲跪在她面前,神色決絕:“娘娘放心,奴婢這次去景仁宮,一定求皇后娘娘給個準話。若是……若是皇后娘娘不肯見,奴婢就是拼了命,也要去皇上面前為您辯白幾句。”

      那時候,寶鵲的手一直緊緊捂著胸口,眼神里藏著一種安陵容看不懂的驚恐。

      寶鵲去過景仁宮。

      然后她死了。

      難道……這東西是寶鵲在景仁宮帶出來的?亦或是,這才是害死寶鵲的真正原因?

      安陵容的手開始劇烈顫抖,連剪刀都拿不穩了。她放下剪刀,直接用手撕開了那層布料。

      “嘶啦——”

      布帛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殿內格外清晰。

      “啪嗒。”

      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蠟丸滾落出來,掉在地上,滾到了安陵容的腳邊。

      那是用來密封機密書信的蠟丸,只有內務府和各宮主位才有。

      安陵容撿起蠟丸,用力一捏。

      “咔。”蠟丸碎裂。

      里面藏著的,是一張只有兩指寬、卷得很細的絹帛。

      安陵容深吸一口氣,湊近燭火,顫抖著展開那張絹帛。

      當安陵容借著昏暗的燭火,看清那絹帛上的鳳印和第一行字時,她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頭皮發麻,整個人如墜冰窖,震驚得連呼吸都忘了!

      那鮮紅的鳳印,如同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正嘲笑著她的天真和愚蠢。

      那是皇后宜修的私印。

      上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03

      安陵容死死攥著那張絹帛,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刺破了皮肉,鮮血流了出來,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她的瞳孔放大,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都在發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那種被徹底背叛、被逼入絕境的恐懼和憤怒。

      她原本以為,皇后只是冷血。

      她以為皇后只是想把她當成棄子丟掉,任由她自生自滅。畢竟,一顆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不值得主人再費心神。她以為只要自己安安靜靜地死在這個延禧宮里,皇后至少會看在過往的情分上,對安家網開一面。

      可是,她錯了。

      她大錯特錯!錯得離譜!

      皇后不是不救她,而是早就給她安排好了“歸宿”,一個萬劫不復的歸宿。

      安陵容在空蕩蕩的殿內瘋狂地踱步,像一只被困在籠中的野獸,腳步凌亂而急促。

      她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尖銳凄厲,回蕩在空曠的宮殿里,聽得人毛骨悚然,連窗外的風聲都被蓋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自己蠢。

      蠢到以為只要聽話,只要做一條好狗,主人就會賞一口飯吃。

      蠢到為了討好那個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她背叛了甄嬛,背叛了沈眉莊,甚至把自己的良心都喂了狗,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

      她回想起那些年。

      為什么每次她好不容易懷上龍胎,皇后都要送來那些名貴的補品?還要派剪秋親自盯著她喝下去?原來那不是安胎藥,那是催命符!

      為什么每次父親剛剛升遷,有些小動作,貪污受賄的證據就會被人極其精準地捅到御史臺?原來那是皇后在手里攥著的把柄,是為了讓她更聽話,更離不開皇后的庇護!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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