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國慶假期，我花錢帶一家出去旅游，我媽卻諸多不滿。
“你訂的這什么破酒店啊，一點也不高檔，自助餐種類也少！”
“景點也不好玩，無聊死了，都不知道你咋選的！”
“得虧有你嫂子這個開心果陪我解悶，你咋就不能跟她學學？”
我媽對我安排的這次行程嗤之以鼻，一個勁夸嫂子嘴甜、孝順。
我可算是明白了，就算我再怎么出錢出力也討不了她的好。
嫂子一句廉價的甜言蜜語就能哄她老人家開心。
我氣笑了：“媽，原來嫂子靠一張嘴說好話就是孝順啊？”
“那我祝您六十歲福如東海，青春永駐。”
“好了，我已經盡孝了，我回去了，你們慢慢玩吧！”
說完我立馬訂了回去的單人機票。
1
這次旅游從購買機票、訂酒店、景點門票、全程導航，甚至需要帶的行李、備用藥品等細節，都是我全權負責。
爸媽、哥嫂一家三口只需要跟著去就行。
我勞心勞力，沒想到竟換來我媽的冷嘲熱諷。
“飛機怎么買的經濟艙啊？你不是升職了嗎？也不舍得給咱家買好點的機票？”
“也不給咱們定個總統套房，自助餐種類也太少了吧！”
“這自助餐不行，你侄子都不愛吃，扔了一地！”
“溫泉是人工的不是純天然，你也太小氣了點吧！”
“這破景點有啥好逛的啊，拍照都不好看，我六十歲生日好不容易出來高興一回，你就這么給我安排的？”
“瞧瞧你嫂子多孝順啊，要不是有她陪著，我得被你氣死！”
我媽嚷嚷著各種不滿，嘴巴都能掛起一壺油。
總統套房要五千塊錢一晚，我訂的酒店雖然不是很貴，也差不多上千塊一晚的五星級，也不算差了。
景點也是精挑細選，適合老年人出行，沒那么累的。
我愕然。
錢我出的，一家老小的行程我安排的，她竟然還這么責怪我。
她嘴巴說話一向不中聽，我雖然不高興，但看在是這次旅程是給她六十大壽準備的，就把心中的不悅壓了下去。
我耐心道：“媽，我升職了是沒錯，但接下來幾天還需要花不少錢，咱們暫時就先這樣吧”
嫂子程晶晶拉著我媽的手笑盈盈地附和：
“媽，悅悅說的沒錯，經濟艙也還行、酒店嘛差不多就可以，接下來可能她還有一份大禮送給您呢！畢竟是您的六十大壽不是，悅悅怎么可能是那種小氣的人呢！”
溫柔的話卻好像故意在綁架我，讓我十分不舒服。
我媽笑著點點頭：“還是晶晶體諒長輩，話總能說到我的心坎里。”
看我臉色不佳，我媽瞪著我：
“怎么？我說的不對嗎？別以為你出兩個錢就了不起了，我就不能說你兩句了？”
嫂子撫著她的后背：“媽別氣了，可能悅悅第一次安排旅游不是很妥當。”
不說還好，一說我媽更氣了。
“她呀，干啥啥不行！還是晶晶你好，會哄長輩開心。”
我的心像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我抬頭看了我媽一眼。
她今天身上穿來拍照的旗袍、手上的金鐲子、還有價值五千塊的挎包，都是我買的。
他們幾個人旅游所有的消費也是我在承擔。
可不管我做什么，都比不上嫂子那一張嘴。
原來只會說好話就是孝順。
我好不容易摁下的怒火又熊熊燃燒起來：
“媽，原來嫂子靠一張嘴說好話就是孝順啊？”
“那我祝您六十歲福如東海，青春永駐。”
“好了，我已經盡孝了，我回去了，你們慢慢玩吧！”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我轉身離開，立馬訂了回去的單人機票。
2
下飛機后打開手機。
上百條信息和電話轟炸。
“何曉悅你怎么回事！怎么一聲不吭就扔下我們走了！我們接下來的行程怎么辦？我們住哪？旅游消費誰來出？”
上飛機前，我把后面幾天的酒店費用，還有返程的機票全都取消了。
我冷冷回答：“你不是說嫂子孝順嗎？那接下來就讓她出錢帶你們去玩唄。”
我媽在電話那頭狂吼：“你才是我女兒啊！你怎么好意思讓你嫂子出錢？”
我笑了，原來她知道我才是她女兒啊。
那怎么平時她在親戚朋友面前一味夸獎、一味護著的都是我嫂子。
我總是被她嫌棄的那一個呢。
我給她買衣服，她說一般般，嫂子夸她穿好看顯年輕，她立馬變臉說嫂子有眼光。
嫂子給她夾菜，她說嫂子給她夾的菜好吃，可那桌菜明明是我做的，我卻得不到半點夸贊。
我哥埋怨：“悅悅，你這話就過分了，你有必要跟你嫂子這么爭風吃醋嗎？”
嫂子怕要花錢，慌了：“媽，好好跟悅悅說一說唄，讓她把錢打過來也行啊!”
我爸搶過電話：“悅悅啊，你工資比你嫂子高，肯定是你出錢啦！這樣吧，你先打5萬塊錢過來，不夠的話我們再管你要！”
“反正有你嫂子陪我們，就算你不在，接下來我們也能開開心心地玩！”
我的鼻子好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我記得媽感冒我給她買藥，給她換了床鵝絨被，還買了件羽絨服。
嫂子只拉著她的手說了句多喝熱水。
我媽出去逢人就說嫂子像個貼心的小棉襖，諷刺我悶不吭聲不討喜。
我媽摔傷腿住院，我白天給她請護工，下班馬不停蹄跑去醫院。
醫院和公司兩頭跑，夜里頻繁起夜照顧她，我累得瘦了好幾斤。
嫂子給她打過幾通電話噓寒問暖，一次都沒來看過她。
到頭來她在親戚面前說我光顧著掙那仨瓜倆棗，不如嫂子關心她。
我所做的一切，在我媽眼里都理所當然。
而嫂子隨隨便便一句討好的話，就能讓她歌功頌德。
這些年來，我對他們的好，在他們眼里遠遠不如嫂子的一句漂亮話。
他們想得真美啊，錢我出了，好人是我嫂子當了。
我握緊拳頭，下定決心再也不當這冤大頭。
“去程的錢我已經花了，回來的錢你們自己搞定吧。”
“對了，既然我嫂子那么得你們的心，那以后就讓嫂子當你們的閨女吧！”
我媽破口大罵：“別你以為你給我們花點錢就耀武揚威的！我告訴你，后面的錢我們先出，給你打個欠條，回去你得把錢還給我！”
我不想再聽她叫囂，立馬掛了電話并且拉黑。
以后就讓給我哥嫂給她盡孝好了！
3
我媽怕花錢，訂了當天最晚的機票就回來了。
看見我在家收拾行李，狐疑地瞪著我：
“你這是干嘛？你要搬出去？”
我沒有抬頭，冷冷回答：“對，以后我就不住這了，我到公司附近住去。”
當初為了方便照顧父母，租了個離我爸干活的工地比較近的房子，離我公司車程2小時。
我媽氣不打一處來：“你走了以后誰做飯？還有，這房租誰給？”
平時下班回來都是我做飯干家務，她已經習慣了坐享其成。
“房租叫我哥嫂給啊！嫂子離這里也不遠，她下午四點半就下班了，你讓她來做唄！你不說她很孝順么？”
我嫂子很怕以后這費錢費力照顧父母的爛攤子落在她頭上，忙說：
“哎呀悅悅你可不能搬走！你負責給爸媽錢和做家務，我就負責提供情緒價值哄老人家開心，咱們一家擰成一股繩，這樣多好啊！”
我哥跟著附和：“晶晶說的對，我倆工資加起來都沒你高，而且我倆還要養你侄子，你現在單身，為爸媽多付出一點也是應該的。咱們分工合作一起孝順父母，這樣比較公平。”
都快氣笑了，算盤珠子都快蹦到我臉上了。
合著費力不討好的人是我，嫂子一張嘴皮子就當個孝順的好兒媳。
我直視哥嫂：“你們結婚的時候，我給了10萬你們買車吧？這幾年爸媽的生活費、保險、醫療費也都是我在給吧？你們怎么有臉說公平？”
哥嫂被我懟得噎住，滿臉漲紅。
我媽眼睛瞪大：“你怎么總跟你嫂子斤斤計較？她從別人家嫁過來不容易，我對她客氣點，好一點，不是應該的嗎？你作為女兒花點錢怎么了，照顧父母，天經地義！”
我爸也很生氣：“我說你也真是的，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還跟你嫂子爭個高低？怪我不會教育，生出你這么個心胸狹隘的女兒！”
我吼道：“是啊，嫂子不容易，我就容易了！”
“我花錢給你們買這買那，你們頭痛腦熱我在跟前忙前忙后，不管做什么都不如嫂子說兩句好聽的話！”
“嫂子什么也不干，光討好你們，就能獲得你們的喜愛！是我心胸狹隘，是我斤斤計較，現在我把女兒這個名分讓給他，你們滿意了？”
我歇斯底里的聲音在房子上空回蕩，爸媽被我突然的爆發嚇得愣怔在原地。
小時候家里窮，是他們養育我長大，供我讀書。
所以走出社會，我掙了錢，想回饋他們。
不管他們平時說話多難聽，我只告誡自己，他們是父母，對我有恩，我需要容忍。
可他們一次次用嫂子跟我對比，挖苦我，中傷我，讓我心里的最后那堵用親情約束自我的高墻轟然倒塌。
這口氣發泄出來之后，壓在我心頭的石頭重重落地，輕松了許多。
是時候跟這段不健康的家庭關系保持劃清界限了。
搬走之后，我首付了個房子。
待在新房子里，第一次感覺到放松和自在。
不用面對他們刻薄的嘴臉，不用被壓榨、無需內耗，每天忙于工作，日子倒是過得挺充實。
原來做一個冷血的人，是這么的快樂。
好景不長，我媽不知道從哪聽說我買了房子，殺到了我家門口。
4
瘋狂敲擊的聲音傳來，我打開門，沒讓她進來。
我媽探頭看了眼我家寬敞亮堂的客廳，眼底憤怒和貪婪交織：
“好你個何曉悅！背著我們買了這么大房子！你侄子讀書要學位，你趕緊把這房子賣掉，去實驗小學那邊給你哥買一套！”
我抱臂看著她：“什么叫背著你們買的房子？我用自己工資買的，需要跟你一一報備嗎？”
“我侄子讀書關我什么事？想要學位房，叫我哥買去啊！他又不是我兒子。”
我媽震驚了。
一向忍氣吞聲，事事順從他們的我，居然敢這么逆著她說話。
她氣得渾身發抖：“你可別忘了，是誰把你養大，誰供你讀書，你才能從那個小山村走出來，過上這么好的生活！”
“現在好不容易掙幾個錢，就想把含辛茹苦培養你的父母給拋到一邊？你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不管，你必須給你侄子買學區房，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她在門前狂吼，撒潑打滾。
惹得鄰居們都出來看熱鬧。
聽到我媽的哭訴后，不明就里的鄰居指責我：
“姑娘，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媽養你這么大不容易，你現在有錢了，回饋老人的養育之恩，這不是你的義務嗎？”
“是啊，父母老了，你出錢給父母租個房子也是應該的吧？”
“聽說她當了公司的什么市場部總監，工資高著呢，出點錢幫一幫侄子也不愿意，真是冷血哦！”
我媽邊抹眼淚邊得意地看著我。
她知道我臉皮薄，以前只要她在外人面前隨便說我兩句，我就什么都依著她。
這一次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我架在恥辱柱上鞭打，我在公司還身居要職。
她篤定，我會念及對他們對我的養育之情，以及我對工作的忌憚，一定會再次退讓。
可令她意外的是，我居然面不改色，舌戰群儒。
“農村的老房子快塌了，是我把我爸媽接到城里來住，我爸整天跟狐朋狗友鬼混，沒掙幾個錢，房租、生活費、老兩口的保險，衣食住行，基本都是我給。”
“你們看她身上的金鐲子、金項鏈，今天穿的衣服鞋，背的包包，也都是我給買的。”
“上次出去旅行花了我3萬，我哥嫂只負責陪同，他們還嫌我花得不夠多，侄子學位房都要我來買！”
“所以，對你們來說，動動嘴皮子就是孝順，我出錢出力惹得一身騷就是不孝對吧？那你們以后別讓子女贍養，讓他們跟我嫂子一樣，十天半月打個電話回來哄你們兩句就行了唄！”
眾人被我懟得啞口無言。
我媽急眼了，委屈地叫罵：
“這怎么能一樣？兒媳是嫁過來的，我理應對人家好！閨女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就該對我們盡孝！”
“何曉悅，你這六親不認的東西，我真后悔當年沒一手掐死你！”
“我不管，你是我養大的，你今天要是不愿意給你侄子買房，那你就把我養育你十八年的錢還給我！這是這些年我跟你爸在你身上花的10萬，折成現在的物價，起碼得給我60萬！你看吧！”
尖銳刺耳的話在走廊回蕩，她把一本記賬本摔在我身上。
我愣怔在原地。
原來，這些年，她對我所做的一切，都已被明碼標價。
即使我已經做好了跟她決裂的心理建設，聽到這樣無情的話，依然感覺到一陣刺痛。
我打開記賬本，大到學雜費，小生活費，小到一片衛生巾、一塊橡皮。
甚至這些年家里用的鹽油醬醋花的錢，她都在我的名下記了一份。
很難想象，我六歲時她讓我去打燒酒花了兩塊錢，她還要給我記五毛錢的賬。
我的心像被剜開了一個大洞，鮮血無聲地流出。
我媽指著那個記賬本得意地看著我：“60萬，你立馬轉賬給我，不然我就去你公司鬧，讓你下不來臺！”
60萬正好是我侄子學區房的首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我冷靜地掏出手機：“媽，你搞錯了吧。是你還倒欠我20萬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