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為何不早早定下寶黛的婚事?
賈母肯定是希望黛玉留在自己身邊的,但讓她猶豫不決的關鍵原因是:賈府已經窮途末路了,而黛玉又偏偏適合高嫁聯姻,為賈府的出路做最后一把的努力。
黛玉出身高貴,才貌雙全,心較比干多一竅,她的綜合素質和身份正好符合那個封建時代,大家心目認可的高嫁聯姻棋子。
賈母有時也不得不考慮應不應該安排黛玉高嫁,換來給賈府續命的機會。
賈母既要為大局著想,又實在不忍心犧牲黛玉,而且自己的寶貝孫子賈寶玉愛黛玉又愛到死去活來的地步。
賈母的一顆心倍受煎熬,常常在親情和利益之間極限拉扯。
01 黛玉清貴孤女,美貌超群,是皇室宗親的最好人選
黛玉父母雙亡,這對一些想要通過聯姻互助的官宦權貴家族來說,確實沒有任何幫助。
特別是那些家族已在走下坡路,需要靠兒女聯姻,讓兒子娶個高門貴女攀附岳父家勢力的,黛玉無法給他們助力。不過這種家族他們本身也配不上黛玉,不用考慮。
然而,黛玉的家世對一些人是短板,但對另一些人卻是優勢。
她出身勛貴又清貴,林家世代家風口碑都好,林如海在儒林和官場聲望也不錯,他鞠躬盡瘁做了幾年鹽政最后病死在任上,想來在皇帝那里也有幾分情面。這樣的黛玉,就算當個妃子、王妃也不會有人覺得她家世不配。
對于那些真正有實力的皇室宗親來說,只要他沒有很大的野心和權力欲望,或者想要韜光養晦隱藏實力的,那娶黛玉為妻就非常合適。
因此黛玉是個孤女的身份,不僅不是問題,反而帶有隱形的好處。有了黛玉的掩護,他可以不用擔心皇帝忌憚他借著婚姻,勾連外父勢力搞事情。
相反如果林如海還活著,那些皇室宗親估計還要避嫌,不敢隨便求娶黛玉。畢竟林如海可是皇帝的心腹,掌握著幾乎一半朝廷稅收的兩淮鹽政大人,身份上敏感的很。
所以,賈母支持木石前盟,但她可能也有著將黛玉高嫁的打算,比如將黛玉嫁進皇室當個側妃,或當續弦之類。當正妃可能有難度,可是做個側妃以黛玉的條件絕對沒問題。
因為黛玉的容貌風度,完全符合當時上流社會的審美。
皇室宗親,娶正室首先會看家世,但是也不能只看家世,對外表也是有要求的,總不能阿貓阿狗一樣的也能當妃子。而要娶側妃就話,美貌更是必不可少的要求。
《紅樓夢》那個時代里男人們的審美,毫無疑問一定是窈窕纖瘦的美人,正如黛玉這種。
神妃仙子一般的王熙鳳,書中說她“身量苗條,體格風騷”;讓賈珍迷戀的秦可卿生得裊娜風流;讓賈薔心動的齡官“眉蹙春山,眼顰秋水,面薄腰纖,裊裊婷婷,大有林黛玉之態”;而大觀園最美的丫頭晴雯“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林妹妹"……
書中沒有對黛玉的容貌進行具體描寫,但卻多次從側面說她“年貌雖小,其舉止言談不俗,身體面龐雖怯弱不勝,卻有一段自然的風流態度”、“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這林黛玉秉絕代姿容,具希世俊美”。
而從小在美女堆中養大的賈寶玉,他心中對黛玉的評價是:“凡遠親近友之家所見的那些閨英闈秀,皆未有稍及林黛玉者”。
賈璉的小廝興兒說黛玉的美貌,“面龐身段和尤三姐不差什么”,尤三姐的美麗風情可是讓賈珍神魂顛倒的。
就連常年流連花叢的薛蟠,也遠遠只看了黛玉一眼,就被她風流婉轉的美貌和氣度給酥倒了。
所以,你說黛玉長得怎么樣?毫無疑問她是站在美貌金字塔頂尖上的那個人,這樣的黛玉,哪個天潢貴胄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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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黛玉驚才絕艷,性情高潔,是世間少有的女子
黛玉的才情,她要是在大觀園里說是第二,估計只有不自量力的薛寶釵好意思搶第一,其實論厚臉皮她倒適合當第一。
當然作者也是偏愛黛玉的,書中所有最具有代表性的絕佳詩作,幾乎都是出自黛玉之手,寶釵只能徒勞無功。
劉姥姥夸贊黛玉的閨房,“比那貴公子的上等書房還要好”,賈母一臉自豪:“這是我這外孫女兒的屋子”;賈政贊賞黛玉的才學好,凡是黛玉擬定的匾額對聯一個字都舍不得改直接用;寶玉更是一直仰慕黛玉,像個迷弟一般;就連賈府的小廝都夸贊林姑娘“一肚子文章”......
薛寶釵動不動就愛將“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種規訓掛在嘴邊,不過是她想要打壓,自己獨占鰲頭罷了。每一次的詩社,她不是比任何人都更想爭第一?
書中這么多官宦權貴人家的女兒,哪一個不是讀書明理的?老祖宗賈母親證:“世宦書香大家小姐都知禮讀書,連夫人都知書識禮”。
因為這些高門大戶人家的女兒,以后要做世家大族的媳婦,都要待人接物上得廳堂,若不識字不懂禮數豈不一出去就丟了家族的臉面?
李紈的父親雖說古板腐儒,但也讓家里的女孩子跟著男孩誦詩讀書,李紈三姐妹個個秀外慧中;而邢岫煙家境清貧連個屋子都沒有,她父母也沒攔著她跟妙玉認字學詩;就連天天被薛寶釵嘲笑大字不識的王熙鳳,她也能和姊妹們聯句,說出“一夜北風緊”。
女子尚且如此,更別說男子了。
皇室宗親的權貴男子,大多都接受過良好的教育,都具備不錯的文學和政治才能,也有一定的精神追求。他們選擇妻妾的時候,除了家世和樣貌,也會看重內在的才華和修養。
畢竟就連薛大傻子都有一份愛好風雅之心,他搶來的香菱不僅長得美,氣質也好,而且他也沒有反對過香菱識字和作詩。
雖然薛寶釵愛拿“女子無才便是德”來教育別人,但其實她自己和妹妹薛寶琴同樣讀書,她們的父親自幼便教她們讀書作詩。
薛家商人之家,倒不一定是他們有多熱愛讀書,但是他們清楚達官顯貴的擇偶標準,因此投其所好,希望寶釵和寶琴姊妹能靠著這些才華名譽增加高嫁的籌碼。
薛寶釵也算博覽群書了,賈寶玉都說她“無書不知”,薛寶琴的才華也極好,連賈母和寶玉都看重她幾分。不過薛家的目的性過于明顯,急功近利,書讀得好也不免給人“祿蠹”之感。
黛玉和薛家姐妹不同,她讀書作詩都不帶功利目的,只是因為熱愛。
她出口成章,靈韻俱佳,她的詩也像她的人一般,高潔,脫俗,讀來口角留香。
她的人品和才學,可以給夫家贏得好聲望,還可以成為家族的一種精神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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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黛玉政治敏感度高,是聯姻首選之人
像賈府這樣的家族,如果把女兒送出去聯姻,不管是送進宮里還是送去王府,都不能單靠美色把丈夫迷昏就行,畢竟美色不能永恒。
要真正站住腳跟,更要盡力的整合資源,拓展人際脈絡,讓夫家和賈府產生互利互惠的合作關系,獲得雙贏,這樣的聯姻才有意義。
要做到這些,絕不是像薛寶釵那樣小恩小惠的收買下人之心就能做到,絕對更要有高明的社交手腕和為人處世的智慧。
不管是皇帝的妃子,還是王爺的妻妾,都免不了有一些社交活動。如果一個貴族女眷,像王夫人那樣“天真單純”,又或者像薛姨媽那樣刻意逢迎,最后只會讓人笑話。
貴族女性要有社交能力,也要有一定的政治敏感度,要不然在宴會上一不小心說錯話,辦錯事,后果可想而知。
元春省親時讓眾姊妹做詩,毫無疑問黛玉的頌圣詩做得最好,也說明她的政治敏感度是最高的。
她私底下可以隨性而行,但是正式的場合中,她知道該說什么話,知道怎么說才是最好的。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在這樣的環境下,她的生存智慧非同一般。
因此,如果賈府真的需要選一個聰明又伶俐的女子去聯姻,黛玉無疑就是首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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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作為賈府這個大家族的掌舵者,她對這一切肯定看的清清楚楚。
眼看家族衰落,賈府兒孫無一人能靠,而宮里的娘娘也指望不上了。賈母肯定會考慮過要不要把黛玉送出去聯姻借勢,給賈府換取一些實際的助力。
但是黛玉是賈母的外孫女,是她最愛的女兒賈敏的遺孤,賈母將她從小捧在手心里,寵在心尖上親自養大。而且這個外孫女柔弱敏感,多愁多病,若實在萬不得已為了家族把她舍出去,賈母絕對也是萬分無奈和心痛。
況且,賈母還深知,黛玉的性格,絕對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寶玉對黛玉又是情根深種,沒了她活不了的。所以這其中哪一個都是賈母無法承受的結果。
所以,賈母一直在糾結,遲遲沒有開口為木石前盟做主。因為她不是冷血無情的機器,她做不到為了家族決絕的犧牲黛玉,但她又不能眼睜睜看著賈府失去延續的希望,走向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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