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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五十四歲的王樹生是村里老光棍,本以為人生的齒輪會孤獨地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可2013年的一個尋常的下午,一聲嬰兒的啼哭改寫了他的命運,也改寫了一個女嬰的人生。“小貓小狗丟在野外都怪可憐,何況是個娃娃,遇著了又不能假裝沒看見,良心上也過不去。”那天的場景十幾年后還歷歷在目,最終王樹生把棄嬰抱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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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樹生之所以一直單著,源于小時候的一次頑皮,7歲時他淘氣地爬到樹上去玩耍,不小心從高處跌落,落下了髖關節和脊柱側彎的殘疾。當年的醫療條件王樹生只能認栽,年僅7歲的他便從小被家里逐漸邊緣化。生在農村長在農村,沒有一副好體格的他,注定這輩子討不到婆娘,所以54年來,王樹生一直過著單身的生活。“送走老爹老娘后,我就學會了編筐,有時還做點木工,一個人也吃穿都花不了多少錢,日子也能將就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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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父無母,無兒無女,節儉慣了的王樹生一年都花不上多少錢,可這種情況很快就將改變,王樹生再也不能無牽無掛地只顧著自己了。十二年前的一個下午,王樹生在地邊溜達,一聲游絲般的虛弱啼哭聲讓他停下了腳步。王樹生上前一看,一個紅色裹被就在壟壩的陽坡放著,他打開一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包裹里的是個孩子,身邊還有一個奶瓶。”“怎么辦?怎么辦?”王樹生呼吸急促,上下頜牙齒都在碰撞,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響,手和腿更是抖得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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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孽啊……”王樹生急得憋出了眼淚,一方面埋怨孩子的親生父母怎能如此狠心,另一方面好像自己攤上大事一樣說不清道不明。孩子爸媽會不會返回找來,要是見不到孩子會不會報警?到時候就是有十張嘴恐怕也說不清,抱回家又怎么解釋?就算這一切都順利,可村里也有撿過孩子的鄉親,娃娃養著養著都發現身子是有大毛病的,到時候是治還是不治?好多問號讓王樹生打了退堂鼓,他剛轉身要走,可那娃娃的聲音特別黏人,每一聲啼哭都像是在跟王樹生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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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樹生把孩子抱回了家,并且告訴了村部,孩子暫時交給王樹生照顧著。沖奶粉,換尿布,抹痱子粉,王樹生的家頓時就沒了老頭兒味,雖然房子又老又舊,可一股奶香味卻在屋子里彌漫著。王樹生越養越有感情,他既希望有人能把孩子接走,可內心里卻又萌生了一點不舍。“娃,要是有人把你接走,咱們爺倆的情分就算盡了。”懷里抱著軟糯的娃娃,王樹生找到了那種被需要的感覺,他戒了煙,戒了酒,鍋臺上的碗筷也刷得锃亮,好像整個人一下子又年輕了好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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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給娃娃取個名吧,這么久應該不會有人來找了。”王樹生這才恍然大悟,娃娃抱回來一直沒名字,連啥時候出生的也不知道。因為娃娃抱回來時餓得哇哇大哭,王樹生給女嬰起了一個小名叫“小娥”,生日也定在了爺倆見面的那一天。
小娥越長越大,越長越漂亮,一聲甜甜的爸爸酥脆了王樹生的心。“哎!”王樹生答應得結結實實,眼角不自覺地掛上了晶瑩的眼淚。“我的爸爸就是年紀大些,背有一點駝,但是他從來沒有訓過我,他還會給我編小竹籃和好看的草帽。”小娥至今都不知情,王樹生不忍將這殘酷的事讓女兒知道,他打算再瞞些年,等小娥再大一點再親口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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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王樹生什么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自己越來越老,而小娥的花銷卻越來越大。本來就殘疾的他,賺錢養閨女變成了極為艱難的事,爺倆連過的日子越來越緊張,可王樹生還是咬牙滿足女兒的要求和各項開支。
村部主動為小娥和王樹生辦理了最低生活保障,替王樹生守住了最基本的生活防線。可小娥的開支遠不僅僅限于吃飽飯那么簡單,各種費用讓王樹生疲于應付,就算把竹筐壘成小山可能還不夠女兒一個月的飯卡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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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樹生種了一些薄荷和胡蘿卜,早晨五點就趕到集市的他,守到散集時,只能換十多塊零花錢。可王樹生從來沒叫過苦,女兒越長越大,成績也很拔尖,一聲甜甜的爸爸足以消散所有的艱辛。太幸福了!王樹生沒想到,十二年前的那天下午,自己掙扎的舉動可以一下成全兩個人。對比小娥的親生父母,王樹生更有資格做小娥的爸爸,而小娥的一聲聲啼哭,本能地奔向了她最該奔向的人。原創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載,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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