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陳浩，當初是誰介紹你來的？"王經理站在我的工位旁，聲音聽起來格外冰冷。
我頭也不抬，繼續往紙箱里裝著桌上的雜物："你兒子。"
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敲鍵盤的聲音都停了。
王經理的臉色變得鐵青，拳頭緊握，似乎想說什么又強忍了下去。
三年前那個春天的午后，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句簡單的回答會讓這個中年男人如此失態。
01
周五下午四點，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辦公桌上，我正在收拾最后的個人物品。
一個普通的白色紙箱，裝下了我三年來在這家廣告公司的全部痕跡。
幾本工作筆記，一個保溫杯，兩盆快要枯萎的綠蘿，還有抽屜里那些零零散散的小東西。
同事們都低著頭忙自己的事，偶爾會偷偷瞄我一眼，目光里混合著同情和慶幸。
慶幸被裁掉的不是他們。
三年來，我一直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仿佛隨時都可能失去這份工作。
公司業務收縮，裁員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會輪到我。
按理說，我的業績雖然不算突出，但也絕不是墊底的那幾個。
去年我負責的幾個項目都完成得不錯，客戶滿意度也在平均線以上。
上個月的業績統計，我排在部門的第七名，總共十二個人。
前面有六個人的表現比我好，后面還有五個人的表現不如我。
可現實就是這樣，有時候被選中的理由并不一定是能力問題。
"陳浩。"
王經理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帶著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回過頭，看到他站在那里，西裝筆挺，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三年來，這個男人給我的印象從來都是疏離和冷漠的。
“有什么事嗎？”我問道，手里還拿著那個刻著公司logo的筆筒。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似乎在猶豫什么。
辦公室里的空氣有些凝重，連空調的嗡嗡聲都顯得格外明顯。
"沒什么，就是想問問..."他停頓了一下，"當初是誰介紹你來的？"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意外。
三年了，他從來沒有關心過這些細節。
我放下手中的筆筒，看著他的眼睛："你兒子。"
王經理的臉色瞬間變了，從冷漠變成了震驚，然后是一種復雜的憤怒。
辦公室里敲鍵盤的聲音全部停止了，連李秘書都抬起頭看向我們這邊。
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繼續收拾著東西，仿佛剛才那句話只是隨口一提。
其實我知道這句話的分量，也知道它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但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就沒有收回的必要。
時間倒回三年前，那是個櫻花盛開的春天。
我剛剛研究生畢業，正在為工作的事情發愁。
投了無數份簡歷，面試了十幾家公司，都沒有什么好消息。
正當我快要失去信心的時候，大學室友王磊給我打了個電話。
"浩子，還在找工作嗎？"他在電話里問道，聲音聽起來很興奮。
"是啊，你有什么好消息？"我當時抱著試試看的心態。
"我這邊有個機會，一家廣告公司，待遇還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王磊是我大學四年的室友，關系一直很好。
畢業后我們各自忙各自的事，聯系相對少了一些，但依然保持著友誼。
他說能幫我介紹工作，我當然很感激。
"什么公司？靠譜嗎？"我問道。
"當然靠譜，你什么時候見我做過不靠譜的事？"他笑著說，"明天我安排你去面試，地址我等會發給你。"
第二天上午，我穿著最正式的西裝來到了這家叫做"創意無限"的廣告公司。
公司位于寫字樓的十二層，裝修得很現代，到處都是創意海報和設計作品。
前臺小姐很客氣地接待了我，讓我在沙發區等候。
十分鐘后，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他就是王經理，王振華。
第一次見面，他給我的印象就是嚴肅和冷淡。
"你就是陳浩？"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是的，王經理您好。"我站起來主動伸出手。
他跟我握了握手，力度很輕，時間很短。
"跟我來吧，我們聊聊。"
面試進行了大約半個小時，過程很常規。
他問了我的專業背景、實習經歷、對廣告行業的理解等等。
我回答得還算流暢，心里覺得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
但整個過程中，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態度很微妙。
不算熱情，也不算排斥，就是一種很奇怪的距離感。
"好，今天的面試就到這里。"他最后說道，"我們會在三天內給你答復。"
我離開公司的時候，心里其實沒有太大的把握。
王磊晚上給我打電話詢問情況，我如實告訴了他面試的過程。
"別擔心，應該沒問題。 "他在電話里安慰我，"王經理這個人就是這樣，比較嚴肅，但人還是不錯的。 "
果然，兩天后我就收到了錄用通知。
入職那天，王磊特意請我吃了頓飯慶祝。
"以后我們就是同一個城市的人了，有什么事隨時找我。 "他舉著啤酒杯說道。
"你怎么這么了解這家公司？"我當時問了一句。
他笑了笑："朋友介紹的唄，圈子就這么大。 "
我也沒有多想，覺得可能是他認識公司里的某個人。
剛入職的那段時間，一切都很新鮮。
我被分配到客戶服務部，主要負責維護幾個中小企業的廣告業務。
同事們都很友善，工作氛圍也算不錯。
只是王經理對我的態度一直很奇怪。
不是惡意，也不是偏愛，就是一種很謹慎的距離感。
開會的時候，他很少直接跟我對話。
分配任務的時候，他總是通過部門主管傳達。
偶爾在走廊里碰到，他會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但從來不會主動交流。
02
我一開始以為是新人都會經歷的適應期。
慢慢地，我發現這種態度是持續性的。
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他對我的態度從來沒有改變過。
不親近，但也不排斥。
就像是把我當作一個需要保持距離的存在。
工作上，我還算盡職盡責。
客戶維護做得不錯，幾個重要項目也都按時完成。
業績雖然不是最突出的，但在部門里也屬于中等偏上。
同事關系處理得還行，沒有什么大的沖突。
按理說，這樣的表現應該是正常發展軌道。
可是在升職這件事上，我總是被忽略。
第一次升職機會，我以為自己很有希望。
那時候部門主管調走了，需要提拔一個人上來。
我在部門里資歷不算最老，但工作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結果升職的是另一個同事，理由是他"綜合素質更適合管理崗位"。
第二次機會是一年后，公司開拓新業務，需要一個項目經理。
我主動申請了，覺得自己的經驗和能力都符合要求。
最終選中的還是別人，理由是"需要更有創新思維的人才"。
兩次都沒有選中我，我開始懷疑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
私下里我問過幾個關系不錯的同事，他們都說我的表現沒什么問題。
"可能是運氣不好吧，再等等看。"他們這樣安慰我。
但我心里知道，這不是運氣問題。
王經理對我的態度，從入職第一天開始就很奇怪。
這種奇怪的態度，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我在公司里的發展。
我開始回想自己入職的過程，想找出問題的根源。
王磊介紹我進來的，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況？
我試著跟王磊聊過這個話題，但他總是岔開話題。
"工作嘛，慢慢來，不要太著急。"他總是這樣說。
最近一年，王磊跟我聯系得更少了。
偶爾聚會，他也顯得心事重重，不像以前那么開朗。
有一次喝酒，他突然說了句很奇怪的話。
"有時候覺得家人是最大的負擔。"
我問他怎么了，他搖搖頭說沒什么。
"我爸總是偏心我弟弟，什么好事都輪不到我。 "他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怨恨。
"你弟弟不是剛畢業嗎？你爸可能是想多照顧照顧他。"我試著勸解。
"照顧？"王磊冷笑一聲，"他從小到大什么時候照顧過我？"
那天晚上，王磊喝得很醉，說了很多抱怨的話。
大多數都是關于家庭的，說他父親偏心，說他在家里沒有地位。
我當時以為他只是酒后發牢騷，沒有太在意。
喝完酒各自回家，這件事就過去了。
直到前幾天，我偶然聽到同事們在茶水間聊天。
"聽說王經理的大兒子在外面混得不太好，跟家里關系很僵。"
"是嗎？我還以為王經理家庭和睦呢。"
"誰知道呢，有錢人家的事情，外人看不透。"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王經理，王振華。
王磊，王磊。
都姓王，而且王磊從來沒有跟我詳細說過他的家庭情況。
那些關于父親偏心的抱怨，那些關于家庭負擔的話...
所有的線索開始在我腦海里連接起來。
如果王磊是王經理的兒子，那么他推薦我進公司的動機是什么？
為什么王經理對我的態度一直這么奇怪？
為什么我的升職機會總是被其他人拿走？
這些疑問像潮水一樣涌入我的腦海。
我開始回想這三年來的種種細節。
王磊很少主動聯系我，每次見面也很少談論工作。
他從來不問我在公司的情況，也從來不提他對公司的了解。
就像是刻意在避免某些話題。
而王經理，他對我的態度確實很特殊。
不是厭惡，也不是偏愛，而是一種復雜的距離感。
就像是面對一個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難題。
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那么這三年來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成了父子矛盾中的一個棋子，一個工具。
這個想法讓我感到憤怒和無奈。
但我還需要確認，需要更多的證據。
機會很快就來了。
公司開始了這輪裁員，我意外地被選中了。
說意外，是因為按照正常的標準，我不應該在被裁名單上。
說不意外，是因為我隱約感覺到這一天遲早會來。
03
當HR通知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三年的壓抑，三年的困惑，終于要有一個結果了。
收拾東西的過程很平靜，我沒有憤怒，也沒有不甘。
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當王經理走到我身邊，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我知道時機到了。
"當初是誰介紹你來的？"
這個問題本身就說明了一切。
三年了，他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現在問，說明他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只是需要確認。
"你兒子。"
我的回答很簡單，也很直接。
看到他臉色的變化，我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