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管死活,把人給我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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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六年十二月十九日,宿北戰(zhàn)場的硝煙還沒散干凈,粟裕在指揮部里發(fā)了火。
整整幾萬人的國民黨正規(guī)軍被收拾得干干凈凈,那個狂得沒邊的中將師長戴之奇,卻在眼皮子底下玩起了“人間蒸發(fā)”。
這事兒透著一股子邪乎勁兒,幾萬雙眼睛盯著,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一個大活人還能遁地不成?
大伙心里都犯嘀咕,這人要是真化妝跑了,以后指不定又是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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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沒轍的時候,一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兒發(fā)生了,誰也沒想到,解開這個死局的關鍵,竟然藏在一名宣傳干部的腳底下。
02
要說這戴之奇,那可是個有來頭的人物。
他是蔣經(jīng)國一手提拔起來的“青年軍”心腹,也就是那時候所謂的“天子門生”,那派頭大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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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清一色的美式裝備,連士兵穿的襪子都是美國運來的,人家打心眼里就沒瞧得起咱們的土裝備。
戰(zhàn)役剛開始那會兒,這人那叫一個狂,甚至在電臺里放話,說收拾粟裕的部隊,三天時間都嫌多。
但他忘了老祖宗留下的那句老話: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粟裕這次給他準備的,可不是什么硬碰硬的陣地戰(zhàn),而是一個扎扎實實的“口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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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就選在人和圩,這地方地勢低洼,周圍全是水網(wǎng)稻田,平時看著沒啥,一旦下了雨,那就是個天然的爛泥潭。
戴之奇帶著他的整編第六十九師,大搖大擺地鉆進了這個口袋,他當時滿腦子都是怎么搶功勞,壓根沒覺得這是個陷阱。
等到四面八方的槍炮聲一響,他才回過神來,原來那個看著好欺負的對手,早就磨好了刀等著他呢。
這時候他慌了神,趕緊抓起電話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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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打給了離他只有幾公里的友軍——整編第十一師師長胡璉。
這胡璉可是國民黨五大主力之一的王牌,打仗那是出了名的滑頭,更是蔣介石的心頭肉。
按理說,友軍有難,那是得拉一把,可這兩人雖然都給老蔣賣命,私底下的關系卻微妙得很。
胡璉是黃埔系的老油條,看不起戴之奇這種靠太子爺上位的新貴;戴之奇平時也看不上胡璉那種老謀深算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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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之奇在電話里喊得嗓子都啞了,說共軍主力全在他這兒,讓胡璉趕緊靠過來。
胡璉在那頭拿著電話,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說兄弟你堅持住,我馬上就到。
實際上呢?胡璉的部隊連窩都沒挪一下。
胡璉心里那算盤打得比誰都精,救你?把你救出來搶我的風頭?再說了,我要是把家底拼光了,以后在校長面前還怎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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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那幾天的雨下得是真大,老天爺都像是站在了咱們這邊。
人和圩徹底變成了一鍋爛泥粥,第六十九師那些重裝備全都趴了窩,坦克陷在泥里動彈不得,成了活靶子。
士兵們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到處都是絕望的喊叫聲,那場面,真的是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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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之奇坐在指揮部里,聽著外面越來越近的沖鋒號,整個人都癱在了椅子上。
他給蔣介石發(fā)了最后一份電報,只有短短幾個字,說是生不逢時,死得其所。
但這幾個字背后,那是對友軍見死不救的恨,那種被自己人拋棄的絕望,比被包圍更讓他心寒。
外面的槍聲慢慢稀疏了,那是他的警衛(wèi)營被解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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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之奇心里清楚,大勢已去,再掙扎也是徒勞。
他整理了一下那身筆挺的軍裝,把那把跟隨他多年的勃朗寧手槍,慢慢頂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隨著一聲槍響,這個一心想在蘇北建功立業(yè)的“天子門生”,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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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故事到這兒還沒完,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
仗是打贏了,戰(zhàn)場也清理了,可戰(zhàn)士們把尸體堆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到戴之奇的尸體。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這對粟裕來說可是個大問題。
這要是讓他跑了,那就是放虎歸山,這仗就不能算全勝,甚至可以說留下了巨大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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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粟裕的命令一層層壓下來,必須找到戴之奇,就是把地皮翻過來也要找。
負責主攻的縱隊司令韋國清也是急得冒火,他讓人把俘虜里的軍官都提溜出來,一個一個審,非要問出個子丑寅卯來。
被審的人里,就有第六十九師的副官龐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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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龐白林也是個老江湖,被抓后就是一問三不知,裝傻充愣,堅決不吐露戴之奇的下落,甚至還編瞎話混淆視聽。
就在審訊陷入僵局,大家都一籌莫展的時候,戲劇性的一幕發(fā)生了。
縱隊宣傳部的科長胡奇坤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他是來采訪韋國清的,因為昨晚跑路采訪,那一腳深一腳淺的,鞋子早就踩進水坑濕透了,腳凍得像貓咬一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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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路過清理戰(zhàn)場的地方,他看見死人堆里有雙皮鞋還挺新,也沒多想,扒下來就在路邊換上了。
那是雙好鞋啊,做工考究,皮質(zhì)細膩,一看就不是凡品。
胡奇坤剛一進門,正準備敬禮報告工作。
那個原本低著頭裝死的龐白林,突然像觸電一樣抬起頭,眼睛死死盯著胡奇坤的腳,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都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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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國清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說話,龐白林就顫抖著手指著胡奇坤的腳,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嗓子,說是師長。
屋里的人全愣住了,這哪跟哪啊?
胡奇坤被嚇了一跳,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換上的那雙皮鞋,一臉的茫然。
韋國清反應極快,一拍桌子,問他看清楚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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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白林咽了口唾沫,帶著哭腔說,那雙鞋化成灰他也認識,那是他們師長戴之奇的鞋,是在上海找老裁縫專門定做的,如假包換。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么回事。
戴之奇自殺后,尸體倒在亂軍之中,身上值錢的東西早被不知情的士兵摸走了,衣服也被扯得亂七八糟,臉上全是泥,誰也沒認出來這是個師長。
唯獨這雙鞋,因為是定做的,款式特別,加上胡奇坤這無意中的一穿,才把真相給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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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韋國清立刻讓龐白林帶路,順著胡奇坤撿鞋的地方找回去。
果然,在一個不起眼的土坑里,找到了一具只穿著襪子的尸體。
經(jīng)過龐白林的仔細辨認,確定這就是那個不可一世的戴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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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得知消息后,沉默了許久。
不管怎么說,這也是個抗戰(zhàn)時出過力的中國軍人,死者為大。
粟裕最后下令,買一口好棺材,把戴之奇安葬了,也算是給了他最后的體面。
那個狂妄的戴之奇,在地下怕是死不瞑目,他拿命去賭的前程,最后不過是給同僚當了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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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見死不救的胡璉,回去后不但沒受處分,反而因為保存了實力,后來還步步高升,繼續(xù)當他的“常勝將軍”。
戴之奇要是泉下有知,估計能氣得把棺材板掀翻了。
他至死都沒想到,自己拼了命維護的那個“黨國”,在利益面前,連拉他一把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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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六年的那個冬天,人和圩的那場冷雨,把國民黨那點所謂的“精誠團結”,沖刷得干干凈凈,只留下一地雞毛和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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