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著急,說實話,我最初聽到"郭嘉不死,赤壁不敗"這話時,也愣了一下。這話說得跟真事兒似的,搞得好像曹操在赤壁輸得多冤枉一樣。
但仔細想想,這話的邏輯漏洞可太多了,今天我們就來掰扯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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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得把時間線搞清楚。郭嘉是在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去世的,而赤壁之戰發生在建安十三年(208年)冬天。從郭嘉去世到曹操南下,中間隔了一年多。這一年里,曹操滅烏桓、平定北方、當丞相、殺孔融,忙得不亦樂乎。說實話,就算郭嘉真活著,這一年多的變數也夠多的。
再說了,《三國志》里寫得明明白白,郭嘉是"死于柳城,年三十八"。曹操哭倒是哭了,但哭完該干嘛干嘛。等到第二年決定南征時,我估計曹操早就把悲痛轉化成政治資本了——"看我多重感情,死了謀士還惦記著呢"。
《三國志·魏書·郭嘉傳》里記載了曹操在赤壁失敗后說的話:
"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
這話聽起來挺煽情,但咱們得琢磨琢磨語境。曹操這是在什么時候說的?是在戰敗后,當著群臣的面說的。說實話,這不就是典型的甩鍋嗎?當著程昱、賈詡這些謀士的面說"要是郭嘉在就不會這樣",言外之意是啥?不就是說"你們這幫貨不行"嘛。這哪里是懷念郭嘉,分明是PUA現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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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赤壁之戰到底敗在哪兒。按《三國志·吳書·周瑜傳》的記載,周瑜跟孫權分析得特別到位:
"今北土既未平安,加馬超、韓遂尚在關西,為操后患。且舍鞍馬,仗舟楫,與吳越爭衡,本非中國所長。又今盛寒,馬無藁草,驅中國士眾遠涉江湖之間,不習水土,必生疾病。"
你聽聽,周瑜這番話句句在點子上:
第一,曹操后方不穩;
第二,北方人不擅長水戰;
第三,季節不對,后勤成問題;
第四,士兵不服水土,必生疫病。
這些可都是客觀事實,不是郭嘉活著就能解決的。
《三國志·武帝紀》里記載得更清楚:
“公至赤壁,與備戰,不利。于是大疫,吏士多死者,乃引軍還。"
看見沒?曹操自己都承認,失敗的主要原因是"大疫",軍隊里瘟疫橫行,仗還怎么打?
還有那個著名的火攻。《三國志·吳書·黃蓋傳》明確記載:
"乃取蒙沖斗艦數十艘,實以薪草,膏油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先書報曹公,欺以欲降。又豫備走舸,各系大船后,因引次俱前。曹公軍吏士皆延頸觀望,指言蓋降。蓋放諸船,同時發火。時風盛猛,悉延燒岸上營落。"
這火攻之計是黃蓋提出來的,周瑜拍板執行的,跟諸葛亮借東風沒半毛錢關系。郭嘉要是活著,難不成他能變出水軍來?難不成他能預測東南風?難不成他能瞬間讓北方士兵適應水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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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郭嘉確實厲害,"十勝十敗論"說得頭頭是道,預測孫策會死也準得嚇人。但你發現沒有,郭嘉的長處是戰略分析和心理預判,不是具體的戰役指揮。讓他分析袁紹的性格缺陷、預測劉表不會主動出擊,這他在行。但要說到水戰布陣、火攻時機、船只調度,這些技術活還真得靠周瑜、黃蓋這種專業將領。
《三國志》里對郭嘉的定位很準:"嘉深通有算略,達于事情。"他是個頂級參謀,但不是統帥。曹操赤壁之敗,敗在戰線拉得太長,敗在驕傲輕敵,敗在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占。這些硬傷,說實話,十個郭嘉也補不上。
最逗的是那些"郭嘉吹"的邏輯。按他們的說法,郭嘉活著曹操就不會輸。那反過來問:官渡之戰時郭嘉在,曹操怎么還差點被袁紹打得滿地找牙?打呂布時郭嘉也在,曹操怎么還打了那么久?可見謀士再牛,也不是決定性因素。戰爭勝負是綜合實力的比拼,是主帥決策、將領執行、士兵素質、后勤保障、天時地利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說實話,這話就跟"如果我媽當年管我嚴一點,我現在就是清華畢業"一樣,聽著解氣,實則站不住腳。歷史沒有如果,郭嘉活著,曹操該敗還是得敗。周瑜的火攻、黃蓋的詐降、孫劉的聯盟、曹軍的疫病,這些因素環環相扣,早就注定了赤壁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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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郭嘉要真活到赤壁,看到曹操讓龐統獻連環計,把戰船都鎖在一起,我估計他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但問題是,曹操聽不聽呢?打烏桓時郭嘉說"兵貴神速",曹操聽了,贏了。打赤壁時要是郭嘉說"別鎖船",曹操會聽嗎?我看夠嗆。人一旦膨脹了,神仙都拉不住。
說到底,"郭嘉不死,赤壁不敗"這話,就跟"我當年要是買了比特幣"一樣,屬于典型的馬后炮式自我安慰。曹操說這話,是為了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后人傳這話,是為了塑造一個"天妒英才"的悲劇英雄形象。
但歷史就是歷史,不是穿越小說。郭嘉的才華不可否認,但赤壁之戰的失敗原因擺在那里,明明白白寫在《三國志》的每一頁里。把一場改變歷史走向的大戰,簡單歸結為"少了某個人",這思維也太幼稚了。
所以啊,下次再聽到有人說"郭嘉不死,臥龍不出"或者"郭嘉不死,赤壁不敗",你就反問他:那郭嘉活著的時候,曹操怎么沒統一全國呢?謀士只是錦上添花,不是起死回生的神仙。曹操在赤壁栽的這個跟頭,說到底還得自己背鍋,賴不著一個已經故去一年的謀士。
歷史就是這么殘酷,也是最公平的。它不會因為誰的早逝就改寫軌跡,也不會因為誰的才華就網開一面。郭嘉的故事告訴我們:才華重要,但時機更重要;謀劃重要,但執行更關鍵;個人重要,但大勢才是一切。
說到底,我們懷念郭嘉,是惋惜一個天才的早逝。但把赤壁之敗算在"郭嘉已死"頭上,這既是對周瑜、諸葛亮等人的不尊重,也是對歷史復雜性的無知。歷史不是單機游戲,沒有存檔重來的機會,更沒有"如果當初"的假設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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