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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治出家的真相:孝莊帶他見了一個人,信仰崩塌才皈依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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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書工筆,只記順治十八年正月初七,帝崩于養心殿。

      野史傳聞,卻道少年天子因董鄂妃早逝,心灰意冷,遁入空門。

      那些傳聞有鼻子有眼,說他在愛妃墳前痛哭三日,說他在佛前立誓不再為君。

      紫禁城的高墻吞沒了太多秘密,史官們攥著筆,終是選擇了最體面的記載。

      無人知曉,在董鄂妃去世后的第三個冬天,孝莊太后曾帶著皇帝去了一處地方。

      那地方藏在西苑最偏僻的角落,竹林掩著一扇從不開啟的門。

      門里等著一個人,一個本該早已死在三十多年前深宮夜雨里的女人。

      那個女人見了福臨,未跪未拜,只顫巍巍伸出手,渾濁的眼里滾下淚來。

      她說:“我的兒,你竟長這般大了。”

      這才是真正的崩塌——信仰、身份、十七年來所堅信的一切。

      史書不會寫那一刻少年皇帝臉上的表情,不會寫他如何瘋癲般大笑又痛哭。

      他們只會在墨跡干透后,輕輕合上卷冊,讓“因情出家”成為最后的定論。

      深宮吞沒秘密,向來如此干凈利落。



      01

      臘月的紫禁城,雪下得綿密。

      乾清宮的窗欞上結著冰花,殿內炭火燒得旺,卻驅不散那股子寒意。

      福臨坐在董鄂妃生前最愛的焦尾琴前,手指懸在弦上,久久未動。

      琴身光潔如初,仿佛那人昨日還坐在這兒,淺笑著為他撫一曲《漢宮秋月》。

      如今只剩滿室寂寥,和熏籠里漸漸冷去的沉香灰燼。

      “皇上,該進藥了。”

      吳良輔捧著藥碗,佝僂著腰站在三步外,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什么。

      福臨緩緩轉頭,目光落在漆黑的藥湯上。

      他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微顫:“你說,這藥若能讓人忘了前塵,該多好。”

      吳良輔的手抖了抖,碗沿濺出幾滴苦汁。

      “萬歲爺,您這是……”

      “端下去吧。”福臨擺擺手,重新看向那琴,“朕不想喝。”

      殿外傳來更鼓聲,沉悶地敲了三下。

      已是三更天了。

      福臨起身走到窗前,推開一道縫隙。冷風夾著雪沫灌進來,吹得他明黃色袍角翻飛。

      遠處慈寧宮的輪廓在雪夜中模糊不清。

      他知道,母后此刻定然也未眠。

      自董鄂妃薨逝這半年來,母子二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每次相見,總是相對無言。孝莊看他的眼神里,有憂慮,有疲憊,還有一種他讀不懂的復雜情緒。

      仿佛有什么話哽在喉嚨里,欲言又止。

      “吳良輔。”

      “奴才在。”

      “明日……去稟太后,就說朕想去西苑走走。”

      老太監怔了怔,忙應道:“嗻。萬歲爺肯出去散散心,那是再好不過了。”

      福臨沒再接話。

      他只是望著窗外茫茫大雪,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去了什么要緊的東西。

      不是董鄂妃。

      至少不全是。

      而是一種更深、更茫然的缺失感,從很久以前就盤踞在心底。

      只是董鄂妃的死,像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他勉強維持的平衡。

      02

      慈寧宮的暖閣里,佛香裊裊。

      孝莊太后盤坐在蒲團上,手中一串沉香木佛珠緩緩捻動。

      她閉著眼,眉心卻蹙著深深的紋路。

      遠處隱約有琴聲斷續傳來,是乾清宮的方向。

      那琴聲不成曲調,只零落幾個單音,卻比任何哀樂都更刺人心腸。

      蘇麻喇姑輕手輕腳走進來,將一盞參茶放在小幾上。

      “主子,夜深了,該歇著了。”

      孝莊睜開眼,目光落在跳動的燭火上。

      “他今日可進膳了?”

      “進了半碗粥,藥還是沒喝。”蘇麻喇姑低聲道,“吳良輔說,皇上明日想去西苑走走。”

      捻佛珠的手頓住了。

      孝莊的瞳孔微微收縮,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

      “那就讓他去吧。吩咐下去,西苑那邊……都預備妥當。”

      “主子,”蘇麻喇姑的聲音更低了,“真要走到那一步嗎?皇上他本就……”

      “本宮沒有別的選擇。”孝莊打斷她,語氣里透著疲憊,“你看他現在這副模樣,還能撐多久?與其讓他這般不明不白地消沉下去,不如……”

      她沒說完,只深深嘆了口氣。

      佛珠又重新捻動起來,速度卻快了許多。

      蘇麻喇姑不再言語,躬身退到一旁。

      她知道太后口中的“那一步”意味著什么。

      那是埋藏了三十多年的秘密,一旦揭開,便是天翻地覆。

      可若繼續隱瞞,眼看著皇帝一日日枯萎,又于心何忍?

      窗外風雪更急了。

      孝莊起身走到窗前,望著乾清宮的方向,喃喃自語:“福臨啊福臨,莫要怪額娘心狠。有些真相,你總該知道。”

      她的眼底有水光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了平日的沉靜。

      那是歷經三朝風雨磨礪出的沉靜,足以掩蓋一切驚濤駭浪。



      03

      次日的朝會,氣氛沉悶得令人窒息。

      福臨坐在龍椅上,聽著大臣們冗長的奏報,思緒早已飄遠。

      殿外的雪停了,陽光從窗格里斜照進來,在金磚地上投下斑駁光影。

      那些光斑晃動著,讓他想起董鄂妃病重時,也是這樣的冬日。

      她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卻還強撐著對他笑。

      “皇上……莫要為我傷心。”

      她當時這么說,氣息微弱得幾乎聽不清。

      福臨握著她冰涼的手,只覺得整顆心都跟著一點點冷下去。

      “皇上?皇上?”

      耳邊傳來小心翼翼的呼喚。

      福臨猛地回過神,才發現滿殿大臣都看著他。

      站在御階下的索尼躬身道:“皇上,關于鄭成功部在東南沿海的動向,是否增派水師……”

      “你們看著辦吧。”

      福臨揮揮手,聲音里滿是倦意。

      索尼愣了愣,與其他幾位輔政大臣交換了個眼神。

      這半年來,皇上對政務越來越不上心,朝中已是議論紛紛。

      “退朝。”

      福臨沒等他們再說什么,徑直起身離開了太和殿。

      明黃的身影消失在屏風后,留下一眾面面相覷的大臣。

      退朝后,福臨沒有回乾清宮。

      他屏退左右,獨自走向宮中偏西的一處小佛堂。

      那是他近來常去的地方。

      佛堂不大,只供奉著一尊白玉觀音。香案上擺著新鮮供果,香爐里青煙徐徐。

      福臨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卻不知該祈愿什么。

      求董鄂妃往生極樂?她生前善良,想必早已去了該去的地方。

      求國泰民安?那是皇帝該操心的事,可他現在連自己都顧不好。

      求內心安寧?那更是奢望。

      他睜開眼,望著觀音慈悲的面容,忽然覺得諷刺。

      都說佛法能度一切苦厄,為何度不了他這滿腔的迷茫與空洞?

      “皇上。”

      身后傳來輕柔的呼喚。

      福臨回頭,見是蘇麻喇姑站在門口,手里捧著件墨色大氅。

      “太后讓奴婢送來,說西苑風大,請皇上保重龍體。”

      福臨接過那件還帶著體溫的大氅,默然片刻。

      “替朕謝過母后。”

      蘇麻喇姑沒有立即離開,她看著皇帝消瘦的側臉,欲言又止。

      “還有事?”福臨問。

      “太后說……西苑景致雖好,卻有些地方年久失修,還請皇上莫要走得太深。”

      這話說得委婉,福臨卻聽出了別的意味。

      他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待蘇麻喇姑退下后,福臨將大氅披在身上,走出佛堂。

      外頭陽光正好,雪地反射著刺目的光。

      他突然很想知道,母后特意叮囑的那句“莫要走得太深”,究竟是什么意思。

      04

      慈寧宮的密室,終年不見天日。

      四壁都是厚重的青磚,只有一盞油燈在角落里明明滅滅。

      孝莊太后坐在太師椅上,對面站著個頭發花白的老太監。

      那是陳保,伺候了她四十多年的心腹。

      “都安排妥當了?”孝莊問,聲音在密室里顯得格外低沉。

      “回主子,西苑竹逸齋那邊已經收拾出來。”陳保躬身道,“蔣嬤嬤也接過去了,按您的吩咐,一切從簡。”

      “她……可還平靜?”

      陳保頓了頓:“蔣嬤嬤這些年一直吃齋念佛,性子磨得極靜。只是聽說要見皇上,哭了半宿。”

      孝莊閉上了眼,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椅子的扶手。

      那扶手被歲月打磨得光滑溫潤,上頭有細細的裂紋。

      就像她心里那道裂痕,三十多年了,從未真正愈合過。

      “主子,老奴多嘴問一句。”陳保小心翼翼地說,“這事……非說不可嗎?皇上如今這樣子,再受打擊,恐怕……”

      “正因為他如今這樣子,才非說不可。”孝莊睜開眼,目光銳利,“你以為他真是為了董鄂妃才想出家?不,那孩子心里缺了一塊,從小缺到大。

      董鄂妃在時,還能填一填;如今人不在了,那缺口便露出來了,呼呼地透著風。”

      她站起身,走到油燈旁。

      跳動的火苗在她臉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本宮若繼續瞞著,他只會渾渾噩噩地活著,或者真去當了和尚。可那樣的出家,是逃避,不是解脫。”

      “那告訴他真相,便是解脫么?”陳保的聲音發顫。

      孝莊沉默了許久。

      密室里只有油燈燃燒時細微的噼啪聲。

      “至少,是清醒地痛苦。”她最終說道,“總比糊涂著強。”

      陳保不再說話,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太后決定的事,從無轉圜余地。

      三十多年前如此,三十多年后亦然。

      “明日皇上會去西苑。”孝莊走回椅邊坐下,“你想辦法,讓他‘偶然’走到竹逸齋附近。記住,要自然,絕不能讓他起疑。”

      “老奴明白。”

      “還有,”孝莊頓了頓,“到時候……本宮也會去。”

      陳保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訝。

      孝莊卻不再解釋,只揮揮手讓他退下。

      密室的門開了又關,最后只剩她一人獨坐。

      油燈的火苗晃了晃,差點熄滅。

      孝莊伸手護住那點光,指尖感受到細微的暖意。

      她忽然想起三十多年前那個雨夜,也是這么護著一盞燈,等在產房外。

      然后穩婆抱出個啼哭的嬰兒,對她跪下說:“恭喜福晉,是個阿哥。”

      那一刻的喜悅是真的。

      后來的恐懼、掙扎、狠心,也都是真的。

      只是歲月把一切都磨鈍了,包括當年的錐心之痛。

      如今要親手撕開這層痂,她竟不知,痛的會是誰更多一些。



      05

      西苑的雪景,確實別有一番韻味。

      松柏上壓著厚厚的雪團,湖面結了冰,像一面巨大的鏡子。

      福臨披著墨色大氅,在吳良輔和幾個侍衛的陪同下,沿著小徑緩緩走著。

      他許久沒出門,乍一見這開闊天地,胸中郁結似乎松動了些許。

      “萬歲爺,前頭有座觀雪亭,可要去歇歇腳?”吳良輔殷勤地問。

      福臨點點頭。

      一行人轉過假山,卻見亭中已有幾個小太監在打掃。

      見到圣駕,他們慌忙跪倒行禮。

      福臨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自己卻沒了興致,轉身往另一條路走去。

      這條路更僻靜些,兩旁是密密的竹林。

      竹葉上的積雪偶爾簌簌落下,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走著走著,福臨忽然停下腳步。

      他聽見了什么聲音。

      很輕,很縹緲,像是從竹林深處飄來的誦經聲。

      那聲音有些蒼老,卻莫名地……熟悉。

      “你們可聽見了?”福臨問。

      吳良輔側耳聽了聽,茫然搖頭:“奴才耳背,沒聽見什么。”

      幾個侍衛也紛紛表示沒聽見。

      福臨皺了皺眉。

      他確實聽見了,而且那聲音像有魔力似的,牽引著他往竹林更深處走。

      “萬歲爺,前頭路不好走,咱們還是回吧?”吳良輔有些著急。

      福臨卻像沒聽見,徑直撥開擋路的竹枝。

      誦經聲越來越清晰了。

      是一段《金剛經》,念得很慢,每個字都拖得長長的。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福臨的腳步越來越快。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急切,只覺得心頭有什么東西在劇烈跳動。

      仿佛那聲音在呼喚他,呼喚了很久很久。

      終于,竹林盡頭出現了一座小院。

      院墻低矮,門扉半掩,上頭匾額寫著三個斑駁的字:竹逸齋。

      誦經聲正是從里面傳出來的。

      福臨站在門前,竟有些躊躇。

      他想起蘇麻喇姑的叮囑:“莫要走得太深。”

      又想起母后那雙欲言又止的眼睛。

      “皇上,這地方偏僻,咱們還是……”吳良輔追上來,氣喘吁吁。

      福臨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門。

      06

      院子里很干凈,顯然常有人打理。

      幾株老梅開得正好,紅艷艷的花瓣映著雪,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正房的門虛掩著,誦經聲從門縫里流瀉出來。

      福臨示意吳良輔等人在外等候,自己獨自走了進去。

      屋子里陳設簡單,一桌一椅一榻,還有個小佛堂。

      佛前跪著個穿灰色棉袍的老婦人,背對著門,身形佝僂。

      她還在念經,聲音輕柔而平穩。

      福臨沒有打擾,只是靜靜站著。

      直到那段經文念完,老婦人才緩緩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福臨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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